坐看雲起時，何人最相思

行到水窮處 | 第4268期

石濤《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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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嘉賓：衛東

尋找那些詩意的古人，為今人採集樣本

《詩意的人》第三季（王維篇）出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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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下行，動盪加劇，焦慮不減。你會不會問自己，“這是不是最壞的時候？我是不是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刻？”

王維一生，經歷過兩次重大的仕途挫折。第一次是從政之初。年少成名，作為王孫公子的座上賓，卻突然因為“黃獅子案”，由京官大樂丞外貶濟州；第二次，則是因為賢相張九齡罷相，政治靠山傾倒。口蜜腹劍的奸相李林甫專權朝堂，使得年少時就懷有大志的王維，感到沮喪和迷茫。

溥儒《王維詩意圖》

似乎怕王維受的磨難還不夠，命運又讓他在安史之亂中被安祿山的軍隊脅迫和軟禁。他試圖吞藥自殘來躲避災難，但仍被迫留任偽官。京城收復後，他被押解回長安。許多人被秋後算賬，被流放，下獄，奪官，王維卻幸運地逃出生天，回到了朝堂之上，皇帝身邊。晚年，王維仍在為此懺悔，那是他對自己的責罰，也可見這個創傷的深重。

王維寫過一首詩，叫《終南別業》：

中歲頗好道，晚家南山陲。

興來每獨往，勝事空自知。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偶然值林叟，談笑無還期。

石濤《雲山圖》

山窮水盡的時候，怎麼辦？

很多人內卷焦慮，坐立不安，忙忙碌碌。而王維的辦法是：停下來，坐著，放下對“山窮水盡”“無路可走”的焦慮和執念，體會自己的存在，觀看周圍和世界，你終究會迎來峰迴路轉、“坐看雲起”的時刻，完成對自己的超越。

在今天，日新月異的現代技術拓展我們作為人類的認知邊界，但人似乎沒有變得更自在幸福。我們在技術與人性的夾縫中陷入存在主義的危機。同樣的，我們還被績效、演算法、流量等裹挾，驅趕著向前，忐忑不安，不清楚前方是懸崖絕壁，還是雲捲雲舒。

有評論家認為，王維的智慧，在此便顯現出他的現代性。當世人困於“內卷”漩渦時，“坐看雲起時”提示著暫停的價值。當成功學極盡鼓吹之能事時，他“知止”的人生哲學提供了對抗異化的解藥。他“偶然值林叟，談笑無還期”，這種沒有目的性的尋找以及非功利的人際交往，也是對時下急功近利和社交功利化趨勢的溫柔抵抗。

因此，「為你讀詩」中國經典共讀計劃《詩意的人》系列在講完蘇軾、李白、杜甫、陶淵明等之後，推出《山窮水盡處，與王維坐看雲起》王維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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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將透過八期節目，從自然、王維的“精神之地”輞川、禪、孤獨等八個側面，帶讀者一起走進王維的內心世界，希望我們能從王維亙古常新的詩歌中找到在今天繼續前行的定力和慰藉。

體制是一張大網，也是一個依靠。在古代，文人士大夫唯一的出路就是考科舉，走仕途，王維也是如此。他少有大志，想做出一番事業，卻不想一路坎坷。王維一生，總是在仕途和隱逸之間掙扎，他有所醒悟。和歸園田居的陶淵明不同，他走出了一條獨屬於自己的體制內生存之路。因此我們在第一期節目裡為大家帶來“半官半隱：王維的體制生存之道”。

壓抑是人生的一種狀態，但人不能老在壓抑中，需要釋放和張揚。尤其在今天，數字原住民更需要重建與自然的詩意聯結。王維詩中“空山新雨後”的澄明，對應著都市人“五感閉合”的困境。當自然淪為朋友圈的打卡背景，我們恐怕也在失去“坐看”的能力。因此我們在第二期節目裡為大家帶來“自然：山水有呼吸，草木有靈魂”。

傅抱石《泛舟圖》

人不是孤獨的個體。人除了家人，還需要朋友。朋友不在多，哪怕一個，也能映照彼此，互相成就。有朋友相伴，人不會孤獨，人生也因此有更高的意義。王維一生，有往來密切的朋友，比如孟浩然、崔興宗等，但最重要的一位，是裴迪。王維一生的幾個關鍵時期，都有裴迪相伴。王維詩集中，與裴迪吟詠互答的詩歌多達三十多首。可以說，沒有裴迪，就沒有王維的《輞川集》的誕生。而王維在身陷牢獄、生命攸關之際，又是裴迪前往探視。因此我們在第三期節目裡為大家帶來“有一種友誼：當王維遇上了裴迪”。

家庭是一個人生命中最重要、最奇妙、最溫暖的港灣。母親和弟弟王縉對王維的影響無疑是巨大的。因此我們在第四期節目裡為大家帶來“家庭的力量：以王維為例”。

“一個人居於何處？”這對現代人是一個問題，對古人也是一個問題。有安居之地，人才有所依附，才能產生強大的創造力。輞川之於王維，就是這樣一個能量場。它是王維一次半官半隱的實驗。從此，王維有了新的生命向度，而王維也給輞川注入了活力，並創作出最具獨特性和藝術魅力的《輞川集》，完成了向內自足的營救。因此我們在第五期節目裡為大家帶來“能量場：在唐朝，有個地方叫‘輞川’”。

禪學是一種源自於東方的哲學和宗教思想，透過禪修可以深入自己內心，認識到自我和宇宙的聯絡，實現自我覺醒和超越。禪學的修行不僅可以帶來內在的平靜和覺醒，還可以對現代人的生活方式和價值觀念產生積極的影響和啟示。王維長期修習佛教，他的詩歌中也自有一種淡淡的禪味，被譽為“詩佛”。因此我們在第六期節目裡為大家帶來“禪：一輪明月，映耀我心”。

現代人害怕孤獨，王維卻喜歡孤獨，享受孤獨。他的很多美妙的詩歌，都是在孤獨時寫就。他說：“興來每獨往，勝事空自知。”作為一個詩人，王維在孤獨中感受到事物本身，也感受到幸福，感受到生命的美妙，這值得今天的人們學習。因此我們在第七期節目裡為大家帶來“孤獨：和自己待在一起”。

王維由於安史之亂中迫受偽職，因此在後期作品中突顯著抑鬱懺悔情緒，這與他山水田園詩空靈靜謐的意境全然不同。如何看待這一問題？如何在不斷懺悔後，還能讓靈魂得到安寧，讓生命繼續前行，王維也可以成為現代人精神療愈的一個樣本。因此我們在第八期節目裡為大家帶來“懺悔和寧靜：王維的罪與罰”。

王維是盛唐時期極具影響力的詩人。他的詩作不僅在唐代廣受歡迎，還對後世的詩人和藝術家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在繪畫領域，王維的“詩中有畫，畫中有詩”的創作理念啟發了無數藝術家，使詩畫藝術的融合更加緊密，成為中國傳統文化中一種獨特且極具魅力的審美追求。而王維的思想，更有特別的意義。就像德國漢學家顧彬所說：“王維不否定這個世界，透過外面的現象，他能夠回到自己身上來。”

在今天，我們不必再問“這是不是最壞的時候？我是不是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刻？”在每個日常瞬間，我們也可以像王維一樣，不否定這個世界，但又能抽身而去，回到自己身上來。在可見的未來，我們也能和王維一樣看到同樣的景象，“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王維的雲，將在每個困頓者的心空悄然升起，化作滋潤靈魂的智慧之雨。

因此，2025年，我們邀請你和我們一起來讀王維。需要提到的是，《山窮水盡處，與王維坐看雲起》專欄裡，我們還將集中品鑑近三十首王維流傳千古的詩、詞、文章，並繼續邀請大家最喜歡的衛東老師來朗讀。正式節目將於四月底上線，每週五更新。

祝你2025年平安快樂，全家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