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海開源多時期同類業績墊底,公募“黑馬”規模崩塌

作者 | 智友養基
在資本市場過去的滾滾洪流中,基金公司的名字往往與明星基金經理的輝煌緊密相連。
然而,當潮水退去,一些曾經被光環籠罩的名字,卻成了投資者心中難以言說的痛。
2013年成立的前海開源基金,一度以“黑馬”之姿在中國公募界聲名鵲起,如今正深陷於一場由業績崩塌、明星隕落和模式反噬構成的風暴中。
一個AI基金的業績異常潰敗
最慘烈的樣本,是一隻名為“前海開源人工智慧”的基金。
人工智慧是近三年來全球最炙手可熱的科技風口,相關板塊牛股輩出。
這隻成立於2016年、佔盡先機的AI主題基金,本應成為投資者分享時代紅利的絕佳工具。然而,現實卻無比殘酷。
資料顯示,該基金在2025年上半年淨值暴跌-20.57%,在所有同類基金中排名墊底。 
若將時間線拉長,其近三年的業績更是慘不忍睹,虧損幅度高達-41.94%,不僅在全行業中排名墊底,更是跑輸同期業績比較基準(-3.24%)超過38個百分點,跑輸同期人工智慧ETF超過60個百分點。
對於一隻本應聚焦高景氣賽道的基金而言,如此誇張的虧損令人匪夷所思。
而前海開源人工智慧基金,是公司業績整體潰敗的縮影。
根據國泰海通證券的資料,截至2025年6月30日,前海開源基金近1年、近2年、近3年的主動股權以收益率分別為6.74%、-6.87%和-21.06%,在權益型中型同類公司,全部位列倒數第一。
前海開源人工智慧業績崩壞的背後,存在著令人費解的“風格漂移”現象。這隻AI主題基金自2020年起,基金經理開始大規模追逐當時市場大熱的新能源與醫療股,投資組合日益激進、集中度高。
到2022年末,基金持倉中與AI關聯度更高的資訊科技行業配置佔比一度跌至僅四成。這種“掛羊頭賣狗肉”的操作,使其在2022年市場調整中大幅回撤,更完美踏空了2023年初由ChatGPT引爆的AI行情。
儘管2023年上半年,基金倉位看似“追漲”般地將資訊科技加回至八成以上,但為時已晚,且在後續的市場調整中繼續下跌。
進入2025年,其一季度重倉股高度集中於科創板和創業板的所謂“20CM”標的,如芯原股份、偉測科技等。
然而,這場豪賭換來的卻是滅頂之災。二季度以來科技板塊整體回撥,這些高彈性標的“雙刃劍”效應的另一面顯露無遺,十大重倉股幾乎全軍覆沒,多隻個股跌幅超過20%。
2025年6月3日,已掌舵該基金近九年的百億級基金經理曲揚悄然卸任。 在淨值創下新低、持有人深陷虧損的時刻“臨陣換帥”,將一個“爛攤子”甩給了搭檔多年的女將魏淳。
隕落的“臺柱”
黯然離場的曲揚曾經一度是前海開源的“臺柱子”。
他憑藉著在部分產品上創造的輝煌歷史業績,如其代表作“前海開源滬港深優勢精選”曾在9年裡實現了11%的年化回報,位列同類前5%,一度被公司塑造成優秀基金經理標杆。
2020年基金牛市,曲揚被推上神壇,到2021年6月末,其在管總規模達到了驚人的600億元,接近當時前海開源總規模的一半。
流量的狂熱,迅速被用來“變現”。2021年初,由他操刀的百億級新基金“前海開源優質企業6個月持有”在市場高點成立,結果成立首年即回撤-14.3%,至今累計下跌超45%,成為無數追高投資者的噩夢。
規模在高位掉頭的殺傷力是巨大的。曲揚的產品在2019-2020年斬獲的近百億淨利潤,在隨後的兩年內快速虧掉了超過200億元。
曲揚曾多次公開強調“長期持有優質企業”、“做組合管理如同開車,要開得平穩”的理念。
但實際操作中,他卻呈現出頻繁調倉、追逐熱點的交易型特徵。
最終,在親手將“前海開源人工智慧”帶入深淵後,曲揚於2025年6月揮手作別。
激進擴張後遺症
曲揚並非孤例,而是前海開源這家公司整體基因風格的集中體現。
自2013年成立以來,前海開源就走上了一條與眾不同的“追逐流量”之路。從邀請與王亞偉齊名的“基金老將”王宏遠出山擔任聯席董事長,王宏遠是曾與王亞偉並稱“南北二王”的教父級人物。
再到挖來“網紅”經濟學家楊德龍,還把內部將曲揚、邱傑、崔宸龍等一批基金經理打造成“頂流”,前海開源深諳“流量即規模,規模即收入”的玩法。
投資風格也都偏向成長風格,喜歡押注少數賽道。
這些策略在市場上升期確實讓前海開源實現了彎道超車。到2021年,其總管理規模一度達到1587.59億元,快速超過一眾老牌基金公司。
然而,這種依賴明星光環和“單押賽道”的模式,根基極其不穩。最典型的例子莫過於崔宸龍,憑藉單押新能源賽道,在2021年一戰成名,管理規模從不足7億元暴漲至超400億元。但隨著新能源板塊退潮,其業績和規模也迅速“腰斬”。
當明星基金經理們集體遭遇業績“滑鐵盧”,被流量模式反噬的前海開源,規模也開始急劇縮水。
截至2025年3月底,公司總規模已降至941.25億元,較2021年高峰期蒸發超過600億。其中,作為重心的股票型和混合型基金規模,分別縮水約57%和53.81%。
回頭看,前海開源的投研體系似乎並未跟上規模的擴張。公司過於依賴基金經理的個人能力,而非一個強大、統一、流程化的投研平臺。
這導致了投資風格的劇烈搖擺和風險控制的缺失。當市場風格切換,曾經的“賭徒”式打法失靈,公司便陷入了青黃不接的尷尬境地。
監管的韁繩正在收緊。2025年5月,中國證監會發布《推動公募基金高質量發展行動方案》,明確要求基金經理績效薪酬與三年以上業績深度繫結,當跑輸基準時薪酬將顯著下降,同時強化基金公司跟投機制,推行浮動管理費率。
這一系列舉措,劍指行業頑疾,旨在打破“規模即收入”的舊有邏輯,倒逼基金公司和基金經理將投資者利益放在首位。
在新的監管環境下,過去那種讓基金經理在前臺打擂、公司在幕後收割管理費的“躺贏”時代已經結束,投研能力和客戶長期利益才是行業競爭關鍵。
資料來源:Choice,時間截止:2025年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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