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期導讀:
編輯丨Moon
來源丨青年投資傢俱樂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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諷刺的一幕出現了。
新年伊始,高喊著“把失去的三年搶回來”的投資人們,開始報復性出差。
不過也就短短半年時間,出差已經變成一件讓投資人們奢望的事情。
各個投資機構開始嚴格控制各項成本,當然差旅開銷成了重點目標。
“非必要不出差,能騰訊會議的就不要去現場了。”
“需要出差,請先立項。”
“鼓勵當日去當日回,不在當地過夜。”
“如果必須住,能一晚解決的事情不要拖到第二晚。”
“能綠色出行,就不要打車了。”
疫情結束非但沒有帶來人們預想中的經濟反彈,反而是越彈越萎縮了。
而比這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投資人有KPI了。
出差成了技術活
想起公司剛釋出出差新規的時候,北京某腰部投資機構的小億還是心有餘悸。
“公司規定住宿標準控制在500以內,出行交通2公里以內綠色出行,感覺稍有不慎,就得自費出差。”
看來,此前網傳北京一家VC規定“一個月出差經費不超過4000元”,所言非虛,也絕非個例。
據知情人爆料,雙節前就有幾家美元機構,要求出差時必須填寫詳細申請,有明確靠譜的專案或事宜才批准出差。不僅如此,還儘量減少出差人數。
有的投行人出差看專案,一直是跟董秘住標間。有的投資人在江浙出差,企業幫忙定的民宿。
今年暑期檔,有投資人來北京出差,簡直開了眼界,全季、桔子水晶等酒店都飆升至千元以上一間了,自家機構的差標根本無法滿足住宿標準。
可即便這樣,一些上市公司的出差標準還不如投資機構,住宿標準也就300左右,到北京上海基本就只能住招待所了。
其實,早在兩年前,中國兩大投資銀行中信證券、中信建投就已經在大幅削減差旅預算了,以控制成本並提高盈利能力。
根據彭博看到的一份備忘錄,中信建投證券董事總經理在國內出差搭乘的交通服務將降級,搭乘飛機時為經濟艙,高鐵動車為二等座,火車則是硬席。根據另一份備忘錄,中信證券要求董事總經理搭乘經濟艙。
可疫情之前,真不是這樣的。
就券商的情況而言,在北京上海深圳等一線城市,如果沒有變化的話,國內領先的合資券商的上限應該1000及以上,開啟他們的協議酒店的列表,普通券商平時豔羨的酒店竟然都只是在“基礎酒店”裡,簡直是“扎心”。
內資中,某大平臺在一線城市上限是900元/晚,加上協議價格很多酒店就都能住了,北京公司附近的希爾頓、長城飯店、光明飯店等,甚至有些還能加點錢洗衣服、享用行政走廊服務等。
剩下的投資機構大多數在500-700/晚之間,700元/晚協議價在北京和上海能住地段不錯的地區的四星級酒店。但也要看時間段,但凡有大的活動,一晚含早可能就超標了。
至於500/晚上限,在北上一線城市,基本只能住比較好地段的經濟型酒店或偏遠一點的好酒店。
所以每當出差,低標準的機構總是在羨慕同行和抱怨出差標準低中渡過。
只是如今的境遇,竟還不如從前了。
一方面是機構差標的降低,另一方面旅遊行業復甦,酒店價格飛漲,導致出差成本上漲,進而影響到出差的住宿條件。
一些投資人吐槽,“如今的出差標準放到一線城市,只能住地下室了”。
這種提高出差門檻的行為,也是不得不的選擇,但凡能成功退出幾個專案,投資機構都有更多的選擇餘地。
只是機構選擇的結果,需要投資人來承受罷了。
高攀不起的KPI
這年頭,全員募資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我在的上一家投資機構也存在全員募資,基本上都是鼓勵所有人參與募資,中後臺可以透過提供線索參與募資,募到了有獎勵,而且只有IR有KPI。”某機構投資經理周星說道。
在實施全員募資的投資機構中,有些也會透過內部打分來考核員工的配合度。
據負責募資的張偉介紹,“不同的投資機構要求各異,通常包括介紹LP的數量、訪談LP的數量、返投落地完成情況等。”
這種軟性的要求,原本主要集中在中小型人民幣基金,更多起到一種號召作用,實際上並沒有強制約束力,對投資機構人員的影響相對有限。
不過一種硬性的要求已經出現,已有頭部人民幣基金將募資當作績效考核的一部分,不僅要求全員募資,還將募資的KPI分攤到員工頭上,與薪酬掛鉤,並且寫進規章制度。
“從2023年開始,公司透過釋出全員檔案,明確了不同部門需要負責的募資KPI。”林洋透露,上至合夥人,下到行政,所有人都需要背募資KPI。
由於募資變成KPI,再加上KPI與薪酬掛鉤,對投資機構員工的影響自然很大。
在林洋看來,這也意味著做得好只是完成分內工作,做得不好就會扣工資,“雖然完成募資也有獎勵,但對於沒有資源和募資能力的人來說,壓力會非常大。”
對於林洋而言,由於幾乎沒有LP資源和缺少募資能力,公司這樣的安排無異於變相降薪,於是她選擇了辭職。
穆真所在的本土創投機構還算知名,上半年也有幾個IPO,向來口碑尚佳,但公司年初定下的募資規模目標,如今半年過去才完成了一個零頭,估計管理層又要有大動作,接下來最佳化團隊節約成本也成為可以預料到的事情。
在多位投資人和IR看來,大多數投資機構的員工沒有合適的LP資源,而且也不具備專業的募資能力,更多隻是配合募資團隊做一些輔助性工作。
即便如此,如果真能在募資中起到一定正向作用,那麼對於投資機構和有資源的員工來說就是賺了。
“有些投資人還是有很多的資源。”從投資人的角度出發,馬凡認為全員募資很正常,只要有合適的激勵措施就會有人願意去做。
雖然在張偉的理解中,全員應該配合募資,因為募到的錢是給投資團隊用,這樣也能讓對方知道錢來之不易,投資時會更加珍惜。不過對於大多數投資機構其他員工而言,自然會更關心其中的獎懲機制是否合理,畢竟大機率會直接影響到自身的薪酬和職業規劃。
因為將募資KPI強制安排給非募資人員,上述的知名人民幣基金內部確實存在爭議,從而出現員工離職現象。不過最終的結果是,這家投資機構後來還是成功募到了錢。
這當然離不開此前不錯的業績支撐,同時可能也存在運氣的成分,只是從多位非募資人員因積極參與募資而獲得獎勵來看,也意味著該基金的全員募資措施還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據市場感知,一級市場已降溫多年,今年更甚。
清科資料顯示:今年上半年,募資端受大額基金及外幣基金募資放緩影響,新募集基金數量和總規模分別達3,289只、7,341.45億元人民幣,同比下滑0.3%、23.5%;投資端,上半年市場投資案例數和金額分別達到3,638起、2,929.65億元,同比下降37.5%、42.0%;退出端,2023年上半年,中國股權投資市場共發生1,326筆退出案例,同比下降32.6%,IPO退出仍是主流。
日前,易凱資本在報告中也指出:2023年,國內一級市場新舊時代的徹底割裂成為主旋律,“投資難、退出更難”的無解局面也在持續蔓延。
不管是出不起差還是完不成的KPI,全都在影響著投資人們的生活質量,未來又將迎來什麼更艱難的局面,很難說。
但正如高瓴張磊所言,“作為投資人,用長遠的眼光看問題做選擇,時間自然會成為你的朋友。”
*本文僅代表作者個人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