徘徊在危險的懸崖邊

最近,我在讀一本教育學方面的書,其中有兩段話讓我很受提醒和觸動:
“對於那些內心深藏‘稱義靠信心,成聖靠行為’這種觀念的學生而言,能夠對‘稱義’和‘成聖’稍有一些經歷,是非常重要的。在我的學生生涯中,我真的非常想贏得老師的稱讚和同學的尊敬。就老師的稱讚和同學的尊敬本身而言,這些都是美好的、值得追求的。然而對於我自己而言,我的自我身份認同感卻處在‘危險的懸崖邊’。因為我想透過老師的稱讚等這些東西告訴我自己——我是有價值的。結果就是,當我在學校裡取得好成績時,就歡呼雀躍;而當沒有好的成績可言時,我開始懷疑是否有人在乎我,這其中也包括神。”
“……學生們需要一種無條件的愛,以幫助他們深知同時也深感他們在學校裡是安全的,以至於在神的面前也是安全的。對於我而言,小時候這種不安的掙扎一直在我生命裡持續,直到我進入一所基督教大學讀書。在那裡,我遇到了一位老師,這位老師深深地相信我已蒙主救贖,是那被遷入‘愛子國度裡的’。他給予了我歸屬感,而正是這歸屬感使我真正的得自由,使我全心地投入學習之中——並非為了能在這個世界中‘站立得住’,而是為了‘侍奉神’。”
這一章的標題是“由行為驅動的學生”,然而作為讀者的我也深有同感。無論是學生時代還是參加工作,甚至現在的服侍,我的價值都建立在行為上,建立在社會、領導、朋友一層一層對我的評價上,於是如同文中所說,“我的自我身份認同感隨時處在‘危險的懸崖邊’”。行得好時,我會驕傲並輕看別人;行得不好時,我會焦慮難安,自我否定,生命實際活成了“靠行為”。
這樣的我,在讀到“學生們需要一種無條件的愛,以幫助他們深知同時也深感他們在學校裡是安全的,以至於在神面前也是安全的”,不禁納悶,我所面對的這一代——遇到困難習慣性躺平、自我要求不高、用舒適和玩樂包裹內心焦慮的孩子們,真的適合“無條件的愛”嗎?
此刻我真的按捺不住想要揮起“律法主義”的大鞭,想要把這群“抱手躺臥”的孩子們抽醒,因為我就是如此對自己的。我不禁真的想問作者,你是否也觀察到了新一代與我們的差別,並還能夠堅持這無條件之愛、這安全感的主張呢?
我之前學過,也心裡知道,反律法主義者與律法主義者,都出自“靠行為”。當他們發現自己屢次失敗,行為上做不到時,就如此定義自己,於是擺爛。實際上,躺平是最終的悖逆,擺爛是極致的任性。我與他們其實是“同路人”。
道理如此,但我卻不理解孩子們,並且實際想不通:竟然不是律法的恐嚇,而是恩典的託舉,才能夠叫醒躺臥的人。也許是因為,我仍然活在律法和行為深深的捆綁中,沒有體會過恩典的大能。
行為的大鞭雖然好用,但卻使人離神越來越遠,我是否也處於遙遠之中,看不清楚神了?求神拿去這深嵌入膚的捆綁,也不要讓我去捆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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