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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3月3日）訊息，騰訊北極光A2工作室總經理楊峰（貓叔）被爆已經正式從騰訊離職，同時《天涯明月刀》世界觀與市場負責人顧婷婷也於同期離開。
楊峰曾工作於網易、西山居，一直從事MMO開發，2010年楊峰應北極光工作室群總裁於海鵬邀請加入，此後15年帶隊研發和運營《天刀》端手遊專案，曾擔任《天刀》主策劃，期間正是《天刀》專案、誕生了騰訊3D自研引擎QuickSilverX。用楊峰自己的話說：“我做天刀也算是從少年做到了中年”。
可以說，《天刀》系列代表著楊峰在騰訊職業生涯的巔峰。如今這位天刀專案的“一把手”傳出突然離開騰訊，無論在玩家群體還是行業內都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微博超話板塊，相當多玩家對於老朋友離開不甚唏噓和憂傷。尤其在距離天刀IP十週年僅剩兩個多月的當下，製作人的離開無異於給處於困頓期的《天刀》的未來，蒙上了一層厚厚的不確定性。
“老熟人走了，天刀會變好嗎？還是更壞呢……”有玩家如是說道。
遊戲圈同行的詫異程度同樣不輸玩家，這位知名製作人畢竟打造過騰訊曾經的王牌專案——《天刀》手遊開服曾創下開服“吸金神話”，打破當時手遊首周收入紀錄，端遊則是填補騰訊武俠自研遊戲的空白，上線10年累計玩家人數突破了6000萬，是騰訊在武俠MMO品類的一面大旗。
代表騰訊在MMO賽道十幾年的“扛旗人”突然離職，原因令所有人都好奇。據知情人士透露，楊峰離職或與《天刀》系列產品方向調整，以及去年帶隊的幻想風開放世界專案被砍有關。
至於去年末採取“產品方向調整”、已經重新革新過的《天刀》系列究竟發生了什麼？GameLook只能先從《天刀》這幾年的狀態及楊峰曾經的採訪推測。
騰訊MMO一哥《天刀》十年，最近日子過得不太順
毋庸置疑，《天刀》系列絕對是騰訊內部響噹噹的“MMO一哥”，端手遊都曾是爆款，屢創佳績。
不過，端遊已經發布了十年，手遊也運營了四年多時間，在GameLook長期觀察下客觀來說，《天刀》過去兩年在運營上的確顯露出疲態。當然這不是《天刀》或MMO品類一家的問題，而是整個遊戲市場普遍遭遇的困境。
疫情帶來的宅經濟紅利褪去後，抖音、短劇和各種線下娛樂活動共同分流使用者，網民短影片使用時長已經超過了玩遊戲，這對遊戲產品的使用者活躍數和體驗時長都造成了衝擊。在這樣的行業大環境下，從二次元到SLG、再到MMO……“降肝減負”幾乎成為所有頭部遊戲的必選項。
相比大量中小遊戲公司“船小好調頭”、轉向了小遊戲，對於運營多年、使用者基數龐大的MMO頭部產品來說，這道題並沒有那麼好解。
老遊戲產品大多處於一個尷尬狀態：如果對遊戲改動步子邁得太大，很難不破壞原先的玩家生態和遊戲商業化設計。改造過程中一個不小心，沒能召回和引流玩家，可能已經丟失自己的使用者基本盤。
相比之下，另外“平地起高樓”，從零打造符合當下玩家體驗消費需求的新遊戲，不僅產品新鮮度更高、也沒有歷史包袱——這也是網易過去兩年選擇的自我革命路線，《逆水寒》手遊及《射鵰》《七日世界》等，都不再搞MMO老一套。
但對於《天刀》這樣“騎虎難下”的長線運營產品來說，面對使用者的持續流失的情況，如何保住遊戲的使用者生態，是個巨大的問題。
三方資料顯示，2020年10月《天刀》手遊剛上線時，峰值月流水一度超10億、打破此前《完美世界》手遊保持的首月收入記錄。隨著時間推移，《天刀》手遊2022年初的單月預估流水仍然能達到3億左右水平。2023年下半年，《天刀》手遊預估月流水下滑到4000-5000萬左右，2024年大部分時間預估月流水在3000-4000萬左右徘徊。
可能會有一些同行會認為，《天刀》手遊是不是因為受到了網易《逆水寒》手游上線的衝擊、敗給了《逆水寒》？但事實是，《逆水寒》手游上線前，《天刀》收入就已經開始走下坡路。
除了很多國內玩家本身遊戲習慣–“玩MMO就半年”的原因外，對天刀來說根本性原因當然是MMO品類自身的結構性問題，只不過，《逆水寒》手遊確實用“不賣數值”“降肝減負”和狂打價格戰等新套路，在2023年下半年又給《天刀》“補了一刀”。
隨著玩家遊戲偏好變化，網易顛覆MMO商業模型、推動品類大洗牌，《天刀》的日子變得越來越難過。未來何去何從，是過去兩年《天刀》研發團隊北極光工作室糾結得最多的一個問題。
為了扭轉產品生態，去年10月，楊峰和《天刀》手遊專案組面對玩家搞了場3小時影片直播，宣佈了賽季制新版本，要把產品的結構性問題大改一遍，楊峰也自稱這是第一次採取直播的方式面對天刀玩家，可見為了逆轉天刀的走勢，《天刀》團隊真的玩命了。
《天刀》自我革新：賽季製版本誠意十足、無奈表現平淡
根據去年10月份業內媒體採訪，楊峰當時談到《天刀》遭遇的結構性問題是：優秀的玩法、內容與商業模型、產品結構“錯配”。
“真正長線的偏重度體驗的產品，30日留存要努力做到10%-15%左右；日均新增和迴流應該超過DAU的5%-8%。”楊峰解釋道：但由於優秀的內容與數值成長的商業模式錯配，一旦流失，玩家很難迴流。
針對MMO的結構性問題，因為品類使用者構成複雜多樣，行業解題思路一種是賽季制，另一種是使用者分層，而《天刀》的做法是賽季制邏輯+分層邏輯組合使用。
“理想的情況，用足夠強大的核心玩法+外圍內容，更自然地形成和維持賽季制+分層的良好結構。”
楊峰認為，只要有了最基本的核心玩法規則支撐，團隊可以更聚焦。“不管賽季怎麼更迭，內容輸出是什麼節奏，你都能圍繞這個核心，組織起一套迴圈的體系。MMO可能是戰鬥、競技、副本、社交等。”
“這種基於規則的核心玩法一旦建立，它的價效比，或者說研發的邊際效應是很高的，我們後續要做的，只是在規則上謹慎的提供優質新內容或規則重新整理，而使用者會比你想象得更有耐心。”
推出賽季制的同時，楊峰表示《天刀》也將不賣數值：“售賣的物品基本上都是外觀，都可以透過月靈石去購買，不需要直接付費，也不需要先買點卡/月卡就能直接玩。戰令都可以月令石購買，無須付費限定。”
帶領團隊直播露臉、向玩家承諾針對結構性問題大改……當時的楊峰和《天刀》團隊抱有相當大的誠意，想要做好老玩家召回這件事。但換回的產品人氣和收入回暖效果，依然有限。
12月27日《天刀》手遊的賽季製版本正式上線，專案組罕見的端出“每天抽取一位少俠送100股騰訊股票”
的營銷措施
（相當於每天送價值3萬的現金），試圖召回6000萬天刀老玩家。
賽季製版本釋出後，最終《天刀》手遊在iOS暢銷榜上一路猛衝，賽季制改造確實起到了一些作用，2025年1月《天刀》手遊收入創下過去一年的月收入新高。
但在GameLook觀察下頗為遺憾的是，今年1月預估流水同比2024年1月增幅只有10%左右，iOS暢銷榜最好排名也只是第27名。步入2月《天刀》手遊雖然更新了“天刀手遊賽季版第一屆天下歸宗”的新版本，但當月收入卻再次掉頭下滑；回看整個春節檔，《天刀》手遊2025年1月、2月的iOS端總流水與2024年同期整體打平，是2023年同期的1/4不到、更是僅為2022年同期的1/7左右。
如果春節檔拉不起來、沒能實現大規模玩家迴流，那麼下個節點是新賽季版本？還是要等到幾個月後的暑期檔？《天刀》專案組正在面臨棘手的問題。
談及推動《天刀》賽季制改革可能出現的失敗，去年10月楊峰曾說過：“任何一個實踐，哪怕是錯誤的，只要能從中吸取教訓，我們就還有可能在這款產品裡改掉，或者在下一款產品裡解決問題。”
當時的楊峰可能想象不到，《天刀》這個專案，已經沒有給他留下這個時間了——從今天傳出的離職訊息看，僅僅過完春節，要麼是楊峰的個人選擇，要麼是騰訊內部管理層替他做了選擇，而據傳《天刀》也將宣佈新的負責人。
楊峰的離開，這也讓包括GameLook在內的遊戲從業者和行業媒體，感到非常遺憾。也許早在2023年《天刀》研發團隊內部就開始規劃、並大刀闊斧的投入資源試圖大改產品……做出如此大的決心和努力，玩家也對賽季制新版本寄予厚望，但最終結果卻不盡如人意。
但沒辦法，真的，並不是努力了就一定會有回報，市場向來都是如此殘酷。
楊峰之於《天刀》的故事或許就此封筆，《天刀》未來又將何去何從？在GameLook看來，賽季制今後能否將使用者群和收入拉回來這件事，很難預料。對騰訊來說，或許從內到外的徹底改變才是最佳選擇。既然老產品已經走到這裡，是否需要開始準備《天刀2》新專案。
結語
過去這一年，即使是擅長做MMO的網易，也在這上面接連跌了幾個大跟頭。一邊是《逆水寒》手遊收入自然下滑，另一邊是大製作《射鵰》翻車，都對網易2024年財報業績造成了不小的衝擊。
這樣的行業大環境下，“到底還有沒有必要坐MMO”、“該怎麼做MMO”，大家都很難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
這段時間，不斷傳出騰訊遊戲架構調整的訊息，IEG正在貫徹之前聚焦品類、聚焦賽道，應對市場挑戰的說法。逐漸轉向品類驅動的騰訊，不如放下歷史包袱立項《天涯明月刀2》，新老玩家或許都能得到一個盼頭。
至於《天刀》未來要繼承賽季制，還是迴歸老玩家熟悉的模樣，還要看北極光工作室、以及新的負責人如何對《天刀》IP產品進行全面最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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