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2-10

昨晚,不在狀態。
看文章就行了,完全是糊弄。
來嘉峪關的路上,我就開始發燒,開車期間又不能吃藥,會瞌睡。
堅持到了酒店。
波浪卷,非要請吃飯。
我不想去。
但是呢,到了她的地盤上,若是不去,實在是不給面子。
她喊了一個閨蜜。

銀行的,說是X行長,我不瞭解甘肅酒桌文化,若是在山東,在銀行上班的,只要上了酒桌,都是行長。

這個閨蜜略外向。
打扮的也很時尚。
還戴了一款江詩丹頓。
我只是覺得,你們倆略反差,一個外向,一個內向,咋成的閨蜜呢?
倆人都勸我喝酒。
我說了原因。
第一、我一會要吃藥,絕對不能喝酒。
第二、我前天在文章裡說過,以後就是一個滴酒不沾的人。
我本身沒有酒癮。
我也不喜歡喝。
所以,我說不喝,就真不喝了。
我印象中,我小的時候,我爹也抽菸,因為那時我爹在村裡當幹部,還管著村辦企業,那時哪個幹部若是不會抽菸,有點類似男人沒長鬍子。
所以,我爹也抽菸。
後來,有一天,他突然不想抽了。
就再也沒摸過煙。
我覺得,這一點,我們爺倆真的像,說戒什麼就戒。
她們倆勸的我都有些內疚了,我依然咬牙堅持了,後來,銀行閨蜜覺得僵持下去沒必要,就提議,要不,來份果汁可以嗎?
我說,那可以。
我體溫一會冷,一會熱,心裡一直掛念著文章還沒寫。
總是看錶。
表現的狀態很差。
菜點了六七個,我也基本沒怎麼吃。
不在狀態。

吃過飯,我堅持自己打車回去,因為我住郊區,她們倆都住市區,沒必要送來送去……

打車很有意思。
司機大哥問我是來旅遊的嗎?
我說,是的。
聊了聊嘉峪關,又聊了聊蘭州?
我調侃了一句,甘肅的省會是哪?
他不假思索的回答,西安。
我問,真的假的?
他說,真的。
我判斷,他說的也是真的,但是呢,這有個大背景,西安的確虹吸了青海、甘肅、寧夏乃至山西的人口。
西安算的上他們的中心。

他可能不理解“省會”是什麼意思。

甘肅這個省,很狹長,很反差,還有就是很西部,我舉個例子,我在嘉峪關,那麼青海省的省會西寧在我的東邊還是西邊?
你別看地圖,第一直覺肯定是西寧在西對不?
實際上。
西寧對於嘉峪關而言,就是遙遠的東方。

甘肅的反差,不僅僅是東西長,南北也長,2010年,我從汶川自駕去可可西里,橫穿了一片無人區大草原,就是甘南草原,是目前在我記憶裡,最美的草原,每一個角度都是油畫一般。

沒有圍欄,沒有電線,只有犛牛。

後來,我去過N多中國最美草原,呼倫貝爾,伊犁等等。

離我記憶中的甘南草原,都有很大的差距。
可能是當時導航不發達。
多看路標。

誤入了草原深處,我記憶裡有個縣叫河南,屬於青海了,我橫穿甘南草原後就到了這個縣,我去的飯店,賓館,幾乎沒有漢人,吃飯時,他們就如同看外國人一樣看著我,眼神都很兇,嚇的我都不敢抬頭,住宿時也是如此……

繼續說出租車。
下車時,我掏手套,結果把房卡掉地上了。
我說,師傅,你等一下。
他可能沒聽懂我說什麼,一擺手,別客氣。
把房卡給我壓的稀爛。

按照我的理解,房卡丟了,問前臺再要一張就行了,我經常問前臺要兩張房卡,結果,前臺給我的答覆是20元。

我刷了。
刷完後,心裡有那麼一絲不愉快,然後瞬間翻過去了。
使我想起了阿俊姐前段時間給我科普的那個觀點,為什麼老男人被漂亮女人騙了一套房,也沒鬧騰?(具體情節參考八達嶺篇)

就是對於對方而言,這套房就是咱的這20塊錢。

不值得糾纏。
我們覺得惋惜,是因為一套房子在我們心目中,太貴重了。
回到房間後,我第一時間開電腦,準備寫文章。
先是波浪卷透過外賣給我送了份水果。
然後是保安給我送了份迎賓水果。
一會,機器人又打電話,讓我拿外賣。
我一看,又是一份水果。
當時,我特別忙。
連看沒看,就給扔桌子上了。
大約過了一小時,一位女士敲門,問是不是我錯收了一份水果?
我說,是的,我還以為是朋友送的,我沒動。
她拿走了。
這裡面有個誤判,我接到機器人的電話時,我接著聯絡了波浪卷,問水果是你點的嗎?
她說,是的。
我以為,她又給我點了一份。
10點左右,波浪卷問我方便不,聊幾句?
我說,方便。

先是歉意,說是感覺自己沒有陪好董老師,因為自己沒選對鞋子,從而沒能陪董老師爬長城,另外自己身份不行……

我就明白意思了。
她成家了。
若是去山丹爬個長城,的確能說的過去。
若是在嘉峪關爬?
說不過去。

超出了“接待範疇”了。

我說,一切以家庭和睦為第一前提。
她又唸叨,晚上是不是不合口?感覺沒怎麼吃?
我說,我可能陽了。
她說,那多喝水。
我總覺得,她有什麼話要說。
我就說,你就直接說就行了。
她說,我在這邊也沒啥能幫到董老師的,若是需要坐火車體驗一下,無論是快的慢的,硬座軟臥都可以,我願意提供方便。
我說,感謝。

她又次提到了自己說的幾條貨運線,問我有沒有興趣去體驗一番,比坐牢還枯燥的工作……

我說,可能沒有時間。

她說,我說個事,你看合適不?我妹妹也是你的讀者,從她讀本科我就推薦你的文章給她,但是她一直追隨的不是很緊,這兩年參加工作了,可能突然GET到了許多,昨天我在家庭群裡發了山丹的照片,她問我是不是跟懂懂在一起?因為懂懂也在甘肅,我就跟她講了。明天,我讓她陪你爬嘉峪關可以嗎?

我問,人在嘉峪關嗎?

她說,她在蘭州工作,昨晚9點多才到,原本我是想讓她買早一點的票,爭取一起吃飯。

我問,她體能如何?
她說,比我強。
我問,你為什麼這麼相信我?
她說,無論你怎麼寫自己或別人怎麼說你,我有自己的判斷。
我說,可以的。
我有些緊張,是怕自己讓對方失望,其實這一份委託不是一般的委託,懂懂是個有名的大色狼,讓自己的妹妹陪著她去走無人區?就他們倆。
睡覺前,我還自己跟自己講了幾句話。
要紳士。
要尊重。
要體貼。
要有界線。
要對得起別人的信任和囑託。
至於說是跟著我學習?
跟著我能學啥?

波浪卷最後用了一句總結,你的日記陪伴了我的整個青春,大學、工作、結婚、生子……

我都不知道她有娃了。
當然,我也沒問過。
11點半,整理完文章,睡覺。

凌晨3點,發燒把自己燒醒了。

起來,吃上藥,繼續睡。

半迷糊到了六點,我定的六點的鬧鐘,先洗了個澡,然後從襪子武裝到衝鋒衣,光穿衣服要20分鐘,然後準備物資,帶四瓶水,早餐時偷倆雞蛋,倆酸奶,倆麵包,我給妹妹也是這麼講的,你7點準時到我住的酒店集合,我有兩張早餐券,咱一起早餐,然後接著出發。

我下去時,發現她已經在了。
一看,的確是我的讀者。
一頓那麼多雞蛋。
妹妹叫木木。
從她們姐妹倆的素質,我就能判斷出,她們是生活在一個很富裕、很有愛的家庭裡,整個人都很平和,也不自卑,也不高亢。
線路是林薇薇幫著找的。
主要是嘉峪關市區內的古長城,差不多正好是河西走廊的一個截面。

全程30公里。

吃過飯後,木木去叫出租車。
我出門一看。

快8點了,天竟然是烏黑的。

月牙,很漂亮。
司機是位大姐,很健談,但是也有屬於她自己的敏感地帶,我們的起點離市區很遠,快到達時,我問大姐,你是不是本地人?
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嘉峪關人?
她可能理解為了,我把她當成了郊區人。
她立刻糾正了我:我是嘉峪關,市區的。
這就如同在黃島問一個青島人,你是本地人嗎?
青島人會立刻糾正,我是青島的。
看來,優越感與歧視,無處不在。
到了出發點時,天還沒亮,甚至更黑了,起點是一個破損的城堡,我拿手機拍攝了城牆與月亮,真的好有感覺,接著發了張朋友圈,秦時明月漢時關。
然後,我們走著走著。
天亮了,日出了。
又拍到了大太陽。
木木比我預想的要強,我能走多快,她就能跟多快。
但是呢,能持續多久,是個未知數。
例如,有朋友喊我一起爬泰山,我發現,他們都是我走多快跟多快,有那種老子跟你拼了的感覺,但是真的到了十八盤以後,基本都掉隊了。
而且,因為亂了步伐,格外的累,整個人都虛脫了。
所以,我跟木木說,你按照自己的節奏走,確保我在你的視線範圍就好。
她說,好。
但是,依然毫不掉隊。

這麼強的女生,我遇到的上一個,還是青島的信合,我騎行青島時,她以青島女騎的身份陪我全程,她騎的還是山地車,比我還快,山地車能輕鬆騎到30以上的,男生都不多見,而她基本能保持30以上巡航。

我騎35,她也跟35,甚至大部分時間都是她領騎。

騎到最後10公里,進了嶗山區。

虛脫了,強烈要求休息。

我就怕木木是類似的硬撐……

波浪卷比木木還激動,一直在給我發信息,問木木能不能跟上?
讓我意外的是。

全程30公里,她一步也沒落下。

太強了。
而且,她基本遵循了我說的那個原則,拍照不停步。
即便拍照,也是行進中。
儘量的不停腳。

她拍了300多張,我也拍了300多張。

有意思的是。
這次,我們拍到了長城與飛機的合影,長城與火車的合影,長城與汽車的合影,而且那條鐵路就是波浪卷極力慫恿我去體驗的無人區裡的生命之舟線,蒙古到酒鋼集團的運煤專線,的確很炸裂,車頭串聯著三個火車頭。
這八個小時的徒步時間裡,我們幾乎沒停過。
一直在聊天。
但是,至於聊的啥,沒有太深的記憶。
可能是沒有太專注的主題。
更多是一些生活瑣事。
我問她留學生涯,本科讀的什麼,研究生讀的什麼?
會聊藝術。

聊凡爾賽,埃爾爾鐵塔,大英博物館……

聊審美。
還有一點,就是她旁觀了另外一種社交方式,就是我遇到誰就跟誰聊天,採訪誰,而且一般都是瞬間就建立了信任連結,哪怕是遇到修車的師傅,都能聊半天,給他們倆拍照,還高興的不得了,聽說我們是來看長城的,堅持用小車送我們,我們說我們就是徒步的,不坐車。
我們還會聊時間規劃。
聊飲食差異。

不知道是真的還是掖著,感覺就是一塊璞玉渾金,從來沒被社會毒打過,天真爛漫有文化有愛心,收入也不錯,車子房子都不錯,有著很前衛的婚戀觀,可不婚,可一直戀愛,也可能突然就選精子庫當了媽媽……

嘉峪關整個長城沿線都用鐵絲網保護著。
但是,保護的也不嚴。
畢竟是成熟的徒步路線,首尾都有可以鑽的口子。
最初,我不是很適應,忽略了鐵絲網上的倒刺,把褲襠刮破了,要是換個姑娘,人家肯定覺得很羞澀或不好意思,她沒有,反而笑的嘎嘎的,彷彿我也是個女生,沒有性別之分。
半年前的我,絕對不會幹這樣的事。
禁止的事,我不會去挑戰的。
現在?
則會直接鑽。
無非是離城牆遠一點,不要去碰城牆。
鑽的次數多了以後,才發現,是多此一舉,因為鐵絲網多有門,門多是虛掩的,一推就開,甚至有人把車都開進來了……
木木略悲催的說:你看,這就是我無條件信任你的結果,你怎麼鑽,我就怎麼鑽,有門不走,非鑽狗洞。
我問,跟著我學壞了吧?
她說,還好,蠻刺激的。
真正的體驗,還沒開始。
我計劃逃票進景區,因為我們已經誤入了景區的大包圍圈,若是退回需要繞很遠,不如直接翻進去。
我研究了一下,其實硬爬就能爬上去。
只是危險係數比較高。
我先上。
然後上去,我再鼓勵她。
這個攀巖難度的確非常大,主要手腳都沒有很好的發力點。
最初,她會頻繁的朝下看。
我跟她講,不要回頭看,就看腳下。
上來了。
翻過一瞬間,我說,你保持這個姿勢別動,我給拍個照。
她說,我兩條腿都是顫抖的,你還讓我別動。
這是第一關。
還需要翻過兩關才算成功。

第一道是個1米5左右高的牆,這個比較好爬。

最後一道是一個鐵柵欄。
我研究了很久,覺得不好爬,但是退回去也很難,要再翻牆回去,另外從高處爬攀巖下去,比較危險。
我研究了一下痕跡,確定,有人走過這個線路。
他們能過,咱就能過。

測試了N個姿勢,我終於翻過去了。

然後,她開始爬。

她跟我一樣高,但是腿比我的短,我能夠到下面,她夠不到,於是我把膝蓋當地面接著她……

我問,逃票刺激不?
她說,太刺激了。
使我想起了一個電影場景。
ROSE遇到了JACK。
這是超出她世界的一面,所以,當她把自己狼狽的一組照片發到朋友圈時,瞬間炸了營了,你這是幹啥?咋坐在鐵欄杆上?上不去了?下不來了?
還有很多人問,褲襠磨破了沒。
我跟她講,你要這麼回覆,我的沒磨破,我搭檔的,磨破了。
我的真磨破了,鑽鐵絲網時,讓鐵絲倒刺刮破了。
凱樂石的衝鋒褲,前段時間黃連將剛幫我買的。

到30公里時,擊了掌。

沒想到,你這麼強?

一看時間,不到4點,咱繼續去幹嘉峪關關城。

於是,我們又去徒步了5公里。

逃票歸逃票,買票歸買票,特意買了兩張套票,把所有都包含在內,我自己無所謂,我又不要臉,她畢竟有著體面的工作,跟著一個野男人去翻牆逃票,實在說不過去。

何況,套票才55塊錢。

這邊買票必須實名,還要人臉識別。
從而,我知道了她的年齡。
這麼小。
竟然,就如此的智慧、通透。

我今天,再次GET到了老師送我的那句話,跨過錢,跨過性,洗掉身上的酸臭味,這個酸臭就是不管什麼關係都朝性上聯想。

我把她們倆都當好朋友了。
無關性別。
突然覺得,特別開心,特別幸福。
多了倆親密無間的朋友。
(連夜寫的,未校正,錯別字比較多,湊合著看吧)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