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才少女姜萍之前,漣水還出過一位數學高才,後來成了國家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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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鹽瀆雜譚
 數學“天才少女”姜萍,如今已是家喻戶曉,成為漣水人的新驕傲。漣水,除了出產“三溝一河”之一的名酒高溝,還出產數學人才,這是它的鄰居們,包括鹽城人,所不曾想到的。
 鮮為人知的是,漣水人似乎有一種數學傳承。此前還有一位漣水人,曾經在鹽城大豐的“飛地”——上海農場當過4年職工(知青),回城後在上師大數學系學了兩年,後又當過4年教師。恢復高考的第一年,在中學畢業10年之後,28歲的他考入復旦大學數學系……
他,就是大家非常熟悉的李源潮。
左一為李源潮,攝於2004年秋。其時,鹽城在南京中山賓館前展出兩款新車,兩位省領導欣然前來參觀,暢快、自信的笑容寫在他們的臉上。筆者當時拿著一款三星牌小相機,舉過頭頂盲按一下,定格了這一瞬間——不覺已匆匆20年矣!
李源潮曾經在《我的大學》一文中,坦誠介紹了自己學數學、愛數學的那段刻骨銘心的經歷↓ ↓
為什麼報考數學系呢?當時很多人是因為哥德巴赫猜想報考數學系的,但我不是。我原來是教師,教數學,但是曾經在一堂電子課上講微積分時講錯了一題。我在講電容積分公式的時候,我講了一半感覺不對,差了一個常數。
回頭上去看,原來在一個積分上我講錯了。雖然我在黑板上馬上更正了,但我還是覺得自己的數學功底不好,所以去讀數學。我本來的想法很簡單,學好數學後回來還當我的教師。我最願意的還是做教師。
我去數學系報到,很激動,負責報到的老師也很高興、很激動,對我們很熱情。接著我來報到的是一個小女孩,扎兩個小辮子,臉紅紅的,穿個娃娃衫,才15歲,是應屆生。她比我們小十幾歲,我的學生的年紀都比她大。所以,我心裡頭是一片滄桑啊。

但是,和這些小孩一起學習反倒激勵了我們,要珍惜這個寶貴的機會。10年之後再回到學校,我們的學習不是一種外在的動力,而是一種內在的追求。不會覺得四年時間太長,而是覺得時間太短。最好一天能當兩天用,晚上能當白天用。

如果說上帝要恩賜的話,我們需要的就是時間。時間流逝了10年,才知道時間之寶貴;因為沒有機會能夠進學堂,所以才覺得能進學府的不易。這是那時一代人的感情,一代人的思想。

儘管後來知道中國的高考就此開了閘門,但當時78級有沒有還不知道呢。十年裡能進入大學的人,連百分之一都沒有,更不要說進復旦了。所以大家要特別珍惜這樣的機會,拼命地學習。學校老師講,解放後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麼勤奮的一屆學生。開始的時候是晚上10點半熄燈。大家吵著說,10點半怎麼行呢?功課做不完,怎麼辦?難道讓大家都打電筒啊?

我當時還作為學生代表,專門找了蘇步青校長,把這個事情和他說了。蘇校長說,來日方長,既要學習,還要注重身體,健康也是學生必要的。後來還是把熄燈時間延遲了一點,教室10點半熄燈,寢室11點熄燈。

11點鐘熄燈以後,一、二號樓前面的路燈下面全是人,都是數學系的。我們大部隊都在路燈底下,大家讀外語什麼的,學習非常勤奮。晚上夜深人靜,容易集中精神,問題是早上起不來。我記得當時每天早上我們寢室裡面都要睡懶覺,全部睡到最後一分鐘。
2015年8月10日,第八屆國際工業與應用數學大會在北京舉行,時任國家副主席李源潮(右一)與嘉賓們聊數學。他說,數學對科技的發展具有根本性意義,數學的應用是中國現代化建設的重要動力,在經濟發展和科技進步中發揮了基礎性作用。
最喜歡兩門課。一是數學分析。數學分析是最有用的學問。所有你能夠感覺到的問題,用數學分析一分析,很多事情難的就變成容易的了。二是機率論。機率論是最奇妙的學問。
講得很好的老師中,有的也很讓我們害怕,比如像夏道行老師。夏道行老師是一個很有特點的老師。他教實變函式,課講得很好,但考試特難。考試前他不給大家複習,也不說要複習什麼,就說不難不難。當時教數學分析的老師,一位是李賢平老師,一位是歐陽光中老師。歐陽老師教課教得最好,同學們第一愛聽。他講課清晰,吸引人,讓你覺得不僅是進入了一個科學殿堂,也是進入了一個藝術殿堂。他把數學的美全部講出來了。他的課,那不叫講課,是講課藝術。李賢平老師、教機率論的汪嘉岡老師,還有很多老師,課也講得很好。

到考試的時候卻不得了,一共只考一個半題目,叫你證明一個定理,還有半個題目大概是送分的。他叫我們證明一個類似書上的定理,書上用了二十多頁來證明。我記得實變函式是很厚的一本書,是夏老師自己寫的,一共就學三個定理,一個定理要講好多次,從這個引理引到那個引理,引來引去,最後得出一個結論。考試考到兩個小時,大家誰也不交卷,都沒考出來。



夏道行老師雖然題目出得很難,但人很隨和,便說“好,你們不交,那你們就再考吧”,一直考到吃飯,“十二點都過了,你們還是交吧。”最後,大家都交了,求著說“夏先生,這個太難了,你把我們都考糊了”。夏先生不緊不慢地說:“你們別害怕,我讓你們都及格。”過去二三十年了,這門課的內容我現在已經印象不深了,但夏道行老師的風格給我的印象還是比較深的。



當時,學校裡有兩位老師給我印象很深。一位是我們的系主任谷超豪老師。有一次,我們去聽丘成桐教授的講座,講的是微積分的思想。講座結束後,谷先生出來介紹丘成桐,隨後就和大家一起出來了。當時我向他問了一個我們沒學過的問題,谷先生就問我怎麼注意到這個問題的。我說是在《希爾伯特的抽象幾何》中看到的。



谷先生聽了之後說:“你能看這個,不錯啊!”他就建議我看《數學的思想意義和方法》,一共三卷。這是他在莫斯科留學的時候看的書,是很經典的著作。我和他就這樣認識了,一直到現在我們都是很好的朋友。他給我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學問很深,為人非常謙和,待人非常厚道。



第二位是我的第一任班主任老師,叫孫芳烈。這個老師確實非常好,非常關心愛護學生,從學業到身心,一直到做人,真正是學生的導師。數學系許許多多老師對我的幫助都很大,但是對我們整個班級學生幫助最大的,首推孫芳烈老師。我們這個班上現在成名的也不少,數學系前後兩任系主任雍炯敏老師和吳宗敏老師都是我的同學,在外國的也有很多。要說大家在學校裡對哪個老師印象最深,能有交集、能取得共識的一定是孫芳烈老師。



孫老師對學生非常好,一是她有一顆母儀之心,寬愛所有的學生,不管是年紀大還是年紀小的學生;二是她確實非常認真負責,一心撲在學生身上,幫助學生適應大學生活。



在這一點上,我們全班同學都很感激她。她既是班主任,又是數學教師,輔導我們數學分析。當時在數學系教我們的都是名教授,但孫老師是做輔導課做得最好的。



所以,第一學年我們班數學分析考試有14個100分。蘇校長為什麼對我們印象深,包括我在內?就是這個原因。他說:“他們這個班不得了啊,14個100分。”那時我們都不知道數學分析考試14個100分是很了不起的事情。



大家的要求也很高,要是考85分,那就完了,就抬不起頭來了。80分以下,就覺得是不及格了。所以,當時大家學習很努力。



那個時候在大學裡學數學,你不進取就等著落後吧。你一個環節不進取,全學期就下來了;你一個學期下來,全學年就下來了;一個學年下來,大學就全下來了。這個就是山外青山樓外樓,爭得上游莫驕傲,還有英雄在前頭。就是這樣,大家都往前走。

從第一年起,我就是校三好學生,後面三年都是市三好學生。市三好學生每個系只有一個。我的考試沒有下過85分,只要有一門低於85分就不能評市三好學生。那個時候學習是非常艱苦的,很苦很累。我們七個人一個寢室,夏天非常熱,沒有電扇,熱得睡不著。我們只能去衝個涼,然後跑回去睡一會兒,要不然睡不著。


但是,這樣有個好處,曾經滄海難為水,到後面,再苦的事情、再沉重的擔子、再艱鉅的挑戰,不也就是這樣麼,就不怕了。我後來最不怕的就是考試,像夏道行老師這樣的考試我都考過了,而且還是八九十分,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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