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國外攻讀醫學學位,不僅需要承擔高昂的學費和生活成本,還面臨著極其嚴格的學術要求。哪怕再艱難,無數留學生也想“卷”進醫學賽道實現薪資跳躍,今天學霸君就給大家分享一個35歲留學美國的文科生“棄文從醫”,毅然決定從零開始,逆襲成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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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國,醫生是中產的代名詞。
因為社會地位高、收入頗豐,無論是家庭富裕的小孩,還是成績最拔得頭籌的孩子,紛紛想“卷”進醫學院。

但申請醫學院,不僅是關乎於智商與努力的較量,背後還有金錢與耐力。
與國內大學設定醫學本科專業不同,美國大學是不設醫學本科專業的。
在美國,想要成為一名醫生,步驟通常如下:
美國醫學院是出了名的申請難度高,拿Wake Forest University舉例,據U.S. News2022年資料顯示,Wake Forest 的錄取率僅為2.4%。

醫學院(MD)同樣要讀四年,從醫學院畢業後,學生還需要到醫院接受3-6年的專科培訓,至此才算完成“學徒”生涯。
一邊是競爭激烈的錄取門檻,一邊是高昂的學費,美國醫學院將不少人攔在門外。普通家庭能夠培養出一個醫學生,可以稱得上是“祖墳冒青煙”的榮耀。
今年,來自中國小城的董書即被Wake Forest醫學院錄取。和大家固有印象中的醫學生形象不一樣,董書是“半路出家”,35歲考上醫學院。
更難能可貴的是,在社交平臺人均美高美本的留學生群體裡,董書手握的牌並不好。她是在中國大陸讀的本科,而且就讀的是與醫學“半杆子都打不著”的英語專業。
為了申請醫學,董書32歲重頭開始學習生物、化學、物理等科目。最終,在35歲這一年,她靠著強大的毅力,叩開了美國醫學院的大門。
董書的故事熱血而精彩,以下是她的自述。
01.
從湖北小城到美國
免費留學比的是資訊差

大家好,我是董書。
今年5月,我收到了美國醫學院—Wake Forest的錄取offer。
由於我的經歷比較特殊,我沒有在美國讀過本科,而且我過往的求學與工作經歷都與醫學沒有關聯,很多人好奇我是如何申請上美國醫學院的,以及為什麼在三十多歲的年齡還要如此折騰,問題的答案還得從我的幼時經歷講起。

《實習醫生格蕾 》劇照
我出生於湖北荊門的一個普通家庭,我的父母都是中學老師。
其實我從小並不屬於成績最拔尖的學生,我也不屬於驅動力很強的孩子,但我的爸媽對我比較嚴厲,對我的學習花了很多心思。
為了更好地督促我,我上高中時,我的媽媽還特地轉到我的高中學校,併成為我的班主任。但那時,我並不知道學習的意義是什麼,也不知道以後想做什麼。我爸媽想讓我學習,我就學習,成績中規中矩。
高考時,我考上了華中師範大學,這是位於湖北武漢的一所師範類院校。我爸媽想讓我以後接他們的班,當一名老師,就讓我報考了英語專業。
那時,我雖然不清楚自己喜歡什麼,但我比較清楚我不喜歡什麼,我內心並不想畢業以後當老師。

《實習醫生格雷》劇照
轉折點是大三的時候。
因為我們學校有交換專案,我得以有機會到美國交換了一年。在交換時,一個朋友告訴我,我可以申請美國佐治亞南方大學,這所學校可以免學費就讀。
我家境普通,以我家的經濟條件,我的父母是沒有能力供我去美國留學的,但很多時候,留學比拼的是資訊差。
知道這個資訊後,我趕緊去考了GRE。當時是5月份,8月份學校都要開學了,所以時間非常倉促,所幸我最後很幸運地被錄取了。
最開始,我讀的是教育學的碩士,屬於半工半讀性質,不僅不用繳納學費,我當時替教育學院的一個教授工作,每工作一個小時有10美金的收入。我每週工作20個小時,相當於生活費也有了著落。
但其實我對所就讀的教育學專業並沒有太大興趣,但因為我本科專業是英語,這個專業並不好跨專業申請研究生。
一碩唸完後,我瞭解到,我們學校很多英語和中文專業的學生,來到美國後都轉了會計專業,因為轉會計的門檻特別低。於是,我在佐治亞南方大學又讀了一個會計專業二碩。這一次同樣是免學費,並且兼職工作可以cover掉我的生活費。
至今,我也很感激我的母校,以及那位願意僱傭我的教育學院教授。我當時給教授說,我想轉到商學院,他特別支援我,鼓勵我繼續探索,找到自己真正的內心所愛。
02.
有一天,我問自己什麼能讓我快樂?

2015年,在我輾轉讀了兩個碩士學位後,我終於畢業了。
我的目標是進入四大會計師事務所,但那時會計專業其實已經不太好找工作了,而且我的母校並不是big name,四大比較傾向於招名校畢業生,它們有自己的target school(目標院校)。
畢業後,我首先是在我的母校做了一年半的會計,接著跳槽到一個美國排名前十的會計事務所,在這家事務所工作大概兩年後,我透過校友內推,最後才兜兜轉轉進入到四大PWC。
但真正進入到我心心念念想要達到的地方後,我的濾鏡碎掉了。

圖為《華爾街之狼》劇照
在四大工作,表面看起來光鮮亮麗,但我每天過得很麻木,不僅是工作時間長,最讓我失落的是我覺得我的工作沒有意義,我沒有為社會創造任何價值。
當時我只要想到,如果我接下來工作30年,一直做會計,我覺得我自己可能會抑鬱。
站在十字路口,回看我過往的人生,其實我都是在被父母或者世俗推著往前走,一路試錯,一路磕磕絆絆。有一天,我問我自己,什麼能讓我快樂,我以後想變成一個什麼樣的人?
過往的記憶像電影畫面一樣在我腦海裡閃現,我對自我的瞭解是,我是一個非常喜歡幫助別人的人,每次我幫助別人的時候,我都可以獲得巨大的快樂與成就感。
記得那時,正值全球疫情爆發。那天,我坐在沙發上,看到電視新聞裡播放著美國前線醫療工作者們瀕臨崩潰的畫面,那時我心裡有股無比強烈的聲音在吶喊,天啦,我好想要加入他們。

《實習醫生格雷》劇照
其實,我最早在2016年就萌生了學醫的想法。那時,我的父母生病了,我回到家鄉陪了他們幾個月。回到美國後,我就開始做相關research(研究),甚至還註冊了學校。
當我向大學顧問諮詢我申請醫學院需要有哪些準備時,那位老師告訴我讀醫要花很多錢,而且我本科並沒有在美國讀過生物、化學、物理課程,我需要全部重新修,他建議我再考慮一下,我明白這是在變相勸退我。
那時,因為我恰好拿到四大offer,就擱淺了這個想法。時隔幾年,學醫的火苗再次升騰,我知道這一次我要拼盡全力往前衝。
03.
背水一戰

在確定學醫後,我當下就在我家附近的州立大學完成註冊。
從2021年1月開始,我便開啟了一變工作一邊上學的生活。為了擠出更多時間唸書,我辭掉了PWC的工作,去了一家不用加班,朝九晚五的公司。
在過去三年裡,我幾乎六點就起床,先學一兩個小時,然後去公司上班。下班後,我去社群大學與州立大學間上課,或者線上上網課、做作業、看書……基本上沒有社交與娛樂時間。
學醫是非常難的。剛開始學生物的時候,我開啟書本,滿版都是生僻詞彙,我一個個查閱、一個背誦理解。直到現在進入醫學院,我依舊覺得非常難,每天學得很痛苦,但同時我也覺得很開心,因為這是我自己主動選擇的路,我知道前面的路是什麼樣子。
週末的時候,我也馬不停蹄。
因為申請醫學,不僅要“卷”學習,還要“卷”課外活動。醫學院的招生官要看你是不是真的熱愛醫學,有沒有在為社群做服務,有沒有在做志願者,有沒有跟病人打交道。
在美國,申請醫學院的這幫人都非常“卷”,很多人的GPA都是4.0,以及做了好幾千個小時的志願者。週末的時候,我不是在學習,就是在外面做志願者,或者在診所工作。
那時我的日程表用分鐘計算,雖然身體很累,但我的精神狀態就像打了雞血一樣,每天充滿熱情與幹勁。尤其在做志願者和在診所工作時,因為我知道我是在幫助別人,所以我非常開心。
可以說,這是我人生三十年,第一次有這種熱血沸騰、彷彿不知疲倦的時刻。
04.
永遠不要被年齡定義

今年7月,我正式前往Wake Forest報道。
時隔十年,重返校園,成為一名學生,這種感覺很奇妙。
醫學院學費是出了名的高,我們學校學費每年6.5萬美金,如果加上租房與生活費用,每年大概要花8.5萬美金。美國很多醫學生都是貸款上學的,我也不例外。
我們這一屆MD學生共有145個左右,絕大部分是美國本地白人,年級裡只有4-5個是和我一樣的華人面孔。
對於我35歲大齡轉醫,我的父母和朋友開始其實並不支援我,因為他們覺得學醫時間太長了而且太苦了,但是我儘量遮蔽周圍的聲音。
後來,他們看到了我的決心與努力,才慢慢轉變了心態。尤其是我的先生,在我最沒有信心,覺得自己錄取不上的時候,他一直鼓勵我,覺得我肯定能申上。
我原本都想好了,如果第一年申不上,我會再申第二次、第三次……

圖為電影《永不妥協》劇照
我知道,在國內很多女性包括男性都會有年齡焦慮,有些職業甚至只招35歲以下的人。
但是在美國,我鮮少看到年齡歧視與焦慮。我所看到的是,有些五六十歲的美國人去讀醫學院;包括我們班上有一個芬蘭人,她今年44歲了,而且她還是4個孩子的媽媽,最小的孩子才五個月大。

圖為電影《永不妥協》劇照。
我其實不太喜歡大齡女性這個詞,這個詞在國內的語境下,有些被汙名化了。她彷彿暗指女性到了一定年齡,如果她還未婚,她就會比較悽慘,或者是,女性到了一定年齡,她就失去了魅力,她的人生一眼望到頭。
但我在美國認識很多30多歲、40多歲的女性,她們在各個行業裡發光發熱,活得都非常精彩。

我覺得30多歲恰好是一個女性最好的年齡。她們獨立,思想成熟,明白自己想要過什麼樣的生活,是充滿魅力的年齡。
我講述自己的故事,也是想告訴大家,不要被年齡定義;也永遠不要覺得自己年齡大了,來不及。
能夠框住我們的只有自己的心態。我想對所有女性男性說,無論我們多少歲,就算捏在我們手裡的牌很差勁,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漫漫人生路,如果牌差,那就重新洗牌,再來一局。

感謝小紅書博主@豬阿的茸茸毛對本文的大力支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