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改變世界，要麼改變自己
——告別2024，你好2025
心路獨舞
（一）
剛從德國回來，就聽說了德國東部一座城市的聖誕市場被恐怖主義者開車衝撞了，造成人員傷亡，突然就想起了離開法蘭克福前兩天的聖誕市場裡憑空多了不少帶槍的警察，一個念頭曾下意識地浮入我的腦際：這樣擁擠的市場、這麼多的人，真的是最容易攻擊的目標啊，好在德國不能擁槍……
而事實是：有問題的真的不是槍，而是人，人腦子壞了，車也能成為武器啊。
所以，這世界充滿的不確定性，主要源於人的形形色色，也因此，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就像……
節前在華人網站上看到一個求助貼，說是在國內70歲的單身媽媽網戀了一個美國六十幾歲的事業有成男，要到加州來奔現，網友覺得媽媽是遇到殺豬盤了，但卻無法說服媽媽相信，所以求助網友……
就忍不住想起王爾德說過的那句話：老年人的悲劇，不在於他身體的衰老，而在於他的心依然年輕……
我其實很想跟那位女兒說一句：當你非常執著地尋找真相時，你是在尋找推翻自己直覺和判斷的證據，你希望有人用事實說服你，一切都是你想多了，可是這世界實際上沒有什麼比秘密更黑暗的東西，你並沒有想多，而當現在的你無法揭穿黑暗的真相讓親人相信時，你最終能做的也只是陪著你愛的人走完事件的自然過程，然後讓它自然地過去。因為你直覺的真相最終會覆蓋想象，甚至可能比你當初的直覺還要糟糕……
（二）
丫丫回家過節，能待兩週，我隨她睡懶覺，陪她吃想吃的，不問考試成績，也不問她上研究生的準備工作，就讓她安心休息。
跑步遇到的野兔子還挺肥
2024年越發喜歡Cognac
有人說我前18年為孩子付出了很多，盡心盡力，和直升機父母差不多了，怎麼突然就放手得這麼徹底？
我笑笑回答：前18年孩子未成年，我得盡到職責，送進大學之後做家長的最好放手，讓孩子有機會能成長成為自己滿意的自己，而不是成長為我滿意的孩子，而對成了年的孩子家長能做的就是少說多聽，對自己前18年的影響懷有信心，如果還有餘力的話，那麼就多雞一下自己以好給娃提供更多的資源或物質條件……
一個聽到我這麼說的華人朋友感到很不可思議，忍不住問我：你聽說過前段時間有華人家長因為成年女孩子不談戀愛家裡鬧得雞飛狗跳、還到網上求助網友的事情嗎？難道你就不想問問孩子這類事情？
我大笑：孩子要說什麼我自然會聽，不說我自然不問，成年人了，一定要有邊界感，這包括對父母、對孩子、對朋友……
而我沒說出來的的是：可惜我們的傳統和文化似乎沒有教會我們這些，導致越親近的人之間越不知道底線在哪裡，應該怎樣去保持邊界，那些隨口開過火的玩笑，不經意揭過的最深傷疤，不留餘地信口吵過的架，以為是真正親密無間的證據，卻忘了感情其實也是一個賬戶，也需要儲蓄，而不同的是，餘額歸零的時候往往並不會重新開始，而是永遠結束。
（三）
聖誕前後，不斷有新聞爆出知名人士辭世的訊息，這似乎是每年年尾經常渲染的話題，先是網球界偷壘專家Rickey Henderson，然後是CBS著名的體育播音員Greg Gumbel，然後是前總統吉米·卡特……
順帶著世界也不太平，接連摔了幾個飛機，有人為打下來的，有自然作祟的，也有故障造成的……
我深深地感慨，不想幽默的好友卻和我說：還有兩天半才到2025，Hold onto your butt（直譯：抱住你的屁股）！
我大笑：怎麼才能抱得住？
沒想到他卻給我發會來一張著名鱷魚Dundee的照片說：它的去世才是本年最大損失……
我不解，說它畢竟活了九十歲啊，一般鱷魚都活不了這麼久，再說它的一生拍了很多電影，不愁吃喝，也算功成名就，死的時候也是壽終正寢，多少人會有這樣的好運……說到這裡我突然一下子醒悟了好友的點撥：Every day is a privilege（每一天都是恩賜）!
因為不是每個人都有明天的，與其向後望，不如向前看呢。
是的，當一些熟悉的面容漸漸遠走，當一些新的臉孔在眼前晃動，我終究明白了什麼是旅程。而當我看多了物是人非，也終於懂得了什麼是短暫、什麼是永恆。所以要麼去改變世界，要麼改變自己，餘生堅決不做廉價的自己，不隨意去付出，不一廂情願去迎合別人，趁陽光正好，趁微風不噪，好好珍惜眼前的大好時光。
（四）
最近感覺風向變了，我這樣說是有原因的。
先是看到中共中央黨校主管的機關報《學習時報》在贊毛澤東學英文有眼光，文中不吝詞藻地頌揚了毛當年如何在艱難的環境下持續刻苦自學英語，在歷經多年來不斷弱化英語教育後，在地名拼音化後，在高考都屢次被呼籲取消英語後……彎兒轉的有點突然。
再往前推幾天，人民日報還啟動《中美友好合作故事》作品徵集活動，說是要展現中美友好合作美麗畫卷，哎呀，果然收放自如呢，那麼我那些被禁被刪講美國人怎麼收養孤女的文章如今是否可以解禁了呢？那才是真實展現了中美友好的美麗畫卷呢。
就想起了節前看過的一篇文章，題目是《孩子高考要不要報新聞系？要看是不是親生的》，裡面提到了「調查記者」的獨特命運——能養活自己，卻無法養家，他們保全的人格，在現在社會里已經是很少人在乎的東西了。就想，曾經錯過的記者夢，其實也沒有什麼可以不捨的，或者還可以用一句名言來安慰自己曾錯過的職業生涯：如果這世上只允許一種聲音存在，那麼，唯一存在的聲音只會是謊言。
結語
想想2024走過的路，總有很多東西無法挽留，總有很多東西難以割捨，譬如那些走遠的時光，譬如那些心存的的夢想，似乎時時在驗證這樣的一份道理：人只有將寂寞坐斷才可以重拾喧鬧，也只有把悲傷過盡才可以重見歡顏。而面對撲面而來的2025和前進道路上的未知因素，我只好不去回望來時的行程，不再眷戀已逝的風景，生命本就是場漂泊的遠行，我要好好珍惜能讓我感動的人，銘記讓我哭泣的人，放下能讓我淡漠的人，遺忘能與我無關的人，為此，我要麼去改變世界，要麼去改變自己。
再見2024，你好20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