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8760小時結束了。
我從2018年開始便保持著寫日條目的習慣,也就是日流水賬。最早用的軟體是Trello的小卡片,後來一直是roam。無論是task,閱讀筆記,飲食,隨想roaming,還是近兩年的課程筆記,打工生活,旅途雜記,文化思考,自言自語,均記錄在“案”。到了年終,按時間順序一一點開,加以分類,便成了一個更長的
分類 。。流水賬。
2024,猶如繁花的開頭,穿插看理想,需要一種應對對自己的想法與才能根本否定的力量(頭皮變硬術)。該用一種什麼樣的方式來 記住這一年 忘記這一年 用上不會有比現在更好的記憶 不會比此刻更願意浪費的時間 來做一篇年終總結。
不管怎樣 你愛這個世界 你總是想要為它做出貢獻 並願意從自己做出改變。就像黑塞在 悉達多 中所寫,
“所謂的我,就是過去一切體驗的總和。我是我接觸過的人,觸碰過的物,感受過的情愛,迷失過的痛苦等等。 所有的一切才成為此刻的我,少一點都不是。這都將會成為我人生的千萬個碎片當中的一片,而這千萬個碎片,最終成就的是獨一無二的我。 我無權斷論他人的生活,唯獨對自己的生活必須做出判斷。我不在將這個世界,與我所期待的塑造的圓滿世界比照,而是接受這個世界,
愛它屬於它。”
資訊
這一年的興趣是在AI的方方面面。若把他比作一個新智人類,她最重要的能量來源,她的"糧食",造就了現今可能是增長率最高的企業,並在供應鏈的每一個環節存在著無法輕易撼動的名字,也揭示著一個跨越文化屬性的全球商業合作版圖。Applied material, Shin-Etsu, Nvidia, AMD, ASML, Zeiss, TSMC, Meta,xAI… 他們各自在做什麼,他們之間的關係是怎樣的,若干年後將會怎樣?晶圓製造的儀器生產商,晶圓生產商,光刻列印 photolithography,光刻列印的鏡頭提供商,晶片設計,晶片製造代工廠,大型資料中心 …
一個後飛利浦的鏡子製造商,需要它來製造出光滑到能反射一束光的鏡子Bragg reflectors。
[P113] … 所有這些都是為了生成一束 EUV 光,但它的真正任務尚未完成,因為只有這樣,它才會反射到我們等待的晶圓上。 事實上,稱其為光有點誤導,因為它更像是一種輻射,有點像 X 射線。與 X 射線一樣,EUV 光也容易被大多數固體材料吸收,包括大多數鏡頭。這時沙子又一次露面了,因為為了將這種 EUV 光反射到晶圓上,ASML 已與 Zeiss 簽訂合同,生產一套稱為布拉格反射鏡的特殊鏡子,由矽和鉬層製成。” ——《material world》
就像這樣,我在讀material world的時候,讀Focus: the ASML way,張忠謀自傳,晶片戰爭的時候,當參觀Shin-Etsu的時候,CNAF(歐洲核研究所,博洛尼亞節點)、德意志博物館的時候,總感到資訊之間的連結。儘管我不愛好物理,更談不上精通,大概因為我認知世界的方式就是如此。


Oops… Find my name 在德意志博物館
這些書並不是靠我自己找到的,而是來自和若干好友的一通主題為 AI chips chain 的郵件執行緒,大家分佈在世界各地,比如Fabien住在比利時,他提到了ASML和Zeiss的重要,Frode某天在倫敦書店看到了Focus: the ASML way的書,便也分享了進來。我和Wei姐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AMD的股票,順便把張忠謀自傳的下冊找了出來。資訊的價值不僅在於它本身,還在於它如何連線我們。
想起Maya的提問,在這個神經科學發展和科技超能力的今天,資訊是什麼呢?

膚淺
今年印了不少Hinton教授的論文,只是饒有興致的閱讀,還沒有到能理解的程度。

papers,papers
幾個重要的問題仍然牽動著我:
analog 和 digital compute 的區別;

從大語言模型的“理解”過程 解釋語言與認知的關係(這裡面會涉及symbol, embeddings, vector)
我想有朝一日AI可以幫我看完這些論文,真正理解到什麼,並提出有趣的問題。儘管它可能已經有足夠的能力去完成任務,是我卻並不知道如何定義“看完”和“幫助我理解什麼”。不由想起費曼那句話“你不可能造出你不理解的東西”,也就是,你不可能prompt你不理解的問題。
寫作與發表
今年公眾號發了18篇文章(加此篇19),其中11篇生活隨筆,從stupid but fun,到30歲的焦慮,勇氣定製所,仔細看日子,巴黎奧運會,一個矯情的晚上,跑過幾日堂,安利查令十字街84號,與短暫相遇的人認真相處,給別人一個認識自己這個蠢蛋的機會,嚮往的生活。
7篇AI相關的包括讀李飛飛的書,反覆收聽Hinton的演講集,AI與crypto,學科交叉的討論,翻譯Wolfram的機器學習最小模型的文章等等。
10月在Hypertext conference上發了一片論文——考慮讀者檔案一致性的寫作工具,在 Future of Text 第五輯142-150頁上發表了觀點文章 Evolution of Hypertext: Integrating AI for Augmented Cognition。
年度封面 今年的書架也是擺上了 各種封面,翻開、讀了幾頁的比比皆是。印象最深的是查令街84號,東京的8平米,李娟的阿勒泰。還有一本我和我爸能聊上幾句的,遙遠的救世主。

打工
這一年做了些兼職。其中跑堂是我最喜歡的,也是平衡我思慮過多(pesante)的治癒方式。餐廳一忙起來,馬上進入到一種是實踐到無可救藥的世界,如此直來直往,沒有什麼需要“深思熟慮”的。
“你,上面,16號桌,帶一個門口12號,走”
另外,在7月和11月分別做了一個月的寶貝們的姨母(babysitting),前者是一個大戶人家的義大利小姑娘,任務是教中文,需要不停的和她講話;另一份是照看和陪伴一個4歲的菲律賓娃,講英文。她的父母來歐洲務工,每天起早貪黑,如果說有些人擅長做生意,菲律賓朋友便是最擅長打工,那段時間託這件事情的福,我嘗試了不少菲律賓的home cooking,各種烹飪雞肉的菜餚和一種熱巧克力濃湯。

一種好吃的菲律賓家庭燉菜,類似紅燴雞腿飯(加紅椒茄子)
最後我把這些片段送到GPT的對話方塊,prompt是:基於以上的標題和文字碎片,寫2024的年終回顧,併為2025年計劃2件最應該去放膽做的事(或許,2025年結束時見)。
下一個4季,365天,8760小時 … 計時開始,新年快樂! Buon An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