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在文化與制度上的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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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元素
在當今世界上的二百來個國家當中,日本是一個很特別的存在。許多流行的觀點在日本這裡都可以被推翻或得到相反的結論。
流行觀點1、只有基督教的基礎之上才能建立民主自由的國家。
  日本不是基督教國家,基督教人口比例約佔1%,這裡麵包括了天主教、新教、東正教等所有基督教派別。
 日本的主要宗教是神道教和佛教,大大小小的神社和寺廟隨處可見,多數人家裡還同時供著神龕和佛龕,年節活動中既拜神又禮佛。然而日本是一個充分自由民主的現代化國家,社會和諧安定,百姓生活普遍富足。
流行觀點2、儒家思想是糟粕,害了中國人兩千多名年。
  在日本,儒家思想也叫儒教,最早是由貴族和武士階層接受了這些思想,江戶時代以後慢慢向其他階層滲透。《論語》、《孟子》裡的很多篇章現在依然出現在中學的教科書裡,筆者覺得比中國的教科書使用的更多。
  仁義禮智信,這些字在日本人的名字中使用頻率比中國高,近現代的天皇名字中都帶有一個“仁”字,當今天皇的唯一女兒愛子公主的“愛”字是取自《論語》裡的“仁者愛人”。
  明治時期的“日本資本主義之父“澀澤榮一的信念之著述《論語與算盤》奠定日本的資本主義比歐美的要溫情,老闆和員工的工資差距遠小於歐美。
流行觀點3、中醫是垃圾,沒有任何價值。
  在日本,處方藥裡就有很多種“漢方藥”,都是中國古代的傳統中醫方子,用現代技術製作出來的口服藥(個別有貼的膏藥,絕對沒有針劑)。有中醫藥知識的醫生會給開漢方藥,跟西藥配合著吃。
  筆者上個月重感冒,到醫院診治,醫生給開了他退燒藥、止咳藥、鼻水藥等西藥,同時還可開了一款叫作“麻黃附子細辛湯”的漢方藥膠囊,功效是“促血行,暖身體,改善體寒、疲勞、頭痛”。
流行觀點4、中國幾千年只有朝代更替,缺少技術創造
  中國的歷史書上確實充斥著帝王將相,朝代更替,再就有才子們寫的詩詞歌賦以及才子佳人故事等。除了“四大發明”,有關百姓的技術創造紀錄得很少。
  但是日本的紀錄中可以找到很多傳自大陸的技術。舉一個例子,人糞尿發酵後作肥料,使得幾千年的農田可以持續耕作。大概在明朝時期,這項技術出入日本,農人用於種菜等,能種出很大很好的菜。江戶時代,人口百萬的大都市江戶(明治後改叫東京)比歐洲的城市乾淨得多,就是得利於人糞尿被收集利用。筆者聽到日本的老人說,一直到昭和初期,都還有糞車早上到城裡收集糞尿。
  再舉一個例子是算盤,日本的算盤通常上面一個珠子,下面4個珠子,直到現在街上還有算盤教室,孩子們學算盤可以鍛鍊大腦和暗算功利。儘管日本人發明了電子計算器。 
流行觀點5、日本的文化源於中國。
這句話不完全對,只能說古代中國大陸的文化是日本文化的一個重要源流。
  古代的大陸人口遷移渡海帶來很多技術和文化,隋唐時期的遣隋使遣唐使特意去大陸學了當時先進的律令和制度等。停派遣遣唐使以後,日本大力發展自己的本土“國風”文化,使得日本有自己獨特的和歌、俳句、禪寺、茶道、詫寂、浮世繪、武士道……
  日本明治維新取得了很大的成功,從清末到民國初期,留學日本的中國人有兩萬多人,只在1896年到1911,由日語翻譯成漢語的書籍多達958冊。各種西洋的思想、主義、制度、科技等都經由這些書籍傳到中國大陸,日本造的“新詞”直接使用,以至於現代中文離開這些日本造的詞彙根本沒法說話。從這個角度上來看,日本也深刻影響了現代中國文化。
▲日本抹茶”
貼一段筆者尊敬的國內信先生他們遊歷日本的感受:
日本的文化源於中國。我們在奈良、京都行走時,處處感覺到中國文化,尤其是儒家與唐朝對日本的影響,幾乎無處不在。鑑真和尚東渡日本時的唐招提寺裡,據說還儲存有鑑真和尚的真身。謝天謝地,中國經歷了多次戰亂與比戰亂更可怕的“文革”等政治浩劫,別說高僧的真身,就是普通人家的祖墳也被挖得差不多了。
這次旅行中,我有一個感覺:彬彬有禮的日本人在諸多方面,都比當今的中國大陸人更好地繼承了儒家思想,堪稱孔子的學生。例如,孔子希望大家和諧相處,君愛民,民愛君,別動不動就搞革命、犯上作亂。可中國幾千年的歷史顯示,我們的君不愛民,民更不愛君,打打殺殺兩千多年,弄得歷史的“進步”是以農民殺掉皇帝、改朝換代作為標誌的。可在同樣信奉儒家的日本島國,卻創造了人類歷史上最長的君主制——據說有了天皇以後,天皇制就沒有被推翻過,同一家族的皇帝幾乎都能一脈相承。地球上,恐怕只有受儒家影響的東方才能達到這種境界吧?
我們在京都的周恩來碑前留影,在東京上野公園踏著魯迅的足跡散步時,信先生說:從1896年起,大量中國學生湧入日本學習,日俄戰爭後的1906年就有大約8,600人。這些留學生集中了中國的有志之士和少年才俊,他們中有章太炎、陳天華、鄒容、黃興、蔡鍔、宋教仁、汪精衛、蔣介石、陳獨秀、李大釗、周恩來、魯迅、周作人、郭沫若、郁達夫、胡風、周揚、田漢、夏衍等等。辛亥革命的先驅、國民黨的絕大部分元老、共產黨創始人“南陳北李”、三分之一的中共一大代表(李達、李漢俊、周佛海、董必武),都曾東渡日本留學。連馬克思主義思想都是從日本帶回來的,而不是從蘇聯,更不是從歐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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