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幾個月前《好東西》上映,朋友爭相跟我推薦,說這部片真好看。幾個月過去了,我終於看上了。
看完腦海裡盤旋著三個字:好時髦,真的好時髦。
結果跟朋友一說,她說:你這話聽起來可真土。
可不是嗎?就像我每次勇闖梧桐區,心情一模一樣。上一次去安福路,是兩三年前跟一個編劇朋友約了吃晚飯。那次周圍盤旋好幾條馬路,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停車位。下車後往安福路走,一路看到那些遛狗的外國面孔,打扮在潮流尖端的美麗女孩,我開始越來越緊張。
直到抵達路口時,發現那裡有很多長槍短炮,正隨機拍攝路人,那一刻,才發現這裡是真正的宇宙中心。
不過電影裡不是這樣,電影裡的梧桐區並不擁擠,這是常住梧桐區的人,才有的體驗。
很多人說這部電影故事性不強,我感覺故事性不強的電影,也挺好。畢竟世面上大部分電影,故事性都夠夠的。電影圍繞單親媽媽王鐵梅和單身女孩小葉,成為鄰居後的故事展開。她倆住在同一棟優秀歷史建築裡,開著窗戶能聊幾句。
小葉家庭不幸福,長大後經常喜歡倒貼男性,鐵梅離異單身,有個煩人的前夫經常不請自來。按照傳統敘事,這些人都破碎過,沉重過。但是為啥一定要悲慘敘事?她們就不能開心啦,不能快樂啦?電影大概就講這麼個事。
為啥我說這個電影時髦呢?
因為跟我自己的生活不一樣,這個故事裡兩個女性角色,在上海這座城市裡,都還有無限的可能。鐵梅跟鼓手約會,去幫小葉處理渣男,這些事情,我是絕對不會碰到的。
最近一次朋友邀請去live house,大概是10年前?當時我很困窘地跟朋友說:可是我兒子才7個月,我走了他沒辦法睡。
自那之後,再沒人約我去市中心的live house了。
電影裡幾個男性,很有意思。

小葉沉迷一位眼科醫生,這醫生我看了也很喜歡。仔細想想,這是我情竇初開時,最喜歡的一種型別。白淨,戴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二十來歲時,非常沉迷這一型。跟小葉說得一樣,他們看起來都洗得很乾淨。
我想大部分女孩都喜歡這一型,他們白淨斯文,似乎象徵著一種良好的家世和品行。電影裡有個細節,挺打動人的。雖然不是啥好東西,但他建議小葉也做個眼科檢查,來都來了。
再說鐵梅前夫,永遠說得比做得好,展現了另一種男人的風貌:看起來很好,用起來不行。中看不中用,是個繡花大草包。
我有未婚女朋友,常常高呼,必須要找個帥的,不然日子一分鐘都過不下去。我常常忍不住跟她說,帥的不一定有用,生活由千千萬萬的小事構成,找個再帥的,待在家裡什麼也不做,看著也夠堵的。
但她從未聽過我的建議。
電影裡沒什麼大事,不過就是小孩寫寫作文,大人喝喝咖啡。梧桐區的生活,看起來十分安逸,裡面沒有討厭的鄰居,也沒有家校矛盾。所有人都希望小孩別寫作業,痛痛快快玩。
話說,我有一個能長期盯著樹叢,眼睛不近視的小孩,你們要嗎?
去年夏天,我去朋友租的梧桐區房子玩,感慨那裡又漂亮又安逸。
朋友說,為什麼不租到城裡來呢?
我無法想象,兩個小孩在梧桐區的老房子裡呼嘯來去,會有多少鄰居來投訴。
這地方,註定適合一些時髦又安靜的單身人士,可以是單身女孩,也可以是單身媽媽。
我搬到新加坡後,原本以為能過一些時髦的城市生活。後來發現,真的是做夢。像我這樣家庭結構穩定的中年婦女,跟時髦生活永遠有一道壁。
每次去音樂放得很大聲的餐廳,心情根本不放鬆,想的還是,怎麼這麼不安靜?
鄰居交往的都是有小孩的家庭,今天鄰居爺爺送點自己家做的饅頭,明天鄰居媽媽送一鍋自己做的豬耳朵。
從來沒有一個女朋友大義凜然跟我說:我幫你照顧小孩吧,你去忙你的。只有一回,單身助理坐在我們一家的房車上,再次確定了不婚不育的決心。
時髦生活跟家庭生活,就像水和油一樣,完全不相融。
裡面我唯一不太能理解的一點是,王鐵梅寫了一篇自己如何過單親媽媽生活的文章,發在公眾號上,結果被罵得厲害。
後來她又寫了篇反擊的,想來想去,刪了。
我不明白,作為一個寫了十年公眾號的人,非常想不通,為什麼要被惡評嚇退,要把聲音讓給其他人?
鐵梅啊,離婚都可以,這點挫折就嚇退了?
結果這部電影上映後不久,導演因為一個點贊,被網暴到退網,令人瞠目結舌。果然世界已經朝著癲狂的方向發展。
《好東西》展現的生活,可能給我敲一個小小的警鐘。
一直扮演正常人,過著穩定的家庭生活,其實不過是變成大千世界的背景板而已,沒人想看俗氣的家庭生活。還不如發發瘋,過過自由自在的生活。
用主人公的話說,為什麼非要做好呢?
不好也可以。
至於電影展現的生活到底真不真,細節夠不夠硬,我認為一點不重要。重要的是,看完你又開始嚮往起了美好的梧桐區,好像那裡還有一種很輕盈舒適的生活,渴望去那裡喝一杯咖啡。
這就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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