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蔥哥。在醫院住了整整兩個月之後,我終於回家了。回到家,心情也好了很多,走出了病房,褪去了那身病服,彷彿自己做回了一個正常人。在家這幾天,我在電影院人少的時段(人多怕感染)看了一場電影,帶兩個小傢伙去了他們心心念唸的遊樂場玩。看著小傢伙們嬉戲打鬧,玩得酣暢淋漓、笑得沒心沒肺的樣子我很是滿足。這本是最平常的生活,現在對我來說卻是很難得。再過幾天,我又要回醫院了,回到與病魔再次戰鬥的狀態,可能又是幾個月的分別,到那時不知道還有沒有精力和體力帶他們玩了。

今天週一,小傢伙都上學去了,老婆也去上班,家裡安靜了,覺得很是空虛。我現在成了家裡最沒用的“廢人”,和高位接盤的小房子一樣,失業期間患重疾的我成了家庭的“負資產”。看到沒有,我的一生是被時代暴擊的一生。
生病之後,我做起“廢柴”來更加心安理得。睡到自然起,不用做任何家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隨意發洩情緒……我多多少少會不自覺地利用病人身份這個“特權”,縱容自己。在家裡充斥大量無處安放的時間和情緒,有時還不如在醫院來的“充實”。想想這就是“服病役”的日常,也覺得蠻可怕的。
生病後,找我聊天的人也很少了,可能朋友們是怕打擾我休息或是不知道和我聊什麼話題好。我發現親戚們也一樣,每個親戚打電話或微信詢問病情,都是找我媽,我明明更加清楚啊,而且就在我媽旁邊。對於身患重疾的人雖說任何安慰都顯得蒼白無力,但正常的社交可能比安慰更有效。
我只能找病友們聊天。畢竟大家都在“服病役”,有相同的處境和話題。我經常找韶關那位患膠質瘤的小夥子(詳見:人生無常,眾生皆苦!)聊天,他跟我不一樣,他喜歡在醫院,不喜歡待在家裡。他經歷的比我多,抗癌6-7年經歷的生死大考不計其數。他喜歡在醫院的理由是:在醫院說明還在治療。言下之意是,至少還有得治,所以在醫院相比於在家裡讓他更有安全感。我記得他在文章中寫過,看到醫生給出了治療方案都欣喜不已。其實我們也知道,在人類尚未攻克癌症之前,任何一個治療方案都只是一種嘗試或者說是試驗,是否有效、多大程度上有效一切都是未知。對於抗癌多年的人來說,怕就怕在最後連治療方案都窮盡了。
一場大病對一個家庭的改變是顯而易見的。經濟上自不必說,巨大的醫療開支瞬間可掏空家庭的全部積蓄。我剛入院才一個星期,我老婆就已經動用了女兒積攢8年的壓歲錢,接近4萬。這一度令我無比難過。錢,對於患者而言,等同於命。到最後,都是在用錢換命。正如《我不是藥神》有句臺詞說的:“有病沒有藥是天災,有藥買不起是人禍。”

生病後,連小學都沒畢業的我媽都對”蛋白質“血小板”白細胞“這些專業的醫學名詞信口拈來。我媽以前刷抖音都是一些關於做飯、母慈子孝的故事以及科普謠言之類的東西,現在她的抖音內容全是有關白血病的,如何升白細胞、吃什麼可以漲血小板等等。然後,她透過在抖音上看來的偽知識來指導我的飲食,例如在我血小板遲遲上不去的時候,用紅棗、花生衣、枸杞泡水給我喝,煲黃鱔湯給我吃,令我煩不勝煩。
作為一個具有科學精神的知道分子,我對她從抖音上看來的建議自然是一概拒絕,這也是我們產生矛盾的來源之一。在我帶狀皰症最嚴重那會,她居然聽信村裡老人的建議,說要用火來燒頭上的皰疹。我們這邊鄉下把帶狀皰症稱作”蛇纏腰“或”火壁虎“,只需用火把其頭尾燒掉就能治癒,也稱”燒壁虎“。我媽甚至還約好了村裡的“專業人士“帶上工具來醫院燒,真是令我哭笑不得。她說會燒的人能看出來蛇(也有稱壁虎)的頭和尾,把頭尾燒掉蛇就死了。在我看來這就是巫術,但架不住村上的老人一遍遍打電話過來叫我燒,說醫院是治不好的。
最後還是科學戰勝了”巫術“。在服用兩週進口的抗病毒原研藥和注射一週球蛋白之後,我頭上的帶狀皰症消退了(買藥花費不菲,全自費)。對此,我媽依然堅信可以燒好,還省錢。
第一個療程的化療過了一個多月了,身體在化療後的廢墟上恢復到可以自由活動,過幾天又得入院了。說真的,有點不想入院,不想化療,不想再次進入重症病人的狀態裡。好不容易在家像“正常人”一樣過了幾天,好珍惜這樣的狀態。現在像正常人一樣多活一天,都覺得算賺了一天。希望後面的化療順利,每個療程的化療後能給我一段喘息的時間,給我多幾天像個正常人有一樣活著。
今天就寫到這裡吧,未完待續。只要我還活著就會一直寫下去。老規矩,想助我抗癌請掃下面的碼或直接點打賞按鈕。現在我實現自我唯一的一點價值就是來自讀者給我的讚賞,雖然杯水車薪,卻給了我莫大的支援和鼓勵。如果你們願意看,我會一直分享我的抗癌經歷。
最後,祝福大家都身體健康,無災無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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