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所謂的右翼“孤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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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Garrett M. Gra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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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週，我原本計劃寫一篇關於《長影》(Long Shadow)第二季的文章，探討美國極右翼的崛起。然而，在明尼蘇達州民主黨議員遭暗殺和槍擊，以及本週末#NoKings 抗議活動引發暴力和未遂暴力事件之後，這篇文章顯得過於切合時事。

美國白人民族主義極右翼的崛起、聯合與全球化，是我們這個時代最重要的政治故事之一，而媒體和政府卻未能向公眾清晰傳達這一點。

《長影》這一季追溯了20世紀80年代法西斯種族主義小說《特納日記》(The Turner Diaries)如何激發了90年代的魯比裡奇(Ruby Ridge)、韋科(Waco)和俄克拉荷馬城爆炸案，以及21世紀初一位黑人總統當選如何為全球暴力的白人民族主義運動推波助瀾。本季的核心觀點是，極右翼的崛起比幾乎任何人願意承認的更加有組織、更加團結。

在20世紀80年代，美國政府曾試圖瓦解白人民族主義恐怖組織的地下網路。但自從蒂姆·麥克維(Tim McVeigh)炸燬俄克拉荷馬城聯邦大樓以來，美國政府和領導人有意選擇了假裝這些右翼國內恐怖主義行為都出自“獨狼”之手——彷彿這些恐怖分子是獨立滋生，持有相同的信念，遵循相同的策略。

他們不是孤狼。他們是步兵。

這種仇恨和極端主義源於右翼媒體在上一代人的時間裡建立起來的狂熱沼澤——麥克維是極端主義主持人比爾·庫珀(Bill Cooper)的忠實粉絲，他在上世紀90年代幫助激勵和指導亞歷克斯·瓊斯(Alex Jones)——這種狂熱沼澤被網際網路和社交媒體放大和加速了。

這種仇恨與極端主義源於右翼媒體在過去一代人時間裡營造的狂熱沼澤——麥克維是極端主義主持人比爾·庫珀(Bill Cooper)的忠實追隨者，後者在90年代啟發並指導了亞歷克斯·瓊斯(Alex Jones)。這種狂熱沼澤被網際網路和社交媒體進一步放大和加速。

如今，白人民族主義大規模殺戮者形成了一個鬆散的聯盟，他們相互啟發，以彼此的暴行作為基礎。本週是南卡羅來納州查爾斯頓伊曼紐爾母親教堂槍擊事件十週年，這是塑造當代白人民族主義神話的關鍵時刻。

這個週末，我們收到了一個重要的警告，揭示了這些所謂“獨立”的暴力行為如何緊密相連——你可能還未讀到相關報道。

在明尼蘇達州槍擊議員事件的同時，你可能錯過了一則訊息：一名明顯帶有納粹傾向的蒙面武裝男子在納什維爾#NoKings 集會上被捕。他與和平抗議者發生衝突，並拔出手槍，對抗議者高喊：“共產主義人渣！美國沒有共產主義，共產主義人渣，混蛋！”

被捕者為Elijah Millar，現年19歲。

記者深入挖掘他的社交媒體後發現，他曾為2011年挪威導致77人死亡的臭名昭著的殺戮事件歡呼，這一事件已成為全球白人至上主義者的集結號角；他還慶祝了2022年布法羅一家雜貨店的種族主義大規模槍擊事件，這也成為白人至上主義殺戮經典的一部分。

更讓我震驚的是，他最近購買了一把新的莫斯伯格霰彈槍，並仿照新西蘭克賴斯特徹奇殺害51名穆斯林的兇手所用槍支的風格裝飾，添加了白人權力口號和“這臺機器殺死共產主義者”的銘文。

這是他在社交媒體上展示的霰彈槍照片：

一想到這把武器和明尼蘇達州的殺戮事件，我就感到美國政治正在我們眼前扭曲。

對1月6日暴力攻擊國會的犯人的赦免，以及一系列濫用總統赦免權的行為，向川普最極端的支持者傳遞了一個令人膽寒的資訊：支援該政權的暴力不僅會被容忍，還會被寬恕。再想想右翼對凱爾·裡滕豪斯(Kyle Rittenhouse)的熱烈擁護，這位年輕人在2020年8月基諾沙“黑人的命也是命”抗議活動中殺死了兩人。

今年早些時候，關於政治暴力對共和黨自身腐敗影響的報道如潮水般湧來。多家媒體報道指出，共和黨人害怕川普支持者的潛在攻擊，因而屈服於他的政策和政治要求，以免成為攻擊目標。簡要概述如下：

參議員湯姆·蒂利斯(Thom Tillis)在是否投票阻止皮特·海格塞斯(Pete Hegseth)擔任國防部長的問題上態度轉變，一個關鍵因素似乎是他收到了一波死亡威脅。仇恨和惡毒程度之高，連福克斯新聞都對此進行了報道，援引他的高階顧問的話說：“針對國會議員及其工作人員的威脅和騷擾已成為新常態。”
眾議員埃裡克·斯瓦爾韋爾(Eric Swalwell)分享了他從共和黨同事那裡聽到的幕後情況：“我有很多共和黨朋友，他們害怕成為最顯眼的靶子，這不僅僅是擔心被初選淘汰或失去工作那麼簡單。他們知道這可能發生，威脅更加個人化。他們擔心自身安全，家人和配偶會說，‘別這樣做，不值得，這會徹底改變我們的生活。我們將不得不僱傭全天候安保。’孩子的生活會變得非常不安。”
蓋比·謝爾曼(Gabe Sherman)在《名利場》上寫道：“私下裡，共和黨人擔心，如果川普不認可他們的行動，可能會煽動他的MAGA追隨者對他們實施政治暴力。川普第一屆政府的一名前成員告訴我，‘他們害怕死亡威脅和蓋世太保式的東西’。”
參議員麗莎·穆爾科斯基(Lisa Murkowski)對阿拉斯加選民坦言，她完全不敢對抗川普：“我們都很害怕，好嗎？我常常為自己發聲感到焦慮，因為報復是真切存在的。”

與此同時，民主黨政客也成為實際暴力的目標，例如賓夕法尼亞州州長官邸的縱火案。上週末，蒙面白人民族主義團體“愛國者陣線”(Patriot Front)和“驕傲男孩”(Proud Boys)出現在多場#NoKings 抗議活動中，恐嚇並散佈恐懼。在弗吉尼亞州北部，有人故意駕駛一輛SUV衝撞抗議人群，這種策略自夏洛茨維爾“團結右翼”騷亂以來一直是極右翼分子的慣用手法。

這位名叫Joseph Checklick Jr.的21歲嫌疑人駕駛SUV衝撞抗議人群。

雖然川普政府迅速對破壞特斯拉的行為提起聯邦指控，但對針對州長喬什·夏皮羅(Josh Shapiro)和議長梅麗莎·霍特曼(Melissa Hortman)等領導人的暴力行為卻保持沉默，更不用說政府本身對民主黨議員和民選官員施加的暴力。事實上，參議員邁克·李(Mike Lee)關於槍擊事件的社交媒體帖子堪稱民選官員釋出的最惡劣帖子之一，他釋出了一些充滿笑話、陰謀論和虛假資訊的推文，惡劣到明尼蘇達州參議員蒂娜·史密斯(Tina Smith)在美國國會大廈當面質問他。

這一切都不正常——如果常態化，將摧毀美國政治。正如馬克·萊博維奇(Mark Leibovich)今年春天所說：“我要指出的是，治理應當透過政治、說服和辯論來實現。威權主義則是透過恐嚇、威脅，甚至在某些情況下透過暴力來統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