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人員表示，對穩定幣需求的增長可能會導致短期國債收益率下降。
穩定幣起源於充滿活力、自由奔放的加密貨幣世界，但它們可能會對美國最為傳統卻至關重要的資產類別之一——國債，產生巨大影響。
華爾街仍在努力摸清穩定幣——即與美元等資產掛鉤的代幣——將如何影響銀行、支付和零售等行業。這一點至關重要，因為業內普遍認為，未來幾年穩定幣將迅速普及。
根據阿波羅全球管理公司（ Apollo Global Management）首席經濟學家託斯滕·斯洛克週五釋出的一份簡要研究報告，這一增長可能會引發對美國國債的相應需求。實際上，鉅額資金流入穩定幣市場似乎已經在拉低短期國債收益率。
今年六月，參議院推進了一項立法，旨在為穩定幣建立監管框架，這一舉措已經讓越來越多的公司有意願涉足這一資產類別。這項被稱為“Genius法案”的立法，目前已提交眾議院審議，同時要求穩定幣發行方必須用安全且流動性強的資產作為代幣的儲備，而國債則是首選的儲備資產。
Circle Internet Group是USDC幣的發行方，上個月剛剛完成了轟動一時的IPO。截至五月底，該公司持有價值552億美元的短期國債和隔夜國債回購協議。公司2024年超過99%的收入都來自其持有國債所獲得的利息收益。
Circle的主要競爭對手Tether，截至今年三月底，持有的國債和隔夜回購協議總額達到1136億美元。Tether發行的USDT幣是目前流通量最大的美元錨定穩定幣。
如果不考慮現金持有，邏輯其實很簡單：每發行1美元的穩定幣，公司就必須購買1美元的國債。而且，未來還會有大量穩定幣流入市場。伯恩斯坦分析師高塔姆·楚加尼預測，到2035年，全球穩定幣的供應量有望達到4萬億美元，而目前大約為2250億美元。（其他一些短期預測則差異較大。）
即便以當前的流通規模來看，穩定幣也已經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債券市場。
在國際清算銀行今年五月釋出的一份工作論文中，研究人員拉沙德·艾哈邁德和伊納基·阿爾達索羅發現，若在任意五天內有35億美元穩定幣流入，就會在10天內將三個月期國債收益率拉低2到2.5個基點（即百分點的百分之一）。而同等規模的拋售則會使收益率上升6到8個基點。
但艾哈邁德和阿爾達索羅還發現，這些影響並不會波及到長期債券，結果就是收益率曲線變得更陡峭，也就是短期和長期債券收益率之間的差距會擴大。
“歸根結底，穩定幣對國庫券的需求可能會增長到數萬億美元，”阿波羅經濟學家斯洛克寫道，“很可能的結果是收益率曲線變得更陡，前端出現大量新的需求。”
考慮到近期的短期債券需求並不成問題——投資者似乎一直熱衷於搶購市場上相對無風險的收益——這種態勢對金融體系具有深遠影響，可能會讓政策制定者和投資者感到些許不安。
首先，艾哈邁德和阿爾達索羅指出，穩定幣行業的不斷壯大可能會削弱美聯儲對短期利率的調控能力。他們將這種潛在情形與2005年所謂的“格林斯潘之謎”進行了類比，當時美聯儲加息卻無法推動長期國債收益率上升。
研究人員還表示，短期國債市場的投資增長也可能影響金融穩定。尤其是，如果出現穩定幣的拋售潮，可能會導致短期收益率急劇上升，從而擾亂國債市場。
“我們的研究結果可以被解讀為：穩定幣打造了一種傳導渠道，讓加密貨幣生態系統的衝擊得以向傳統金融市場蔓延，”艾哈邁德和阿爾達索羅寫道。
穆迪評級的分析師在週一的一份研究報告中指出，目前穩定幣市場高度集中於兩家公司——Tether和Circle，這本身就是一個額外的風險。兩家公司合計佔據了90%的市場份額，這“放大了這兩家公司在運營或流動性出現問題時可能帶來的影響”，穆迪團隊寫道。
對此，Circle拒絕置評，而Tether方面則未能取得聯絡。
值得一提的是，“Genius法案”出臺的部分動機，就在於為穩定幣行業帶來更多的穩定性和透明度。穆迪對該立法能實現這一目標表示出一定的樂觀態度。而包括消費者權益組織Consumer Reports在內的其他一些機構則認為，該法案還應更加嚴格。
所有這些問題——比如“Genius法案”的效果如何、穩定幣市場會發展到多大規模、這些數字代幣對債券市場的波動影響有多大——很可能都要在幾年後才能得到答案。
在此期間，債券投資者、美聯儲以及財政部都需要保持警惕。
版權宣告：
本文為Barron's原創文章。未經許可，不得轉載。英文版見2025年7月12日報道“Stablecoins Are on the Rise. Bond Investors Should Pay Attention.”（本文內容僅供參考，不構成任何形式的投資和金融建議；市場有風險，投資須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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