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中國傳統的人類學表述中,牛奶,常常與遊牧文明繫結,包括西藏酥油茶、蒙古奶茶、滿洲乳酪、白族乳扇、新疆酸奶疙瘩在內的各種奶製品,都被視作少數民族的特色飲食。
除了嶺南邊疆少數地區的炸牛奶、雙皮奶之外,傳統漢族的餐桌上,幾乎沒有以牛奶作為食材的名菜。
在遊牧-農耕二元對立的傳統學術框架下,牛奶,與農耕無緣。
但一個悖論是,遊牧文明的主體財富不是牛,而是羊;相反,在農耕社會里,一直牛擔任著核心生產力的角色。歷史上,遊牧區裡牛的保有量,未必比農耕區與更多。
明明有很多牛,但就是不喝牛奶?中國的牛奶文明,是如何落後的?
點選下方名片,關注【食味藝文志】,並回復“牛奶”,可閱讀起底中國牛奶文明倒退的文章《中國牛奶潰敗錄》~

食味藝文志的號主魏水華是我們的好朋友,也是為數不多我們堅持開啟的公眾號。
正如食味藝文志的slogan:讀萬卷書,吃萬里路。
美好的食物固然有口皆碑,但難吃的食物裡,可以看到更多歷史的、地理的、人類學的博弈與流變。
魏水華還寫了什麼?
▼

來自全國各地的松茸如潮水一般匯聚到這座橫斷山區深處的城市,不為別的,就是為了打上“香格里拉松茸”的標籤,並以奇貨可居的姿態銷往全球。其產業規模之大,哪怕和大名鼎鼎的“洗澡蟹”相比,也未逞多讓。
而各路“美食家”也聞風而動,與商販們鬥智鬥勇。透過一系列近乎行為藝術的“品鑑”,以及一堆帶有強烈主觀色彩的形容詞“金屬味”“杏仁味”,鑑定松茸是否是地道的香格里拉產出。
是什麼時候開始,“香格里拉“成為松茸界最值得標榜的標籤?產自雲南迪慶香格里拉的松茸,真的更好吃?

▼
為什麼番茄與中國菜格格不入?
至今為止,中餐裡的番茄依然是一種極端平民的食材。雞蛋炒西紅柿、雪山蓋頂(糖拌西紅柿)、西紅柿雞蛋湯,是中國人不論地域、不論年齡、不論階層,人人印象深刻的家常料理。
但除此之外,川魯粵淮揚等經典大菜裡,番茄幾乎絕跡。少數如“松鼠桂魚”“滬式豬排”那樣,作為油炸菜的澆汁、蘸汁;或者與牛肉、豆腐、土豆等一起入燉湯,隱隱約約,都能看見“西食東漸”的影子,而非原發中餐。

▼
明末以來,辣椒迅速攻陷川渝地區的江湖,並以一種席捲山河的氣勢,在川、魯、粵、淮揚幾個大菜系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即便是文人氣最濃、特別注重清淡飲食的淮揚菜,也視辣椒為祛腥利器,以少量辣椒遮蔽水產、水禽中的氣味。
這種味覺的變化,和明帝國皇室發軔於社會底層有關,和資本主義萌芽之後百姓大眾的自我意識覺醒有關,也和15世紀之後航海技術進步、世界被打通有關。總之,它可能讓士大夫們覺得斯文掃地,但對大多數人來說,則是市井的勝利、庶民的勝利。
重口味的本質,是人類自身對氨基酸、糖、鹽的生理性需求,對辣椒素、蔥素、蒜素和其他植物芳香物質的嗜好性需求。拋開健康問題不談,人們變得重口味,就是人們開始正視味覺需求、自我需求的人性解放。

▼
美食的荒漠裡,北京與杭州為何能不期而遇?
特殊歷史背景、特殊地域性格下,北京和杭州為了文化自信而搞出來的“特色名菜”,除了讓外地遊客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外,也引起了本地文化的巨大撕裂。
一位祖孫五代老北京也許會告訴你:所謂北京傳統小吃,都是窮人的食物,我們家從來不吃。
站在旁邊的一位北京文化愛好者卻會不失時機地跳出來反駁:那是你沒吃過地道的,三十年前玉淵潭邊上那家滷煮,香飄三里地。可惜城市改造,小店都被外地人經營了,今天已經沒有老味道。
杭州也同樣,一位本地人設家宴款待賓客,結果發現半桌子蘇南風格的,清淡的蒸魚、清湯、鮮蔬;半桌子寧紹徽州風格的,鹹醃的乾菜焐肉、蒸雙臭、鹹件兒……對方告訴你,龍井蝦仁、西湖醋魚、蓴菜湯這些東西,杭州人家裡不吃。
結果當天晚上,你就在這位杭州朋友的微信朋友圈裡,看到了《杭幫菜傳奇之美味的西湖醋魚》。
本地傳統飲食弱勢的同時,經濟發達、文化昌明,又給人們帶來無限的驕傲自信:一方面半推半就承認北京、杭州的食物確實“有一部分”不好吃,我們自己都不吃,另一方面又努力想透過各種途徑找回面子。
這種態度,恰恰強化了外地人“美食荒漠”的印象。

每一位真正的吃貨,必定也是美食江湖的行旅者,美食世界的質疑者。
關注【食味藝文志】,從食物的角度,閱讀這個有趣的世界。
掃描下方二維碼
看更多精彩內容
做行走世界的吃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