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的允許，我自由人生最大的底氣

這是奴隸社會的第 3953 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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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明心，西安交大公共衛生碩士/註冊營養師。執筆心靈成長，深耕健康美學，以文墨光影丈量世界，在「百歲人生藍圖」中踐行動靜相生的浪漫主義。本文來自：諾言社群（ID：nuoyanshequ）。

我出生的時候，媽媽已經 35 歲了。而今我也到了媽媽生我時的年齡。

聽媽媽說，我出生在 1988 年的冬末春初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是在老家出生的。出生的那天下午，媽媽本來是打算和鄰居阿姨一起去地裡給家裡的小豬割草的。媽媽告訴我：“爸爸看到我的第一眼說，這個閨女又白又紅，粉嘟嘟的一團，可愛得很。”時隔這麼多年，我依舊能夠感受到爸爸媽媽當時內心的歡喜。

小時候，我是一個不省心的孩子。不僅愛哭，而且除了讓媽媽一人抱，就只讓一位和媽媽要好的鄰居阿姨抱。其他人只要一挨著，我就會鬼哭狼嚎。用媽媽的話來講，“就像是被擰了一樣開始邊哭邊掙扎”。總之，絕對的黏人鬼一隻。媽媽去廁所的時候我也必須跟著，在身邊等著，絕對不肯離開半步，生怕媽媽從眼前消失。

媽媽說，小小的我非常聰明。有一天家裡有很多人來，時間有點晚了，我想要睡覺了，就拉了拉自己的衣服，意思是想要睡了。

而且，小時候的我還特別喜歡學大人做事。無論媽媽做什麼事，我都要摻和一腳。洗衣服我也要洗，織毛衣我也要織。

記得小時候跟媽媽一起在泉眼邊，非要吵著自己來洗衣服。那哪是洗衣服呀，在媽媽看來基本上是純粹搗亂，讓媽媽的效率降低了許多。但是媽媽卻從來不曾因此真正責怪過我。

還有一次，我挎著裝著毛線團的小籃子，在家旁邊的小石墩上拿著毛衣針，試著織毛衣。鄰居奶奶路過，老遠就說：“哎呀，培培呀，你還會織毛衣呀！”小小的人很喜歡被別人誇能幹，特別開心。

媽媽還說，小時候我要幫忙收衣服。人小，晾衣繩高，小小的人也不放棄，腦袋轉得很快，搬個椅子站上去把衣服順利地摘下來。

這些小事，每次聽媽媽講起，她都是滿眼掩飾不住的笑意，滿滿的驕傲感，而我也感受到一種被媽媽深深寵愛的感覺。

小時候的我，身體非常弱，經常性地一到秋末就開始生病——咳嗽不止，白天咳、晚上咳。恍惚記得媽媽在一個下大雪的夜裡，揹著我去診所看醫生的情景。街燈昏暗，漫天的鵝毛大雪，媽媽深一腳淺一腳地揹著我走在沒過腳踝的大雪裡。

而一到夏天，小小的我就開始出痱子，滿身滿頭的痱子。媽媽每一年都會提前在冬天儲存好冬天的雪，待到來年夏天，就用冬天存的雪融化的雪水給我擦痱子。

再後來，開始上學了。

有一次似乎是受到了同學的排擠，我哭著回家。媽媽問我怎麼了，我告訴媽媽誰誰誰不想要跟我玩。媽媽便去跟我的同學好好地談了一下。雖然媽媽也不那麼善於交際，但為了她的女兒似乎沒有什麼事是做不到的。

還有一次，我和一兩個同學放學後回到家，見家裡沒人，三個小孩兒就開始胡作非為，一起玩理髮師的遊戲。我做理髮師，幫一個有著一頭長髮的小女孩剪頭髮，把人家的一頭烏黑油亮的秀髮給剪得參差不齊。我朋友回家後被她媽媽狠狠地打了一頓，並拉著她來我家興師問罪。媽媽自己給鄰居阿姨賠禮道歉，卻並沒有責罵我。

但我也知道，媽媽在一些原則性的問題上是絕對不讓步的。小時候，有一次我偷偷拿了家裡幾塊錢去便利店買零食吃，結果在家門口被爸爸媽媽“混合雙打”。這次教育確實挺徹底的，從那時候起，我便再也不曾有過此類行為。還有一次和堂妹起衝突了，也被媽媽揍了一頓，和老媽冷戰了一天。後面媽媽問我有沒有恨她，自然是沒有的，因為我知道媽媽是愛我的。

上中學後，開始了住校的生活，在家的時間越來越少，和媽媽處於聚少離多的狀態，也慢慢適應沒有媽媽在身邊的生活。

有一次我和媽媽一起碰見了鄰居家的伯母，她說：“你閨女現在還粘人不粘了？”我媽說：“現在啊，拉都拉不到身邊了。”每次回家似乎看到媽媽都變老一點點。我還記得有一次我離家去學校，回頭看到媽媽在那裡流淚。

媽媽每次在我離家的時候都會準備很多吃的讓我帶著。媽媽對我的付出是沒有限度的，或者說在她的限度內做到了最好。不管是吃的，還是其他，媽媽從來沒有把她自己排在前面，什麼都不捨得用，把好的都留給她的家人，她的孩子。

在我的記憶裡，媽媽一直是家裡那位默默付出的人，是家裡人最堅實的後盾。家裡爸爸在外面工作，家裡的農活還有家務、照顧兒女的任務都落在媽媽的身上。媽媽從未抱怨過生活的繁重，也從未在我們面前訴說過自己身體上的不適。

直到有一次媽媽因為手指發麻，去醫院做檢查，才知道這麼多年的勞碌已經讓媽媽的身體不堪重負。先是檢查出血壓的異常，後是甲亢。等到姐姐工作後，帶媽媽去體檢，發現還有血脂和糖尿病的問題。從那時候起，藥就常伴在媽媽的左右。

大學畢業後，我隨姐姐一起到西安工作。這幾年媽媽的身體很好，歲月靜好。我一有假期就會回老家陪媽媽。但後面因為我想要去探索新的人生可能性，便去了上海開啟自己第二階段的人生。

記得去上海的第一天，給在老家的媽媽打電話，媽媽說：“趕快回來吧，去那裡怎麼行。”我感受到了媽媽的擔心，但是青春氣盛的自己說：“我才不要回去呢，我會在這裡好好的，媽媽放心吧。”

在上海的四年時光，大多數時候是愉悅的。有好朋友相伴，週末有有趣的活動，平時的工作也很有趣，並不會感到有什麼不好。只是偶爾會在情緒低落的時候，或身體不舒服的時候，覺得還是家裡好，想家，想媽媽。

在上海四年始終覺得自己是浮萍一棵，內心深處始終還是希望能和家人在一起。也因此，第四年春天就從上海返回了西安。

而在這段歲月裡，因為始終擔心媽媽的健康狀況，想要幫媽媽維持更好的健康狀態，促使我開始了對醫學領域的探索。雖然這個探索從媽媽剛開始查出來有糖尿病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但那時候我沒想自己會在這個領域裡深耕，更沒想我會在大學畢業 14 年後重新回到了校園，一邊工作一邊讀西安交通大學的公共衛生碩士學位，更沒想到這個想法會得到家人的支援。

記得 2023 年 12 月 25 日參加完研究生統考後，見到媽媽，媽媽對我說：“最近啊，每天早上我都會在做禱告的時候，告訴主一定要保佑我的女兒考上。”聽到媽媽這麼說的時候，我的眼淚嘩啦就流出來了，我感受到了媽媽無限的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