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拍下18位媽媽的手…她們的手裡,握著所有的女性議題

想問所有女兒一個問題:
你還記得你媽媽的手長什麼樣子嗎?
母親節來臨之前,我想邀請你們一起做一件事:
認真看看媽媽的手,為她的手拍一張照片,然後,點選連結,向我們講出和她有關的故事。
我們正在尋找 18 位媽媽,為她們的手拍攝一組“肖像”。報名從此刻開始。
就在北京,就在這個週末,帶著你的媽媽一起。我們準備了一間影棚,等待一雙雙普通的、真實的、寫滿故事的媽媽的手。拍攝它們,並且講述她們的故事。
我們會將這次拍攝的照片整理成一本影像集,寄給所有參與拍攝的媽媽。
這是我們的平面影像紀實拍攝欄目「世相Portrait」第二期。這次,我們邀請到 韓國作家崔恩榮 作為共同行動人,共同發起這次活動。
她在《明亮的夜晚》中書寫了四代女性之間代代相傳的苦難和情誼,其中所描述的母女關係,真誠、準確而動人,
“她一生都是這樣,即便渾身顫抖著,也要牽著我的手往前走。媽媽是我一生中最愛的人,即使她怕得發抖,還是步履不停。我想變得像媽媽那樣。”
作家崔恩榮的手和她所著的《明亮的夜晚》
看見一個母親,看見一個女性,從看見她的手開始。
描述媽媽的手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很多人的第一反應可能是呆住,然後在空白的記憶裡展開漫長的求索。
崔恩榮作家的答案或許也是許多人的答案:
“第一反應是媽媽的手非常粗糙,會浮現出她吃過很多苦的印象。
像我這個年紀的女生,在想到媽媽的手時,大多會聯想到媽媽辛苦勞作的形象。媽媽做飯、洗碗、在家裡做家務的那雙手,是我腦海中最能頻繁想到的‘媽媽的手的形象’。”
媽媽是一個離我們太近的人,她的手長期和無趣又繁瑣的家務勞動綁在一起,被自己,也被許多人忽視。像她的人生,從成為母親的那一刻起,好像就只為這個稱呼而服務。
但女兒會看見。很多時候,女兒會是家中第一個看見媽媽的人。
你或許還記得,婦女節我們做過的「世相Portrait」第一期,女性的手
那次,我們收到的很多中老年女性的報名表,都是由她們的女兒提交的。
她們記得媽媽用手織出的毛衣,打針的力度,擁抱的溫度;
“媽媽是名小鎮醫院的護士,小時候我生病了都是媽媽給我打針,打針的時候非常輕柔,一點兒也不疼,所以在我的認知裡打針是一個無痛的事情,直到長大後離開了家,才知道打針是一件多麼疼的事情。不過這時候我已經可以忍受疼痛了。”@李英的女兒
“這是為我去世外婆報的名。外婆是我知道的世上最善良的人。她用這雙手養活了 7 個兒女,又在孫輩的童年乃至成年給予了無數的善意和關懷。外婆的手會餵豬羊雞,會縫縫補補,會種地收割,還會醞釀出只屬於外婆的味道,更會在已經顫顫巍巍的年紀為自己住院的女兒送去一碗熱湯。@阮開梅的外孫女
她們記得媽媽的手上長出的每一條紋路,每一道傷痕,每一處變形。
“儘管我媽的手很修長,但是常年的勞作讓她的手看起來很粗糙。我媽年輕的時候在地裡幹活拔草、鋤地,被風吹的手上有很多裂開的口子。”@王直 
“媽媽的手很乾枯,油光鋥亮的乾枯,不是冬天乾燥的乾枯,是膠原蛋白流失後剩下的層層疊疊的皮脂,手指尖的紋路很清晰,清晰到很深很深,指腹的指紋交錯斑駁,但也不影響手機的指紋識別,小小的,有著江南女性的尺寸,但硬硬的,是長期勞作的力量感和僵硬感。@楊阿姨的女兒
在我們和崔恩榮作家的聊天中,她說:
“我想說的是,媽媽在成為‘母親’之前,是一個完整的人,是有尊嚴的人。
這個社會有一種文化,對‘母親’這一角色要求過多的犧牲。所謂‘母性’,很多時候讓我感覺那其實是一種被強加的東西。媽媽也是一個人,也有夢想,是活出自己人生的人。但如果因為‘母親’這一身份,就把她的人生框得很小、壓抑住她的生活方式,那麼最終對誰都沒有好處。”
這正是我們想要做這件事的原因。
透過女兒的眼睛,透過鏡頭,透過那雙屬於媽媽的手,還原一個女性作為自己的人生。
為什麼我們想讓你好好看看媽媽的手?
我們想讓你記起那些被忽略和遮蔽的——
看到媽媽的手如何托起一個家庭,和那些細碎的生活。
讀者 @劉子園 說,她小時候覺得媽媽只有一隻手,因為她只能感受到媽媽用一隻手觸碰她,“她總是用一隻手抱著我,另一隻手做別的事,買菜、做飯、洗衣服、掃地。”
我們想打破一些陳腐的敘事——
媽媽的手不是隻能跟沉重、苦難、勞累相繫結。它可以是輕盈的。
很多人喜歡電影《好東西》裡小孩猜聲音的片段。
鐵梅的手忙碌著,一個浪漫的世界誕生了。煎雞蛋是下暴雨,煮粥是岩漿攪動,吸塵是颳起龍捲風,洗蔬果是海豚躍入大海。
媽媽的手囿於晝夜、廚房和愛,也創造著山川湖海。
它還可以是自由的。丟掉寫著“奉獻”的指令碼,只緊握屬於自己的命運。
蘇敏 50 歲握住她的方向盤,找回“出走的決心”;
美國的“摩西奶奶” 58 歲開始學油畫,80 歲辦了個人畫展,一筆一筆完成她對世界的表達;
楊本芬 60 歲拿起了筆,蹲在廚房的矮凳上,用 8 斤稿紙的字句,寫下了母親留在她生命裡的故事;
還有那個說“種完麥子我就向南走”的麥子阿姨,她出發了,去了西雙版納。她第一次坐飛機,喝咖啡,在太陽下畫畫;
她路遇一棵長滿青苔和時間刻痕的樹,說,“大樹我來看你了,跟你握手了。”
作為女兒的我們更會記得,媽媽的手如何捧起女兒的臉,託舉女兒的明天。
電視劇《苦盡柑來遇見你》裡,光禮把手泡進刺骨的海水裡,守護女兒愛純寫詩的夢想。
後來,愛純成了媽媽,她做了和光禮一樣的選擇——拒絕婆家的安排,拒絕讓女兒金明成為海女。
她親手撕掉陳舊的劇本,不讓它們侵吞女兒的人生。
我總記得這一幕:
光禮去世前一晚,用鳳仙花葉子給愛純染指甲,告訴她,“活著,日子就能過下去,就像指甲會長出來。”
日子在媽媽的手中長出來。媽媽和女兒的手交疊在一起,交握延續的命運,也交遞抵抗命運的韌性和勇氣。
我們想記錄下這些關於“媽媽的手”的故事。
堅韌的、厚重的、有力的;
輕盈的、開敞的、自由的;
她們如何跟生活交手,如何跟世界和完整的自我握手。
命運夾在指縫,我們注視媽媽的手,就是在理解媽媽具體的人生。
讀者@周小兔 給我們講過一個故事。
她小時候調皮,拔樓道的電線,被電灼傷,媽媽撲過來救她,在手上留下一道跟她對稱的傷疤。20 年過去,那兩道傷疤長成同頻的等高線,
“像命運在我們身上蓋下同一枚郵戳。”
這也是我們想發起這次行動的原因。我們終究會在某一個瞬間發現,媽媽的手與我們如此相似。
相近的疤痕,相似的曲度,像一種互文,交叉映照著一份相通的女性命運。
所以,我想再一次發出邀請。
點選連結,分享“媽媽的手”的故事,理解媽媽具體的、值得被看見的人生,看見那雙手背後女性命運的相似性。
我們會在本週六(4月26日),對 18 位媽媽的手進行拍攝,歡迎你和你的媽媽一同前來。
我們會為“媽媽的手”單獨拍攝一張“肖像”,同時拍攝一張“女兒的手與媽媽的手”的合照,記錄媽媽的故事,也定格兩個女性生命的緊緊相依。
如果你和媽媽無法在週末一同抵達北京參與現場拍攝,我們會單獨寄送拍攝道具給身處異地的你,拍攝後返回照片即可。
最終,我們會將照片和故事定製成冊,送給每一個媽媽。
這是我們的平面影像紀實拍攝欄目「世相Portrait」第二期。在社交媒體“瀑布流化”的時代,我們試圖用平面的“肖像”,還原生動立體的人群畫像,用區域性的記錄,留存生活流經的痕跡,用尋常的視角,呈現迥異而豐富的人生。
期待你的參與,期待我們線上下相見。
編輯:王雪琴 三花
責編:梁珂
 晚禱時刻 

理解一個女性,

從理解自己的媽媽開始。
 看見媽媽的手,
 看見媽媽作為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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