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遇到唐毓文,她本來應該擁有一個讓無數人羨慕的人生。
2002年,她出生在廣西百色市那坡縣,打小就乖巧懂事,性格活潑開朗,且成績優異——妥妥的別人家的孩子。
2017年,她更是以全縣初中第一的傲人成績,順利考入百色祈福高中17級10班。
獨生女,15歲的花季少女,又有那麼好的成績,未來不可限量。
然而,唐毓文的出現,摧毀了一切可能性。
高中入學後,她的班主任唐毓文成了她命運的操縱者。
這位“優秀教師”以補課為名,將少女單獨留在辦公室。
從此,這個本應為人師表、教書育人、守護學生的老師,向她伸出了罪惡的雙手。
唐毓文用師生間的權力差,編織出一張密網:性侵、PUA、製造“師生戀”假象。
那時的她才15歲啊,她像房思琪一樣,在日記中寫下了複雜而痛苦的心路歷程。
她痛恨禽獸老師,又責怪自己,她明知那是誘姦,卻又不斷告訴自己,她是愛著他的。
她寫道:“我的情緒、意識、生命,被他悄悄掌握”。她告訴自己“你是受虐狂,你身體與尊嚴的一切凋零都是為了他,於是我再一次原諒了他”。
她的身體與靈魂被割裂成兩半:白天是完美學霸,夜晚是蜷縮在黑暗中的獵物。
2019年,17歲的她被診斷為重度抑鬱;2020年高考當天,她因精神崩潰,突然撕爛准考證,放棄了高考。
可即使如此,她也沒有放棄,而是咬著牙重回那坡縣復讀。2021年,她以628分的好成績,成為那坡縣理科第一名,並考上考上華東師範大學物理學專業(國家優師專項)。
我不敢想象,內心破碎的她,需要克服多大的困難,才能取得如此優異的成績。
讀大學,本來是擺脫禽獸老師最好的機會。然而,傷是那麼深,一顆破碎的心,怎麼能拖著沉重的身體往前走呢?
反覆發作的抑鬱症就像一個甩不掉的惡魔,緊緊纏著她。入學後有同學發現她有輕生傾向,不久,她被上海市精神衛生中心診斷為“伴精神病性症狀的重度抑鬱發作”。
因為無法安心讀書,她最終只能無奈地從華東師範大學退學。
就像一隻好不容易飛出牢籠的鳥兒,又被無情地折斷了翅膀。
她敗給了內心的黑暗和傷痛。
休學後,她來到廣西南寧,與在那裡打工的母親同住,在由母親照看的同時治療自身疾病。
2022年10月21日,她被診斷為精神分裂症;2023年2月23日,那坡縣人民醫院的一份出院記錄顯示,她被查出重度抑鬱症住院兩天。
她不是沒反抗過,2023年2月5日,她在畢業班級群中發出控訴:“唐某某是衣冠禽獸!”但群聊瞬間被解散,她的聲音淹沒在寂靜中。
在今年2025年1月17日,她還是因無法承受心理壓力,最終輕生去世。
家人整理遺物時,發現了那本浸透血淚的日記——字裡行間是少女被碾碎的尊嚴,以及長達八年的心理凌遲:
“我陷入了無底漩渦,在遠離人群的漆黑房間裡,獨自蜷縮著。”
女孩離世,才終於引起“相關部門高度重視”,介入調查,但措辭卻只是輕描淡寫的“涉嫌師德失範”。
而罪魁禍首唐毓文,卻常年頂著中學物理一級教師的名頭,多次被評為“優秀指導教師”。因工作突出,他還獲得百色市教育局2021年度“嘉獎”榮譽稱號。
她在日記中寫道:“回想起當時的日子,和思琪好像好像”。她的悲劇,是房思琪故事的再演,是另一個房思琪的隕落。
我在想,如果平行時空存在,那個沒有遇見唐毓文的她,此刻或許正在實驗室做著實驗,或在講臺上點燃更多山區孩子的夢想。
但她的生命,止步於一片沒有光的荒野,再也到達不了本屬於她的未來了。
啊!禽獸老師必須得到嚴懲,但願這個世界再也沒有“房思琪”。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