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甘棠,我爸給我取的名字,聽說是從《詩經》上翻到這個名字的。
甘棠是一種梨樹,我爸喜歡這名字讀起來明朗勃勃,又來自《詩經》,認為寓意好,又浪漫。
我做了那種醜事後,我媽把我爸罵得狗血淋頭,說都是他追求什麼浪漫,結果我傻到親手葬送自己的幸福。
對於我做出的那種醜事,我媽覺得一輩子不可原諒,她多次對我說:“你怎麼不去si,你早該蠢si了。”
我死過,但她又把我救回來了,她說死對我來說太便宜了,她是真的恨我,恨得咬牙切齒。但她是我媽,又捨不得讓我死。
我媽喜歡讀這個公眾號,她對我說:“你去把自己的醜事講出來,給跟你一樣蠢的女人敲敲警鐘,也算做了一件善事。講完後,從此就乾乾淨淨重新過日子吧。”
因此,我就來講講我的故事吧。
02
我是一個在蜜罐裡泡大的女孩,我爸是中學老師,我媽是小學老師,他們只有一個孩子,那就是我。
我媽有個同事,我叫她石榴姨,石榴姨有個兒子,我喚他常哥哥。
常哥哥比我大4歲,我們從小一起玩,是的,就是青梅竹馬。
常哥哥成績很好,考上了哈爾濱工業大學。
大學畢業後,常哥哥到上海工作,薪水高,待遇好,發展前景也很好。
雙方父母都認為我和常哥哥遲早要結婚,所以建議我到上海去讀大學。
常哥哥是典型的工科男,高大,清爽,喜歡笑,有幾分靦腆。
讀大學的四年,他總是在電話或者網上幫我輔導功課,聽說追他的女生很多,但他都沒心動。
石榴姨說,常哥哥是在等我。
我媽說,小常這孩子,跟你石榴姨一樣專情又長情。
石榴姨30歲開始守.gua,人長得漂亮,很多男人追,但她沒有再嫁,她的心裡只裝得下一個男人,那就是常哥哥因病早早去世的父親。
那時,我覺得我也是喜歡常哥哥的,跟他在一起,我覺得特別安全、踏實、開心。
所以,我真的報考了上海的大學,到了常哥哥身邊。
03
常哥哥是難得的人才,單位對他很器重,給他分了房子。
所以,我到上海後,就跟他過起了小情侶的生活。
每個週末,我從學校回他的住處。
他待我真的特別好,帶我吃遍上海各種小吃和飯店,給我買漂亮衣服,就連平時我在學校時,他也會把我的房間打掃得乾乾淨淨。
我媽覺得我還小,擔心我懷孕,跟石榴姨說,能不能勸勸小常,暫時不要對我做那事。
其實,我媽的擔心真的多餘,常哥哥在那方面剋制得特別好,有時,我們也會深情擁吻,我能感覺到他的衝動,但他都極力控制住,不再往前進一步。
04
大三那年的一個深夜,我在學校裡睡,大學室友深夜密談,一個寢室6個女孩子,除了我,她們5個竟然都有過那種經歷了,她們都知道我跟常哥哥的事,以為我們早就有過fang.事,還要我講經驗。
我害羞又失落,是啊,我們談了這麼多年,竟然還沒圓.房,會不會是常哥哥並不愛我?大概我們之間太熟悉,他沒有ji.情吧?電視劇和小說裡不都是這麼寫的嘛,就是好哥哥、好妹妹,是喜歡,但並不是愛。
那個週末,我依照往常那樣去了常哥哥那。
晚上,我們相擁著坐在沙發上看電影,我故意選了言情電影,還有比較lu.骨的情節,看到動情處時,我們深吻,他的吻很狂.熱,我趁機想再進一步,他卻再次剋制住了。
我有點不開心,想起室友們說起那事時一個個神秘兮兮又得意洋洋的樣子,我心裡癢癢的,偏就想試試。
我問他:“你為什麼不要我?是因為不愛我嗎?”
他說我媽沒同意他侵犯我,說了要等我大學畢業,所以他應該保護好我。
我偏不,說:“如果你真愛我,今晚就給本公主侍.寢;如果不愛我,那我以後就不來你這裡了。”
他看著我的樣子,傻笑。
我說,傻笑沒用,必須面對現實。
在我的堅持下,那晚,我們在一起了。
可是,一點也沒有室友們說的那種興奮,他小心翼翼,不停地問我痛不痛,有好幾次還停了下來。
我覺得我們像是在做一項工作,生硬,配合得並不好。
按說,他身材有料,馬甲線明顯,喜歡體育運動,應是室友們說的meng男,可我絲毫不覺得。
05
後來再有宿舍裡的深夜密談,我會故意假想一些情節跟室友們吹牛,誰知引出了她們的很多ji情秘密,與她們的那些青雲ji.樂相比,常哥哥與我,簡直是乏味至極。
事情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他並不愛我,只是喜歡,或者說只是自以為愛我,因為從小大家都說我們以後要結婚,他也就懶得去跟別的女孩談了,留下精力放到工作上,他那麼愛他的工作,成績卓然。
從那一次以後,每個週末只要我去他那裡,我們都會有那麼一.次,但都差不多,枯燥又乏味,每次都是預熱很足,後勁平平,總覺得他努力壓制住了什麼。
由於大學同學都知道我有個青梅竹馬的男朋友,所以雖然有些男同學也對我有好感,但大家都主動放棄了。
我室友們說,以常哥哥的條件,哪個男孩敢挑戰呀!
06
大學畢業後,在常哥哥的幫助下,我輕而易舉就進了一家不錯的單位上班。
這時,父母開始催我們結婚,由於深圳那邊有公司想挖走常哥哥,單位為了留住他,給了他更好的待遇,他的房子也更大了。
我爸媽覺得常哥哥的條件越來越好,加之由於他開始負責專案,工作環境變得複雜了一些,不得不接受必要的應酬,身邊來來往往的女孩也多了。
爸媽擔心夜長夢多,建議我們早點領證。
石榴姨和常哥哥都很開心,說隨時都可以,聽我爸媽安排就好。
我卻不太高興,感覺常哥哥好像不是跟我結婚,而是跟我爸媽結婚,從不問我是否願意,好像我一定會嫁給他,而他似乎也是一個沒有愛情的人,生活都是按照長輩安排,到了什麼時候做什麼事,現在長輩說該結婚了,那就結婚,以後長輩說該生孩子了,那就生孩子。
他似乎沒有愛情,他大概壓根就不知道愛情是怎樣的,所以他也不知道ji.情是什麼,水乳交融是什麼,他的一切都自律而規矩,不越雷池。
他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好孩子,上班後是別人想挖的好員工,結婚後也會是別人理想的好丈夫。
他這人,雖然也會講冷笑話,也會送花,也會在無人空曠的地方飆車,但我覺得就是太對了,他總是那麼對,沒意思。
我想要點不一樣的生活,哪怕是錯誤也好,來攪一攪我這太正確的生活,否則,我的人生實在是太蒼白了。
就在這時,一箇中年男人走進了我的心裡。
07
他叫田為中,是我們單位在深圳的一個客戶方的代表,業務員聯絡好後,工作上的許多具體操作問題就轉到我手裡了。
因為工作關係,我和田為中互相交換了QQ和微信。
田為中是東北人,有幽默天賦,我們在網上或者電話裡交流時,他總讓我忍俊不禁。
隨著交流的增多,慢慢的,我們之間開始無話不談,有時我們遠端影片,他說我長得真漂亮。
田為中告訴我,十多年前,他孤身一人到深圳發展,老婆沒文化,他想辦法給她找了幾個工作也幹不了,最後只能在食堂裡當打菜阿姨。
他們夫妻之間,根本沒有共同語言。考慮到她在最貧窮的時候跟了自己,並且有個女兒,他猶豫著一直沒離婚。
這些年經濟條件好了,他跟老婆的矛盾卻越來越深,並且日益尖銳化。
從聊天中,我能感覺出他的苦悶和對新情感的渴望。
08
終於有一天,田為中打電話給我說,他控制不住了,已經定好了當天飛上海的機票,他一定要來見我,他太想我了,一刻也不想等了。
我連忙跟常哥哥撒謊說要去南京出差,然後急急忙忙去做了頭髮和皮膚護理,好好打扮了一番,打個車就去機場接田為中。
我預感會有事情發生,有點害怕,但更多的是興奮,這種小說中寫的懷揣著兔子的感覺,我之前在常哥哥那裡從沒有過,實在是新奇又刺激。
說起來真是非常奇怪,未曾謀面的兩個人,在茫茫人海中居然彼此一眼就認出了對方,並且有股久違的親切氣息,難道真的是命中註定?
田為中跟我想象中的樣子幾乎一模一樣,穿火紅的休閒T恤,藏青色的牛仔褲,高壯挺拔,充滿了成熟的魅力,帶著發自肺腑的微笑徑直朝我走來。
我不顧一切地擁住他,他的雙臂強壯而有力,似乎要將我舉起,我們相視傻笑,他將頭輕輕地放在我的頭上,一種從未體驗過的獨特幸福感在我心裡盪漾開來,我忍不住緊緊摟住了他的腰。
到了酒店,我們迫不及待滾在了一起,從他那裡,我體驗到一種極致的快感,理解了古人說的鸞.顛.鳳.倒、雲.雨.之.歡是什麼意思。
我們在酒店廝守了2天,田為中很快就要回深圳了,他深情款款地狂吻我,呢喃道:“甘棠,有了你,我才覺得自己沒有白活。嫁給我吧,甘棠。”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對他如此不捨,可我是即將要結婚的人,而他也是有妻室的。
09
田為中走後,我陷入了苦苦的思念中,我的腦子裡全是他,想他想得心一陣陣痛,我覺得這就是愛情,我跟常哥哥不是愛情,我們根本就沒有這種刻骨銘心。
常哥哥並不知道我已經背叛他,他一如既往地對我貼心和寵愛,我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他連熨衣服擦鞋子這樣細的活都做了,即使是蓋被子,也會細心地把有雕花的那一邊留給自己,因為怕摩擦到我。
可是,我不領他的情,我跟他說我不想結婚了。
他以為我鬧著玩,以為我是還想玩幾年,說他會跟我爸媽去講清楚,那就再等幾年,他隨時準備著,我什麼時候想結婚了就結,他時刻準備著做我的新郎,聽我的號令。
我聽他這話,覺得刺耳,連結婚的事,他竟然也認為可結可不結,更加證明他根本就不愛我。
於是,我對他說,我們分手吧,我已經愛上了別的男人。
為了讓他死心,我又補充到:“我已經跟他睡了!”
10
“睡過了?睡過了是什麼意思?”他放下正準備開啟的吸塵器,問我。
我低著頭,躲閃著不看他。
他走過來,又問了一次同樣的問題。
我知道不說不行了,再說我也不想騙他。
他並非找不到人結婚,願意跟他結婚的女孩很多,所以他並不需要我的同情。
相反,假如我勉強跟他結婚了,那麼反而是對他不好。
電視劇裡都是這麼說的。
這麼想著,於是我有了說出真相的勇氣。
我說:“沒什麼,就是發生了那種關係。”
他盯著我,問:“哪種關係?跟誰?在哪裡?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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