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是新事物的溫室 | 第421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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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四）
作者：安東尼奧·馬查多[西班牙]
為你讀詩：張文昕 | 演員
在道路赤裸的土地上
開出花樣的時光，
從背陰彎道上低窪的山谷，
長出孤獨的山楂樹。
聲音微弱的真正的讚美詩
今日重歸於心，
破碎、顫抖的話語
重歸於唇。
我昔日的大海已進入夢鄉；
貧瘠的海灘上，濤聲不再響亮。在密佈的烏雲中
暴風雨走向遠方。
天空平靜如常，
守護的微風又在田野
播撒芬芳，你的身影
在幸運的孤獨中盪漾。
趙振江 譯
-關於作者-
安東尼奧·馬查多（1875—1939），二十世紀西班牙詩人，文學流派“九八年一代”的最著名的人物之一，他的作品在西班牙語國家和世界其他各國產生過重大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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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DeepSeek：你喜歡孤獨嗎？
回答：作為一個人工智慧，我沒有情感體驗，因此無法感受“孤獨”或對其產生喜好……
之所以問這個問題，是被馬查多詩中提及的“幸運的孤獨”所吸引。它的回答出乎我意料，在聽多了它種種強大和可怖的傳說之後，一個無法感受孤獨的AI讓我因此對它感到抱歉和同情。
而“幸運的孤獨”讓我想到的則是安妮·艾爾諾在《年輕男人》的結尾寫下的這樣一行話：“現在正是秋天，20世紀的最後一個秋天。我察覺到我很幸福，因為我將獨自一人、自由地邁入第三個千禧年。”
這是書中的“我”在結束一段關係之後寫下的句子，和馬查多的這首《道路》並置在一起，形成奇妙的互文。彷彿能夠看到，《年輕男人》中那個擺脫一切負累、即將步入老年的女人，一身輕鬆、自由自在地走進了馬查多的詩中——天空平靜如常，守護的微風又在田野播撒芬芳，是“她”的身影在幸運的孤獨中盪漾。
AI已經前所未有地普及，它像一個虎視眈眈的更高等的物種，隨時準備掌管人類。
我鬆了一口氣。DeepSeek目前更多的回答是“伺服器繁忙，請稍後再試。”
我又重新用回鋼筆。我寫下一行字，不可以刪除；我寫錯了，不可以撤回；它永久地儲存我的筆記本里，倘若我讓它遠離火源；我在上面塗塗抹抹，每一次修改都有我的痕跡。我的手又不可避免地被墨水染髒了，我去洗手……我獨自一人忙碌了一個尋常寧靜的夜晚，我察覺到我的孤獨，以及我的幸福。
正如安妮·艾爾諾察覺到的那樣。
頭圖、插圖 | Dror Cohen
配樂 | 小林《祈求》；劉捷《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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