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故事:一頓火鍋暖國運

今天是鄧公逝世28週年紀念日,他改變了我們這個國家、這個族的命運。
君子之德風,小人之德草。中國社會的風氣和氛圍都是自上而下啟動的,不要小看一場座談會,春江水暖鴨先知。天的故事,不止一次,我們最熟悉的是1992年那個春天……
第一次春天的故事是1979年的春天,中國的改革開放徐徐拉開大幕,從一頓火鍋開始。
1978年底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吹響了改革開放的號角。

然而,怎麼搞,不知道。
“摸著石頭過河”,石頭在哪兒?河在哪兒?誰來摸?如何摸?當時統統是兩眼一抹黑。

中蘇改革,一成一敗,常為史學家津津樂道。主流認為蘇聯改革的失敗,是隻搞政治體制改革,不搞經濟體制改革,而中國的成功正好相反。這是誤讀。戈爾巴喬夫一開始搞改革,同樣想振興經濟,改革刻板僵化的計劃體制,平衡極度扭曲的產業結構,但他發現,搞不成。
為什麼蘇聯搞不成呢?
很簡單,太晚了,據戈爾巴喬夫所言,蘇聯的計劃體制已經實施了70年,足足三代人的時間,當時所有活著的人,從一出生就生活在國企和計劃之下,沒人具備商業經驗和市場經濟的知識。那些東西已經完全成為蘇聯人的文化古董,沒有留下任何記憶。
相比之下,中國是幸運的,因為1978年改革開放時,計劃經濟體制在神州大地只搞了不到30年,還有老一輩人活著,儲存著碩果僅存的商業經驗,知道怎麼做生意,怎麼核算成本,怎麼經營企業,所以,政府一“放”民間就能搞“活”。
十一屆三中全會後的第一個新年,鄧公決定請客吃飯。
1979年1月17日,北京人民大會堂福建廳飄出陣陣羊肉香。75歲的鄧公支起銅鍋,宴請五位平均年齡77歲的“老資本家”,他們是——
胡厥文、胡子昂、榮毅仁、周叔弢、古耕虞。
史稱“五老火鍋宴”,一頓飯,看似家常,實則暗藏玄機:涮的是羊肉,暖熱的是中國的未來
彼時的中國剛從十年動盪中甦醒,經濟凋敝,外資退避,資本家戴著“剝削”的帽子戰戰兢兢。由於極左思潮的長期流行,解放思想太難,人們還普遍停留在“越窮越光榮”的荒唐之中。
“以經濟建設為中心”,如何破局?
鄧公盯上了一群“靠邊站”已久的老工商業者——他們既有辦實業的經驗,又有海外人脈,更重要的是,以前個個都是“行業大王”:機械、鋼鐵、紡織、水泥、豬鬃,幾乎覆蓋國民經濟
飯桌上,鄧公開門見山:“中國要改革,要吸引外資,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話音未落,84歲的胡厥文就發牢騷:“統戰部門還給我們扣著‘投降主義’的帽子,誰敢說話?”
鄧公笑道:“帽子?該摘就摘!你們早不拿定息了,只要沒剝削,憑啥還叫資本家?”

開場白打消了顧慮,這頓飯吃得熱火朝天,暢所欲言,五位世紀老人彷彿又回到年輕時叱吒風雲的歲月。

榮毅仁吐槽外資談判亂象:“美國老闆一來,各部門爭相討好,結果人家尾巴翹上天,要價翻倍!

鄧公點頭:“得有個專職部門負責外資,不能一窩蜂。

“豬鬃大王”古耕虞掏出一疊手寫建議書:“我在美國的親戚想回國投資,但缺政策保障。”
鄧公馬上說:“條例辦法馬上搞!你們列個單子,我讓下面研究。”
最幽默的當屬胡子昂。這位民國時期的“鋼鐵大王”曾把全部資產捐給國家,現在住公房、領工資,卻豪氣不減當年:“我手下還有技術骨幹,只要國家給機會,立馬能開工!”
鄧公調侃:“您這是‘裸捐’不留後路啊!”

一頓火鍋吃完,改革開放進入快車道。

不到半年,首部《中外合資經營企業法》出臺,資本家集體“摘帽”改稱“勞動者”,全國個體工商戶登記數量翻倍。

更妙的是“火鍋效應”引發的老人們老當益壯,相繼創業:

胡子昂牽頭成立中商公司,專攻工商實業開發;

周叔弢以88歲高齡出任天津信託董事長,四處奔忙;

古耕虞化身“建議狂魔”,提交厚厚一摞改革方案,從豬鬃定價到長江航運,知無不言;

胡厥文胃癌手術前熬夜寫完《調動工商界積極性建議書》,笑稱“再活三年就能完成任務”;

榮毅仁在火鍋宴後,重出江湖,白髮出征,申請成立中國首家信託投資公司“中信”,這就是現在名聲赫赫的頂級央企——中信集團。世界500強,年營收超過9千億,淨利潤超過1千億,榮氏一手創辦,又完璧交給國家。

這是第一次春天的故事。
東道主故意選涮羊肉,只因“火鍋能一直加熱,談話不冷場”。鄧公深知,市場化改革需要“老爺叔”的經驗背書,更需要制度保障。他一邊拆雷(摘除剝削階級帽子),一邊搭臺(鼓勵成立中信、光大),甚至親自為榮毅仁創業站臺:“誰說信託公司姓‘資’?我看它姓‘社’!

當年的“五老”,是後來馬雲、馬化騰等創業者的先驅,企業家精神,代代傳承,民營經濟,龍騰虎躍,直到今天爆款的DeepSeek、哪吒……

誰能想到,中國改革開放的破冰之旅,始於幾位老人的圍爐涮肉?沒有一頓火鍋解決不了的問題

這就是國運。

國運無常,惟德是輔。本號老朋友,智本社的認知課,理解國運,感受國運,追隨國運,這是投資者的自我修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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