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五十二章 第一把火
姜豐禾召開了上任後的行署首次擴大會議,參會人員包括各縣縣長、行省委宣傳部新聞處副處長文明理、省報要聞部副主任關耀文和三名記者旁聽了會議,他們是來實地瞭解姜豐禾的。其中就有白雲霞,她想接近姜子陽,所以想了解他的家庭情況。
這幾天,幾位記者深入到古城地委、行署及各部門,廣泛收集關於姜豐禾的評價和看法,包括他的人品、作風、行事風格,等等。他們發現,人們對他的評價普遍很高。今天旁聽這個會議,他們想直接觀察姜豐禾的執政思維、政策領悟和辦事風格。
會議的主要議題是農村改革。姜豐禾在會上進行穿插式講話,歸納起來有如下重點:
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是中國農民的偉大創造。他說,黨的三中全會以後,在解放思想、實事求是精神的鼓舞下,農村發生了許多重大變化,特別是出現了家庭承包責任制。這一創舉具有里程碑意義。
他指出,目前農村實行的各種責任制,都是社會主義集體經濟制度。我們要進一步解放思想,勇於闖關,大膽推進包產到戶、包乾到戶責任制。
針對有人質疑說,包產到戶曾遭到批判,現在卻堂而皇之列入重大改革事項,是否妥當?他說,我們不能因為過去的錯誤就否定現在的改革。我們要從歷史和現實的角度看問題,從實際效果和群眾意願出發,從社會主義建設的總目標出發,正確對待這一現象。
他指出,我們必須打破禁區。我們的總設計師說了,貧窮不是社會主義。我們的農村太落後了,農民太窮了,我們的宗旨是讓農民富起來,只要讓農民擺脫貧困的辦法都可以大膽去試。不要設定條條框框,要尊重群眾的選擇,而且要因地制宜,根據不同條件,允許群眾自主選擇承包責任制的不同方式。
我相信隨著承包制的推行,將大大提高農民生產的積極性,從而大大解放農村生產力,迅速解決溫飽問題,向小康社會邁進。
他提出,我們要把今年作為“包產到戶”的一年,集中精力抓好這一件事,全面普及包產到戶。這是農村發展與改革的中心任務,也是古城地區的中心任務。
有人說,實際工作中,包產到戶出現不公平現象,比如田地、水源等怎麼分配,水渠上下游的關係,問題很多。有人插話,下面因為分配不均常有糾紛,甚至械鬥。
姜豐禾說,你們提出的問題很重要。這也是我們要解決的問題。他說,據我瞭解,分配不公的關鍵在於公社和大隊幹部,有些幹部有私心,為自己和親友多分田、分好田,群眾反應強烈。我們要摸清情況,嚴肅處理幹部帶頭佔便宜的事情。
還有人擔憂,現在包產到戶了,各幹各的,生產隊無事可做,也不需要派活、計分和分配,基層組織都處於癱瘓狀態。有人跟進,生產隊無事可做,公社流於形式,最近以來,組織渙散,許多事情無人負責,工作懈怠等不良現象在滋長蔓延。姜豐禾說,這種情況應當引起地縣兩級政府的重視,在推進農村改革的同時,要總結撤社建鄉的經驗,切實解決好這個問題。
針對農村改革存在的問題,會議決定,行署主要領導分別帶隊深入農村調查研究,各縣主要領導組成調查小組對農村責任制進行調研,解決改革中的各種問題。然後召開全區農村工作會議,完善和推進全區農村生產責任制。
姜豐禾說話親和有力,會議安排和節奏掌握得當,插話、發揮都恰到好處。他的領導能力顯而易見。
旁聽席上的記者很激動。他們對新專員的思想解放、視野開闊和實幹精神讚歎不已。記者都是好奇和尋求刺激的,他們喜好獵奇新鮮事物。姜豐禾的講話讓他們看到了一場鉅變的到來,“一大二公”的舊體制正在崩潰。
白雲霞全神貫注地聽完了姜豐禾的講話,目光緊緊地跟隨著他。她突然想起了姜子陽,不知道他是否像他父親那樣出色。
第五十三章 動了凡心
姜子陽已經躺在病床上好幾天了,樂嘉、樂怡已經回去了,他感覺有點小失落。這些時,她兩人陪伴左右,雖談不上耳鬢廝磨,卻也十分親密,時不時還膩歪或撒嬌,給他一種前所未有的感情體驗。沒有她倆的日子,他有些不習慣。
這些天,每天上午查房後,探望他的人絡繹不絕。除了街坊鄰居和發小,很多是東方廠師兄師姐、朋友、同事,就連以冷峻出名的章雨良也來看望他。省報記者也不甘落後,頻頻地出現在他的病房裡,最常來的是白雲霞。
今天是姜子陽拆線的日子,母親任茗和吳媽一大早就趕到了醫院,思敏和安然也一直陪在他身邊。
幾天來,安然對姜子陽照顧得無微不至。特護讓她對姜子陽有了一些莫名的情感。除了一種美女愛英雄的情思,更讓她羞澀的是,每天給他換藥、擦身,都會有肌膚相親的接觸。最尷尬的是每次給他遞便壺,幫他解手時,讓她這個從未談過戀愛,甚至與男人沒有牽過手的女孩,感到心慌意亂……
當便壺裡傳來嘩嘩的水聲,猶如重鼓敲在心裡,咚咚咚咚,心裡亂跳。她學過護理專業,明白這是什麼情況。這種感覺在夜深人靜時更加強烈。
姜子陽恢復得很快,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她還要幫他拎著輸液瓶,陪他去廁所。雖然她背對著他,但能感覺到身後那種難以啟齒的情景。姜子陽小便的力道很大,彷彿在衝擊著她的心扉,讓她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如此這般。
睡在他身邊時,她腦海裡總是浮現出這些瑣碎而又刻骨銘心的畫面。男女相近,都是透過細節漸漸滲透,幾天的肌膚相親,安然心裡竟然有了這個男人的影子。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感覺。
漸漸的,再看到白雲霞以採訪為藉口來看姜子陽,安然都很警惕。她不是傻子,知道白雲霞對姜子陽有意思,而且白雲霞看姜子陽的眼神也很曖昧。她從內心開始排斥白雲霞,一點兒都不喜歡她。
醫生查房後,給姜子陽拆線,取下繃帶。一張英俊的臉顯露出來,帶著陽光的笑容。傷痕還沒完全褪去,反而增添了幾分男人味。這讓安然心跳加速,心裡在吶喊:天啦,他好帥啊,好有魅力,好讓人喜歡喲。
思敏突然發現安然呆呆地看著姜子陽,心裡一動:難道這丫頭……就伸出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嘿,醒醒,是不是動了凡心,愛上他了。”
安然被戳中了心事,臉紅得像個蘋果。
思敏就說:“看吧,被我說中了吧。”
安然不好意思地說:“淨瞎說,我不理你了。”就走到床前看醫生拆線。
不知怎麼的,思敏對安然一點兒都不嫉妒,也許知道她是特護,走得比較近,也許她覺得安然還是個小女孩,不值得跟她較勁。
拆完頭上的線,接著拆背上的線。安然看到姜子陽強壯的身材,結實的三頭肌和腹肌,目瞪口呆,心裡更是激動不已。
思敏也是第一次看到姜子陽赤裸上身,眼睛也直了,臉上洋溢著喜悅,甚至還很自豪。
拆完線後,醫生檢查了一下,說再消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姜子陽很高興,終於可以自由活動了。就說:“媽、吳姨,我沒事了,你們放心回去吧。”任茗、吳姨叮囑了幾句後,帶著雪月離開了。思敏也去上班了。
在床上躺了幾天,姜子陽感到人都要發黴了,實在是鬱悶之極,就想活動活動。他讓安然陪他到院子裡走走。
第五十四章 精怪汐瑤
這天,天氣晴朗。姜子陽仰頭看那藍天白雲,頓時精神一振,舒了一口氣,正要伸展一下筋骨,就撞見了白雲霞,她身後還跟著一個漂亮女孩。
安然一怔,臉色沉了下來,心裡嘀咕:怎麼又來了,還帶了個漂亮女孩?
白雲霞天天來病房報到,姜子陽倒覺得跟她很親近,熱情地跟她打了個招呼,目光落在她身後的女孩身上。只見她紮了個丸子頭,上身穿著緋霞色抹胸,下身配白色貼身短褲,露出修長的雙腿,一雙赤裸的腳脖子踏在藍色跑鞋裡,時尚又活潑。
看到這裝束,讓人想到《圍城》裡的鮑小姐。鮑小姐也是穿著緋霞色抹胸和海藍色貼身短褲,只不過鮑小姐的抹胸更加暴露,被蘇文紈視為赤身裸體,傷害中國國體。也被人戲稱為“區域性的真理”,赤裸裸地展示真理。尤其是她腳踏鏤空白皮鞋裡露出塗紅的指甲,彷彿外國女子一般。
而這女孩的抹胸遮掩住了重要部位,雖然肚臍眼若隱若現,但不過分。在姜子陽看來,鮑小姐的打扮是學西方女子,故意暴露豐滿的身子,展現出少婦的風情,來挑逗人的。而這女孩清新、清純、青澀,雖然性感,但沒有一絲誘惑。
即便如此,在安然眼裡,這女孩的穿著也太暴露了,太過分了。她撇了撇嘴,顯得很不屑。
這女孩卻不理會姜子陽身邊的安然,她幾乎是跳到姜子陽面前,就挽住姜子陽的手臂,親暱地說:“姐夫,我來晚了。我看看你哪裡受傷了?恢復得怎麼樣?還疼不疼?聽說你受傷了我急死了,聽說你快好了我就趕緊過來了。”說話如同連珠炮一般,竟把白雲霞和安然冷落在一旁了。
“姐夫?難道姜子陽娶了這女孩的姐姐?怎麼從沒聽說過?”安然心中一驚。
白雲霞卻心知肚明,半開玩笑地揭穿她:“呵呵,這是哪年的黃曆?你還好意思叫姐夫,羞不羞呀?”這女孩就是姜子陽前女友的妹妹文汐瑤。
在文家,姜子陽唯一喜歡的是這個小汐瑤。姜子陽跟文汐雪處朋友時,文汐瑤剛剛上初中。她像小鳥般整天圍繞在他身邊,對姜子陽充滿了敬慕和喜歡。她欣賞他高大帥氣的相貌和陽光親和 性格,把他當作偶像,希望他能成為未來的姐夫。那年春節,文家全家都冷淡姜子陽時,只有她在關心他。在全家逼迫姐姐跟姜子陽分手時,只有她嘟著嘴,表示反對。可是,她的反對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為此,她不僅厭惡母親的勢利,也看不起姐姐對母親的一味順從。
汐瑤今年以優異成績考上了粵市一所名牌大學,昨天才收到錄取通知書,今天是特意來告訴姜子陽的。不料在醫院門口碰到白雲霞,兩個人同在東方廠,自然是認識的,就跟著一起進了醫院。
看到這個可愛的女孩,姜子陽很高興。雖然跟文汐雪分手了,但對她妹妹還是喜歡的。只是沒想到,時隔幾年,一個稚氣的小女孩,竟然變得如此漂亮,他不禁讚歎:“真是女大十八變,汐瑤一下子變成大姑娘了,還這麼漂亮。”說實在話,現在的汐瑤,在姜子陽眼裡比她姐姐還要美麗動人。
女人最喜歡被人誇她漂亮。汐瑤聽到姜子陽的誇獎,高興得跳起來,得意地說:“這話我喜歡。還是子陽哥哥懂我。”汐瑤興奮地說:“子陽哥哥,給你一個驚喜。”不等姜子陽問,就說道:“我考上了粵市名牌大學,昨天剛拿到錄取通知書,今天就來給報喜了。怎麼樣,為我高興嗎?該怎麼慶賀?”
姜子陽感到意外,高興地說:“沒想到小汐瑤這麼厲害,考上名牌大學了。我可要仰視你了。祝賀了,也該慶賀!”雖然汐瑤已經出落成大姑娘了,但在姜子陽眼裡,她還是個孩子,高興之餘,很自然地攬著她的肩膀就往花園走去。這一幕雖自然,卻很親密。在外人眼裡,實在是曖昧之極。
汐瑤感覺到子陽哥哥的寵溺,很享受。她很喜歡這個感覺,似乎感覺到安然和白雲霞的神態,心中得意:哼,這是我的子陽哥哥,他就是喜歡我,哼……
安然、白雲霞都是一怔,酸味就出來了,心裡著急,卻不能說什麼,也不敢說什麼:我是姜子陽的什麼人,憑什麼管他?!只能跟在後面乾瞪眼。
當汐瑤挽著姜子陽的胳膊回到病房,卻見幾個女人怒目而視。她們都是姜子陽的師姐妹,聽說姜子陽今天拆線,特意來看他,沒想到他不在,卻和汐瑤這麼親密地回來了,心裡很不爽,就對汐瑤冷嘲熱諷:“這打扮也太不像話了吧,也不嫌丟人。”
“哎呀,原來是文汐雪的妹妹啊,你姐呢?”
“你姐跑了,你來頂替了?”
“還叫什麼姐夫,直接叫‘老公’多好。”
汐瑤一看這架勢,知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也知道工廠這幫娘們不好惹,什麼話都敢講,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心想:好漢不吃眼前虧,走為上策。不過,在走之前,她還要給她們一個下馬威。她突然抬起腳尖,在眾目睽睽之下,毫不避諱地“啵”了姜子陽一口,大聲說:“老公,我愛你。”
她得意地看了看那幾個女人,接著說:“老公,祝你早日康復。再見!”說完,跳躍著往外走。走到門口,她又回頭說:“我把老公交給你們了,替我好好照顧喲。”說完就一陣風般颳走了,留下一眾人面面相覷。
第五十五章 思賢來了
深夜裡,一陣吵鬧聲打破了寂靜。姜子陽驚醒過來,坐起身來仔細聽。趴在身邊的安然也睜開眼睛,“真是煩人,還沒完沒了。”她小聲抱怨。
姜子陽問:“怎麼回事?”安然瞥了他一眼,有些猶豫。姜子陽不依不饒地追問,安然才慢慢說:“那個人每天都纏著思敏姐。思敏姐拒絕他,他就要強。他有時候還假裝身體不舒服,要思敏姐去他病房檢查,到了那裡他就動手動腳。”
姜子陽問:“那個人是軍人?”
“是啊,他叫俞建軍,一個營級幹部,整天在這裡泡病號,醫院裡誰都知道他對思敏姐動了歪心思。”
姜子陽想起自己回來那天,在巷口看到俞建軍糾纏思敏的場景,就問:“沒人管他嗎?”
安然嘆了口氣:“他父親是副軍長,誰敢惹他啊。”
“原來是衙內呀,怪不得如此膽大妄為!”姜子陽又問:“衛伯伯呢,他也不管?”
“哎,你也知道思敏姐的性格,她不讓我們說,誰還敢多嘴?”
“那他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姜子陽氣憤地說,一下子從床上跳下來,往外走。
安然急忙拉住他,“你別去管這事,這樣的事天天都有,你管得了嗎?”
“不行,思敏就像我妹妹一樣,我不能看著她受欺負。”姜子陽態度堅決地說。
“可是,你的身體……”安然拉著他的手,滿是擔心。
“這事我一定要管,安然,別擔心我。”姜子陽握了握安然的手,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說完就衝出了病房,安然連忙跟上。
姜子陽循聲而去,一個病房傳出思敏的哭喊聲:“俞建軍,你這是強暴,我要去告你!”
“好呀,你告去呀,你早晚是我的人,我今天非辦了你不可!”
這時,傳來思敏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啊……俞……你個王八蛋,你不得好死……”
姜子陽顧不了許多,一腳踹開了房門,衝了進去,但見思敏下身被脫光,俞建軍壓在他身上,已經與思敏負距離接觸在一起……
姜子陽氣血上湧,火冒三丈衝上去,使出吃奶的力氣一拳打到俞建軍腦門上,又抓住他的身體甩了出去,俞建軍慘叫一聲,歪倒在地。姜子陽騎在他身上暴揍,俞建軍捂著頭喊叫:“他孃的,誰呀,你知道我是誰嗎,敢打老子?”
“老子打的就是你這個臭流氓!你強暴了人家,我看誰敢保你!”揮起拳頭,雨點般猛擊俞建軍,“管你他媽的是誰! 你這個無恥的混蛋,我要替天行道!”
俞建軍被打得嗷嗷直叫。安然害怕出事,趕緊拉住姜子陽,“夠了,夠了,別把人打殘了。”她不想讓姜子陽惹上麻煩。
姜子陽扭頭對安然說道:“快去打電話叫衛司令來!快去!”他轉過身去,用被子蓋住思敏的身體,只見床單上一灘血跡。思敏用被單矇住臉嚎啕大哭。
衛璽堯夫婦趕來,看到現場的不堪,大驚失色。衛璽堯勃然大怒,命令人將俞建軍拘禁起來。衛璽堯讓衛母把思敏帶回家,沉吟片刻,撥通了京城的電話,對著話筒說:“家裡出了大事,你趕緊回來,一分鐘都不要耽誤。”
第二天,身為副軍長的俞父帶著人趕來。他聽說兒子被打傷,不分青紅皂白,氣勢洶洶地衝進姜子陽的病房,要將他帶走。兩個軍人架住姜子陽往外走。以姜子陽的功夫打趴這兩個軍人不在話下,但他知道不能這麼做。他不清楚對方的身份,也不會輕易對軍人出手。
就在這時,衛璽堯聞訊而來,呵斥兩個軍人,阻止了他們的行動。
俞父憑藉其官位,試圖壓制衛璽堯,強行帶走姜子陽。
衛璽堯面色鐵青地盯著俞父,眼中閃爍著怒火,當眾指責他兒子強姦之罪,發誓要把他兒子送上軍事法庭,絲毫不給他留面子。衛璽堯不是怕事之人,在官場上跌宕起伏的他,何懼這點壓力?何況自己的女兒被強暴了,她一生的幸福被毀了,他已經深深地自責,如果為父的不為她出頭誰還能為她出頭。他知道女兒心裡只有姜子陽,他夫婦也把姜子陽當成自己的女婿,自然要全力保護姜子陽。
正僵持不下的時候,一個女軍人來到病房門口,猛地把俞父推了一個踉蹌。“誰他娘這麼大膽,敢推我?”
俞父正要發飆,轉頭看到女軍人,目瞪口呆:太漂亮了:風姿綽約,端麗冠絕!
女軍人杏眼圓瞪,指著俞父怒斥:“俞鐵成,你想幹什麼?為你那個流氓兒子張目?你也太無恥了吧!怎麼,仗著你官大要仗勢欺人?告訴你,別欺人太甚!我們衛家也不是好欺負的!你就等著你兒子上軍事法庭吧,我發誓:不讓俞建國受到法律的懲罰,我就脫下這身軍裝!”
姜子陽聽了,感到暢快淋漓。他看向女軍人,驚奇萬分:“思賢,你來了?思敏她……”頓時淚眼濛濛。
她正是思敏的大姐思賢,昨晚接到父親電話,馬不停蹄連夜趕回來了。她走到姜子陽跟前,對仍然架著他的兩個軍人怒吼:“還不放下他?滾開!”思賢義憤難平,言行舉止間霸氣側漏,傳遞著一股強大的氣場!
“你,你是誰?”俞鐵成一臉驚恐地問道。
“我是誰?告訴您也無妨,姑奶奶我叫衛思賢,衛家大女兒!”
“呵呵,我當是誰,口氣這麼大?怎麼,就你這個丫頭片子,也敢說大話威脅我?”俞鐵成囂張地說道。
“你以為你是誰!你兒子是胡曉陽,還是高衙內?犯了如此大罪,就等著接受法律懲罰吧!”衛思賢霸氣十足地指著俞鐵成說道:“你很快就會知道我說的是不是大話。”
就在這時,有人喊:“誰是俞鐵成,有電話。”俞鐵成去接了電話回來,已經蔫頭耷腦,像是被抽去了魂魄,失去了精氣神。
電話是軍區司令員打來的,他在電話中指名道姓痛斥俞建軍膽大包天,胡作非為,甩給他兩句重話:“誰給他這麼大的膽子!還有沒有王法了?”他訓斥俞鐵成放縱子女犯罪,警告他不要插手案件,否則自己也會受到懲罰。
俞鐵成這才知道衛思賢在軍報就職,她公公是總部主管幹部的首長,他再無話可說。
俞鐵成的傲慢與霸道碎成渣渣,散落一地。他垂頭喪氣,帶著部下怏怏而去。第二天,這個不要臉的傢伙,拎著大包小包上了衛家門,低聲下氣地負荊請罪,還厚顏無恥地為他那混賬兒子提親,想逃脫強暴的罪責,結果被衛家拒絕並趕出門去。
俞建軍最終被衛家告到軍事法庭,被判重刑,並且被開除軍籍。從此,俞家和衛家結下樑子,俞家也對姜子陽恨之入骨。這是後話。
第五十六章 思敏走了
趕走了俞鐵成,思賢坐在床前,為姜子陽擦去淚水,又摸了摸他的頭。姜子陽感受到她的愛撫和柔軟,心被溫潤了,哽咽道:“思賢,我沒保護好思敏……”淚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想到思敏,他突然覺得自己失去了美好,心像被刀割一樣疼,他非常自責,只想躲在思賢的懷抱裡痛哭……
思賢失神地看著痛楚的他,舐犢之情油然而生,憐愛地把他抱在懷裡。她的臉頰緊貼著他的面頰,手指在他後背溫柔地摩挲。他的淚水浸溼了她的衣服。他第一次躺在女子柔軟的懷裡,感覺到一雙溫柔的手臂環繞著他的身體,一陣香甜的氣息吹拂著他的耳邊:“子陽,讓你跟著受苦了!我來了,看誰敢欺負你!你放心,我會讓那個王八蛋付出代價!”話聲輕柔,卻帶著不可置疑的堅定。
她柔情似水,低頭輕輕地吻去他的淚水。他抬起頭,看到了她那張美麗的俏臉,她那深情的眼神,她那性感的嘴唇。他感覺只有她才能撫平自己的痛苦,往她懷裡拱了拱,聽著她的心跳,感受她的溫暖,享受她的愛撫。他說:“思賢,這麼多年你去了哪裡?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他把頭埋在她的胸口,沉浸在她的愛撫中,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寧。
這個晚上,思賢一直陪著姜子陽,他倆說了很多話,各自訴說這些年的經歷。思賢和姜子陽年齡相仿,比起思清和思敏,她和他更親近。情竇初開時,她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就是他,而他也喜歡她。只是世事弄人,二人天各一方。
思賢十四五歲時被招為文藝兵入伍,一走十年,很少回家;而他去了農村、工廠,再上大學……如果不是這次思敏出事,還不定什麼時候才能相見。思
賢回想往事,突然發現心裡還有他……最初的情竇是最珍貴的,也是最難忘的。她突然想到自己已身為人妻,搖搖頭,嘆了口氣,把他抱得更緊了。
隨後兩天,思賢抽出很多時間來看姜子陽,與其說是探望,不如說是相陪。出院的前一晚,思賢照例來看他,神情黯然。她對他說,思敏已經辦理了調離手續離開了。她轉告思敏的話,說讓子陽不要去找她。
姜子陽問思敏去了什麼地方?
思賢說思敏不讓告訴你,然後把一封信遞給子陽,說:“這是思敏給你的。”
姜子陽開啟信,一行行娟秀的字型躍然於紙上。
親愛的子陽哥:
我不知道該如何開始這封信,我不知道你看到這封信是何感受。那件事給我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創傷,也讓你受到了極大的傷害,我對此深感悔恨和內疚。我從未想過會發生這樣的悲劇。子陽哥,我愛你,真的很愛!很愛!
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也是我心中唯一的愛。
子陽哥,我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還記得我剛搬到你家隔壁的那天嗎?那是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你頭髮飄逸,笑容迷人,端著一盤香噴噴的餃子來到我家,我正好肚子餓了,沒顧得上洗手,就抓起一個往嘴裡塞,真是美味極了!那一刻,我覺得你太好了!我當時就被你吸引了,我覺得你是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你就這樣走進了我的心裡。從那以後,我們就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有一天突然聽說你交了女朋友,我心裡別提有多難受。後來聽說她家很勢利,傷害了你的感情,那時我有多揪心。但同時又非常開心,我覺得我有機會愛你了。記得那之後不久,我們就開始了一段甜蜜的交往。我們經常一起看電影、吃飯、散步、聊天。我們分享著彼此的喜怒哀樂,彼此的夢想和希望。我覺得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一直期待著我們能夠牽起執子之手。
子陽哥,你知道嗎?我每天都在想你,在夢裡見你。我每天都在祈禱你能過得好,希望我們能幸福地在一起。
可是,我性格內向,羞於表達,也不敢表達。我怕……萬一……唉……因為我的膽怯讓我失去了你,也因為我的膽怯讓那個混蛋有機可乘。他糾纏不休,只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膽大妄為……直到這時,我才意識到自己錯得有多離譜!我多恨自己啊!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大錯已經鑄成,也無法挽回。我只要你知道我對你的情感,這份遲來的表達,已經太晚了。我不敢奢求你的愛,我也沒有資格再去愛你。我失去了愛,也失去了生活的樂趣。我走了,你知道嗎,這時的我,是多麼的迷茫和無助。
子陽哥,我已經被那個惡人侵犯了,我對不起你,我不配去愛你。我不能再陪在你身邊了,我要離開了,但我永遠不會忘記我們曾經的美好時光,我們之間的真摯感情。
子陽哥,雖然我走了,雖然我不配愛你,但是我還想告訴你,我愛你,一直愛你。你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記憶,你是我心中永遠的嚮往。無論你在哪裡,無論你和誰在一起,無論你是否還記得我,我都會永遠祝福你,永遠支援你,永遠守護你。
永遠愛你的思敏
看了這封信,姜子陽知道他和思敏從此天各一方,心如刀絞,瀟然淚下。他沒想到思敏對他用情如此之深,他深深地自責,恨自己沒有好好去關愛思敏,恨自己沒有保護好思敏。
思賢也很難過,她沒有告訴姜子陽她明天將帶著思敏離開。看著痛苦不堪的他,思賢心裡很是不捨,她深情地凝視著他,繼而抱住了他,親吻在他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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