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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來源｜科研圈（ID：keyanquan）
撰文｜超絕趕稿中的菡萏
不論是在實驗室還是其他地方，每個人都有過被工作壓力“圍獵”的時候，嚴重的時候被愁到睡不著覺也不是什麼稀罕事。但是，最近一項新發表的研究告訴我們，工作壓力對睡眠健康有負面影響，該效果持續長達 9 年。
來自 9 年前的子彈
這項 1 月 8 日新鮮出爐的研究發表於《美國工業醫學雜誌》（American Journal of Industrial Medicine）。該研究分析了“美國中年生活”（MIDUS）資料集中的 1721 名打工人的工作壓力以及睡眠質量情況，並比較了這些打工人間隔 9 年的睡眠障礙發展情況。
研究團隊基於心理學家羅伯特·卡拉賽克（Robert Karasek）的工作需求-控制模型，採用了六種不同的公式來量化工作壓力，將工作壓力定義為高工作需求和低工作控制的結合。睡眠障礙則透過一項既定量表進行評估，該量表基於四種與睡眠相關的症狀：入睡困難、夜間醒來後難以再次入睡、早晨過早醒來且無法再次入睡，以及無論睡了多少小時白天仍感到沒有休息過。
統計分析顯示，當人們感受到較高的工作壓力時，他們在同一時期的睡眠障礙也顯著增加。重要的是，由於被試資料的收集跨越了 2 個時間點，分別是 MIDUS II（2004~2006 年）和 MIDUS III（2013~2017 年），這令研究者得以觀察工作壓力對睡眠的長期影響。他們發現，9 年前較高的工作壓力與 9 年後的睡眠障礙增加之間也存在顯著關聯，這意味著，工作壓力對睡眠的負面影響能夠持續長達 9 年。
該資料集覆蓋人群的工作性質多種多樣，既有從事白領工作的非體力勞動者，也有從事藍領工作的工人；既有專業技術人員，也有管理者。這份具有廣泛代表性的樣本用最新的分析結果告訴我們，及時管理職場中的工作壓力，可能會帶來更長遠的健康益處。
睡不好的中國人
2022 年的一項調查指出，全球 44% 的受訪者每天都經歷著與工作相關的重大壓力——東亞是職業壓力最高的地區，有 55% 的人報告稱自己的工作存在壓力。資料網站 Statista 顯示，2023 年中國的白領群體中 54% 的人存在高壓力感受，45% 存在高焦慮情緒。
此外，中國人口的睡眠質量也是一個問題。《中國睡眠研究報告（2022）》顯示，25.9% 的居民每晚睡眠時間少於 7 小時，10.04% 的受訪者認為他們的睡眠質量非常差。目前，已經有大量研究證實，職業壓力與睡眠問題如影隨形，已經是中國職場人群的常態。
2023 年，復旦大學的研究人員對上海市某網際網路企業 271 名程式設計師的調查顯示，該網際網路企業程式設計師職業緊張陽性率為 66.7%，其中睡眠質量一般為 34.3%，睡眠質量較差為 28.0%。相關性分析顯示職業緊張越高，睡眠質量越差，工作滿意度越低。
而且，被工作壓力導致的睡眠問題困擾的，不僅限於坐辦公室的非體力勞動者。2023 年的一項系統性分析整合了 38 項關於職業壓力與睡眠質量關聯的研究，涵蓋了護士、醫生、上班族、教授、公務員、石油工人、郵遞員、消防員等各類人群。並且他們大多來自亞洲，尤其是中國。該研究指出，職業壓力和睡眠質量之間存在可靠的負相關。這種關聯並不限定於某個特定職業、國家或地區，而是能在各種職業、國家或地區中廣泛觀察到。（但研究者沒能確定二者的因果關係）。
刻進 DNA 裡的關聯
然而，我們身邊總有一些看上去工作超級能抗，回家倒頭就睡的“核動力牛馬”。或許，遺傳學因素在這方面起到了一定作用，因為它被發現對職業壓力和睡眠質量之間的關聯存在間接影響。在中國人群中，幾種遺傳因素，如週期性晝夜節律調節基因 PER3 的多型性，以及與“快樂神經遞質” 5 羥色胺有關的 5-HTR2A 基因多型性，都被確定與職業壓力影響睡眠質量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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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2022 年，一項在四川開展，針對 729 名打工人的 PER3 基因的分析顯示，在高職業壓力下，攜帶一對長等位基因（5/5）的個體出現睡眠障礙的風險，是攜帶短等位基因（4/4 或 4/5）個體的 5 倍。
還有兩項在新疆開展的研究發現，編碼 5 羥色胺受體的 5-HTR2A 基因多型性也可能是讓打工人睡不好的罪魁禍首——如果這個基因中的 rs6311 位點（–1438A/G）是 GG 型，那麼高壓力下發生睡眠障礙的風險就會高於其他基因型的個體。
此外，個體的晝夜節律、血清多巴胺水平等生理因素，以及心理因素，例如認知固化、心理資本、消極工作溢位和自評健康狀況等，也在職業壓力與睡眠質量之間的關聯中起著間接作用。
需要說明的是，目前大部分關於工作壓力與睡眠障礙的研究都僅限於二者的關聯性分析，科學家們還缺少更直接的證據來說明二者的因果關係。
主要論文資訊
Sun, Y., Guardiano, M., Saiki, M. and Li, J. (2025), Alternative Formulations of Job Strain and Sleep Disturbances: A Longitudinal Study in the United States. American Journal of Industrial Medicine. https://doi.org/10.1002/ajim.236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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