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受成都人歡迎的爛尾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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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4日晚,2025年的普利茲克獎公佈,
時隔13年後,
“建築界的諾貝爾”再度花落中國。
68歲的劉家琨
也成了繼王澍之後,
第二位榮獲大獎的中國建築師。

劉家琨
在業內人的眼中,
劉家琨的得獎,已然是姍姍來遲:
“家琨老師早就該得了”,
“偶像加冕!”
“讓在行業迷霧中掙扎的建築師又燃起了熱情,
重新描摹了‘建築學原本的模樣’。”
社交媒體上,不少粉絲更是感嘆:
“這是一場與浮誇建築時代的決裂。”
“一個浪漫的人,做了一生浪漫的事。”
劉家琨做的“浪漫事”,
被委員會的評審辭記下:
“對他而言,
身份是指一個國家的歷史、
城市的印記和社群的遺蹟。”
這份印記,在劉家琨的詞典裡,
便是地氣與煙火氣。
西村大院鳥瞰,攝影:陳忱
今年的評委會主席、2016年普利茲克獲得者阿拉維納讚美劉家琨:“在這個容易形成無窮無盡乏味邊緣的世界中,他找到了一種新的建築方法。”

國際媒體不吝惜對劉家琨的讚賞:
“他是一位歌頌普通民眾生活的建築師。”
這位50後的成都建築師,
被後輩尊稱為“琨哥”、“琨叔” ,
他設計建造的成都西村大院,
建築面積140000㎡,
格局酷似一個巨型“火鍋”,
外觀卻看著像未完工,
劉家琨還曾聽到年輕人用“我就在這個爛尾樓這兒”的言語,
在電話里約碰面的地點。

西村大院臨街街道,攝影:存在建築
但漸漸地,這裡成為成都西邊的市民最愛待著的公共場所,
竹下火鍋、屋頂跑道、廣場舞勝地、創意市集……
男女老少都能在這找到樂趣,
連帶著周圍房租漲了40%。
劉家琨造房子,
擅長把各地的文化習俗和人們的需求
無縫融入建築中。
造出的建築雖然常常外觀看上去“粗糙”,
卻總能在五年、十年,甚至更久的時間後,
和自然生長在一起,
並和當地人生活在一起。

西村大院裡的週末市集
西村大院裡的棒球訓練課
值此大獎公佈之際,
一條回顧5年前與劉家琨的對談。
2020年秋天,
我們和他一起,
在成都新工作室的後院打籃球,
聽他和畫家老友何多苓聊藝術。
更在他設計的西村大院裡,
捕捉到了成都人的閒適生活。
編輯:成卿、夏爾
責編:陳子文
劉家琨是土生土長的成都人,但大概因為祖籍河北,自帶一股在四川人身上不易尋著的酷倔勁,不常笑的臉孔大多時候嚴肅、冷峻。有人用“雄健”形容劉家琨的建築,初見劉家琨,發現這兩個字放在他身上也極合適。
但開口攀談,他便流出成都人的隨和,聊起天夾雜冷笑話,用他自己的原話,就是“悶騷”。
第一個拍攝日,劉家琨帶我們去看藍頂藝術區裡兩棟施工中的工作室,這裡未來將是家琨建築事務所辦展覽、做活動的地方。收尾階段,他一定要自己去現場跟工人商量諸多細節。工作完畢,他從車後備箱摸出一顆籃球,吆喝一條的攝影師們陪他玩上幾局,一邊上籃,一邊玩笑般和年輕人們嚷嚷:“我受過傷,你們不能撞我!”
劉家琨想著未來能多來這兒辦公,老友何多苓的美術館緊挨在隔壁。他在後院裡規劃了菜地、種了樹、建了籃球場,把工作室二層朝向最好的地方,裝了長窗、留作咖啡廳。
只是工作室的大夥兒待慣了玉林的辦公室。
與導演文德斯(右)在成都玉林的辦公室裡
1999年,在還沒什麼“獨立建築師”概念的年代,劉家琨自立門戶開了事務所。事務所在成都玉林一棟再普通不過的商住樓,進小區要讓門衛室開啟一扇鏽跡斑斑的鐵門。事務所在商住樓的六層,入口的門上掛著劉家琨淘來的鈴鐺,大夥兒進進出出,清揚的鈴鐺聲也跟著響。
劉家琨的房間在躍層二樓的一個角落,桌上、牆上都是他建築專案的手繪圖紙,但書桌前後的書架上,一眼望去,文學作品比建築書籍多不少。門常開著,事務所裡的三隻中華田園貓自在地溜達進來,蹦上書桌、向窗戶外張望上一陣兒。 

成都藍頂藝術區,一條拍攝何多苓(左)與劉家琨
臨近飯點,濃郁的火鍋味從街道的餐館飄進小區。作為成都人,火鍋是劉家琨的愛。疫情期間,困於隔離,劉家琨只得自己在家動手下廚。情況轉好後外出的第一餐,便是找了家位於屋頂、相對開敞的火鍋餐廳,給何多苓等老友們慶生。
對於盆地、四川人和火鍋,劉家琨有一套自己的火鍋哲學:
“成都平原周圍有高山圍繞,本地人在盆地裡的生活被環繞、被包圍,就有個盆地意識。火鍋也是一樣,它其實就是一個大容器,裡邊什麼都能裝,也有很強的包容性。”
西村大院 攝影:存在建築
在成都西邊的青羊區,劉家琨造了一個巨型“火鍋”,佔地約70畝的西村大院。
帶我們去西村大院裡閒逛,劉家琨一路開著手機相機,記錄疫情之後成都人迅速恢復起的各種“竹下生活”:長條形院子裡熱鬧的週末集市,入口門廊前休息平臺上蹦躂的小姑娘,以大院空心磚牆為背景自拍的年輕人,中央球場上打棒球的小朋友……
西村大院是個城市綜合體,除了沒有住宅,幾乎沒有想不到的功能。70多畝的地四面環街,房子繞著街道修建,環形一圈,各類商鋪入駐。
球場 攝影:存在建築
中間是塊大空地,有一大兩小共三個球場。
長條形的慈竹院 攝影:方子語
樓梯平臺在竹林下成為隱藏的小院子
還有大大小小、種滿竹子的院子、廊道,供人跳廣場舞、打麻將、吃火鍋…… 
架空跑道 攝影:存在建築
從地面升起又環繞屋頂一圈的跑道總長有1.6km,定期會舉辦主題性的迷你馬拉松。
曾經一晚上屋頂湧入9000多個市民來散步、跑步,管理方很緊張,怕出安全事故,平日裡就把屋頂的跑道給鎖了,有活動時再開放。
劉家琨拍攝的方型火鍋
因為這樣,劉家琨常說西村大院就是個“可以什麼都往裡扔”的火鍋,不過不是圓鍋,是方鍋,帶格子的那種。
他專門拍過一張方鍋的照片,和西村大院的俯檢視湊在一塊兒,說方格子就是大院裡的小院子。
西村大院內的市民活動
西村大院的周邊有十幾個住宅區,可原先這塊地上只有一個高爾夫球場、幾個網球場和一個游泳館。佔地都很大,運營成本都很高,卻只服務於少數人。
委託劉家琨來設計西村大院的是杜堅,他是劉家琨相熟20多年的好友,也是個有情懷有理想的企業家。作為西村的總策劃和業主,杜堅希望,落成的建築不僅能體現成都平原的地方精神,也能體現當代的都市生活。委託之前,他把劉家琨寫的小說、建築雜文仔仔細細又看了一遍,最終確認自己的人選只能是劉家琨。這個決定證明了杜堅的建築眼光和城市理想。
劉家琨、文德斯與杜堅在西村大院的屋頂跑道
韓國濟州島的建築師們在慈竹院吃火鍋
2016年西村大院落成,開始投入使用,至今四年多。成都文化圈在大院裡辦活動、外地外國的朋友來參觀,都讓劉家琨一年裡得往這裡跑上好多次:
德國導演文德斯夫婦來溜過彎,韓國濟州島來的建築師們在大院的竹林下面吃過火鍋,日本建築師妹島和世在這裡喝過茶。
西村大院裡種了將近30種竹子:慈竹、粉單竹、斑竹、紫竹…… “滿足成都人幸福的指標:竹下生活,” 劉家琨說。
設計之初劉家琨對大院裡的活動場景並不做預先設定,只是根據大約會聚集、活動的人數,框定出尺寸不一、形狀不同的場地,做上些高低不同的混凝土長凳、吧檯、臺階,至於在其中怎麼活動、怎麼用,自由度全交給市民。
相比於具體的設計,他更在乎這些公共空間是不是真的能被用起來:
“它不是一個空間的問題,它是權利的問題。有一個廣場、有一片樹林但不讓人在那活動,那也不叫公共空間,對吧?”
西村大院入口門廊下活動的人群
這個問題,在許多大型公共建築的實踐中都引起過討論:
赫爾佐格和德梅隆(Herzog&de meuron)在設計鳥巢前到北京考察,他們看到天壇東門遊廊裡自發聚在一起唱歌的北京市民,因此在鳥巢底層設計了圍繞建築的空廊,希望即使沒有比賽,也能讓市民們去休憩、遊樂、唱歌……現實中環廊設計了出來,但進鳥巢收取的門票阻擋了市民前往活動的腳步。
保羅·安德魯(Paul Andreu)構想國家大劇院時,希望冬季的水池吸引孩子們去上面滑冰,冰刀劃出的弧線成為地下通廊上方不斷變幻的抽象圖案。但最終實現的水池,卻引進了保證冬天水面永不結冰的水迴圈系統,防止上人。
以西村大院為原型製作的裝置”人山人海“
在2016年威尼斯建築雙年展展出

這其實都是劉家琨口中的權利問題。而他自己敏銳的“公民建築意識”的形成,與早年在西藏做建築的一段經歷有關。

1984年,在成都市建築設計院工作的劉家琨,被選中去西藏設計群眾藝術館。在那裡,牧人們圍著火堆唱歌跳舞、騎馬扛槍的畫面,不僅觸動了他,也讓他警醒:自己帶去的設計不過是自作聰明,牧民們有自己的生活方式體系。“不能僅僅停留在我設計了一個物體,建築首先是要和人有密切的關係。”
帶著這樣的想法設計房子、造房子,劉家琨收穫了許多非建築圈的真愛粉。與一條在西村大院裡拍攝不到十分鐘,他就被粉絲認出,要了簽名和合照。
畫家老友方力鈞評價說,“我接觸的很多建築師,其實都是人類的敵人。好多建築師都在做一個殼,劉家琨在做一個整體,他考慮的事情是人的整個感受。”
西村大院的沿街立面
西村大院在落成的一兩年裡,總被周邊居民說成“爛尾樓”。在西村大院街邊,劉家琨聽到年輕人用“我就在這個爛尾樓這兒”的言語,在電話里約碰面的地點。
被叫"爛尾樓",是因為劉家琨放棄了裝飾建築外立面,只是為入駐的商鋪們搭建骨架:“就好比做了個書架,而每本書自有表現”。
主體結構是用當地盛產的竹子作為模板來澆築清水混凝土,不加任何粉飾的多孔磚直接砌築外牆,連外廊的欄杆都是混凝土欄板裡直接抽出的鋼筋。
西村大院內
西村大院竹膠模板的肌理 攝影:存在建築
使用的許多磚塊是劉家琨研發出的環保材料——再生磚。2008年汶川地震發生後,劉家琨親自去了災區,看到許多因地震而坍塌的建築,他便帶著當地工人用這些廢墟材料作骨料,摻上切斷的麥秸作纖維,再加進去水泥、沙,做成新的磚塊造新房。之後,劉家琨把再生磚概念擴大,城市裡拆房子的廢料都是再生磚的原材料。
因地制宜取材料、根據當地工人的施工技藝進行建造——是劉家琨多年來堅持的“低技策略”。
外掛樓梯、架空跑道是年輕人最愛拍照的地點
早年居民口中的“爛尾樓”西村大院,現在是各種手機打卡軟體裡成都“網紅建築”的頭牌,這個效果也出乎劉家琨的預設:
“開始設計的時候,我以為是老成都會比較喜歡,我也不太清楚年輕人會不會喜歡,設計我就做我覺得最好的就行了,要討人喜歡我才做,還做不好。”
不過話風一轉,他又風趣地加一句:“最好還要先研究下女孩子們的喜好,女孩子喜歡了,男孩子自然會跟著來。”
在藍頂工作室施工現場的劉家琨
20多年前出差日本時,劉家琨曾親自去摸了槙文彥、磯琦新、安藤忠雄的作品,他寫下文字感嘆:這些作品和當時中國建築的巨大的技藝落差讓他又興奮又失落。
現在和劉家琨聊建造技藝,問他是否透過和工人們的多年磨合,縮小或者彌補了這些巨大差距,他卻給了另一個思路的解答:
“在四川蓋房子,節奏舒緩,自有其中的樂趣。在精緻度方面,工人的技術和地方性格自然不支援這個事情,費再大的勁兒,也做不到絕對的精緻,最初的審美規則就不要往那個方向制定。”

浙江文裡·松陽三廟文化交流中心 攝影:存在建築

到了江南一帶造房子,劉家琨會改變對工人的施工標準:
在浙江松陽,他用蜿蜒連續的深紅色耐候鋼廊道,在曾經衰落的老城街區裡,打造出一個開放又有傳統情趣的精緻園林;
蘇州御窯金磚博物館 攝影:存在建築
在蘇州的御窯金磚博物館,進入博物館的廊道上,他讓河水的波光映照在竹模板脫模的清水混凝土牆面上,有了江南的靈動:
“江南工人的工藝就是要細緻、精確一些,首先他們能做得到,其次你不讓他們做到這個程度,他們自己心裡也忐忑。”

大運河杭鋼公園 攝影:家琨建築
前段時間,劉家琨正忙著給大運河杭鋼公園做改造。誕生於1957年的杭州鋼鐵廠,坐落在杭州城北半山,斑駁的外表看起來已經垂暮,但又透著工業的喘息。
2015年杭鋼關停,而後他接下任務,要給鋼鐵片區披上新外衣。如今,接近50萬平米的土地上,翠綠的草地、黃褐的鋼鐵,與鏽紅的混凝土交相輝映,恰如打翻調色盤。
“很少用震撼來形容一座公園”、 “有心臟的鋼鐵廠”,在社交網路上,隨處可見大家對於這個作品的感嘆。依舊充滿水泥與鋼鐵的杭鋼遺址公園,就這樣化身杭州城北的新地標。

劉家琨馴服了一座鋼鐵巨獸,把它帶到無數普通人的面前,和大家一同曬著太陽。到了週末,人們會來到鍊鋼爐前的草地上,平躺、露營、玩飛盤……
在他的眼裡,這不是一場大刀闊斧的重構,而是一次潤物無聲的描摹。建築的樣貌並不重要,能讓人們在其中穿行,度過美好的一天,就是最好的答案。
“我不想有非常清晰或明顯的風格,讓人一眼就能認出是我。”劉家琨談起自己。
1987年,在設計院工作的劉家琨 攝影:肖全
在川西平原上執業大半輩子的劉家琨, 是如今許多後輩建築師的“職業偶像”。不過不同於許多建築師從國內高校畢業、去國外名校留學、再回國創業的精英路線,劉家琨曾放棄建築多年,一心搞文學創作,之後迴歸建築,用他自己的話說,只算得上“半路回家”。
父母是醫生,劉家琨在教會醫院裡長大,但小時候的愛好是畫畫。趕上了特殊年代,他只得下鄉到成都附近的農村當知青。恢復高考後,劉家琨對自己畫畫的能力不自信,不敢填報美術學院,聽說建築學也要畫畫,陰差陽錯地進了重慶建工學院。
青年時期的何多苓、翟永明和劉家琨
青年時期的劉家琨和何多苓等友人
等上了大學,劉家琨發現建築裡的畫畫只是造房子的輔助手段,和自己的期待不是一回事,加上還要學數學、力學,一切都讓他陌生。他頻繁地往同在重慶的四川美術學院跑,和何多苓、周春芽等一批藝術家們一起玩,也和那個年代的眾多文藝青年一樣,寫小說、往雜誌投稿,大三時候就完成了《遊魂》《白日夢》兩個短篇小說。
畢業後的劉家琨,進入設計院工作,雖然去過新疆、西藏做設計,卻未曾真正親眼見到建築落成,他逐漸對在大設計院裡做工程師的技術活兒失去興趣。
鹿野苑石刻藝術博物館 攝影:家琨建築
直到1993年,受同學湯樺的邀請,劉家琨坐著綠皮火車去上海看湯樺的建築作品展,才發現原來做建築也可以表達自己。同行的何多苓、翟永明說看了展覽之後的劉家琨“一夜突變”,成了建築人。
2002年,劉家琨在成都近郊郫縣完成鹿野苑石刻博物館。嚴格算來,這是他獨立成立事務所之後完成的第一件作品。
四川安仁建川聚落鍾博物館 攝影:存在建築
二郎鎮天寶洞區域改造中的品酒閣 攝影:存在建築
從何多苓工作室、鹿野苑石刻博物館到如今的西村大院,劉家琨在設計當中講究人們在其中的遊走路徑。
他說做設計和自己寫小說很相似,小說先有一個結尾,中間的章節是找走向的過程,做建築也是如此,設想一個結果,在中間找路子和方法。
小酒館櫥窗裡懸掛桌椅是劉家琨的主意
老白夜的店招也是劉家琨的設計
當初把辦公室搬進玉林的居民樓,劉家琨說只是圖個方便。張曉剛、何多苓、郭偉等一幫子畫家好友的工作室都在附近。1997年,唐蕾的小酒館、翟永明的白夜酒吧先後都開起來,想見朋友不必約就能溜達過去。 
只是現在, 白夜酒吧搬去了更熱鬧的寬窄巷子,小酒館因為趙雷唱紅了《成都》,成了遊客的打卡點。
在劉家琨看來,時代變了,現在要幹一件像過去小酒館、白夜那樣的事,只是衝著興趣、不是為了賺錢,是多麼地奢侈。他希望兩樣都有,又出乎興趣,還能賺到錢。像西村大院這樣有點街頭、有點文藝的地兒,他覺得更適合,“中國蓋了這麼多房子,幾乎都被商業統治了,”他說,“商業也不能那麼急吼吼的。”
劉家琨和事務所中的愛寵劉小三

近年裡,劉家琨一半的專案都在四川省外,但如果不是出去看專案施工、參加圈裡的文化活動,他大部分的時間仍然在成都待著,在玉林的辦公室裡畫圖,和藝術圈、文學圈的老友約火鍋局。

他自稱這是玉米的生存策略:在中部結穗,既能承接上部陽光,又能汲取下面土地的營養。待在成都這樣的中部地區,也是這個道理,一面挨近自然與傳統,另一面也看得到國際潮流。
他說自己並沒有“立足成都,放眼世界”的野心,可無論是來自世界哪兒的建築師,到了四川,都去他的作品走過、看過。
部分圖片由家琨建築設計事務所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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