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體內的層層“心事”,遠不止你想的這麼簡單|投資筆記第19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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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投資筆記系列第196期。
硝酸甘油:
從軍工原料到心臟救命藥
1847年,義大利化學家索佈雷羅在試驗時發現:用硝酸和硫酸處理甘油,可以得到一種黃色的油狀透明液體,而這種液體很容易因震動而發生爆炸。索佈雷羅把這種液體命名為“硝酸甘油”。
1864年,瑞典發明家諾貝爾改良了硝酸甘油的生產工藝,從而發明了炸藥,使其能夠被更加安全地生產、運輸和使用——這一發明專利也為諾貝爾帶來巨大的財富,並催生出了古往今來世界上最有名的獎項:諾貝爾獎。

隨後,人們發現,一些原本患有心腦血管疾病的兵工廠工人在硝酸甘油車間工作時,病情居然能夠獲得緩解,而一旦回到家,就又會容易病發。也因此,人們透過研究得知,硝酸甘油不止能作為製造炸藥的原料,還能鬆弛人體血管平滑肌,特別是小血管平滑肌,使周圍血管舒張,外周阻力減小,迴心血量減少,心排出量降低,心臟負荷減輕,心肌氧耗量減少,從而使心絞痛得到緩解。
於是,19世紀70年代,硝酸甘油從兵工廠走進了製藥廠,成為了人們對抗心腦血管疾病的重要武器。

探尋人體內的層層「心事」

1903年,荷蘭生理學家愛因託芬成功地用絃線式心電圖機生成了第一份真正意義上的心電圖,並將各波命名為P、Q、R、S、T、U波,這些命名沿用至今。這一年被稱為心電圖的公元元年,愛因託芬因此被稱為“心電圖之父”。人類終於可以瞭解到隱藏在人體內的“心事”。

20世紀50年代,各種不同原理的降壓藥物相繼問世,從利血平到利尿劑,也包括擴血管劑和神經節阻斷劑。60年代,可樂定、甲基多巴等中樞降壓藥和β受體阻滯劑也相繼問世,用於臨床。80年代,鈣離子拮抗劑從治療心絞痛推廣到降壓治療。同時,第一代血管緊張素轉化酶抑制劑開始廣泛應用於臨床。迄今,各種鈣拮抗劑及轉化酶抑制劑已達數十種。20世紀90年代,血管緊張素II受體拮抗劑問世,並衍生出十餘種同類藥物。
1973年,天津市正式成立中藥研究所,39歲的章臣桂被任命為中藥室主任。就在那個種種條件不如人意的時期,她開始了一項對中藥行業產生巨大影響的研究工作——研發“速效救心丸”。1983年,速效救心丸在天津市第六中藥廠生產,成為中國第一個實現了規模化生產與臨床普及應用的中藥滴丸劑型。心腦血管疾病患者的兜裡不再只裝有硝酸甘油,也揣進去速效救心丸這一大有益處的“寶葫蘆”。
回到生活中來,當我們提及心腦血管疾病和患者,往往會提到“量血壓” “吃降壓藥” “測心電圖” “吃硝酸甘油或者速效救心丸”等等容易被想到的方案,而這些方案在生活中也被熟練應用著,但隨著基礎科學與醫療技術的進步,人們應對心腦血管疾病的招數總會迭代出新。在預防、檢測、救助、治療心腦血管疾病的諸多環節中,有些尚未被廣泛應用的技術與產品,或許在今天還不像它們的“前輩們”那樣從容不迫、不露破綻,但仍有很大機會在未來大放異彩。
今天的投資筆記,將為大家介紹一些前沿的技術與產品來應對心腦血管疾病,同時也拓展了我們對這一疾病的認知。

如何預防?

一場便捷與精準的博弈
預防性檢測心腦血管疾病,有一個典型的傳統做法是佩戴Holter(動態心電圖)。
動態心電圖是一種可以長時間連續記錄並編集分析人體心臟在活動和安靜狀態下心電圖變化的方法,它最早在1949年由美國物理學家Holter首創,1961年起開始應用於臨床,所以也叫Holter心電圖。
這種方式雖然具備了較高的準確性,但是依從性並不高——要戴上它,就必須去醫院;很多導線連在身上,很累贅也很不舒服;即便自己願意克服這些體感上的不適和不便,一家醫院也只有幾套裝置,無法隨時佩戴;另外這種裝置只能夠檢測出當天24小時的資料,但有些疾病是偶發的,需要更長時間、更多場景下的監測才能看出端倪。
而當下被關注到的新的動態心電監測技術,只需要把一個不到10釐米的小貼片貼在胸口,就可以連續多天監測心電資料。無論洗澡、游泳還是其它一些常規的活動,都不會影響到它的工作,是傳統Holter心電圖的升級版。
除了動態心電貼片,市場上還有以毫米波方式檢測心電資料的創新產品。毫米波,是一個近些年逐漸被熟知的概念。比如智慧汽車的自動或輔助駕駛功能,就是利用毫米波來監測路面情況。
應用到心腦血管監測方面,一件毫米波裝置的終端可以只有手掌大小。貼在牆上,貼在天花板上,監測能力能夠覆蓋整個房間。一位患者只要躺在床上什麼也不需要做,裝置就能即時記錄下其心腦血管重要資料。
現階段,也有企業在研發連續動態血糖監測的產品。一塊鐵片,貼在手臂上,有探針扎進體內,形成一個微創,但使用者幾乎不會感受到,也幾乎不會流血。佩戴之後,可以出汗,可以洗澡,也可以游泳。花費300塊錢左右,可以監測一個14天的週期。
當然我們也需要看到,雖然無創、便捷、連續動態是人們對於心腦血管疾病監測的追求,但精準性永遠是一切的前提。如果沒有精準性,任何創新的、人性化的監測方式都沒有意義。這也是蘋果手錶等To C裝置還未能對心電監測、血壓監測、血糖監測等領域真正發力的原因。

換心手術:

換人心?機械心?或者,換豬心?
當一位心腦血管病人的原生心臟無法再進行有效工作時,醫生會考慮為其進行“換心”。
那麼,要換上一顆什麼心呢?當然最優選擇,還是找到一顆與病患身體不會產生排異反應的人類心臟。但如果找不到呢?在很多科幻電影裡,可能已經表現過人工機械心臟這個意象。然而在現實當中,人工機械心臟的發展還沒有達到能夠被廣泛應用的程度。它的機械部件需要成為一個血泵,從而不得不對周邊組織形成一定的剪下力,而這種剪下力則有可能在血管內形成血栓。因此,人工機械心臟目前能夠做到的,還是在病患等待可適配心臟時起到短期過渡作用,而無法扮演永久性的原生心臟替代品角色。即便如此,這種解決方案的成本也至少會給病患帶來幾十萬元的醫療成本。
找不到可適配的人類心臟,人工機械心臟又不可長期倚賴,我們是否還有第三個選項?有的,目前人類在嘗試的一種新技術是:換豬心。

說到給人體換上豬心,人們的第一反應一定是:這種方式帶來的排異反應一定比換上人類心臟還要大,是嗎?事實上,醫學界也在透過事先在豬的體內編輯或增加基因,來最大程度消解排異反應。能等來與病患相匹配的人類心臟,當然最好。但這種機率實在太小了。於是,豬心,其實在努力扮演一個最佳plan B的角色。
在這裡我們必須承認,換豬心,也還遠遠不是一個在技術上成熟的心腦血管疾病解決方案。令人頭疼的排異反應依然可能在幾分鐘到幾個月之內來臨。或許真正治本的解決方案,依然是針對原生心腦血管系統進行改良的治療措施。我們也期待著心臟幹細胞誘導再生的技術在未來能夠進一步成熟。

心腦血管領域的手術機器人:

更精準,更安全
心腦血管手術的痛點是明顯的:一方面,由肉體凡胎來操刀進行手術,無論這位醫師的技術有多麼高明,終究還是在精準性上存在不明確的空間。另一方面,心腦血管手術往往伴隨著對人體有害的輻射。以往,醫生在進行手術時甚至要穿上鉛衣來抵抗輻射侵襲。
而在未來,由血管介入的手術機器人是可以應對傳統心腦血管手術中的痛點的。機械化手術相較於人類手工操作會有更強的穩定性,也能提供更加精準的人體體徵資料。同時,不用出現在手術現場的醫師們也無需再懼怕手術中的輻射問題,脫下了沉重的鉛衣。
除此以外,手術機器人對於遠端異地醫療發展也可產生強有力的推進。一位醫師無需抵達手術現場,也可以淡定自若地指揮一場複雜的心腦血管手術。

結語

無論人類在心腦血管疾病方面邁出了多少步,取得了多少成果,擁有了多少解決方案,我們依然相信,一個人的一輩子,是完全有可能不應用到這些醫療措施的。換句話說,心腦血管疾病是一種可以透過預防來避免患上的疾病,無論是“寶葫蘆”速效救心丸還是硝酸甘油,無論是動態監測還是換心手術,絕大多數人原本都可以讓自己與這些藥品和技術終生不產生交集。對一個人而言,抵抗心腦血管疾病的最優技術,能超越一切前沿醫學探索的解決方案,莫過於“健康生活”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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