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親愛的書友大家好,我是週週。
今天,我們繼續共讀陳海賢博士的《走出黑森林:自我轉變的旅程》。
上一節,我們講了“容器”和“契機”這兩個概念。
“容器”是說要實現轉變,可以給自己一段過渡期,讓舊自我和可能的新自我在此期間共存,嘗試著把舊的能力轉化成新的資源,應用到新自我的培育之中。
“契機”是說新舊自我不會長期共存下去,總有一個時刻,我們需要打破容器,做出乾脆的決定。
好,那接下來,我們就從自我轉變的第一個階段“相應內心的召喚”,進入到第二個階段“脫離舊自我”之中。

告別舊自我
脫離舊自我時,往往會讓人感到失落,因為脫離意味著失去,我們會失去舊的目標,舊的身份,以及舊的關係等等。
首先,我們來看“失去舊的目標”。
每一個目標都連線著我們過去的經驗和付出,在追逐這個目標的過程中,我們付出了時間、精力、金錢、汗水……
目標塑造了我們,讓我們為追求它而生活。
所以,失去這個目標,意味著我們無法避免地失去了一個自我。
這種失去會讓人感到不適和迷茫。
在賽馬比賽中。
為了讓馬心無旁騖,跑得更快,騎手會給馬戴上一種特別的眼罩,這種眼罩能遮擋兩側的景象,使馬的眼睛只能盯著眼前的賽道,心無旁騖地奔跑。
然而,眼罩的存在,會讓比賽結束後,馬仍然習慣性地盯著眼前的跑道,不知道該往哪裡去。
眼罩能讓視線“聚焦”,這是它的優點,但這樣的“聚焦”同時也是缺點,因為無法看到更大的世界。
同樣道理,當我們為一個目標埋頭努力時,就像給自己戴上了一個眼罩。
在失去這個目標時,如果不及時摘下眼罩,就無法看到除了這個目標之外,生活還有別的東西,就會沉浸在失落當中。
有一位心理諮詢的來訪者叫小威,中學時期,他成績優秀,父母和老師對他傾注了許多期望,他自己也把考入名牌大學作為人生的重要目標,並一直為此努力。
然而,高考時,他發揮失常,只進了一所普通大學,懷著深深的遺憾,從進大學的第一天起,他就想透過考研進入心儀的學校,可最終還是以幾分之差敗北。
兩次考試失利,一再失去夢寐以求且追逐良久的目標,這種挫敗讓小威陷入了抑鬱和自我懷疑。
後來,小威找了份工作,因為表現不錯,得到老闆的賞識。
慢慢地,他開始有了新的目標,並在新目標的激勵下,找到了新的自我。
回憶那段痛苦的時光,小威說,上大學時,他覺得人生的路很窄,自己像在狹窄的管道內爬行,考上名校是管道前方那一點微光,好像只有抓住那點光,人生才有希望。
結果考研失敗後,這一點微光也滅了,他感覺無路可走。
在心理諮詢的過程中,小威漸漸意識到,也許並沒有一個限制他的管道,他也不需要爬行,完全可以站起來。
找到工作並把它做好,就是他站起來的嘗試。
後來他發現,儘管沒能上名校很遺憾,但還有一個更大的世界在等著他。
藉由這個案例,就是想告訴大家,如果轉變不可避免地發生,如果你失去了曾經追求的目標,你要明白,這並不是結束,不要用單個目標的成功或失敗來定義自己,你只是失去了一個目標,並未失去人生的全部。
你要做的,是摘下遮擋視線的眼罩,走進更廣闊的世界,重新理解自己,理解生活。
其次,脫離舊自我,還會讓我們失去舊的身份。
這同樣會帶給我們深深的失落和被放逐感。
舉個例子,張女士曾在一家公司工作了十幾年,從基層員工一直做到高管,為公司發展立下汗馬功勞。
她一直把公司當成自己的家,在公司的這些年,是她人生中非常重要的部分。
但是因為公司內鬥,最後,她不得不離開。
她剛辦了離職,公司就立刻開始清除她的痕跡,她的職位馬上就有其他人接手。
過去她一手培養起來的、曾對她忠心耿耿的下屬,全都不再和她聯絡,轉去結交新領導了。
她聽說了這些,嘴上沒說什麼,心裡卻很不是滋味。
到了公司年會時,她看到以前同事在朋友圈發的年會照片,更是感覺落寞,因為過去都是她在舞臺上發言,今年沒有她,但年會依然熱鬧。
她有一種深深的幻滅感,曾經無比看重的工作,缺了自己也毫無影響,那她為之奮鬥的那些年,投入的心血汗水,又有什麼意義呢?
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當你離開一個公司,你的工作有人接手,你的功勞會被清除,原來的群體已將你拒之門外,這種失落,就是被放逐的感覺。
從這個角度,我們能更進一步理解“轉變”的艱難。
人是需要歸屬感的,而轉變就是從歸屬於一個群體到歸屬於另一個群體的過程。
在轉變期,我們獨自承受這種孤獨,沒有方向地流浪。
這時候,我們需要找到的,是在任何群體之外的、不依賴於外界的、有著堅實意義的自我,這是重新開始的前提。
最後,脫離舊自我,讓我們失去的,還有舊的關係。
越是親近的關係,失去它的過程就越讓人痛苦。
可是,如果一段關係已經無法挽回,接受它的失去反而是最好的選擇。
陳海賢博士的一位學員阿諾,經歷了婚姻之變。
早先在親密關係中,阿諾是被照顧的一方。
不管是做飯、搞衛生、修電腦、安排旅遊,她通通不會,一切都依賴丈夫。
起初,丈夫樂此不疲,阿諾以為,會一直這麼幸福地生活下去,直到有一天,她發現丈夫出軌了,而且已經出軌很久。
阿諾的天塌了,愛情變成了謊言,她大哭大鬧,丈夫先是表示歉疚,但沒辦法和出軌物件切斷關係,兩人痛苦地糾纏了一段時間,丈夫搬了出去。
阿諾害怕失去這段婚姻,為了挽回,她開始卑微地向丈夫示好,開始學著收拾家裡,在丈夫回來時給他端上水果。
如果丈夫給她一點熱情的回應,她就很開心,覺得曾經的幸福還能找回來。
如果丈夫表現得冷淡,她就恨自己太沒骨氣,覺得丈夫太冷酷無情。
當幻想一次次落空後,阿諾來看心理醫生,問自己想挽回這個家,該怎麼改變。
她一直覺得自己還有選擇。
陳博士告訴她,不如認真地問一下丈夫,問他還會不會回到這個家。
一段關係要開始,需要兩個人決定。
但想要結束,只要一個人決定就夠了。
如果丈夫不願再回來了,阿諾再怎麼挽回也沒用。
阿諾想了很久後,去問了丈夫,丈夫回應冷淡,說兩人之間已經不可能了。
這時,阿諾才意識到,這段關係已經結束了,無論她能不能接受,願不願接受,這都是一個無可辨駁的現實,而她只能面對現實。
阿諾在痛苦的消沉中,渾渾噩噩地過了三個多月,直到一次偶然機會去工作室當助教,她才突然清醒了,開始學習,開始思考,開始獨立做事。
漸漸地,過去依賴丈夫幫忙的事,她都可以自己完成了。
她知道,雖然那段婚姻的失去,依然留下了很多痛苦,但那已經是過去式了。
失去一段關係當然很遺憾,但如果失去無法避免,我們就要學著換個角度去看它,一段關係結束了,就要從“我們”的故事,切換到“我”的故事。
失去一個人,並不代表著我們的失敗,只是為了更好地做自己。


有失去,才有新的自我
無論是失去舊的目標、舊的身份,還是舊的關係,本質上都是同一種,那就是“失去舊的自我”。
這個過程雖然痛苦、困惑、煎熬,但就像朱迪思·維奧斯特在她的著作《必要的喪失》中寫的那樣:
“人的發展之路是由放棄鋪築而成的。
我們一生都透過放棄而成長。”
失去,讓我們在某種意義上離開過去的夢想,離開熟悉的人群,離開親密的聯結,獨自去面對生活的殘酷,去尋找另一個新的自己。
有人說,為什麼一定要遠離過去,才能找到自我呢?
因為,原來的關係和環境,雖然給我們提供了安全感和歸屬感,但同時也製造了很多限制。
我們會用身份賦予自己的角色去思考問題,用習慣做事,並且壓抑自我中和當時身份不相符的部分。
只有離開過去的身份,跳出慣常的限制,卸下往昔的光環,擺脫別人的目光,才能知道自己是誰。
失去,會讓我們更加依賴自己而不是組織或他人。
你要成為自己的指南針,獨立做判斷和選擇,為自己尋找機會,創造可能。
失去,會讓我們更珍惜當下擁有的一切。陳海賢博士有個朋友,曾經在大公司工作,業績出色。
後來他自己創業,組建了一個小團隊。
當時在大公司時,平臺好,資源豐富,很多人求著和他合作;
但現在從零開始,舉步維艱,他得去求著別人和自己合作。
這種“失去”帶給他很大的落差感。
但過了一段時間,這位朋友狀態調整過來了,他說自己非常慶幸,還能擁有這麼多,團隊雖然小,但業務更自由了。
以前做事都要看老闆臉色,現在什麼都自己決定。
而且,儘管經歷了很多挫折,但妻子一直支援他,兩人的感情從未這麼好過。
他說,自己更加珍惜現在擁有的一切了。
由此,我們也可以進一步看出,失去,也會讓我們理解生命的孤獨和自由,當你用全新的眼光去看待他人和自己時,會變得更加樂觀、堅強和寬容。
好,那從現在開始就讓我們勇敢地與過去告別,走向未知的黑森林,探索新的可能性。
讓我們下節繼續來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