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些照片的時候我就想林徽因到底在畫什麼呢?是不是在擺造型呢?|王南「建築學家林徽因」更新

永珍新課「建築學家林徽因」今天更新4-6集。
從這次更新開始,我們將進入這門課程的主體部分——林徽因在中國營造學社的二十年,幾乎佔據了她人生2/5的時間。又以抗戰為界,分成抗戰之前四處考察中國古代建築和抗戰當中的艱苦歲月。
今天的4-6集集中講述她在抗戰前的學術生涯,重點談古建築考察、測繪圖紙、充盈著嚴謹和詩意的文章,從建築學家的角度,貼近林徽因最專注、動人的瞬間。
06:學社

看這些照片的時候我在想,她到底在畫什麼呢?

上面幾次考察是很多人比較熟悉的,現在有很多喜歡古建築的朋友重走梁林路都會走,那些都是經典路線。但還有很多小眾的路線,大家可能沒看過,或者即便看過照片不知道具體在哪、怎麼回事,我來分享一些跟大家推薦的地方。
這是其中一處。1934年11月,梁林一起去測繪浙江宣平延福寺,一個元代的建築。你看,直接就在大殿裡的桌子上畫圖了。
我相信這張照片大家經常會看到,又是穿著旗袍爬樑上柱。
這是當天的測稿,所以我們能精確到這一天是1934年11月13號,可惜這張測稿沒說是誰畫的,姑且說是梁林一起畫的吧。
▲ 1934年11月13日梁林測繪浙江宣平延福寺測稿
這是大殿的剖面的一角,放大,這個梁是這樣的。
我們看,有這麼一個空間,正好也是這麼一個梁,林徽因從這裡探出頭來,我們就知道她具體在什麼位置。
如果在《中國建築史》《影像中國建築史》這類專著裡面看到的,已經是梁思成或者莫宗江畫成正式的很漂亮的圖了,其實在野外工作的時候主要畫的是測稿:
在座標紙上,把草圖畫出來,把每個構件的測量尺寸標在上面,通常一個大的建築要標好幾百個數據,然後回去整理這些圖紙,畫成正式的圖。
林徽因參與畫了很多這種測稿,雖然最後的圖紙很少出自她的手筆,但是這個測繪過程通常都是三人小分隊,最穩定的鐵三角就是梁、林、莫三個人,兩個人拉皮尺,一個人拿著本子記資料。
之後他們往南京棲霞寺去,今天棲霞寺有很重要的兩組古蹟,一個是南朝的石窟,一個是五代的舍利塔,這也都有林徽因考察的身影留下來。
▲ 1934年林徽因考察南朝石窟,左一為政治學家錢端升
▲ 梁思成在南朝陵墓
1936年也是一個考察的大年,去了非常多重要的古蹟。首先是河南之行,洛陽龍門奉先寺。大家看奉先寺巨大的脅侍菩薩和弟子下頭這個小人,放大就是這樣,林徽因。可能天氣太熱,還戴著頭巾,拿著草帽。
這張是很著名的盧舍那大佛,當時整個臉部都是開裂的,今天已經修補好了。在大佛腳下充當尺度人,同時也在照相的是劉敦楨。
這張有時候大家會看到,也是考察龍門石窟,放大一下看,林徽因打頭,她身後是陳明達,背影應該是趙法參(趙正之),東北大學的學生。
之後又往開封去,這是梁林兩個人小分隊,考察了開封很多地方。這是著名的北宋遺存,繁(po)塔,已經只剩下下頭幾節了。堂堂宋都,真正剩的宋代遺構也就是繁塔和鐵塔(開寶寺琉璃塔)了。
▲ 1936年林徽因測繪繁塔
1936年山東之行,
一張照片勝過千言萬語
很多人知道山西之行,他們去了好多趟山西,重走梁林路很多人也願意走山西,其實山東有個非常大的行程,去了非常多地方,也留下大量經典照片。
過去很多人說這張是山西,其實是山東,1936年6月在山東歷城神通寺附近的一處民居,梁林都戴著小圓帽,這張拍得很漂亮,兩個人都很精神。
這趟行程雖然沒有發表最後的報告,但有一封林徽因的信把這個行程給說了。這封信寫給梁思成的妹妹梁思莊,她倆感情很好,所以考察過程中還給她寫信。信裡面基本上是說負面的東西,林徽因這時候已經有點想撤了。
出來已兩週,我總覺得該回去了,什麼怪時候趕什麼怪車都願意,只要是能省時候。尤其是這幾天在建築方面非常失望,所謁大寺廟不是全是垃圾,便是已代以清末簡陋的不相干房子,還刷著藍白色的天下為公及其他,變成機關或學校。每去一處都是汗流浹背的跋涉,走路工作的時候又總是早八至晚六最熱的時間裡,這三天來可真真累得不亦樂乎。吃得也不好,天太熱也吃不大下。因此種種,我們比上星期的精神差多了。
意猶未盡,全部都寫完了,“匆匆,二嫂,1936年夏”,後來又補一段:“整天被跳蚤咬得慌,坐在三等火車中又不好意(思)伸手在身上各處亂抓,結果混身是包!”
要光看前面那張照片,多麼像攝影工作室給認真弄的擺拍,但其實這次是很艱苦的。
當然建築上還是有很多收穫。這是考察隋代的神通寺四門塔,你看她還帶領匠師做點考古工作。
這是四門塔邊上一個雕刻極其精彩的石塔,叫龍虎塔。我好朋友美術史家鄭巖老師對它做過非常詳細的測繪,林徽因他們是更早研究它的學者。
神通寺有個特別大的塔林,林徽因在裡面留下了各種姿態的工作照。梁先生肯定覺得這畫面很好,除了拍尺度人以外,拍出了一種特別有意境的感覺。

神通寺後頭有一個千佛崖,有很多隋唐的石窟,這是林徽因,靠在一個大佛上,還在做記錄。抱怨歸抱怨,那是一種文學的修辭,實際上還是有很多建築上吸引他們的大發現。
很可惜山東這整趟沒有報告出來,只是個別的案例在《中國建築史》《影像中國建築史》裡面有所反映,那封信是目前對這一段經歷的最重要的一個文獻記錄了。
“三孔”擠得一塌糊塗,鄒縣的孟廟沒啥人去,孟廟裡面很清靜,當時就更加清靜。左邊是梁思成,稍微動了動,架著機器正在照相,右邊這是林徽因的背影。
他們古建築考察所處的那種環境,對於他們整個學術和人格形成的影響是不可低估的。她在那麼汗流浹背、想回家的情況下,其實真正考察的時候還是非常專注投入的。
濰縣的文廟裡,又是林徽因的背影。我現在就專門在營造學社的照片堆裡找,過去大家都把這類照片當成學術照了,其實學術照裡面藏著好多有趣的人物。今天是專門講林徽因,以後還可以講學社的各種各樣的人,都被我在這種場景裡刨出來了。
隆重請出我們的封面照。梁先生對她的感情,他們一起對古建築的感情,全部都濃縮在這張照片裡了,一張照片勝過千言萬語。
我覺得這是真正的林徽因,不是說開場經典的美人照不是林徽因,但是從建築學家林徽因這個視角來看,這是真正的林徽因。
這是兗州興隆寺塔。這個塔很好玩,下頭有幾級樓閣式塔,蓋到一半,梁先生推測可能是沒錢了,上頭蓋成了一個小的塔,所以在它們兩個之間有一個平臺,還有欄杆。
在小塔和大塔交匯的這一層,梁先生從塔心室的樓梯間透過拱門拍了一個林徽因的側影,正在專注地畫測稿。
這是來到了外頭的迴廊上,接著繼續工作,這時一陣微風吹來,還讓她旗袍的衣角輕輕地掀起。
看這些照片的時候我就在想,她到底在畫什麼呢?營造學社存著測稿呢!你看就在這一層,後頭這欄杆都能看見,這個就是她所處的樓梯間剖面,然後還有欄杆的細部。
更重要的是每個測稿都有圖名這些資訊呢,“興隆寺塔 兗州 斷面 1936年6月24日,成、徽測,徽、成繪”。
測就是拉皮尺那個人,繪就是畫圖那個人,這一看就是他倆合作的,那一瞬間在畫什麼、連那張紙是啥我們都知道了。
這就是學社資料存得好的寶貴之處,雖然這東西還沒發表,但是它靜靜地躺在營造學社紀念館的資料群當中,現在轉給清華檔案館了。
這是比最終畫成的建築圖更珍貴的資料,它裡頭包含誰畫了、是哪裡、什麼時間,然後所有的尺寸,你可以重新回去印證的,即便正式圖由於某些原因可能出了小的錯誤,都可以回來檢驗的。
而且這記錄下了他們考察的那個當下,當它和那個歷史照片交匯的時候,你就一下子回到了那個當下。每當找到這種資料的時候,我的腦子裡就“嗡”的一聲,特別興奮,發給各種關心這事兒的人,大家都一樣激動,給我回一堆感嘆號。
我們這次不是講古建築了,我們在講研究古建築的人,就是學術史,學術史的樂趣其實在這兒,有很多細節的樂趣,你發現對應的證物的時候,非常激動。
1937年山西之行,
看看手裡到底在畫什麼吧
這在我們開始那個動畫裡看過,我覺得這是林先生最颯的一張,北京話說很颯,英姿颯爽。拿著大本子,上面有測稿、筆,這邊一個長長的鋼尺,只是拔出一小段,然後很帥地靠著雨花宮的柱子。
這時候雨花宮的山門已經被毀了蓋成鐵軌了,所以大殿就直接臨著鐵路。火車一過,他們一看,這好像是宋朝的。本來是要去五臺山的,到了太原再申請往下走的手續的過程中,就跑到榆次來把它給測繪了。
後來雨花宮被拆了,特別可惜。它的報告是抗戰的時候莫宗江在李莊寫的,也是莫宗江的第一篇古建築調查報告。
看看手裡在畫什麼吧,剛才說了半天,究竟是不是在擺造型呢,不是,“榆次,源渦裡,永壽寺(古淨像寺),1937年6月26日”,這下就是徽繪,沒跑了,只剩她了。
畫的啥呢,大殿的平面。這張就是一對一地鎖定過去了。
所以林徽因很多時候當了幕後英雄,你看最後發表出來,也說哪個圖莫宗江參加畫了,但測繪工作還有好多人參加。學社是這樣,很多人都是畫了測稿。今天存了好幾千張,照片有兩萬多張,整理這些珍貴的學術資料也要好幾代人才能完成。
再往下去了陝西西安,在大雁塔、小雁塔做一些考察,又給碑林做了修復的設計。這個已經成為常態了,尺子就在這,本子上標尺寸。我反反覆覆強調,這是林徽因的靈魂。
有時候也有人物照,這張特別好看,沒考證出來是哪個城牆,在一片花海當中。過去的書裡都標是準備前往敦煌途中,後來由於當時的戰事、交通,沒能去成敦煌。
梁林一生都沒去敦煌,“引為畢生憾事”。但是我覺得是值得的,因為他們這次沒去敦煌去哪了呢,他們去了人生最重要的發現——山西五臺山佛光寺唐代大殿。
所以命運如果要做抉擇,是發現佛光寺,還是去敦煌重溫過去已經看到的圖冊裡的東西,去實證它?他們的使命是去發現五臺山佛光寺大殿。
1937年黃金時刻,
一切際遇都將翻天覆地
1937年6-7月這個時間點意味深長,這是整個學社古建築考察最重要的發現,當然也是梁林最重要的發現,甚至可以說是他們整個研究生涯的黃金時刻。
很多場合我都談過這件事的背景,日本特別以關野貞為代表的學者,早在1929年的時候就說了,透過他們長期的調查,中國地上沒有唐代的木構建築了,要看只能去奈良。梁林就長時間憋著這口氣,一直有這個夙願,希望能找到唐代木構建築,在這個特殊的歷史時期終於圓夢。
梁先生不容易,老是他拍別人,他出鏡的特別少。都到佛光寺了,人生最重要的一個發現,也只有一個背側面,而且真是在幹活。
過去我以為這是擺拍,因為它架子已經放那了,我覺得學社可能只有一個相機,顯然是另一個人在拍,其實不是,他們有好幾個相機。這是崔愷院士看展覽的時候發現的,說他相機衝上。真的,你看這是相機鏡頭,衝上,在拍天花。後來我把那張照片都找出來了,以後講梁先生的時候再分享。
我們來看看林徽因對發現佛光寺的貢獻。佛光寺的故事大家非常熟悉了,過去「夢迴唐朝」也都講了,但這次我把林徽因有一個蒙太奇分享給大家。
這張照片乍一看是五臺山佛光寺大殿的全景照,不是乍一看,是本來就是。這是在高臺基的下頭,庭院還荒草叢生,當年這兩棵樹還這麼小,現在已經把立面都擋上了。
可是注意,下面有個人,放大,林徽因同志又在畫測稿。她在準備測繪這個經幢,旁邊露出一個梯子來,蒙太奇都已經預留好了,跟電影似的。
第二幀來了,梯子架上。換了一個角度,這裡拍的是金代的文殊殿,面闊七間,裡頭的結構無比輝煌,我們「建築八講」裡講過。林徽因女士靠著梯子,起來做最後的加工,一個腿踩在上面,感覺下一步就上去了。
後來到了李莊,他們重出營造學社彙刊的時候,因為只能土法石印,不能印照片,只能把照片畫成線圖。這個角度畫文殊殿的時候,前面的配景小人還是林徽因,畫的還是這個姿勢,他們這隊人實在是太有意思了,抗戰當中一窮二白的時候還玩這個呢。
第三幀有很多人看過,林徽因終於上去了,自己在測量。
本來是三個人搭配最好,但是他們常年測繪這種小經幢,林徽因自己就搞定了,三連拍就忙完了。先坐在下面畫個大概齊,然後準備上之前再補點細節,最後上去自己量自己記。還是重複了一萬遍的話,這才是林徽因。
順便說說這個“水殘重印”,我這次放的好多照片都有這個章。營造學社後來抗戰的時候一路往南去,把最珍貴的資料存在天津麥加利銀行的地庫,結果天津發大水,把這些全淹了,還好朱啟鈐給搶救出來。這批照片很多地方不行了,就是“水殘重印”,還好能夠保障他們寫出報告來。
這張是來到平臺上大殿前了。佛光寺東大殿是坐東朝西,所以夕陽西下,陽光灑在硃紅的板門上,想象一下,如果全是硃紅的,再被夕陽的餘暉塗上,然後松樹的影子落在板本門上,那是非常動人的。
但最重要的還是這兒,林徽因靠在樹上,還在畫測稿。這種記錄既拍了真正的古建築——我們要的研究物件,同時把大家的工作狀態記錄下來了,太珍貴了。
這也是大家經常會看到的場面。林徽因在唐代的塑像群中,她和佛殿主寧公遇的造像的合影。由於有這張照片,其實林徽因的身高理論上也可以精確地算出來,因為有一個真實的標尺在這裡。
這張寓意特別深刻,因為梁先生講佛光寺的斷代就林徽因的功勞,寫在報告裡,說「徽因素病遠視」。其實是個遠視眼,可是直接看到梁底下的題字——未必是這個瞬間,但特別像那個瞬間。
他們測繪了半天,佛光寺的形制是大斗拱雙杪雙下昂七鋪作,跟觀音閣和應縣木塔一樣,那倆是遼代的,你怎麼能證明它是唐的呢?最忐忑的時候,發現梁底下有字,所以有了剛才前面那一幕,工人拿著杉篙來搭腳手架。
最後上去拿布一刷,字就出來了,過一會又沒了,再一刷就又出來了,多幾次以後就讀下來了,上面有最重要的題記,“女弟子寧公遇”。那女弟子寧公遇怎麼就能斷代了,門口還有個經幢,上頭也有寧公遇,然後有“唐大中十一年”,全揭秘。
至此,真的發現了中國的唐代木構建築,在當時是唯一,後來又陸陸續續發現一些小的。這是整個中國建築史研究當中最重要的發現和斷代。
莫宗江有特別珍貴的回憶,比我說千言萬語都管用。
“唉,一晃六十年過去了。”
莫先生每段採訪都有個金句,這次是“一晃六十年過去了”
為什麼成功斷代佛光寺意義非常重大?我們前面說了林徽因粉墨登場的第一篇論文,解釋了外國人對中國建築的謬解;同時梁先生的《薊縣獨樂寺觀音閣山門考》一下釋讀《營造法式》,超到西方和日本學者前頭去。
但還有一個人家放的狠話在那兒,你這沒有唐朝建築,要看中國唐朝建築得去奈良。可是關野貞沒有斷代出佛光寺東大殿是有唐朝建築,甚至說“佛光寺伽藍不甚雄偉”,那最後佛光寺大殿的命運就是等著梁林來揭示。
從這個發現開始,那就全面超越此前的學者,後面要做的工作是自己整理、消化和出版學社之前的田野工作,然後建構中國自己的建築史,這個反而是在最艱難困苦的時候完成的,後面我們會細說。
據王軍先生考證,其實發現佛光寺大殿,包括給它斷代,基本上就在七七事變前後。因為太重要了,梁思成跑到五臺縣去給營造學社發了一個電報,電報登出來有一個時間,根據這個時間倒推,基本上他發電報的那個時候就是七七事變,所以發現佛光寺,和中日戰爭,和他們後來顛沛流離的抗戰人生,是緊密結合在一塊的。
很多人都把這張照片說成是去考察佛光寺,其實不是,是已經考察完了佛光寺了。但他們還是這麼一隊人馬,遠處是金閣寺,今天也還在我們就當是這整隊人五臺山考察的一個寫照吧。
到這裡已經開心得有點開始拍藝術照了,左邊是顯通寺,右邊那個是在菩薩頂,如果大家是她的粉絲的話,在這些場合都可以拍同角度。這些銅塔也好、同角度俯瞰五臺山寺廟群,今天都依然如故。
這張是在清涼寺,因這塊清涼石而得名,非常經典,林徽因來了一個今天大家也愛玩的這種自己揹著清涼石,笑得特別愉快。
特別提醒大家看一眼,林徽因這時候燦爛的笑容,表達了古建築研究與考察黃金時刻的喜悅之情。很快,他們的整個學術生涯,他們的人生,甚至林徽因自己的生命,她的健康,她的一切的際遇,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紀念林徽因誕辰一百二十週年,王南主講「建築學家林徽因」上線。
兩百餘幅照片再現
回望林徽因的重要生命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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