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真人秀翻車!開年惡臭綜藝,成功噁心到我了…

商場裡,一個成年男人,扯著四五歲的孩子上扶梯。
男孩非常牴觸,雙腳亂跺、大哭大鬧,扯著爸爸的褲腿求饒:爸爸,求求你了,我不要,求求你抱我…
男人眉頭緊皺,提溜著孩子到商場角落,一臉嫌棄地訓斥:不要給我鬧脾氣…
他對著攝像頭說:我不能接受男孩兒在小事上不夠勇敢,不敢堅強…
節目採訪夫妻倆:有了孩子以後,對你們而言,有什麼好處?
男人說:這是家族傳承的一個重要環節。
在育兒中遇到的最大困難是什麼?
男人再次上大分:我覺得老大現在情緒太不穩定,因為媽媽帶得多,他沒有接觸到男性身上剛硬的部分;
我希望,這次和小朋友的相處,會有去女性化的作用。
那你在家帶娃最長時間是?
五分鐘。
一旁的妻子,臉部微微抽搐…
在人人發言都注意政治正確,反爹味運動如火如荼的網際網路,生怕哪個標點符號安錯位置,給自己招致“殺身之禍”的當下…
居然還有人如此膽大包天,如此直言不諱把內心真實想法,面不改色地公之於國產觀眾…
這人到底是無知者無畏,還是藝高人膽大?
然而,隨著節目的深入,我慢慢感覺到一種被圍獵的驚悚,和被瞄準的恐懼…
這種不懷好意的射擊組合,子彈是嘉賓,靶心是觀眾,狙擊手是節目組:
《我們的爸爸》
黃炎,是上海一家公司的投資總監。
大概五六年前,他和女友結婚,生下了兩個孩子。
這是典型的“男主外,女主內”的家庭模式:媽媽作為全職主婦,照顧兩個兒子:爸爸在外工作養家。
在寸土寸金的上海,一家四口住著大平層,收入可觀的黃炎,在物質經濟上能夠很好支撐起全家的生活。
這樣的節奏,卻在妻子生二胎後,在不知不覺間被擾亂了…
家裡多了個人,勞動量變大,但幹活兒的始終只有一個媽:家務、帶孩子、接送孩子;
而爸爸作為家裡的經濟來源,似乎對家中的雜務和育兒,有著天然的豁免權。
進入婚姻前,妻子傅瀟倩是中戲表演班的學生。
畢業前後,她本來有一些工作機會。
但彼時還是男友的黃炎,對女友忙碌的工作感到不滿,傅瀟倩為了不損傷兩人的感情,放棄了所有工作,早早結婚。
但婚後的生活,卻比自己工作更心累。
妻子傅瀟倩直言:如果我有一份工作,或許和他(丈夫)的相處模式就會有所不同,我可能會有更多的話語權。
兩個孩子一天天長大,育兒的工作越來越艱辛,媽媽想讓爸爸加入到育兒的工作裡來,但爸爸沒有時間,也沒有興趣。
媽媽抱怨:我現在常常覺得已經力不從心…
爸爸瞪眼:你當媽的,管個孩子還管不了嗎?
老大滾滾四歲了,最近在幼兒園,看了一部安全教育片,孩子對扶手電梯的安全隱患想象太強,以至於看見所有正在運作的電梯,都感到恐懼。
這天,一家四口到照相館拍全家福。
等待媽媽的間隙,爸爸決定帶著兒子搭電梯,克服搭電梯的恐懼。
但當一隻腳踏上電梯,孩子開始嚎啕大哭、全身顫慄…
爸爸不知所措、陰沉著臉…全家福沒拍完,大家就在低氣壓中離開。
車上,夫妻倆開始冷戰,坐在後排的滾滾,小心翼翼…
看來,藉助旁人的角度看清問題,對這個家庭來說,也是一個方法…
2月14日,親子類綜藝《我們的爸爸》在愛優騰三個平臺同步播出,暫未出分。
節目請來三組有著各自相處和教育問題的父子/父女,透過場外的智囊團成員,觀察對照他們的日常生活,說出每個家庭裡存在的衝突和解決方法。
這幾年,內娛出現了不少不同題材的真人秀:戀愛類、婚配類、競技類、烹飪類、選秀類、音樂類、旅遊類…
有瘋狂秀恩愛的《妻子的浪漫旅行》
有專供父母選兒媳和女婿的《我家那小子》《我家那小子》
幾朵金花外出旅遊特輯《一路繁花》、強迫一群208w窮遊的《花兒與少年》系列;
代表著內娛新生代地牢級演技的《演員請就位》…
還有在網路上掀起腥風血雨、滔天巨浪,讓無數年輕男女變身兩性情感專家、堅決恐婚恐育、恐男恐女的《再見愛人》…
這些節目給平臺和嘉賓都帶去了巨大的流量和討論度,有的娛樂了大眾,有的對大眾的乳腺結節產生了不可逆的損害。
節目中的嘉賓,會在一夜之間迅速走紅,要麼成為觀眾的掌上明珠,社交平臺上充斥著對他的讚美和豔羨;
要麼,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負責接住四面八方鋪天蓋地的辱罵、指責、嘲諷甚至詛咒,在千夫所指的境地中,最好雙膝跪地、誠心懺悔…
然而,當所有觀眾都以為,自己掌控了對他人的全知視角和審判權時…
是否有這樣一種可能:被輸送資訊一方的我們,只是和片中嘉賓一樣,被擁有絕對編撰權的甲方節目組,塑造的傀儡?
《我們的爸爸》裡,三組參加節目的親子,有兩組家庭,都是在社交網路上擁有一定粉絲量的博主;
剩下的一組,便是前文提及的,唯一一組素人家庭,黃炎一家。
節目播出兩週,沒什麼太大的熱度,但上過的幾次熱搜,都關於這個家庭:
#這就是全職媽媽的悲哀嗎?#
#誰家老公把老婆當員工啊#  
#誰家爸爸帶娃只帶13秒啊#
每一個資訊點,每一個話題,都精準地踩在大眾的情緒地雷上。
每一集節目的播出,都能預見熱搜詞條,能預言評論區對嘉賓的口誅筆伐,深諳網際網路生態的節目組,在整個過程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他們的立場和用心何在?
更值得注意的是,作為觀察標本之一的孩子們,在這其中的選擇權為零。
看著黃炎的孩子,幾次三番在父母的爭吵、冷戰,在父親的“勇氣訓練”中沉默和大哭,更不知道這樣的畫面,到底是這個家庭的日常,還是節目組的引導和表演要求時…
作為父親的烏鴉,心裡有說不出的滋味…
觀眾會同情片中的媽媽沒有話語權、會指責大男子主義的爸爸、會和場外的智囊團達成統一戰線,義憤填膺…
卻會忘了,在傳播過程中,成年人在鏡頭前能被看見的情緒、將會出現的鏡頭,或許都只是剪輯師和編導精心炮製、去頭掐尾的劇本,情節和橋段的真實性,都要打上一個問號。
難怪有觀眾評價:第一次覺得真人秀是造孽的…大人怎麼達成螢幕協議都是為了流量,無辜的是孩子。
請別誤會,烏鴉並沒有要求抵制真人秀的存在。
作為生活類綜藝,其出發點,應該探討真實的煩惱和話題,實打實地看見求助者和參與者的需求,這是節目的積極意義。
同時,節目組應該告知風險,雙方都應該清楚節目播出後的後果,盡最大能力降低素人遭受網路暴力的可能。
但是,這檔打著“解決困難”的真人秀,想方設法、窮盡可能地挑撥矛盾;
某些關鍵的問題,節目組並沒有進行提前的告知和說明:
這麼大的家,收入不錯的家庭,沒有鐘點工阿姨?
非要讓孩子去克服電梯恐懼的,是爸爸的堅持,還是節目組佈置的任務?
一個如此排斥上節目,也坦言“絕不會因為外界評價有絲毫改變”的爸爸,答應上節目的初衷是什麼?
妻子讓他上節目的目的是什麼?
節目播出半個月,沒有太大熱度,但看過的網友,對這位爸爸的聲討和不滿已經相當強烈。
節目組在初期人物調研和接觸中,瞭解這個嘉賓身上歎為觀止的問題後,應該不難推測節目播出後可能引發的,對素人而言並不友善的討論,前者有沒有對後者做好充分的風險告知?
如果沒有,這就陷入了一種傳播倫理的爭議;
如果有,那節目的真實性和目的性是否值得商榷?
甚至找來的智囊團成員,也能看見節目組的司馬昭之心:
楊子,當下最五毒俱全也最人人喊打的“爹之模板”,他的一言一行,都是素材。
無論他說什麼做什麼,都只是滿足了大眾“你可別說話了爹味太沖了”的,迎合了跳樑小醜既視感。
由他去和對方溝通,也能激發最戲劇性的節目效果:
問全職主婦,你有多少存款?
問強勢丈夫:你會告知你的妻子,你有多少存款嗎?
這樣的情節,不正重複了《再見愛人》裡,蔡明、倪萍對楊子和黃聖依兩口子的盤問嗎?
節目組這番操作,不得不讓人揣測:這種嚴絲合縫的複製,對於尖銳話題的榫卯切入,除了不懷好意地挑起矛盾、引發流量話題,在一個親子類的節目中,到底有什麼必要呢?
從節目組到嘉賓到智囊團,他們的出發點,在極其戲劇性的行為誘導下,都耐人尋味…
這些年來,各種題材的真人秀和綜藝層出不窮。
對於明星和網紅而言,在鏡頭面前展現一定程度的關係隱私,以換取流量和曝光率,邊界越來越模糊,題材涵蓋也越來越廣。
人類天然對他人的隱私有好奇,作為公眾人物,在保證公序良俗的前提下,娛樂大眾、討好觀眾,某程度上,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但作為素人,無論是否出於自願,作為手握更大資源和權力的系統,都不應該去允許和助長這種意願和情緒。
更別提,生活是複雜的,鏡頭前展示的,也永遠只能是生活的一個切面;
單拎出一個場景,對素人個體進行審判的行為,不僅霸道和不公,其後續引發的對個體的種種傷害,甚至對社會公序良俗和道德底線,產生無形或有形的損害…
這些值得傳播者思考和衡量的後果,在這個娛樂至死的時代,早已經無人在意。
當創作者想方設法滿足大眾的情緒消費…
當受眾在獵奇帝國狂歡、唾罵、以正義之名獵殺落水狗…
我們是否需要思考:
在一種極致的追捧或鄙夷的情緒下,觀眾對他們進行全方位的圍剿和唾棄,冠以人格、精神疾病、品質障礙和汙點的行為…
本身就是在剪輯、旁白、彈幕、評論等營銷手段下,被早已設定好的程式彈出、情緒爆破…
在保證一定程度的輿論監督和自由前提下,對一個個體的指摘、批評、窺探和評論,邊界和力度的把控,是否需要再三思量?
而當我們的社會,把所有力氣和目光,都越來越習慣指向個體、指向更容易、更被允許談論和指點的私德關係…
而非那個,制定規則的、在螢幕外按下控制鍵的機構時…
更甚者,當我們不被允許和談論看見那個,指揮按下開關鍵的,強大的、無所不在也全知全能的系統時…
所謂的言論自由,又是否還契合和存在它們本身的價值?
當我們過於沉迷“個體敘事”時,是否還有另一種敘事,不被鼓勵知曉,卻更值得我們去探討和觸碰?
作為普通人,能做的,或許是在每次圍獵個體前,多想一步:我和對方,不過是藩籬內的不同陣營…
真正該對抗和警惕的,是把彼此放進藩籬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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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還是要保持獨立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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