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變化正在發生。過去一年,我們看見越來越多女性上桌,並被她們帶來的生命力滋養著。
初春,中國影史上第一位年度票房總冠軍的女性導演誕生;炎夏,巴黎奧運賽場上,那麼多優秀的女性運動員,展現了她們的速度與力量;秋天,女性脫口秀演員的湧現,像染紅的楓葉,層層疊疊,真誠熱烈;冬日,我們又一次被輕盈的、新鮮的《好東西》撫慰。
因為她們,我們得以確認,女性是一種處境,也是一個共同體——我們關心一樣的議題,為同樣的進步愉悅,為同樣的遭遇憤怒,為相似的處境共情,我們日拱一卒,篤信世界應該也值得變得更友善、更公平。
又是一個春天,萬物生髮,毛茸茸的綠意冒出頭。那些充滿生命力的故事,也正等待著被講述。3月16日,我們再次相聚,在北京春風微拂的夜晚,《人物》將攜手數位講述者,記錄女性的力量,不僅是對自我的探索,也是對他者的關照。她們從未缺席,她們始終「在場」。


過去的14年,一部女性群像的電視劇陪伴了我們許久,它會出現在我們的飯桌上,姐妹們的聚會中,甚至成為我們做家務、發呆時的背景音。播放量超過100億次的《甄嬛傳》,不僅細節、劇情被觀眾盤到「包漿」,其中許多女性角色的處境也被重新理解。
作為「安陵容」的扮演者,演員陶昕然在十多年間與這個角色共生,她理解安陵容的脆弱、自卑和敏感。戲外,她遭受了長久的網路暴力,她疑惑過,不知道安陵容成就了她,還是限制了她。陶昕然是與安陵容完全不一樣的人,她直給,不藏著掖著,她說,如果那天是她站在窗外,聽見眉莊對甄嬛說,「沒想到陵容這樣心狠」,她會立刻推門進去,解釋清楚。
也是這樣的她,花費了十年時間,作為製片人,籌備了一部關注留守兒童和底層女性的電影《夾縫之間》,首映禮上,她勇敢講出自己在9歲時差點被侵犯的經歷,並提出了一個問題,「誰來保護她?」她希望,用自己的力量,記錄更多普通女性的生活。

陶昕然
普通女性的生活看似平淡的表面之下,可能藏著一個奇妙的故事。當一位女老師決定離開校園,去政府掛職,會發生什麼?35歲前,楊素秋一直生活在學校,只與書籍打交道,當她上任西安市碑林區文旅局副局長後,一個具體的問題擺在她的面前:如何建一座區級公共圖書館?
從選址、招商、裝修到選書,她經歷了建造圖書館的每一個細節。這個過程中,她看到了利益、金錢、權力、人性的交織,也感受到了與她一樣愛書的人的真摯。她把這一切的跌宕起伏寫成了一本書《世上為什麼要有圖書館》,這本書成為豆瓣2024年度圖書的榜首,她相信,書籍可以重塑一個人,而她這樣的女性,也可以透過書籍,透過日常工作中細膩而堅韌的「在場」,影響更多的人。

楊素秋
「在場」,正是這次演講盛典的主題詞, 2021年,劉戀寫了一首歌,就叫《在場》。作為音樂人,她的經歷算得上豐富,畢業於北大考古文博學院,在4A廣告公司做到了創意總監,大學本科組的爵士樂隊Mr.Miss,2016年發了第一張專輯,次年就獲得了金曲獎最佳演唱組合獎。看起來,一切都是那麼順遂。實際上,中學時代,她陷入過壓抑情緒,覺得生活沒有任何可能性,是音樂拯救了她。
也是那段低落的經歷,使她早早就確認了一種生活,希望每天過得不一樣。她或許是少見的一邊做音樂一邊還上著班的藝人,那首《在場》的創作背景,她說,她覺得真正的恐怖片是伍迪·艾倫的電影,那些電影裡的中年女性,總是家道中落,變得幽怨,她不願意過那樣的人生。她希望自己活得野生,活得自由,無論多大,愛她和她愛的人都可以在場。

劉戀
擁有同樣期盼的,還有脫口秀演員Echo,她的新年願望是,「希望二姐依舊在,年年都在。」去年,她在《脫口秀和Ta的朋友們》上講述了「二姐」的故事,一個承受了原生家庭傷痛,在14歲時被迫覺醒、選擇決絕出走的女孩。二姐是Echo生命中第一個出走的人,這讓她震動,她時常想,小小年紀,過早進入社會,也沒有家庭支援的二姐,到底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她笑著說出那些段子,背後是無盡的傷痛,她也意識到,還有更多的出走正在發生,二姐不過是所有出走女性的一個小小的註腳。
節目播出後,她收到了大量的女孩來信,有人告訴她自己的出走故事,還有人因為覺醒感到痛苦。走出大山,一直是Echo的人生課題,她深刻意識到,女性的覺醒不是一瞬間完成的,覺醒伴隨著痛苦和自我懷疑,但只要走出那一步,女孩們,我們就在場上,我們可以一點點讓自己的生活變得更好。

Echo
有人在少女時代覺醒,選擇上場,也有人蹉跎過,迷茫過,在很晚時才轉身。走上場前,音樂人陳婧霏走過一段不太順的路。在外界看來,她的開端令人羨慕,大學考入清華,讀了第一志願經管學院,未來,她很可能成為某家投行或諮詢公司的年輕力量。但是,身處其中,她並不舒服,又不知道該如何安置自己。
直到她遇見音樂,來到了伯克利音樂學院,她開始重新學習樂理,寫歌,拍MV,設計封面,這一切讓她覺得心靈豐盈。她去新東方教英語,攢下錢就去做音樂,一步一步走,她出專輯,上綜藝,有了自己的舞臺,她終於在場。儘管上場的路有點曲折,但沒關係,她知道這種有著對抗也充滿自覺的生活更有意思,那是她為自己構造的第二人生。

陳婧霏
日籍華語作家吉井忍身體力行地踐行著一種「非主流」的活法。大學畢業之後不買房不上班,在成都留學,在南法務農,輾轉亞洲各地採訪撰稿。如此「流動」二十年之後,她回到東京,住進一個八平米的小房間,讓中國讀者看到一種別具一格的生活方式。
一直以來,她「甘願落後幾圈並用自己的節奏慢跑」。很多人羨慕她的自在,但最近幾年她也發現,高度老齡化和貧富分化的日本,「越來越沒有餘力接納她這種『無用之人』」,她從自己的小屋走出,一次次躍入日常的街巷,在標準規格之外,尋覓那些活出自己樣子的普通人。
時代隆隆前進,吉井忍用自己的寫作為例外的人生和活法正名。跳出勝負束縛之後的路,該怎麼走?不願入局的遊戲規則之外,是否有新的規則?如何在這個世界找到適合自己的「在場」方式?在現場,她會告訴我們答案。

吉井忍
「話劇九人」創始人、導演、編劇朱虹璇,一直致力於透過舞臺表達女性的力量,這兩年九人最熱門的話劇《春逝》《翻山海》,都是關於女性情誼的作品。有觀眾說,看她的話劇,有一種久違的、被毫無保留擁抱的感覺。在九人的現場,常常會有那些細小而排山倒海的淚意,這是女性之間的確認。
朱虹璇筆下的女性是立體的、複雜的,她深入女性之間的關係,不僅寫共同體,也寫女性之間的嫉妒、惡意和焦慮,關於女性群體所有的探討,她都不想忽視。她的創作靈感,也來自於她的生命體驗,她遇到過很多熱情、勇敢的女性領導,她獲得了很多姐姐們的幫助,遇見了她們,讓朱虹璇相信一件事情,一代人會牽著下一代的手上來,她曾經是下一代,未來她會是牽住下一代女孩們手的那個人。她保持在場,她要把屬於女性的力量一代代傳承。

朱虹璇
還有很多人,為了讓更多的女性擁有姓名,擁有權利,擁有明天,做出了漫長的努力。
農村婦女的土地權益,是一個多年來遲遲無法解決的問題。直到2024年6月,《中華人民共和國農村集體經濟組織法》透過,這意味著,在土地權益上,女性第一次與男性擁有平等的權利。過去20多年,在北京四環的一間居民樓中,林麗霞和她的團隊,接到超過3000位農村婦女的求助,為了她們,她和團隊四處奔走,也做過大量的調查,獲得了切實的資料,用事實推動著法律進步。
她相信,總有一天,不甘會變為現實的力量,女性應該擁有更多選擇的自由和權利。林麗霞覺得,女性的權利真是爭取得來的,而她,願意成為更多女性背後的那個「她」。

林麗霞
同樣經歷了漫長努力的,還有北京市海淀區人民檢察院未成年人檢察部副主任李思瑤。
2022年,她接到了一起罕見的猥褻案,一名男性透過網際網路隔空猥褻了40多位未成年女性,年齡大多分佈在7至10歲,大多是留守兒童。儘管她在未成年人檢察部門工作多年,但這個案件還是讓她感到震驚。隨著案件調查的深入,她看到了更多痛心的細節,她不僅要與犯罪者抗爭,也要和來自受害者家庭的偏見抗爭。
調查阻力重重,但李思瑤從沒想過放棄,她花費了一年多的時間,出差各地,一個接一個地,見到了20個未成年女孩與她們的家人,收集了諸多證據,最終,在她的建議下,犯罪者被頂格判處。經歷了這些,她總想要從源頭改變些什麼,她想去學校普法,想告訴小女孩們,當你們受到侵犯,不是你們的錯。這是一條很長很長的路,她知道自己有責任,她要站在這裡,用法律和她的力量,去保護更多的孩子。

李思瑤
在春日,我們相聚。從2018年開始,《人物》幾乎每年都會舉辦一場屬於女性的聚會,幾十位女性在《人物》的舞臺上講出了自己的故事,她們是一束光,她們生長,她們提供答案,她們向前一步,她們始終在場。我們相信故事的力量,也相信講述的力量。
每一年,能夠來到現場的觀眾有限,我們常常想,這些女性的故事,到底可以抵達多遠?一些具體的、溫暖的迴響給出了答案。
去年,一位2013年出生、正在上小學四年級的女孩,透過影片號看完了長達4個多小時的演講。在《人物》的春醒市集上,她的媽媽告訴了我們這個事情,我們驚訝地問,你這麼小,你看得懂嗎?這位11歲的女孩說,看得懂呀,她說舞臺上的姐姐、阿姨們都很酷,很有力量。
一位21歲的大學生,沒聽從爸爸「好好學習,別去參加活動」的勸誡,在點開活動推文的第50次後,決定買票出發。她說,希望我們可以一直存有敢於出發的勇氣。還有一位45歲的母親和她的女兒分別從大連、天津趕來,參加了《人物》的兩場活動,媽媽說,「我希望她以自己的性別為榮,一生充滿力量」。
謝謝你們的在場,這就是女性的力量。無論年齡、性別、職業,無論你身處何地,只要你關心女性,願意和一群女性在一起,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就來加入我們吧。
3月16日,北京華熙LIVE·五棵松M空間,《人物》「2025女性的力量盛典」,攜手數位演講嘉賓,講述女性的「在場」故事。在廣袤的精神世界裡遊移,在現實裡找尋新的可能,開啟更豐富的生命體驗,感知和世界互動的力量。女性,始終「在場」。
3月16日,期待你的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