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的大頭貼,7塊錢能照20張,帶背膠有花邊,畢業可以每個同學送一張;
後來他們換了拍立得,因為相紙昂貴,每張標價10-15塊,雖然貴,但每個人出來都美美的。
在我以為這就是天花板的時候,我突然發現了拍照價格的天花板——
只要站在鏡頭下拍照,人人都皮膚雪白、鬚髮烏黑:“貌美人類批次生產廠。”
在這種徐志勝能被拍成鹿晗、麥麥能被拍成虞書欣的蠱惑下,
然而當我躍躍欲試,準備找這“新型的大頭貼”時,一張價格映入眼簾:
“從泉州簪花到晉商少奶奶,這筆錢在全國的景區都夠全套妝造+精修圖了,但在撕拉片照相館,只夠一張照片。”
不就是一張(拍人好看一點的)大頭貼,憑什麼這麼貴?
撕拉片,顧名思義就是拍攝後需要撕、拉才能看到成品的照片。
現在,大前年frisbee、前年citywalk、去年wildeat的那群潮人,今年已經第一批bigshot了。
同樣是大屁股的相機,撕拉片像複雜版的拍立得,但拍完照之後不會自動吐相紙,需要你手動把相紙抽出,
等待一段顯影時間後再把它揭開,得到一張溼乎乎的負片,以及一張照片,這就是撕拉片。
“看著照片一點點從黑暗中顯影,有一種動態的喜悅感,歡呼聲從喉頭一直滾到舌尖,好偉大的一張臉!”
膠片本身帶著獨特的顆粒感,復古、懷舊的氛圍,讓畫面看起來更柔和、更具電影感和故事性。
雖然潮人們口裡的“冷白皮”,其實就是“過曝”,但主要勝在一個貌美。
畢竟一張300多塊,為了不讓錢白花,女孩子們已經針對它的技術,開始調整了自己的妝容、動作和衣服,讓自己更適配這個機器。
這年頭,沒有拍過人生四宮格,已經不配做一個city的現代人了。
“它用起來像拍立得,看起來也像拍立得,所以它和拍立得的區別到底是什麼?”
攝影原教旨主義者老G說,拍立得的儀式感是一種預設好的驚喜,本質依然是一種標準化快餐。
但撕拉片不同。它的顯影受溫度、溼度等各種不可控因素影響,每次拉開,都可能得到不一樣的成像效果,也就是說,撕拉片具有真正的隨機性。
文藝男說的話總是半懂不懂,相比之下,ChatGPT給出的答案就簡明多了:
撕拉片由於使用了較高質量的化學配方和較大的感光層,往往能捕捉到更多的細節和層次,特別適合肖像攝影,對膚色、光影和細微表情的還原更自然。
相比之下,拍立得的即時成像膠片雖然方便,但在解析度和色彩還原上略遜一籌。
上個世紀,撕拉片就是不少肖像攝影師的心頭好,安迪·沃霍爾就是忠實擁躉。
我在B站搜了一下,2019年的時候攝影博主的影片裡,一張撕拉片還是30元:
如果你問為什麼這麼貴,所有的照相館都會回答你:每一張撕拉片都是絕版的浪漫,用一張,少一張。
撕拉片的主要生產商寶麗來和富士都已經停產,世界上最後一批撕拉片是2016年生產的富士FP-100C。
由於世界上所有的撕拉片都已經過期,所以成像效果也只能是開盲盒。
撕拉片的顯影依賴化學藥水,由於膠片過期,顯影失敗、色彩不準是常事,甚至連撕片都需要技巧,手滑、手抖,都可能誕生一張廢片。
另一個方面,停產,就是一種奢侈、稀有、需要追捧的的訊號。
停產之前,它的價格大概是70元10張,現在這批貨的價格是1700元一盒,而且有價無市。
其實在發明的年代,撕拉片還是一種“極為先進”的技術。
有感於傳統膠片的暗房沖洗耗時,寶麗來發明瞭撕拉片。
很多攝影師把它當作打樣的工具,無需等待漫長的沖洗,就可以檢驗自己的曝光、對焦等引數是否準確。
安塞爾·亞當斯用撕拉片搞風光攝影,現在是拍賣會上的寵兒,安德沃霍爾的波普藝術,也離不開它的加持。
但是如今,撕拉片已經停產多年。在被小紅書重新發掘之前,它只是在發燒友圈子裡流行的小眾愛好:
〓 圖源:Youtube.POLAROID'S PACK FILM | The Best Instant Film Ever Made?
讓這種過時技術重新復興的秘密,就是五個字:人像氛圍感。
塑膠茅臺是泡泡瑪特,男裝茅臺是比音勒芬,如果這個世界有“紙片茅臺”,那我覺得撕拉片可以佔一票。
所以別人拍照,都是“多了一張人生照片”,而只有撕拉片女孩說:
撕拉片的復興,其實並不意外,近幾年,“復古”早已經成了攝影的流量密碼。
還記得上一批,CCD相機剛被冠以“氛圍感神器”之名,被小紅書追捧。
所謂CCD,指的是從世紀末到2010年前後流行的卡片式數碼相機,它們普遍使用CCD感光元件,因此得名。
2020年以前,電子城裡堆滿了幾十塊一臺的CCD,連問的人都很少。
幾年過去,現在閒魚上CCD的普遍行情是300~400一臺,像佳能G12這樣的網紅機型,價格已經飆到了3000多塊。
誰也沒想到,在停產十幾年之後,曾經的“電子垃圾”也開始翻身,坐上了火箭一般的行情。
十幾年前,佳能G12發售的時候,也不過就是這個價格:
韓寒的電影《乘風破浪》裡有一個段子:彭于晏飾演的徐正太在入獄之前,囤了一堆BP機,準備以後升值後大發橫財。結果等他出獄後,BP機早已經變成一文不值。
B站UP主影視颶風最近做了一期影片,對比了市面上十幾款CCD,委婉地表達了一個觀點:現在的CCD溢價有些過於嚴重了,大家理性選擇。
這期影片放出來之後,閒魚上馬上出現了“影視颶風同款CCD”:
連帶諾基亞的直板機和有事燒紙的黑莓,也成了千禧年氛圍感神器,名曰:CCD平替。
平替的風也沒有放過旗艦手機。從NOMO到Dazz,小紅書博主們在每一款流行過的攝影APP裡尋找“CCD濾鏡”。
廠商們費盡心思把一英寸大底塞進了手機,但使用者們卻用它假裝CCD,就好像在跑車中加入震動,模擬三蹦子的駕駛體驗。
鑑於CCD已經停產,目前市面上只能買到佳能、奧林巴斯們的陳年存貨,不少廠商靈機一動,推出了咱們中國人自己的“國產CCD”。
有博主進行了拆機,發現它們的真身,其實是魔改的行車記錄儀。
1947年,寶麗來公司的創始人埃德溫·蘭德為了給3歲的女兒拍照,發明了這種即時顯影的相機,無需經歷漫長的暗房沖洗,立等可取。
此後的半個多世紀,拍立得一直是寶麗來的臺柱子、富士的印鈔機。2002年,富士的Instax拍立得一年還能賣上百萬臺。
到2004年,就暴跌到了10萬臺。照這個趨勢,要不了多久拍立得就會變成又一個BP機。
誰也沒想到,十幾年後,拍立得不僅沒死,而且越活越好,按照最近發明的新名詞,這叫“逆跌”。
富士採取的限量發售策略,讓相紙常年供不應求。到韓國、日本人肉背相紙,成了一種職業。
原價是不可能買到的,一盒20張的白邊相紙,公道的售價是120~130元。
按一次快門,成本六塊。算上糊片、曝光錯誤,實際成本還要更高。
這還只是最基礎的款式。茫茫多的花邊相紙、聯名相紙,款式之多,堪比耐克AJ1配色。
比較貴的迪士尼聯名款,10張裝149塊,手抖一次,一杯奶茶沒了。
去年小米釋出了摺疊屏手機MIX Flip,號稱攝像頭是徠卡聯名,但釋出會一結束,上了熱搜的卻是小米的口袋印表機。
1分鐘出片的印表機配上能摺疊的小米手機,中國人也有自己的拍立得:
辦公室的李周火速下單,試用後表示成像質量堪比大頭貼。
事實證明,熱敏印表機和熱昇華的拍立得還有差距,但是她並不灰心,希望雷總繼續努力——
在大家看老劇、聽老歌、熱愛中式夢核、喜歡千禧風的2025年,復古出現在照相機裡,只是一種審美的回潮。
在CCD、拍立得、撕拉片們身上,那些當年的缺點並沒有改變:
CCD高光過曝、暗部死黑,解析度只是現代智慧手機的零頭,拍照像一個剛剛近視的初中生;
拍立得除了人像幾乎無用武之地,總是在過曝和欠曝之間搖擺;
而撕拉片則會用300元和漫長的等待告訴你,人像真正的秘訣是模特顏值。
辦公室的張姐去年換了1T的iPhone手機,256GB的已經不夠用了,張姐說,“相簿裡全是貓”。
數字攝影的發展,讓我們進入了“影像平權”的時代,只要有手機,人人都能拍下清晰明亮的影像,連熊孩子的黑歷史都是高畫質的。
手機畫素從30萬到200萬堪稱飛躍,但這幾年,實際進步越來越小,廠商力推的“計算攝影”,反而帶來了不少副作用。
就國產旗艦級普遍搭載的“月亮模式”來說,一旦識別你在拍月亮,直接生成一張月相圖貼在你的手機上:
暴力HDR、自動美顏、AI修圖……數字攝影的演算法越來越精準,也越來越無趣。
停產多年的iPhone XS Max重新被追捧,因為這是最後一代沒有演算法的iPhone。
拍立得的物理相紙的觸覺體驗,對抗手機攝影的虛擬化;
數字攝影技術越精湛,人們越要透過實際的媒介確認自己存在的原因。
撕拉片那“撕拉”的一瞬間,拍立得需要把照片在懷中焐熱的那一小會兒,都是人們最令人心跳加速的時刻——
畢竟最快樂的不是在發生的當下,而是在你期待它的過程。
除了復古相機帶來的飽和度高突出人物面部、色彩柔和凸顯氛圍感、粗糙能遮掩面部缺陷的優點之外。
對於老G而言,即時成像,“貴的就是一個情緒價值。”
它表示這一刻是獨一無二的,你記下的時刻是不可複製的,那一刻時光就像那張照片一樣,是美好但不再回來的。”
或許多年以後,面對iPhone50的頂級攝影技術,當年第一批買撕拉片的cindy,還是會想起第一次玩撕拉片的那個遙遠的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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