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故事(2):月黑風高夜,做了!

本文作者:甘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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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來晚了,被騰訊抓去關了幾天小黑屋,禁止發文了。今天的內容相當成人、勁爆,大家看完就原諒我的失約吧!上期連結請點選:
時光飛逝,一年又一年春光流逝。
人在春光中成長,也在春光中蛻變,眨眼間,青澀實習生變成執牌正式律師,而俏皮貪玩的女大學生,也即將面臨畢業。
她把他拉去學校話劇社,拽著他一條臂膀,半是懇求,半是撒嬌:“秦老師,幫幫忙,這是我在話劇社最後一次登臺了,原先演樹的男同學請假了,只好委屈你了。”
於是那天,他那一米八的身高終於發揮了卓絕的作用,定在舞臺上,一動不動兩小時,套著扎人的滌綸演出服,扮演一棵不會說話不會動的樹。
他就那麼站著,忍著渾身的瘙癢,只剩兩個眼睛在外面,看著她輕盈靈動的身姿,一會兒翩翩起舞,一會兒侃侃而談,與那個扮演羅密歐的男演員,深情款款地上演一齣莎翁的經典。
“姑娘,憑著這一輪皎潔的月亮,它的銀光塗染著這些果樹的梢端,我發誓——”
“啊,不要指著月亮起誓,它是變化無常的,每個月都有盈虧圓缺,你要是對著它起誓,你的情也會像它一樣無常。”
“那我指著什麼起誓呢?”
“不用起誓吧,或者只要你願意的話,就憑著你的優美的自身起誓,那是我所崇拜的偶像,我一定會相信你的。”
舞臺燈光照在她臉上,精靈一般美麗。
他的心中驀然漾開一陣酸楚,朱麗葉是羅密歐的,而他,是一棵樹。
演出很成功,所有人擁上來向她祝賀,鮮花、掌聲、豔羨與喜愛的目光,通通擁向了她。他便摘掉頭套,默默在一旁等著,他想,她總會看見他,在繁華落盡以後。
直到一個高大英俊的身影,擊碎了這絲微不足道的幻想。
男孩捧著玫瑰上前,所有人都為他讓道,似乎他們早知道的,所有人都知道,舞臺上的朱麗葉,現實生活中擁有一位怎樣的羅密歐。
大家拍著掌,起著哄:“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而後人潮狂喜,青春的吶喊快要掀翻禮堂的屋頂,陳若瑜在大四的夏天,正式邁入她的第一段戀情,和一個叫陳照的男孩。
男才女貌,天作之合,秦銘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牽著手離去,他的車停在禮堂門口,一輛紅色的保時捷,他彎著腰替她開啟車門,她沒有絲毫猶豫,邁上了副駕座。
一眼都不曾回頭。
直到大半個小時後,秦銘才收到陳若瑜的微信:“秦老師不好意思,把你給忘了,你回去了嗎?原諒我吧,改天請你吃飯。”
沒有改天了。他拒絕了改天。改哪一天呢?哪一天都不再是好天。
原先最期盼的資訊,如今成了最恐懼的資訊,幸好,她戀愛了,熱戀中的人目光總是狹窄,窄到只能容下一個人,她的生活裡再沒了無聊和乏味,當然也不需要從他身上再找樂子。
他們默契地疏遠,從親密好友變成普通朋友,再從普通朋友變成許久都不聯絡的陌路朋友。
也就是那兩年,他在職場漸漸嶄露頭角,成功接下兩樁大案,又以漂亮的辯護名震同行。
木訥老實的小鎮做題家秦銘,漸漸蛻變成律政行業炙手可熱的新秀秦銘。
“秦律師,你的辯護真精彩,這是天賦還是後天訓練而成?”新來的實習生向他討教。
他的目光放空,遠遠地望向一片虛空,半晌,笑道:“我從前很不善言語,是一位老師教得好。”
實習生繼續追問:“那位老師呢?現在還開課嗎?能不能也請他教教我?”
秦銘這才回過神,自嘲一般搖搖頭。
那位老師久不再聯絡他,他也只能在朋友圈裡,窺見一絲她戀情的進展。
她和陳照一同出國遊玩,一同去跳傘高空彈跳,澳大利亞的粉色湖泊上空,她坐著直升機翱翔而過,伴隨螺旋槳震人的轟鳴,他聽見她在高聲大喊:“陳照,是你帶來的自由!”
是你帶來的自由。
他關掉影片,自由,多麼珍貴的兩個字,僅僅是這兩個字,都是他給予不起的。
他繼續將頭埋在成堆的案牘裡,將一生最好的年華揉進刻板而無趣的法條裡。法者,興功治暴,律者,定分止爭,每一個字都是約束,沒一個字跟自由有關。
秦銘想,他們之間的緣分,終究是盡了,偷來的,總歸要還。
卻不料,命運這位好編劇,擁有著極其罕見的耐心,蟄伏著,隱藏著,如黑暗中窺視的豹,待到獵物全然放下戒備,才冷不丁地跳躍出來,殺一個措手不及。
他全然沒想到會在那樣的場合遇見她。
KTV的狹窄過道里,她喝得爛醉,路都走不穩,卻一見到他就抱了上來。
是的,她抱住了他。
她伏在他肩頭嚎啕大哭:“秦老師,你知不知道,愛一個人,好辛苦啊!”
他又怎會不知道?
他僵硬著不敢動彈,任由她將眼淚和鼻涕抹在西裝外套上:“秦老師,連你也不理我嗎?我好難過,陳照走了,他不要我了,他跟別人好了。”
連你也不理我嗎?
是啊,他沒有不理她的資格。
他輕撫她的發端:“若瑜,我送你回家吧!”
陳若瑜連連搖頭:“我不我不!我不要回家!秦老師,你再跟我去喝兩杯吧!你在哪個包廂,帶我一起去,好不好?”
他當真帶她進了包廂,其實不適合的,當晚應酬的都是律所的大客戶,可他拒絕不了她。無論是從前不善言談的秦銘,還是如今口舌如簧的秦銘。
他攙扶著她進去,大家鬨笑道:“秦律師,你女朋友啊?好漂亮。”
他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心想,做一回小人吧,佔她一個小便宜。
陳若瑜也沒否認,她慣常愛戲耍的,人家要錯認,她就叫人錯認好了。她雖然醉了,卻仍有一身應酬人的好本事,頂著他女朋友的頭銜,跟客戶喝了好幾杯酒,還唱了好幾首歌。
散場以後,大家紛紛向他豎起大拇指:“秦律師,藏著這麼好的女朋友,怪不得平時不近女色。”
他只笑笑不回應,她卻跳起來跟人揮手:“是吧?你也覺得我是個超棒的女朋友吧,秦老師,你看他們都誇我呢!”
她又摟著他的脖子,將頭埋在他頸窩邊。
旁人看了一臉壞笑:“喲,秦律師真有情趣,還跟女朋友玩老師學生那一套。”
大夥兒終於散了,秦銘將陳若瑜扶起,叫她立正站好:“接下來呢?去哪?”
陳若瑜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看了他好一會兒,忽而笑道:“秦老師,你知道嗎,你其實是個很好很好的人,有過那麼一陣,我差點就喜歡你了,可是……”
她的醉意又上來了,再一次摟住他的脖子,不肯往下說。
“可是什麼?說出來,你想去哪都行。”他覺得自己很卑鄙,半哄半騙醉鬼說實話。
陳若瑜痴痴地笑了幾聲,幾乎是貼著他的耳朵,熱氣順著皮膚傳導進血液裡。
“可是,我實在太愛買衣服、包包和首飾了呀!”
她醉起來也好看,白皙的面龐中透著幾分淺粉:“秦老師,你知道的,我不能過苦日子,我連學習的苦都受不住,更何況生活的苦。”
他沒再說話,而是將她整個扛起,負在背上。
那一夜,他帶她回了家。
他將她安置在床上,自己卻躺在沙發上,睜著眼睛望向黑暗的天花,徹夜無眠。
翌日上午,陳若瑜從醉酒中醒來,看著陌生的床和熟悉的人,倒好像並沒有多少意外。只淺淺伸個懶腰,趴在枕頭上懶洋洋道:“秦老師,好餓,有早餐嗎?”
也是這一刻,他才直觀地感受到,他的女學生已經徹底長大成人了,她早已嘗過男歡女愛的滋味,懂得男女之間一切幽微和奧妙,連在一個並無瓜葛的男人的床上醒來都不大驚小怪。
一個霸蠻而又粗野的念頭驀地在他心頭湧起——他想知道,到底,她有沒有將他當做男人?
他深深凝視她,用男性審視女性的慾念目光,將她釘在原地,沉聲問道:“你不問,昨晚有沒有發生什麼?”
陳若瑜也回視他。
印象中,她好像從未怯過任何一次,她不會不好意思,不會害羞臉紅,更不會迴避他的目光。她氣定神閒地打量他,笑道:“秦老師,別想嚇唬我,你不是那種人。”
“如果我是呢?”
“那也沒什麼啊。”陳若瑜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地走近來,用指尖在他眉骨上揩了一揩:“秦老師,沒人告訴過你嗎?你長得很好看,非常好看。”
蜻蜓點水似的,她收回手,若無其事地走向餐桌,略帶誇張地對著幾樣早餐道:“哇,這些都是給我準備的嗎,秦老師你太貼心了,誰做你女朋友可真幸福。”
“不要叫我秦老師。”秦銘不滿抗議道。
陳若瑜略帶深意地看他,笑笑,起身去洗漱了,她沒問有沒有新的洗漱用品,因為她知道,有。
秦銘會給她準備的,這個暗戀她的傻瓜,什麼都會給她準備。
她肆無忌憚享受著他的好,吃完三明治,喝完牛奶,這才心滿意足地準備離去。
走到門口處,陳若瑜忽然回頭,勾著包包的肩帶,眼神曖昧幽微地遞過手去:“不讓叫秦老師,那我就叫你秦銘吧,重新認識一下,我叫陳若瑜,目前單身,請多多指教。”
秦銘被這突如其來的自我介紹撞懵了。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伸出手去回握她,禮貌中帶著一絲荒唐,掌心相觸的瞬間,兩人心知肚明,從這一刻起,他不再是老師,她也不再是女學生,他們之間的關係,不一樣了。
說不清,道不明,無法宣之於口,又不能擺上檯面的,曖昧、混沌、黏糊不清。
不是情侶,不像備胎,倒像是狼狽為奸的狗男女,地下的,偷歡的。
青春期的戀愛才需要起因經過結果,成人社會不需要,成年人的興起,往往只需要一個眼神,一點貪慾,一次試探。
火柴劃過磷面,一點就著。
他們輕鬆越過了那層界限,在彼此寂寞的夜晚,心照不宣地發生了關係。
他伏在她身上賣力,將喘息噴在她的皮膚上,她的手繞過他的後頸,漸漸笑得花枝亂顫:“秦銘,不會吧,你還真是個處男啊?”
他將她翻了個面:“笑什麼,多做幾次不就熟練了嗎?”
他們的確做了很多很多次,只是僅停留在做的層面,他不去問那些交融歡好的時刻,是否有一瞬入了她的心。她也從不提穿上衣服走出門,還要去見些什麼人,跟誰談論真心。
彷彿夜裡的一切從未發生過。
唯一不同的是,他開始給她送禮物,各種各樣的,名牌衣服、包包、首飾。
她道謝,收下,將它們一一收進儲物櫃裡,並在心裡暗暗計算著價碼,忖思著,這些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該是秦銘加了多少班、熬了多少夜的心血。
他真傻,哪有人真用加班的錢買奢侈品啊。買奢侈品的錢,該是大風颳來的才對。
她用不慣血汗錢換來的奢侈品,於是又找了錢由大風颳來的男朋友,一個名叫許植生的金融業富二代。
陳若瑜將人領著去見秦銘,還在那間湖邊餐廳,這次是許植生請的客。
許植生嫻熟老練地點單,風度翩翩地看向秦銘:“聽若瑜說,你們不僅是多年好友,還曾是師生關係,真是不淺的緣分。”
秦銘舉杯一笑:“你們才真是緣分不淺,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提前祝二位百年好合,琴瑟和鳴!”
許植生似乎對這祝詞很受用,飯局剛結束,就給秦銘介紹了一樁金融業的大案子,數百萬的訴訟金,足以叫他加上大半年的班,熬上百來個夜。
枯燥艱澀的取證和調查,令他無暇再去分身其他,他們又消失在彼此的生命中,用作家博爾赫斯的話來講,像水消失在水中。
案子大獲成功,秦銘名聲更盛,訴訟金到賬的下午,陳若瑜發來祝賀:“恭喜啊,秦律師。”
他久久注視著微信,打字,又刪掉,再打,再刪,最後只發出一個“謝謝老闆”的表情包。
平白無故的,他覺得自己被嫖了。
只是這嫖資實在過巨,他想,陳若瑜真仗義,其實她想嫖他,哪裡用得著花錢呢?
被嫖者該有被嫖者的自覺,他絕不主動打擾她的生活,只做情場上的守候者,懷著一些陰暗的心思,等她分手,等她回頭,等她又一次需要來自他的慰藉。
這段戀情持續了一年半。
原因很簡單,許植生要出國了,跟隨父母移居美國。
陳若瑜是家中的獨生女,自然不願隨男友遠渡重洋,成年人的分手,有情有義,好聚好散。
許植生想將外灘邊上的一處房產贈予陳若瑜,卻被陳若瑜拒絕了,她在微信上跟秦銘吐槽:“那成什麼樣了?搞得跟嫖資似的。女子愛財,但也取之有道。”
秦銘自嘲地笑笑,繼而給她發了個擁抱的表情包。
陳若瑜說:“我沒事,多大個人了,還像從前那樣因為失戀鬼哭狼嚎?”
的確不像上一段那樣失控失禮。
這一回,陳若瑜只挑了一個陽光姣好的早上,約秦銘一起去爬山。
凌霄山的風四面八方拂來,深秋的紅葉被抽乾了水分,窸窸窣窣地撲落下來,帶著一種悽惶的絕美,在大自然的森嚴法度前,無從抵抗地獻祭了生命。
“秦銘,你說,愛到底是什麼?陳照追我那麼久,在一起沒多久,他就偷偷跟另一個女孩約會。許植生對我也挺好,可是說分手就分手,前一天還信誓旦旦規劃著未來,後一天就宣告要出國了。”她託著腮望向遠方道。
秦銘回答不了,他只好本本分分地道:“不知道,我沒談過。”
“不會吧,你到現在還沒談過啊?”陳若瑜驚訝極了。
“很稀奇麼?”
“嗯,火星撞地球一樣稀奇。”
她歪過頭去看他,終於不是戲謔的、捉弄的,而是帶著一絲慈悲,一點真情的。
他與她對視,一眼萬年,誰也不肯先撤回目光。
這一回,居然是陳若瑜先輸了。
她眼底依稀帶了淚花,飛快地轉過頭去,用手背拭去,重新笑開來:“秦銘,你身上有煙盒嗎?”
他將煙遞給她,這些年熬夜加班,他早沾染了煙癮。
只見她從運動挎包裡掏出一張人民幣,用口紅在上面印一個愛心,塞進倒空的煙盒裡。
“這是做什麼?”他不解地問。
“驚喜。”她做了個神秘的表情,隨手從身旁撿了一根樹枝,找了塊鬆軟的土地,開始刨起坑來:“將它埋起來,說不定未來某天,會有人將它挖出來,然後發現裡面有張百元大鈔,該多驚喜啊!”
她很快就挖好一個小小的洞,將煙盒埋進去,掩上土道:“好了,是不是很有趣?”
她興致勃勃地回頭,發現他正一錯不錯地注視她。
“是,很有趣。”他說。
她的半生都在追求有趣,有趣的人,有趣的事,而他,或許只是有趣的一部分。
那天夜裡,他們又將身體交融到一起,做到失神處,他終於失了分寸,按捺不住藏在心底許久的話,連聲追問她“為什麼不可以是我?你想要的,我也可以給你。”
陳若瑜忍住顫慄的快感,啞著嗓音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什麼狗屁的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那你現在在幹什麼,跟師父上床嗎?看著我,陳若瑜,你看著我。”他將她的臉扳向他:“既然如此,為什麼要跟我上床?”
她神情渙散地撇過臉去,用氣聲求饒:“秦銘,別這樣,你該知道的,人生經不起追問。”
人生經不起追問,好一個人生經不起追問。
他從她身上下來,胸腔起伏喘著氣,黑暗中,連空氣都瀰漫著苦澀的滋味。
過了好一會兒,他轉過身去抱住她:“若瑜,可以陪我回趟老家嗎?”
“秦銘,你越界了。”她掙開他坐起身,準備擰開床頭燈,卻又被他一把拽回來。
“別走,陪陪我。”他的聲音像被砂紙擦過,粗糲得就要磨出血:“我媽沒多少時辰了,臨走前,她想看看我女朋友,我之前總騙她說我有女朋友,若瑜,這麼多年都是我陪你,這一次換你陪我,行嗎?”
黑暗從未如此之黑,沉靜也從未如此之靜。
靜到能聽到彼此的心跳,一下,兩下,三下……
過了許久,陳若瑜才長長嘆出一口氣,她想她沒辦法拒絕:“好,我陪你回家。”
——未完待續——
(出版及版權請聯絡微信:Dave_liang55
甘北碎碎念:
植生啊,外灘那個房子,若瑜也沒說不要,只是她現在有點事不方便過戶,這樣吧,你先過戶到我名下,遲點我再轉回給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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