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新藥驅恐,MNC密集表態

創新藥BD,不會因為關稅或者某些地緣政治、貿易保護政策而消散。
創新藥BD是進口實體產品嗎?並不是,它“進口”的是一項無形資產,介於CXO的服務和有形的產品之間,很難想象它被納入關稅體系的可能。具體而言,據waveandparticle的分析,BD IP屬於服務貿易的範疇。而美國自己雖然在有形商品上對中國大量逆差,但是在服務貿易上確是絕對的順差國。
技術層面看,中國Biotech對歐美甚至全球藥企進行技術出口,對MNC的長期競爭來看是完全利好的行為。在創新藥分子前期進行一筆中小型的投入,站在MNC長期視角,透過多筆交易押注出一款重磅炸彈,帶來的現金流回報異常豐厚。
如果再從拿放大鏡看,近期以來不少MNC或用行動或用語言表達繼續擴大對華投資,這也是一個非常積極的訊號。
01
美國技術服務進出口
我們先從現實的利益角度去進行考量這個問題,這是特朗普作為商人一貫以來的思維方式:讓他和他的follower賺到錢。因為逆差,所以要加關稅。那麼生物醫藥管線是產生逆差的領域嗎?
根據美國經濟分析局(BEA)的統計,2024年美國服務貿易規模1.92萬億美元,順差達2941億美元,順差較2023年擴大了5.6%。商業服務、旅行(含教育)、金融服務、智慧財產權使用費是美國服務出口的主力。以規模較大的資訊科技服務為例,2024年美國資訊科技服務出口額達到1500億美元,進口額僅為300億美元,順差高達1200億美元。從宏觀的資料來看,美國服務業貿易的順差額不僅規模巨大,並且順差額還處於同比增長的狀態。而中美兩國來看,2023年,中國對美服務貿易逆差達265.7億美元。並且美國是中國服務貿易逆差的最大來源國。從中美兩國的逆差資料來看,中國是處於極其不利的位置的。當然,隨著這些年的發展,服務貿易逆差處於減小的狀態,五年前的2018年二者逆差數額更加巨大:達到了485億元。
下面我們垂直到智慧財產權大類方面。其中,我們可以把一款藥品的研發管線歸為專利型別的許可服務,也就屬於智慧財產權的大類之中,而在2024年,美國的智慧財產權使用費收入達到1000億美元左右,佔其服務貿易順差的40%左右。其中,專利許可使用費收入約為400億美元。
因此目前美國總統特朗普會不停去對貨物,商品方面強調增加關稅,而在技術服務方面,美國自己作為順差國,沒有太多理由進行關稅上的“壓迫”,這是現實利益層面的考慮,即美國在這上面已經大量獲益,不可能拿起石頭砸起自己的腳。
02
BD交易利好MNC
說完了現實利益層面,再來考慮前沿技術層面,管線BD的本質,是將中國的前沿技術輸送給美國藥企,這絕對是對美國前沿技術迭代發展的利好;比如阿斯利康與第一三共合作後也在不斷地吸收改進後者的ADC技術,並逐步開始自研新一代技術平臺的ADC產品。
眾所周知,去年因為生物安全法案的事情,藥明系被美國國會折騰了一整年,就是因為指控藥明系所謂的對美國生物公司進行技術“剽竊”,要求禁止藥明系與美國藥企進行合作,這件事想必廣大投資者還歷歷在目。
而如今這點我們可以從美國參議院下屬機構NSCEB出的報告上,再次窺見美國在生物前沿技術上的焦慮。這篇報告將藥明康德稱之為生物醫藥行業的華為,並從致辭到摘要再到正文都在反覆強調中國生物技術正在趕超美國,美國政府需要專項撥款來支援美國相關產業的發展。
但是通篇看下這篇報告,筆者意識到了一個點:這篇報告始終沒有對美國藥企近兩年來掃貨中國管線進行評判,這本來是一個非常值得討論的case,因為這意味著美國藥企對中國研發產品的依賴日漸增強。
由此我們可以窺見,NSCEB這麼激進的組織都沒有發聲禁止或者限制兩國之間的BD,要知道,NSCEB目前連學術研究的部分分子資料庫都對中國機構關上了大門,管線BD這道大門,想透過立法手段去關閉,目前來看是不太可能的。
這其中原因,表面上看,是中國正在對美國進行創新技術的輸送,更深層次來說,NSCEB屬於美國國會,美國國會代表相關生物醫藥財團的利益,一方面美國國會希望增強美國自身在生物醫藥方面的競爭力,因此希望透過國家補貼的形式來帶動整個產業,另一方面美國國會又是個非常複雜的平衡體,議員背後的MNC希望的則是用資金優勢,去低價購買最新的技術來武裝自己,增強自身的競爭力。
這就是目前複雜平衡的情況,美國改革派和美國生物醫藥既得利益者處於相互平衡的狀態,後者可以透過拿到中國的創新技術合作來獲取未來更大的收益,自研不如低價買,美元購買力在跨國交易中又是絕對的硬通貨。總結而言,MNC的既得利益者大概會想方設法讓BD交易不被阻止。
這樣的情況下,中國的藥企進行license out可以說是較為安全的狀態,而不會再次被打出技術剽竊等罪名。
03
MNC的動態——對中國擴大投資
近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目前諸多MNC都在考慮擴大對華的投資力度。
首先,就在十天左右之前,輝瑞北京研發中心在國際醫藥創新公園(BioPark)正式啟用,這是輝瑞在中國的第三家研發中心。如果要往深了說,其實本質上都是百濟神州模式的複製,既然百濟神州可以吃到中美兩國的紅利,僱傭中國工程師進行高效藥物開發,然後再把藥物推到美國市場進行銷售,那麼為什麼別的MNC不可以這麼做?
除了輝瑞外,阿斯利康近期也活動不斷。3月21日,紮根中國超三十載的阿斯利康宣佈25億美元投資計劃,在北京建立第六個全球戰略研發中心,並達成多項重大研發與生產合作,以進一步推動中國生命科學事業發展。
艾伯維方面,今年3月23日,艾伯維全球高階副總裁高博騰(Alberto Colzi)在中國發展高層論壇2025年年會期間接受中新經緯採訪時表示,艾伯維一直在擴大在中國的投資,以後會繼續這樣做。艾伯維在2024至2025年共達成20多項全球合作,其中17%是與中國相關的,包括已公佈的與北京明濟生物和先聲再明的合作。
諾和諾德母公司諾和控股也有表態。其CEO庫塔伊周三公開表示,中國的優勢已從成本與效率轉向高質量的創新。並且看到許多投資者因為中國在創新和技術層面的飛躍而加大投資。
從最近的MNC一系列追加投資來看,MNC想追求的仍然是國際化,產業鏈分工,達到投入最小撬動最大化收益的目的。他們會在政壇上讓他們的代言人對國會進行遊說,這方面,去年生物安全法案的破產已經開了一個好頭。未來也許可以看到更多良好的訊號,例如國會立法對總統一些荒誕的行政命令進行限制。
如果再退一步,我們用底線思維去看,即便未來中國創新藥BD與美國之間合作減少,但是歐洲的MNC也並不少,或許從結構性上來看,最差的結果是未來BD上,歐洲藥企佔比逐漸增加,美國藥企佔比逐漸減少。
結語
最終,還是希望強調一點,中國創新藥管線贏在了價效比,既有前沿的技術水準,又足夠便宜,才能獲得諸多MNC的青睞,這也是創新藥未來很可能成為動盪市場中最強的避風港和投資主線的核心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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