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 | 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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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阿勒泰》火了。
短短8集的電視劇，不僅扔掉了國產劇向來又臭又長的裹腳布，而且擊碎了國產劇擅長製造對立和焦慮的二極體。
《我的阿勒泰》以其壯美、蒼茫、遼闊、質樸，磅礴中裹著細膩、粗糲中藏著溫柔的人文畫卷，被全網稱讚為“治癒人心的天花板”。
沒有什麼是憑空而降的。
《我的阿勒泰》的爆火，某種程度上暗合了當下人們的心理投餵：
當創傷和蕭條瀰漫，人們就前所未有地討厭激進，轉身渴望平和。
圖片源自電視劇《我的阿勒泰》
毒舌的百度副總裁璩靜，成為人人喊打的笑話，不過是上述結論的反向例證。
當然，我今天不是來劇透的，而是來寫馬伊琍的。
《我的阿勒泰》中，馬伊琍飾演了女主李文秀的媽媽張鳳俠。
這個喪夫的女人，一個人帶著迷糊的女兒和痴呆的婆婆，漂泊遷徙於廣袤荒涼、無親無故的阿勒泰。
透過一個流動的小賣鋪，超越語言不通和風俗不同的障礙，和當地牧民建立起真誠堅固的連結。
圖片源自電視劇《我的阿勒泰》
張鳳俠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好媽媽。
她粗獷、潑辣、大條、自我，但這種神經大條和馬馬虎虎中，又安放著對他人無限的信任，對自己無敵的接納。
她在劇中說過這樣兩段臺詞，這幾天全網流傳。
一段是，女兒回到阿勒泰，對那裡的牧民充滿各種看不慣，甚至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苦惱。
張鳳俠對女兒說：
“他們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有自己跟這個世界相處的方式，你可以不贊同，但你不可以居高臨下地改變他們。”
這句話，適用於釐清一切“我”與“他人”的關係：
“我不贊同你，但我無法阻止你做自己。
因為不是所有魚，都生活在同一片海里。”
另一段是：
試圖證明自己有用的女兒，陷入自我懷疑後，問她“媽媽，我是不是還有點用”時，她說：
“啥叫有用？你看看草原上的樹啊草啊，有人吃有人用，便叫有用，沒有人用，它就這麼待在草原上也很好，自由自在的嘛”。
圖片來源於電視劇《我的阿勒泰》
這一段話，可送給所有人習慣內耗的人處理“我”和自己的關係：
“活成一棵梧桐樹，有鳳凰來要開得茂盛，沒有鳳凰來也要開得從容。
我開與不開，和鳳凰沒啥關係，那是我自己的意願和風景。”
劇中這兩段張鳳俠的話，其實特別馬伊琍：
莊重中帶著俠氣，隨性中飽含力量。
我一直覺得，馬伊琍是個有文化感的女演員。
這種文化感，不是學歷和讀書的高低多寡，它更傾向於一個人內在的厚度和質地。
我看過馬伊琍一些訪談，她說出的很多話，都帶著誠實與思辨的光芒。
是實打實投身到生活和事業泥土裡的人，靈魂才有的香氣。
比如。
她說“婚姻中最忌猜忌”。
她說“人是有氣場的”。
她說“人都是多面的，標籤只能概括紙片”……
馬伊琍接受訪問（圖源網路）
就連她那句“戀愛雖易，婚姻不易，且行且珍惜”，至今聽來仍有種一聲嘆息的慈悲。
所以，我一直有個不成熟但又篤信的想法：
馬伊琍和文章分道揚鑣，固然有她懷二胎時，他出軌姚笛在她後背插刀的傷痛。
有她事後試圖原諒接納他，但破鏡重圓後始終無法對那道裂痕視而不見的困境。
但更真實更殘忍的真相是：
她和他，本質上就是質地不同的兩個人。
馬伊琍和文章舊照（圖源網路）
她文藝、深刻、自我、闊大、篤行、堅定，有清晰的底線，也有穩固的核心。
而他，盛氣、浮躁、衝動、淺薄，邊界不清，意氣用事，好大喜功，匱乏沉實。
最起碼在婚姻解體前，是如此。
這樣質地不同的兩個人，就算沒有出軌和背叛，也終將告別和失散。
因為，那場婚姻，她深刻也孤獨，而他膚淺又自負。
站在2024年春末夏初的光影裡，再回望倆人離婚後的陰盛陽衰，最深感慨是：
她經過打碎和重建，活出了更豐盛更磅礴的自己。
所以，不管是《繁花》中精明市儈又深情自卑的玲子，還是《我的阿勒泰》中糙而不粗鄙、真而不狹隘的張鳳俠，都能被馬伊琍演得出神入化。
她演的是別人，更是她自己的質地和溫度。
而他，在口碑倒退和資源枯竭中，正在變成需要依附前妻才被提及的名字。
那場婚姻，是他們的分叉口。
從那裡分開後，她一路上坡一路開掛，活得富饒又自在。
而他一路後退一路萎靡，變得貧瘠又落魄。
如此令人扼腕的，還有和天后王菲離婚後，就不斷被各路人馬四處追債的李亞鵬。
李亞鵬和王菲離婚後，雖然有了後妻和孩子，但一直被困在他自身性格打造的命運裡：
好高騖遠和死要面子，聯手把他原本體面光鮮的人生，推進七漏八淌的危機裡。
他離開她後，再也回不到好時候。
像極了我身邊的一個男性朋友。
他靠妻家人的扶持，過上了名利雙收的生活。
結果陷入“受助者惡意”裡，認為岳父岳母和妻子看不起他。
有了身份和金錢後，他開始搞七搞八，直至出軌被妻家人發現。
妻家人果斷將他清理出門。
他以為自己翅膀硬了，離婚後可以飛向更遼闊的天空。
結果用力過猛，又識人不足，他被人空手套白狼騙走數千萬，從此一蹶不振。
小三跑了，公司賣了，他也不是名流鴻儒的座上賓了。
他想找前妻複合，前妻念在孩子們的面兒上，沒有戳破他悽苦皮囊下自私的靈魂。
但複合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是不可能的。
他再次跌落“受助者惡意”裡，以為前妻報復他，故意落井下石。
他這樣的男人，始終不能看清也不願承認的真相是：
那個被他辜負的女人，是他這輩子僅有的好運氣。
他弄丟她後，再也回不到風光的高地。
恰如那個極具思辨的問答——
問：
辜負一個既深情又很好的人，會遭到報應嗎？
答：
不會遭到報應的。
但從此後他會慢慢意識到，他錯過的是他人生中曾擁有的天花板。
他能辜負這麼好的人，說明他對美好人事的感知力不強。
而這種天賜的良緣，上蒼不會給他第二次。
從此後，大家橋歸橋，路歸路。
只是，他之後的運氣會均值迴歸，她的運氣也會均值迴歸。
不同的是：
他的上限是她，從此後他只能走下坡路；
而她的下限是他，從此後她會越來越好。
是的。
是這樣的。
辜負未必遭到報應，但因果從來都不虛空。
情愛過去，我們終究要和自己的質地，長眠於一起。
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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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閒時花開（ID：xsha369），作者劉娜，80後老女孩，情感專欄作家，文藝也理性，溫柔也死磕。新書《見字如面》全網熱銷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