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坦白說，Naomi的心情就像坐了一趟過山車。
十分鐘前，Ken上樓找她。
她正和Miya打字聊怎麼搞定東南亞大哥，Ken站在她身後，像個背後靈似的，突然冒出一句：“不是，你逗我玩兒呢。一邊跟我出來旅遊，一邊釣別的男人？”
Naomi嚇得魂飛魄散，立刻鎖屏，手機差點掉地上。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在某個記錄美好身材平臺的小號被他發現了。
就像她發現他的網際網路人設一樣，他也刷到了“加州第一魅魔”——要命的是，她沒做好心理準備。
她其實刷到過小跟班的社交平臺。
他們倆搞“海王海後”拉扯，沒有互關抖音的必要。大資料卻很精準，把朋友的朋友“LA最後的單純”推到她首頁。
Ken用的文案每一條都很典——
“愛多少錢，我買。”
“我不需要很多錢，需要很多愛。”
配圖也很會拿捏，全是跟著趙子尋或其他小二代蹭的的聚會隨拍，比如藍血奢牌尊享沙龍，邁巴赫和勞斯萊斯車內第一視角，或者一沓沓美元現金。
再加上一些美留人均去過的網紅酒店，fine dining，六手轎跑，全是一些不經意展現lifestyle，人設立的很穩。
Naomi看了一眼評論區，全是“果然富貴人家出情種”之類的濾鏡。
她心裡清楚，Ken的私信裡，絕對更加精彩。
133.
就連Naomi都曾在他人設上吃過虧，更何況是沒見過世面的普通國內女孩。
Naomi會稀裡糊塗和他發展成行情關係，是因為剛認識Ken的前兩天，他也在朋友圈發過一張星空頂下的自拍。
她問Ken：這是你的車嗎？
Ken說：這是我哥的。
他的語境暗示是“親哥”，Naomi還以為他是個和趙子尋差不多段位的小富二代。
所以剛開始，她態度比較主動。後面慢慢意識到Ken其實沒什麼實力，而他說的那個“哥”跟他並不熟，Naomi便對他興趣索然，漸漸把他晾在一邊。
反倒是Ken因為沒完全攻略她，念念不忘，百般好話。
雪山度假本來可以邀請魚塘裡其他人，Ken想這是個借花獻佛的好時機，選擇了Naomi。
雖然沒在她身上花過什麼錢，但在他看來，自己給出的情緒價值也是價值。一日沒拿下，他總覺得自己虧。
Ken想，付出這麼多，睡一覺怎麼了？
134.
被現場抓包，Naomi心差點跳出嗓子眼。
網際網路立撈魚這件事上她和他不一樣。
Naomi很小心謹慎，“加州第一魅魔”都沒關注自己大號，所有隱私設定全點，不給任何可能認識的人推薦。
千鈞一髮時，Naomi想，不能慌。
她決定先懟了回去：“你不一樣，裝什麼？你釣的國內妹妹知道你分幣沒有嗎？LA純情哥。”
Ken色厲內荏，的聲音小了：“說你呢，你扯我幹嘛。把你手機給我，我看你和誰聊。”
他可以在網際網路上拋頭露面、裝得風生水起，但被身邊人知道自己狐假虎威，很難接著和富二代混。
Naomi不是善茬，這件事真吵起來，Ken才是弱勢。
他想轉移戰火，卻把機會交回給了她。
Naomi：Fuck！他果然不知道我小號，他詐我。
135.
Naomi表面上軟化了，想把這件事糊弄過去：“我在和我姐妹聊天，不是男人。”
“我不信，看那麼起勁肯定心裡有鬼。”
Naomi更加確信，Ken不知道“加州第一魅魔”小號的存在。
他只是以為她在跟LA或SF的其他行情聊天，管理魚塘。
Naomi收起手機，主動拉小跟班的手，緩和氣氛：
“我在和國內姐妹聊她的事兒呢。不是我要向你藏著的，你得考慮她的隱私。我們不吵了，去休息吧。”
她和Miya的聊天記錄不能給任何人看。
已登出是她逃離現在人生的一株通天藤蔓。
越少人知道越好，甚至連kk和Oli那邊，她都不打算說。
她太清楚Ken的腦回路了。
他是她見過的最渴女的男人，幾乎跟她以前在微博上分享美好藝術時，評論區那些下頭的男人沒什麼區別。只要滿足基礎慾望，就不會再糾纏。
反正她也不走清純路線，又當又立不是Naomi的風格。她的body count遠超同齡人，巔峰時期一月八個。
Ken長相合她口味，只是檔次太低，所以她才拖到現在。
她想，算了，給他點甜頭，今晚演了吧。
Ken色迷心竅，什麼都忘了，心裡只剩下一句話：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得了。
136.
他們倆手拉手走下來，彷彿什麼都沒發生。
剛剛那兩句話音量很大，樓下的人都聽到了，但為了維持最後一絲體面，沒有一個人想摻和進去。
大家都各忙各的，打遊戲的幾個人失去了興致，有人裝模作樣地看電視，有人去洗漱。
就連平時最愛煽風點火的金毛哥，在真正硝煙瀰漫的時候，也選擇作壁上觀。
Ken有種願望得逞的得意，Naomi被他拉著手，一言不發。
趙子尋試探地問：“你倆沒事吧？”
小跟班跟趙子尋說：“沒事，哥。我倆回房先睡覺了。”
如果一起來度假的是他那幫夜店咖朋友，他必然不會放過誇張炫耀的機會。他們這些年都把沒下限當樂趣。
甚至更惡劣的事情也可以有，他不介意被好兄弟聽自己牆角。
只是樓下其他人都是正常留學生，對他的“戰績”毫無興趣，沒給他這個機會。趙子尋象徵性地問完，確定他們倆之間沒有非自願問題之後也挪開了目光，看回電視牆。
Naomi掃了一眼樓下全景，注意到kk和趙子尋之間的距離比她離開前又近了一些。短短一會兒，他們似乎關係升溫了。
“好姐妹”情場得意，或許會比自己更快飛上枝頭，她心裡不由得湧起一絲不平衡的競爭感。
她當慣了領頭羊，怎麼能被落下。
137.
Naomi洗浴完畢，走出浴室。
她換了一身鏤空蕾絲吊帶裙，外搭半透睡袍，塗滿lotion的肌膚被晚香玉氣息浸透，細膩柔軟。
Ken從床邊站起身，想伸手，卻被她一把推開：“去洗澡。”
此時，一樓起居室已經人走茶涼，大家逐步散去，各自回房間。
不確定附近還有誰，但起碼，對面小次臥的“好學生”和“普女”肯定在。
為了保險，不讓周圍人聽見。Ken連了音響藍牙，蹦迪歌單包圍住整個臥室，算是以毒攻毒地隔音。
房間內部主燈關閉，只留了氛圍打光，內裡環境也像夜店一樣迷幻。
Ken走進浴室，水聲響起。Naomi坐在梳妝檯前，百無聊賴地刷抖音。
她完全沒想到，就在他進浴室的十幾分鍾裡，已登出給她撥了個視訊通話。
沒有任何前奏，音效響起的那一刻，Naomi真的掉進了兩難的境地。
Ken應該聽不到她打電話的聲音。她怕的只是電話還未打完，他就從浴室出來，撞見現場。
但她也不敢不接。
上一次就差了那麼兩秒，她的未應答讓“已登出”直接對她冷處理，愛答不理，哄了半天才重新拉回點興趣。如果這次再不接，恐怕會被徹底打入微信冷宮。
人在面臨誘惑時都不想錯過。
她按下接通鍵，在接下去的一瞬間快速調轉鏡頭，用後置對著梳妝檯內的自己。
手機擋住了半張臉，她洗澡時沒有卸妝。另外半張臉依然眼線眼影修容具在，半永久漫畫睫毛襯著琥珀色的大直徑美瞳。
Naomi沒怎麼在臉上花錢，最多隻打過幾針玻尿酸，但年輕是一種資本，細線勾勒出肉感身材，不夠瘦也可以被叫做baby fat。
她對著手機那邊的人甜甜地說：“Hello～”
已登出那兒也是夜裡，只不過看著比她這邊溫暖得多。
他半倚在躺椅上，鬆鬆垮垮地穿了件襯衫，戴著墨鏡，看不清全部容貌，正在抽雪茄，吞雲吐霧：
“嗯。”
138.
Miya說過，大哥是不會自己找話題的。尤其是吃過虧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