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美俄就俄烏衝突展開談判,可歐洲卻被排除在核心決策圈之外,這讓美歐矛盾愈發激烈,不斷升級。屋漏偏逢連夜雨,2月14日,美國副總統萬斯在慕尼黑安全會議上發表演講,火力全開,對歐洲進行了猛烈抨擊。他稱歐洲在“基本價值觀”方面出現倒退,面臨的最大“威脅”並非來自俄羅斯或中國,而是歐洲國家自身對言論自由的壓制,以及在移民問題上管理不力。

2025年2月14日,德國慕尼黑,萬斯在第61屆慕尼黑安全會議上講話。(圖源:視覺中國)
在筆者看來,萬斯的這番言論,可謂 “一箭雙鵰”。一方面,是講給歐洲的右翼同行聽的;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討好特朗普以及國內支援“MAGA”(美國優先)的群眾。
特朗普背後有著強大的右翼勢力支援,而這種右翼思潮在歐洲也有不少呼應。德國選擇黨、法國國民聯盟、義大利力量黨等,都帶有類似的政治傾向。特朗普政府自然渴望在歐洲找到志同道合的夥伴。如果歐洲在意識形態上與美國右翼實現同頻共振,那麼美國右翼的根基無疑會更加穩固。

極右翼抗議者在斯洛維尼亞盧布林雅那參加反移民示威活動。(圖源:路透)
然而,當前歐洲總體上是左翼勢力佔據主導地位。在這樣的政治環境下,歐洲的右翼政黨面臨著重重挑戰。比如在一些選舉中,右翼政黨即便首輪表現出色,後續也常被其他政黨聯合壓制。萬斯指責歐洲所謂的自由存在問題,認為相對於“白左自由”,右翼受到了限制,甚至處於一種“專制”的環境中。這一番言論,無疑是對歐洲內部右翼同行的有力聲援。
此外,萬斯或許還打著為自己政治前途鋪路的算盤。萬斯出生於1984年,正值政治抱負高漲、渴望大展宏圖的黃金時期。他對歐洲的這頓臭罵,雖然把歐洲的領導人和媒體氣得夠嗆,但卻成功贏得了他想要討好的那些人的掌聲,達到了預期的政治目的。
最近特朗普與俄羅斯進行和談,為何會引發歐洲的強烈反對呢?從歷史角度追溯,歐洲人對俄羅斯的印象向來不佳。近代以來,俄羅斯多次鎮壓自由主義革命和民族主義運動,這使得歐洲人普遍覺得俄羅斯文明程度較低。就連馬克思這樣先進開明的知識分子,對俄國的評價也很低,將其形容為“各民族的監獄” 和“歐洲的憲兵”。再加上冷戰的陰影長期籠罩,歐洲對俄羅斯既充滿蔑視,又心懷恐懼,尤其害怕俄羅斯的重型裝甲部隊橫掃歐洲。在俄烏衝突中,歐洲對俄羅斯的反感程度甚至超過了美國民眾。這種態度也影響到了中歐關係。筆者接觸的一些歐洲朋友,一見面就指責中國“支援俄羅斯”,即便筆者向他們解釋中國保持中立立場,他們還是固執地認為中立就是支援。基於這些因素,歐洲極其希望烏克蘭在俄烏衝突中取得勝利,而不是屈辱地投降。

美俄兩國代表團18日在沙特會晤,協商烏克蘭危機等問題。(圖源:美聯社)
除此之外,歐洲內部矛盾叢生。經濟增長緩慢,人口老齡化問題嚴重,在科技領域逐漸落後,社會文化呈現分裂狀態,觀念也十分混亂,這些問題導致歐洲內部難以形成團結統一的聲音。一旦失去美國的保護,面對俄羅斯的挑戰時,歐洲就會深感自身力量的薄弱。這也正是特朗普敢對歐洲指手畫腳的原因所在。
美國存在繞開歐洲與俄羅斯單獨簽訂和平協議的可能性,這種做法再次引發了歐洲對自身未來安全的深切擔憂。擺在歐洲面前的道路有兩條:一是推進“戰略自主”,建設“歐洲軍團”,構建由自身主導的安全體系,從而擺脫對美國的依賴;二是繼續在北約框架下加強合作。在筆者看來,儘管法國試圖改變歐洲在戰略上的被動地位,積極倡導 “戰略自主”,但歐洲其他國家在這一問題上看法不一。而且,建設“歐洲軍團”需要龐大的資金支援,以歐洲目前的財力狀況,能否負擔得起這筆鉅額財政支出還是個未知數。所以短期內,歐洲想要實現“戰略自主”困難重重,大機率還得在北約的框架下尋求合作。

歐洲軍團聯合軍演資料圖。(圖源:網際網路)
對於歐洲而言,理想的局面是美國促使烏克蘭保持中立,俄羅斯也不再尋求控制烏克蘭,同時歐洲能得到美國的安全承諾,如此一來,歐洲的安全就能得到保障。
即便歐洲整天和美國 “鬧離婚”,但實際上大西洋關係依舊會保持相對穩定。
美歐之間的矛盾最近鬧得沸沸揚揚,和美國與俄羅斯之間的矛盾性質截然不同。美歐本質上還是“一家人”。特朗普和萬斯對歐洲大發雷霆,劈頭蓋臉地訓斥,但這更像是“家裡人”之間的爭吵。而他們跟普京講話時如此客氣,是因為想拉攏普京,本質上還是把普京當作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