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照片

你一定也有一張人生照片。

上週，我們發起「人生照片」的徵集，我們原本以為，「人生照片」，大多是大家在旅途中、生活裡，驚歎「出片了」的美照，但我們收到了600份遠不止於此的分享。

很多人的「人生照片」出自一個毫不經意的時刻，校園裡每天都會經過的走廊、尚未擺好造型就被朋友按下的快門、陌生人意外拍下的背影，沒有精緻的構圖、絕美的濾鏡，直到選擇時，才發現，原來人生的真諦藏在偶然的一瞬。

事實上，這近600張「人生照片」，絕大多數並不發生在人生最「有成就」的瞬間。相反，它常常是旅行中的狼狽，一連串「錯誤選擇匯聚成的不後悔」；是一個意外的大馬趴，什麼時候再看見都「可以笑到時空穿越回當年」；是人生低谷期，一場壯美的日落。原來，「人生時刻」，並不一定在至高、至遠處，人們選擇紀念的，往往是生活近處的那一個小「轉角」。

當然，還有那些陪伴著，以及陪伴過我們的人。一些朋友翻出了二三十年前的老照片，照片裡，父母青春正好，曾經的朋友緊緊擁抱。還有那些我們再也見不到的人，幸好，拍下照片的那一天，我們都在笑。

謝謝你，用一張照片，向我們分享你的人生。

文｜王媛

編輯｜姚璐

照片為證，我曾走過

@Joki 北京女 28歲在張家界隨手拍的照片，突然領悟到了小時候學的「問渠那得清如許」和「春來江水綠如藍」。

@蔡葉葉北京女 39歲

在張家口麻田嶺徒步，就這麼走進宮崎駿的世界。臨別前，我感謝領隊拍到了我的人生照片，他說，以後我還會有更多的人生照片。

@林那廈門女 32歲

辭職前的一次長假旅行，去了雲南找我的大學舍友。當時我們開車路過，路邊似乎有一片好風景。我們走了進去，那裡沒有人，只有植物和水塘。天吶，那裡才是真正的莫奈的花園。

@潘達也杭州女 30歲

在新疆的沙漠裡。車輪駛過留下一個河道，我找了滑沙的板子，證明人真的可以在沙漠裡等到一艘船。

@方塊兒青島女 29歲

當時我們一起去參加國際大學生志願者交流專案，人生第一次走出亞洲，到了非洲，一共待了2個月。深入撒哈拉沙漠的時候玩得太開心了，忘記裝沙子，回到青旅，我偷偷從大家放在門口的鞋子裡倒出來很多沙子，收集起來，紅色的，裝進玻璃瓶也聞不到jio臭味，拿回國送給親朋好友。我也沒有隱瞞從鞋裡偷沙的事情，朋友們聽了都開懷大笑，更喜歡這些獨特的紅沙了。人生天地間，沒有去處，只有留在沙上的一行足跡。不管是不是曠野，我先走再說。

@花花同學上海女 27歲

2023年8月10日，我在伊拉克巴格達旅行，在鬧市跳蚤市場的深處是一片槍械市場，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真正的槍，恐懼，害怕，不安和興奮都充斥著我的大腦，在市場幫派大哥的「盛情」邀請下，我拍下了這張人生照片。後來我平安地離開了，嚇出了一身汗。Farewell，每一個神奇的瞬間。

盛夏是紀念的季節

@菜菜汕頭女 17歲

晚自習下課小張張（一個可惡的走讀生）拉我們去看她剛洗完澡的小狗，她抱著小狗在學校欄杆外面，我和siri在裡面。校園生活節奏緊張，下了晚修也會留在教室學習，那天是為數不多的打破生活節奏的一天，儘管微不足道，但我仍為這一點小小的「叛逆」感到雀躍。

@小虎濟南女 19歲

高三晚自習逃出去，偶遇垃圾桶，跟垃圾桶拍照。高三時每天都很崩潰。跟垃圾桶待在一塊反而精神狀態良好了。

@倒吸一口涼皮長沙女 20歲

高三，晚飯後，教室門外的走廊。畢業之後這張照片才輾轉通過幾個共友到了我手裡，幾經辨認，確定是和當時最好的朋友吃完飯從食堂回到教室的瞬間。一路走一路聊，其實這樣的moment發生在高中的每一個平常日子裡，只是這一次恰好被捕捉到，成了我的人生照片。夕陽下，光影裡，兩個小女孩好像走向了光。

@琳琅北京女 20歲

2023年6月，一個五六點鐘的下午，褪去了中午的燥熱，沒有了高考的壓力，高三畢業生在升旗廣場大大的階梯上集合拍照。藉著夕陽和青春，留下了我們的背影。目光灼灼，正投向遠方無人知曉的燦爛與風暴。

@SIWUHEAN 齊齊哈爾男 30歲

當時上大學，我和朋友們一起走在校園裡，我突發奇想跟我朋友說我助跑你揹我一下，另一個朋友正好拿出手機拍照，結果朋友摔成大馬趴，我折成蝦米。我們現在一看到這張照片，可以笑到時空穿越回當年。

@小魚北京女 24歲

2021年上半年，那會兒我們在上大二，宿舍的朋友們一起出去吃好吃的，吃完溜達到雍和宮附近，那時候天色剛晚，我們乘興而歸，在紅牆下吵吵鬧鬧地玩著笑著，然後抓拍到了這樣的一張照片。那時候的開心，那時候玩鬧的聲音，那時候黃色的路燈稍稍涼的微風，感覺都能夠穿過照片環繞我。如果這張照片有幸出現，那麼我的朋友們，哈嘍，我在北京很想你們！

@呂苦瓜北京女 30歲

那是一張完全「失敗」的畢業照。風太大，博士服的黃領紅袍被吹得皺巴巴，肩膀也沒扛住重量，一邊滑了下去。頭髮蓬亂、眼睛半睜、嘴角咧著，一個尷尬卻真實的笑浮在臉上，眉眼褶皺像剛哭過也像剛笑完。

那時我剛剛完成博士論文，伴隨持續幾年的焦慮、抑鬱與學術創傷，勉強算是「活下來了」。但也正是那一刻，我意識到自己其實什麼也沒準備好。博士服穿在身上像一件借來的外殼，身份有了，未來卻空著。鏡頭裡的我像被生活撞了一下，沒有還手，反而笑了。

在那一瞬，我沒有角色感，沒有儀式感，沒有對未來的確定性，也沒有試圖證明自己。但我還站在風裡，還笑得出來，那一刻的我，是脆弱、混亂、真實，卻仍然活著的我。

從不，很少，有時，總是

@三百個饅頭深圳男 29歲

當時我在東北擼貓。

@布魯斯慧兒德陽女 27歲

就在看到這條徵集的今天，午睡後和爺爺奶奶坐在沙發上，我切了一個草莓番茄，從冰箱裡抓了一個桃子，陽光照進來，我就這樣「咔嚓」下來，希望把日常的可愛傳遞給大家。

@小餅乾福建 28歲

「深藍色的天空上有星星在閃爍；溼熱的晚風時而像陣陣微波迎面拂來；還能聽見夜的壓低而隱約的絮語；樹木發出輕輕的簌簌聲。」今天正好讀完屠格涅夫的《獵人筆記》，最後一篇提到「啊，七月的早晨」。是啊，七月馬上來了。喜歡流著汗的夏天，喝著冰鎮汽水，涼氣一瞬間侵佔全身。是夏至啊！

@魔術師的鴿子杭州女 28歲

去年暑假終於和好朋友去了心心念唸的泰國，在皇家公主號遊輪上游覽湄南河，黃昏時分拍到了這張照片，像不像一對正在親吻的男女？希望把這張照片送給大家，浪漫隨時隨地都會發生。

@依依西安女 56歲

這張照片是2017年7月21日，刊登在我們當地的一家報紙上，誰拍的，什麼時候拍的？我全然不知。是一朋友看到了，發給我，問，是你嗎？我一看，樂了，還真是。

@小葵鄭州女 30歲

我覺得中國小孩一生都在被約束，我也一樣這不能幹那不能幹，在30歲的今年，想叛逆一下，染了個粉紅色頭髮。為了更多地留住粉紅色頭髮，我安排了寫真，策劃了一場跟朋友的川西旅行，我另一個同事說，紅頭髮去川西肯定會被牛追，果不其然一語中的，旅行的第一天我在景區靠近一頭牛的時候差點被牛頂。

@月武漢女 25歲

在拍下這張照片之前，我和愛人看到了河邊站著一對情侶在拍照，落日的餘暉灑在他們身上，兩個人面對著面，畫面美好極了。我叫愛人趕快按下拍照鍵，然後我們倆人十分不好意思地走向那對情侶和他們說明了原由並且發過去了照片，他們開心極了，不斷向我們表示感謝。就在我和愛人轉頭要往另一個方向走的時候，突然被叫住，是另一對陌生的情侶，女孩子滿臉笑意地對我和愛人說：剛才我看到你們站在樹下很好看就給你們拍了張照片，可以發給你們嗎？

@胡一深圳女 25歲

雲朵對我來說有著很特別的意義，手機裡有個相簿就是《雲彩收集手冊》。有些雲朵在特定時候才能看到，比如這朵五秒鐘的粉色積雲。記得是晚飯後，在鄉下老家，媽媽在洗碗收拾，我在前院等老媽洗碗後一起去散步，抬頭瞥見粉色的雲朵，就拍了下來，幾秒鐘後，它就消散了。看到這朵雲，就好像回到那個等媽媽一起散步的夏日傍晚，那是很平常的一天，卻在日後回想起時都能帶給我一種不可名狀的安穩感。人生中確定的事有那麼三兩件，就足以面對世間的種種無常了，這朵雲之於我就是三兩件之一。

與你同行的那一天

@荔枝茶西安男 19歲

2019年我讀初二，和同桌雙向暗戀。這張照片拍攝於年末元旦聯歡會，我為她彈唱了一首林俊傑的《當你》，聯歡會結束後班裡熙熙攘攘，不知道怎麼回事，後門突然傳來一聲動靜，大家都回頭看，而我只是側過頭去看她，她剛好眨了下眼睛，很美，旁邊的小夥伴就記錄下了這一瞬間。後來我們很幸運地成為了彼此的初戀。就像電影《藍色大門》結尾孟克柔的自白：「我閉上眼睛也看不見自己，但是我卻可以看見你。」

@坐忘峰成都女 36歲

我老公和我的第一張合影，是我們單位去母校浙大宣講，還是學生的他，在宣講結束後問人力老師，能不能幫忙和那頁ppt合個影？結婚十多年了，還是看到就覺得很感動。他是非常內向的人，合影需要多大的勇氣！

@牛牛天津女 28歲

定完結婚酒店和婚慶後，我們打算去公園裡逛逛。那天下著微雨，公園裡沒什麼人，滑梯也沒有小朋友搶，因為即將要完成一件充滿期待的人生大事，心情大好，也玩得特別盡興，先生隨手拍下這張照片。現在結婚兩年了，我還是那個愛嘗試探索的快樂女孩，依然是照片中的狀態，所以，結婚好像是一件還不錯的事情。

@之之天津女 20歲

這是我高考之後的那個暑假，我約了喜歡了三年的男生一起出去散步。我穿上了好幾個朋友一同選中的白裙子，悄悄抹上了從媽媽那裡找的素顏霜，又期待又緊張地出了門。和他聊得很開心，他最後還送我回家了。朋友偷偷從背後拍了我們，留下了這張珍貴的合影。但我們最終沒有在一起。這張照片像是我給自己的青春劃上的句號，因為我們見完那一面之後就各奔東西了。現在我在天津，他留在湖南。他去軍校，我學藝術。我倆自此一別，也像兩條線一樣，相互遇見然後再也沒有交叉。

@婧兒武漢女 31歲

這是我和我的寶寶第一次見面的照片。當時的我躺在冰冷的手術檯上，天花板上的燈光很刺目，手術室裡面的空調溫度很低，讓人有一種刺骨的冷，可是當護士把我的寶寶舉到我的臉前，她的鼻子、上唇接觸到我的臉時，一股暖流注入了我的整個身體。聽著我寶寶的嚎啕哭聲，原來世界上最動聽的音樂便是新生兒的啼哭。從那一刻起，我有了獨屬於我自己的羈絆與紐帶，很慶幸護士姐妹拍了下來，讓我永永遠遠可以看得到那一刻。

@菜菜汕頭女 17歲

春遊的時候被好多小朋友投餵，堆滿了一整個包，我們邀請小朋友們一起拍照，結果越拉越多，幾乎半個班的小朋友都來啦，於是我們正式加盟一年（5）班！留下了非常珍貴的合照！

@小魚清遠女 21歲

在2023年的國慶假期，我和姐姐帶著母親去上川島看了一次海。因為身體不好，母親很少出遠門，這是她第一次正兒八經地出去旅遊。興許是第一次出去玩，我在母親身上看到了小孩似的期待與興奮。在此時，我們的身份對調，我和姐姐似乎成了母親，母親成為了小孩。而在抵達海邊時，母親笑得合不攏嘴，不停驚歎著，海水多麼的藍，多麼的美。像個小孩似的用腳和海水搏鬥，母親慢慢往前，任海水沖刷著自己，直直地望著海面。突然，她說：「看久了有點暈暈的，想躺下。」於是姐姐趕緊過去牽住母親的手，「你別睡下去啊。」兩人便牽著手大笑，我舉起相機，把這一瞬間記錄了下來。陽光、海水、笑容……一切都剛剛好。

母親因為身體原因可能往後都不能出遠門了，我們曾以為的還有好多「下一次」的機會，結果可能變成了最後一次。我特別喜歡這張照片，因為我好像第一次看著母親這麼放鬆，能夠好好地享受。我特別想能再次看到這麼美的畫面。

@美麗提絲北京女 36歲

帶60多歲的父母去上迪！在趕去下一個ride的路上碰到泡泡機攤，老爸也跟女孩子們一樣享受泡泡機。

@大喬大理女 27歲

工作了三年，第一次帶媽媽出省旅遊，選擇了我上大學的城市西安。從兵馬俑回來的地鐵上，媽媽累得在我肩膀上睡著了，透過地鐵的玻璃，我拍下了這一瞬間，我就這樣長成了一個讓媽媽有安全感的大人。

@傻姑昆明女 20歲

當我看到這期徵集，開啟人生照片這個收藏夾，發現照片都是自己的美照，但其實那僅僅是好看而已，不能夠稱得上是人生照片。這張照片是我爸爸拍攝的，2019年春節陽光明媚，和家人一起去爬山，山上風很大吹得頭髮亂飛，我爬上一個石頭，讓他幫我拍照。春節後爸爸就意外去世了。所以要珍惜身邊的每一個人，多給他們拍拍照片，多和他們出去玩一玩，不要老在家各自看自己的手機，手機永遠不會消失但人會。

老房子，舊照片

@孟林蚌埠女 33歲

2016年9月16日，午後的陽光旖旎，我在外婆家跟外婆外公吃完午飯後，坐在外婆小屋的二樓拍下了這張照片。這張照片沒有任何人，但在我看來卻是最完滿、最幸福的時刻。外公還在，我中午還跟他對酌；爸爸還在，他和媽媽在外面上班奮鬥著。後來我結婚生子，忙忙碌碌再也沒有如此幸福安閒的時刻，不多久我外公突然去世，爸爸也隨之病逝。外婆家的二樓樓梯封了，再也沒有上過這個臺階。後來一次偶然的機會再登上這個臺階的時候，外面一片荒蕪，我的世界再也沒有顏色。這張照片，是我最溫暖的人生照片，它時刻提醒我，我幸福過，有人愛過我。

@Yaqi 成都女 38歲

1994年的時候，我7歲，照片裡我和媽媽穿的毛衣都是媽媽自己織的。當時的鋼琴一萬元，爸媽的工資幾百塊，媽媽還是毅然決然給我買了鋼琴。從小學習鋼琴在我心裡埋下藝術的種子，對音樂的熱愛延續至今，人生崩潰難過的時刻音樂給予我很多力量，感謝媽媽。

@阿顏大連女 19歲

6歲那年在北京，奧林匹克公園的觀光車上我和表弟互相給對方拍了一張大頭照，那個時候還是純真可愛帶著一點傻氣的孩童，感覺臉上還有軟軟的小絨毛，每次看到都忍不住笑。兩張照片都被洗出來保留到了現在！

@Sunshine 天津女 42歲

90年代初期，于山東老家老房子客廳拍攝。這是我們家最鼎盛時期的照片了，勾起了我對童年些許溫情的回憶。30年前的爸爸意氣風發，做工程賺了不少錢，家裡的房子是村裡最氣派的，客廳裡裝飾著繁複的吊燈，沙發兩旁是精心修飾過的迎客松。那時候的媽媽容光煥發，負責在家照顧我和弟弟，日子過得閒適而滿足。然而，這樣的日子沒持續幾年，家裡的狀況急轉直下，爸爸退守在家喝酒打牌，發脾氣摔東西是常態，媽媽總是嘆息嘮叨流淚，結果只會招致更猛烈的拳打腳踢，我和弟弟也常常被殃及。多年後，當我翻到這張老照片時，內心五味雜陳。如果時光能倒流，我寧願家裡從未富足過，希望父母給我一個清貧但溫馨的家庭氛圍。

@Panda 西安女 28歲

這是在村鄰門前的梨樹那裡拍的。這張照片現在成為了我的手機桌布，每一次目光匆匆掠過或者認真望著它的時候，總像是回到了那個春夜，輕潤的雨後，鼻子嗅到一股暗暗的丁香花香氣。我又停下來拍照，它就在前面等著我，等我跟上它，等我一起回家。

後來你成為了你自己

@April 中國香港女 23歲

2024年6月，我（右）和我的好朋友許（左），一起在西藏進行我們的畢業旅行。這張照片拍攝於6月13日，當天下午我們爬上了卡若拉冰川，下山後我嚴重高反，血氧從90驟降到69並開始高燒。因為身體不適，我們想要取消第二天留宿珠峰大本營的行程，但在司機的半哄半騙下不得已買了大罐氧氣決定硬扛。為了第二天不「死」在珠峰，當晚我們在酒店吃了很多藥，並瘋狂吸氧，痛苦得不行卻還是堅強地拍下了這張照片，可能是我們人生中最狼狽的時刻之一了。拍攝這張照片時我仍在高燒，感覺這輩子沒這麼痛苦過，這趟旅行簡直讓我生不如死；卻不知道此時此刻自己已經被夢校錄取，錄取的郵件會在第二天行至珠峰腳下時抵達我的郵箱。

@桃桃樂上海女 24歲

中學時期，我非常向往上海，第一次去上海旅遊就站在黃浦江的遊輪上，對著陸家嘴發誓我一定要來上海。可惜高考因為算錯一道數學題，和上海失之交臂。去年年底找工作，我終於拿到了上海的offer，工作地點正好在陸家嘴。去籤就業協議的時候我沿著黃浦江漫步，在咖啡店歇腳的時候我望著窗外的東方明珠，過去幾年我一直在為做錯的那道數學題懊悔，現在我終於把那八分補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