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國民經略 (ID:guominjinglve),作者:凱風
人口爭奪戰,越來越白熱化。
日前,江蘇釋出最新統計公報,2024年常住人口8526萬人,與上年末持平,為近年來首次出現零增長。
同處長三角地區,浙江同期人口增量高達43萬人,就連一向被視為“長三角後花園”的安徽也增加2萬人。
經濟一路領跑,江蘇人口增長為何掉隊了?
01
江蘇人口,離負增長只有一步之遙。
作為名中國經濟第二大省,江蘇GDP突破13.7萬億,去年增量全國第一,GDP總量距第一大省廣東只有一步之遙,詳見《中國GDP十強省,又變了》一文。
然而,在人口爭奪戰中,江蘇不僅連續多年跑輸廣東,甚至不及同一地區的浙江、安徽等地。
不只是2024年,將時間週期拉長到過去10年,江蘇整體人口增長,仍被粵浙拋在後面。
2014年到2024年,江蘇常住人口從8281萬增長到8526萬,合計增長245萬人,而同期廣東、浙江分別高達1200萬+、685萬人。

如果說江蘇與廣東人口體量不是一個級別,不宜直接類比。
但人口不到江蘇8成的浙江,增量卻是後者的3倍以上,顯然不是人口規模所能解釋。
全省人口增長放緩乃至停滯,影響的不只是省域人口的未來,就連重點城市也難以置身事外。
作為江蘇省會,南京素有“徽京”之稱,其都市圈橫跨蘇皖兩省,歷來都是人口虹吸地,但在最近幾年,南京卻持續跑輸合肥。
近日,合肥官宣成為全國第18個千萬人口大市,而本來領先一步的南京依舊徘徊在950萬+水平。
看似只有一步之遙,卻始終跨不過去。

在長三角地區,南京的人口第四城早已不復存在,已先後被合肥、寧波乃至溫州趕超。
過去5年,合肥合計增長84萬人,最多的一年高達21.6萬;而同期南京僅增加29.5萬人,最多的一年也就10萬人。
按照過去幾年平均增速,南京想要突破千萬人口大關,至少還需5-10年時間,恐怕難以完成“十四五時期常住人口破千萬”的預期目標。
雪上加霜的是,一旦江蘇人口負增長,重點城市將會面臨更大的人口增長壓力。
02
經濟第二大省,人口何以負增長?
一地的人口增長,包括自然增長和機械增長,前者即“出生人口-死亡人口”,後者以“人口流入-人口流出”來衡量。
如果說東北遭遇自然人口負增長、人口流失的雙重壓力,那麼長三角地區面臨的主要是自然人口負增長。
2024年,江蘇常住人口達8526萬人,相比上年零增長。其中出生人口42.6萬人,死亡人口63.9萬人,自然增長人口為-21.3萬人。

換言之,雖然總人口零增長,但江蘇最大的拖累在於自然人口,而淨流入人口達21.3萬人。
即使人口仍在流入,但長三角人口“東北化”,卻非危言聳聽。
2024年,江蘇人口出生率僅為5‰,遠低於全國6.77‰的平均水平,在全國僅高於上海、天津和東北三省。
一般而言,經濟越發達,城鎮化率越高,觀念越進步,生育率越低,這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規律。
但同為發達地區,廣東出生率卻高達8‰以上。根據《中國生育第一大省》一文,廣東一省的出生人口,超過了江浙滬包郵區的總和。

不說廣東,就連文化同源、地緣相接、人緣相親、經濟同樣發達的浙江,出生率也高於江蘇。
可見,江蘇出生率節節下降的癥結在經濟因素之外,而要從歷史中尋找其脈絡。
一個不容忽視的事實是,江蘇是全國最早執行計劃生育的省份之一,生育政策相較中西部省份和廣東都更為嚴厲。
位於江蘇南通市的如東縣最為典型。2023年人口出生率已下滑到2.98‰,60歲以上人口占比高達39.19%,接近4成都是老年人。
要知道,如東曾是生育政策的先進模範縣,早在1960年代就率先試點實施限制性生育政策。
不只是如東,整個江蘇都是如此。
數十年嚴格的限制性政策,導致江蘇出生率一直低於全國,不僅影響了當時的人口增長,甚至波及幾十年後的現在。
當鼓勵生育成為政策主旋律,財力充沛的江蘇,突然發現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足夠多的育齡婦女可以承接。
幾十年前的生育政策,足以影響到當前的出生人口,這正是人口背後存在的巨大代際力量,廣東與江蘇的分野足以說明這一點。
03
外來人口爭奪戰,江蘇為何比不過廣東、浙江?
生育形勢短期難以扭轉,江蘇鞏固人口基本盤的希望,就落到了搶人大戰上:爭奪並留住外來人口。
目前,江蘇除了南京、蘇州市區之外,所有地級市都已全部取消落戶限制,零門檻落戶可謂遍地開花。
但這還不夠,畢竟在全國,除了超大特大城市,90%以上的地市都已不存在落戶門檻,所有地方都回到同一競爭起點。
與落戶政策鬆綁相比,以產業搶人才是終極之策。
人隨產業走,人往高處走,這是亙古不變的經濟規律。
作為經濟大省,江蘇產業門類齊全,傳統產業與新興產業比翼齊飛,部分產業更形成領跑之勢,對搶人帶來長期支撐。
江蘇產業更為發達,外來人口持續湧入,然而在對外來人口的吸引力方面,卻不及廣東和浙江。
外來人口占比,足以說明問題。
根據七普資料,廣東、浙江外來人口規模分別達2962萬、1619萬,佔比為23.5%、25.1%,而江蘇僅有1031萬,佔比僅為12.2%。
廣東、浙江的外來人口分佈都極為廣泛,廣東以廣西、湖南、江西、湖北、河南、貴州等為主,其中來自廣西、湖南的雙雙超過500萬人。
浙江以安徽、貴州、河南、江西、四川等為主,其中安徽、貴州、河南均超過200萬人。(參閱《廣東江蘇浙江,都在虹吸誰》

與之對比,江蘇的外來人口,以安徽、河南為主,兩省合計佔比超過半壁江山,而其他省份的均不足100萬人。
自然人口下降,如果外來人口不能持續增長,江蘇的人口第四大省之位,或將被四川趕超。
04
人口變局背後,與江蘇的產業結構、地域文化和明星企業相對缺失有關。
一般而言,民營企業、中小企業是就業的最大蓄水池,而勞動力密集型產業、服務業的就業涵養能力更大。
與之對比,資本密集型、技術密集型企業以及大型國有企業,就業承載空間相對有限。
廣東的電子資訊產業、浙江的消費品製造業都是如此,且兩省第三產業相對發達,民營企業眾多,對外來人口的吸引力也就更強。
江蘇則是典型的工業省,第三產業不及粵浙發達,且有著規模龐大的鋼鐵、石化等傳統產業,兩者能貢獻產值和GDP,就業帶動力卻相對有限。
更關鍵的是,作為高教第三大省,創新資源突出的江蘇,在對高階人才的吸引力方面,似乎沒有廣東、浙江那麼亮眼。
今年初,DeepSeek的橫空出世,將杭州推向創新的前沿,與深圳形成“創新雙極”,而蘇州、南京卻一度失語。(參閱《深圳,超過了“杭州+蘇州”?》)
廣東、浙江都有眾多明星企業,深圳、杭州的創新特色更為鮮明,在吸引人才、塑造城市形象方面,無疑有著先發優勢。
過去幾十年來,廣東塑造了“東西南北中,發財到廣東”的鮮明口號,對外地人可謂來者不拒;
近年來,浙江的“來浙裡”也逐步打響名號,落戶門檻全部放寬,反觀江蘇多少有點過於內斂。
要知道,人口爭奪戰,正在發生巨大變化。
如果說過去對勞動力的爭奪,還是東部省份對中西部的單向虹吸;
如今對高階人才的爭奪,則是發達省份、發達城市之間的內部博弈。
連廣東都再次發出“百萬英才匯南粵”的強音,江蘇不能再低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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