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圖/《獨自在夜晚的海邊》)

倘若讓當代女性為自己選擇想人生的榜樣,我想法國存在主義作家波伏娃或許能成為一個熱門。
作為女權運動的重要發起者,她也是20世紀法國最具影響力的女性之一,主張女孩們不必受任何偏見的約束,大可按照自己的意願來過一生。
然而在波伏娃最廣為人知的代表作《第二性》中,她卻說,沒有一個女性真的能夠“不受偏見和約束”地過自己的一生。
同樣,在2019年東京大學新生開學典禮上,日本社會學家上野千鶴子也曾有過一番相似的表達:
“從步入大學的那一刻起,性別歧視已在暗處悄然萌動。走進社會,性別歧視更是明目張膽地大行其道。”
那些來自原生家庭的性別壓迫,家庭與職場的共同“合謀”,以及社會傳統觀念下的長期規訓,註定了普通女孩一生難以擺脫物質與精神的雙重艱辛。
但在過去的40年裡,中國經濟的快速發展,讓社會文明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以至於走完了西方國家上百年的發展歷程。這一時空的壓縮的確導致了社會學中的“幻境”,但也實打實地讓女性的社會生存空間有了大幅提升。
然而在最近幾年裡,隨著全球經濟增速放緩,諸如金融行業的薪資設限以及網際網路大廠的裁員,導致了過往那種頗具時代特色的“小鎮做題家”式階級躍遷的通道,正在逐步收窄,於是“階層固化”在社交媒體上頻繁被提及,也正是基於此,在當下我們重新談論起女性生存的話題。
事實上,人們需要清醒地意識到,從古至今,劇烈的階級流動都並非常態,當繁花落盡,我們終將要回到它原本的樣子裡來。
人是社會環境下的產物,當其發生改變時,普通女孩過往所青睞的那套生存策略,自然也需要隨之進行一些調整。
與此同時,倘若我們還能夠透過思考更清晰地認識自己,瞭解自己究竟擁有哪些資源,那麼在同等客觀條件下,也可以儘可能地讓自己一生的快樂與價值最大化。
|01 女性一生的底牌
與中上階級出身的女孩相比,基層女孩的一生並沒有太多能夠向上流動的機會。
從出生的那一刻起,上帝就隨機發放了人生的兩張底牌,一是原生家庭,二是決定智商長相的基因。
面對這兩項隨機分配的資源,我們稱之為“命”,幾乎毫無還手之力。
眾所周知,投胎是個“技術活兒”。一個良好的原生家庭背後,往往意味著足夠豐厚的原始積累。
在任何一個時代裡,經濟基礎、資訊資源、社會人脈、以及深諳人性與社會潛在規則的智慧等,這些在校園中無法習得的學問與支援,卻是一個人日後晉升到社會更高階層的最大砝碼。
也正因為如此,才有了無數人聽到“我努力了十八年,才有資格和你坐在一起喝咖啡。”時的感同身受。
而至於長相、智商諸如此類的自然分配,是達爾文主義留給普通人翻盤的悲憫,也是人類無論在擇偶時計算得有多精明,都仍要臣服的“天道”。
這些自帶價值的稀缺資源,完全不受出身階層的侷限,如果有幸擁有其一,再配合原生家庭的加碼,這手牌的價值無疑將會被髮揮至最大。
但倘若身處基層,尤其是當一個女性只擁有美貌,背後沒有足夠的實力與智慧支撐,那人性的本質就是“見三歲孩童抱金磚於鬧市,世人皆魔鬼。”,最後的結局不過就是被吃幹抹淨。
然而,即便這兩張底牌普通至極,女性的一生中仍有三次機會能夠主動爭取回旋的餘地 —— 學業、事業以及婚姻。這裡面的每一次選擇,都可能成為人生繼續向上一步的階梯。
但客觀來說,能否進入名校除了離不開自身努力以外,對於人生前兩張底牌也同樣有著不算小的依賴。原生家庭所能提供的學習環境和成長資源,以及自身的智力水平,都深刻影響著學業的最終結果。
但普通女孩千萬不要掉進“學歷無用論”的認知陷阱,努力這件事向來都是越早付出,回報率越高。而高考也幾乎是一個人一生中唯一一次,完完全全可以僅靠自己單方面付出就能收穫的改命機會。
要知道,即便是在當下,一個足夠漂亮的學歷,仍是敲開向上擇業與擇偶一塊紮實的敲門磚。
而從校園走向社會,也預示著你不得不開始獨立解決生存問題,為自己的人生擔負起絕對的責任。
|02 別輕易離開職場
這句話背後的象徵意義,是物質基礎所帶來的心智自由。
然而女性的職業困境向來存在。一是就業機會的稀缺,同等資歷,用人單位往往更傾向於選擇男性;二是職場天花板不高,社會中高薪酬回報的職位仍是男性在佔主導;三是家庭中的無償付出,也在無形中拖住了女性無法繼續向前一步。
可與之相對的現實是,在一個階層愈發固化的社會里,因為不相信造富神話,人們對金錢的理解只會愈發的務實。
比如隔壁的日韓,兩性關係更多的是對現實的權衡,男性普遍不願意在普通女性身上做過多的投入,普通階層對婚姻愛情早已祛魅。
所以基於前車之鑑,對於普通女性而言,與其寄希望於男性的幫扶,亦或是將命運捆綁在對方對未來的承諾上,都不如始終聚焦自我的成長。
愛情也許會背叛你,但銀行卡里的餘額真的不會。
二是不要輕易地就整頓或者是離開職場,尤其是在當下,失業率居高不下,工作一旦失去,再想找回可能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容易。
在中國,做全職主婦是一個需要謹慎思考的選擇。
這裡面除了說全職主婦付出的隱形成本難以估算,且在家庭成員間很難被完全認可之外;同樣在法律層面上,相比較部分歐美國家,我們也並沒有出臺相關的條款,對其權益進行明確保護。
而留在職場,也不僅僅是因為婚姻的不穩定性,又或者是事業預期的低迷,而是女性也需要在種種身份之外,獲得作為一個獨立個體的精神核心和成長空間。
到此你或許也會無奈的發現,普通女性步入社會之後,人生可以發揮自身主觀能動性的機會僅剩兩項:事業與婚姻。
一個世紀前,被譽為二十世紀女性主義文學先鋒的伍爾夫伍爾夫在她那本著名的《一間自己的房間》裡說:
“女人想要寫小說,她就必須有錢,還得有一間屬於自己的房間。錢呢,要年入500鎊,房間呢,還要能上鎖。”
所以,我一直堅定地主張那些一開始沒能拿到好牌的普通女性,一是要儘可能地選擇去大城市工作,因為相比起小城市裡單獨執行的那套權力規則之外,大城市還執行著一套商業規則,這就意味著在這裡能有更多不依靠“出身”的機會和資源。
我們只管悶頭賺錢就好,不必執著於留下;
簡單來說,就是去探索生活更多的意義,以及掌握人生更多的主動權。
因此唯有實力護己周全,自我成長才是人生的主線。
話題聊到這裡,也許會有人問我不結婚也沒孩子,老了是不是真的就完了?
我想說,當你垂垂老矣時,人生的終極體面從來都只取決於兩點,一方面是有沒有足夠多的錢,另一方面是有沒有健康的身體。
縱使延續基因是人類的本能,但就目前的一些趨勢來看,針對終生獨身主義者未來的養老以及善後的需求,想必國家也會出臺一個得體的解決方案。
而且在任何時候,都不要去美化自己沒有選擇的那條路,尤其是在人生遇到挫折與不順時,把所有問題一股腦地歸結到過去的某一次選擇上,本質上是一種逃避。
人生從來沒有一勞永逸的解法,生活是一道持續不斷的選擇題,沒有固定結局,每一步是挑戰,也蘊含著機遇。
對於女性而言,清晰地認識到手裡五張牌中每一張牌的價值,併合理地進行排列組合,再恰逢時機地打出去,這樣的人生我想大機率不會太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