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反思”召喚不了“七龍珠”,杭州哪些優勢學不來?

從開年火到今天,網上每天都有人在用Deepseek解構大千世界,面對人工智慧對當下的改變,有人圍觀歡呼,有人則熱衷於反思。
和Deepseek一起出圈的還有“杭州六小龍”等一系列科技企業,且“六小龍”的名單還在不斷擴大。2月21日,杭州餘杭的一場經濟高質量發展大會上,總部位於杭州未來科技城的靈伴科技,創始人祝銘明戴著研發的最新AI+AR眼鏡上臺發言,“人類歷史上第一個上太空的AR產品”“產品已經領先Meta一年”等發言火爆全網。
祝銘明
很快,關於“為什麼南京發展不出‘杭州六小龍’?”“杭州有Deepseek,某地有什麼?”的討論甚囂塵上,似乎發展人工智慧已經成為了地方經濟發展的指標。
有人總結,杭州的成功源於有較為寬鬆的營商環境,對科技企業的長期友好政策也更容易激發科技創新。然而,有媒體發現,2025年2月,“浙江經信”公佈的2024年浙江省人工智慧179個應用場景和應用標杆企業中,並沒有Deepseek的名字。顯然這家科技企業的產生,更多來自市場和當地的創業土壤。甚至有投資人戲稱,杭州的成功不是因為扶持了Deepseek,而是沒有打死它背後的幻方量化。
那麼,能產生Deepseek的創新企業,杭州有哪些其他城市無法複製的秘訣?面對杭州的崛起,北上廣深等GDP更高的城市是在新質生產力中落後於杭州了嗎?今天我們來詳細說說,一定要看到最後。
杭州如何把AI變成“內戰”
去過一次杭州都會有一種感覺,這是一座把現代科技和古典意境結合得最好的城市。西湖的山水與雲棲小鎮在這裡達到了一種完美的平衡。畢竟再強大的人工智慧背後也需要強大人腦的研發,而培育這個高階科技人才的不僅有高校,還有這座充滿創新精神的城市。
細數一下中國的科技圈,大疆的創始人汪滔是杭州人。這次的“杭州六小龍”的創始人中,除了梁文鋒,雲深處科技的創始人朱秋國、群核科技的創始人黃曉煌以及宇樹科技的創始人王興興都有在杭州和浙江學習的經歷。

王興興
馬斯克在2月20日也釋出了自己的人工智慧大模型Grok-3,有意思的是在釋出會上馬斯克身邊坐了一位名叫吳宇懷的中國人,後來網友查證發現他也是地道的杭州人。馬斯克團隊中還有位叫張國棟的浙大畢業生,與梁文峰是校友。這場中美AI大戰,被網友驚呼簡直成了“杭州人”的內戰。
Grok-3釋出會上左起:Igor Babuschkin、Jimmy Ba、吳宇懷、埃隆·馬斯克
杭州乃至浙江地區為什麼容易出科學人才?除了適宜的生活學習的山水之外,主要還是源於浙江歷來對教育的重視和外向型的經濟模式。在浙江,即使在民國,大戶人家也有把孩子送出國外留學的傳統,加上寧波、溫州的港口定位,歷來有外向型經濟的傳統,浙江向來是先一步領略到海外的先進技術的。馬雲也是在考察了美國網際網路發展後,回杭州創辦了阿里巴巴。
此外,浙商敢打敢拼的精神,腦子特別活絡,也是浙江科技人才成功的關鍵。這份靈活如果與科學知識結合在一起,就特別容易培養出創新能力非常強的科技人才。當移動網際網路紅利見頂時,杭州率先開啟“硬核創新”轉向。2017年開始成立之江實驗室,再到之後的直播電商,杭州的產業總是善變,卻總能把握產業的先機。
人才是科技發展的核心,杭州在搶人才上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杭州是國內率先提出先落戶再就業的城市,相關的創業、生活補貼和浙江大學為核心的頂尖高校,將杭州打造成了一個高科技人才的高地。人才是一切技術型事業的開始。人才密度足夠了,技術和演算法的DeepSeek才有突破的可能。
有了人文積澱和人才,科技企業的崛起還需要產業鏈的助力,而在杭州,這條產業鏈的打造卻要得益於誕生於杭州的一個人和一家公司,那就是馬雲和阿里巴巴。
阿里巴巴+多元資本,杭州科技的兩組原始碼
1999年,阿里巴巴在杭州成立,此時的杭州除了以優美西湖為主的旅遊業以外,重點還是一些輕工業。阿里的出現,催生的不僅僅是一個網際網路龍頭企業,淘寶、天貓等各種形態的電商平臺,更重要的是龐大的電商消費體量,讓阿里下定決心要自己解決算力問題。成立於2009年的阿里雲,如今成為了全球第三、亞太第一的雲計算服務商,還讓杭州集聚了全國三分之一的雲計算和大資料人才。可以說,阿里直接為杭州的人工智慧產業鏈打下了人才基礎。
各種訊息顯示,阿里並沒有直接投資Deepseek,但對於Deepseek的影響卻是全方位的。首先是公司有許多員工來自阿里,創始人梁文鋒創辦的幻方量化投資早期也依託了阿里雲的計算能力。
阿里對杭州科技企業的一大幫助是,營造了一個非常有活力的創業環境。在早年的網際網路創投圈裡,前阿里員工一直是創業的一支中堅力量,阿里還投資了不少離職員工的創業專案。
阿里對杭州創業環境的另一個重大貢獻,是創造了市場化的企業執行模式。回顧阿里的崛起,從民間和國際市場融資,產品和市場面向全球。阿里的成功創造一箇中國企業的開放和全球化的範例,反過來當地監管部門也給資本以更大的活動空間。
截至2024年,杭州成為僅次於北上深的中國資本第四城,其中私募基金規模超1.5萬億元,和其他城市的資本投資去向不同,杭州的私募資金70%投向了數字經濟領域。所以,有投資界大佬分析,杭州的成功不是因為扶持了Deepseek而是沒有打死它背後的幻方量化。
作為Deepseek母公司的幻方量化,在2021年,一度成為國內首家突破千億規模的量化私募,被稱為國內量化私募“四大天王”。但是好景不長,就在當年,幻方的多隻指數增強基金跌幅超過10%。幻方就關閉了全部募集通道,還在年底釋出了投資者的致歉信。
幻方量化的資金來源和基金規模在業界也諱莫如深。但也就是在2020年,梁文鋒投資超億元,建立了一個佔地面積相當於一個籃球場的AI超級計算機“螢火一號”,也就是依靠這套系統研發出了Deepseek,並把人工智慧的成本降低了一半。
有評論認為杭州的資本網路呈現出獨特的“竹林效應”。既有產業資本,也有關注硬科技的基金,還有大量從傳統制造業溢位的民間資本。正是這種多元的資本結構,既能為宇樹科技提供耐心資本,還為Deepseek提供了試錯空間。
不是每個城市都要Deepseek
杭州因為Deepseek一下子幾乎搶過了中國大部分城市的風頭。各種關於自己落後的反思為什麼絡繹不絕,比如有廣東人在反思Deepseek的創始人梁文鋒是在廣東上學,還有杭州六小龍里的相當一部分都跟廣東有交集,為什麼這些人最終選擇了杭州,而沒有選擇廣東。
杭州未來科技城
其實每一個地方能出現什麼樣的產業,在哪些產業領域具有競爭力,是由一個地區的資源優勢決定的。杭州能在人工智慧、大模型領域自然和當地的地緣文化和資本有關。沒有相關優勢的地區也去發展,顯然會造成產業泡沫。
經濟學家馬光遠認為,過去多年在中國創新領域最大的問題就是跟風,一看到別人成功就一哄而上,沒有因地制宜,沒有根據自己的優勢來決定發展方向,而是別人做什麼就跟著做,這叫跟風。這一波Deepseek引發的各個城市找短板的現象是對的,但看到Deepseek的成功後,如果所有城市都盲目投入大模型,把錢和資源都向這個方向轉移,就與創新理念完全背離。
在科技創業方面,深圳誕生了華為和大疆這樣的企業,無論是創新生態、競爭力還是活躍度,都不比杭州差多少。即使被自己人反思的江蘇,在科技創新產業上,非但不能算落後,反而佔據了人工智慧的上游產業。
梁文鋒在一次採訪中坦言,Deepseek當下面臨的問題“從來不是錢,而是高階晶片”。人工智慧的效能、功能和效率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晶片。而江蘇正是中國晶片製造的第一大省,2023年,江蘇就貢獻了高達1055億顆的晶片,約佔全國總產量的三分之一。無錫、南京、蘇州等城市已經成為中國晶片生產的重要基地。臺積電、華虹、華潤微等行業巨頭均在江蘇設立了晶片製造工廠。
“杭州六小龍”之一的宇樹科技將伺服電機研發中心放在杭州,看中的也是上游既能對接上海張江的晶片資源,應用場景又能觸達義烏的供應鏈網路。多個城市組成的完整產業鏈,才能保證科技企業的厚積薄發。
參考資料
1、Deepseek的故事在杭州,杭州的故事在中國,玉淵潭天
2、當我們為Deepseek與杭州歡呼時,請不要忘記馬雲,礪石商業評論
3、為什麼是杭州?三里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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