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CEOBIZ
來源:秋日麼麼茶
作者:秋日麼麼茶
根據最新資料,2024年中國結婚登記數同比下降了20.5%,相應的離婚登記數倒上升了1.1%。
老人們痛心疾首,為什麼現在的人都不結婚了?其實要我說,結婚先不談,連“愛情”這兩個字都被年輕人扔到歷史的垃圾堆了。
上海城隍廟的香火分佈圖,已經證明了當代青年的精神狀態:月老殿前冷清如深秋,財神殿外擁擠似春運。
這種戲劇性對比,恰好印證了那句話:"財神面前長跪不起,姻緣殿上一言不發"——這不僅是信仰的位移,更是價值觀的重構。
這和我小時候的經歷完全不同。可能現在很難想象,三十年前,流行文化竟然是以愛為主體敘事的。
銀幕上最火的是愛情片、最暢銷的是愛情小說、最口水的是愛情歌。人們不計較愛情的對錯,只在乎愛情是否真摯,是否刻骨銘心。
特別是流行歌曲,熱戀的,失戀的,苦戀的,虐戀的,異地戀的,單相思的,和朋友喜歡上同一個的,愛上一個不回家的,越過道德邊境的,總有一款適合你。
人們將愛情理想化,膜拜它,歌頌它,追求它,甚至比起愛自己,更捨得去愛別人。
愛情成為了一切邊界的突破口,成為了尋求自我、追求自由、理想世界的代名詞。甚至不是個體的,是一種集體的表達。
薩特說,愛是人的本質存在方式。當時的80後用他們的整個青春,踐行了這個命題。
今天的年輕人更顯得”人間清醒“。他們痛批戀愛腦是當代絕症,就連愛情,也不過是父權和消費主義社會的騙局,正所謂:
看破紅塵的人們湧去了寺廟。雍和宮限流的隊伍裡,舉著准考證求上岸的學生與攥著報表求業績的白領並肩而立。考研黨求文昌帝君賜真題靈感,程式設計師拜藥師佛治頸椎勞損,小散戶在財神殿長跪三小時——每個願望都是現實困境的映象投射。
在上班和上進之間,他們選擇了上香;在求人和求己之間,他們選擇了求佛。
這是馬斯洛的又一次勝利:當基本生存需求受到威脅時,高階的情感需求必然退居次席。
2019年某一線城市調查顯示,年輕人日均工作時長突破10小時,通勤耗時接近2小時。在如此高強度生存模式下,"認識-瞭解-磨合"的戀愛流程,其時間成本已堪比奢侈品消費。
但情感需求是人的本性,於是出現新型情感代償:"不想擁有愛情,只想親近愛情"——透過嗑CP獲取多巴胺,在虛擬戀愛遊戲中體驗心跳,主打一個低成本享受生活。
老一輩視若珍寶的"純粹愛情",在當代青年眼中成了高風險低迴報的投資專案。彩禮、房貸、育兒成本構成三重估值門檻,996工作制與35歲失業危機則是隱性擔保條款。
年輕人貌似終於想通了,與其花時間談戀愛,不如花時間賺錢,不然到頭來也是一場空。
所以我們再也看不到愛情為主題的流行文化了。陳奕迅2007年還在唱“把一個人的溫暖轉移到另一個人的胸膛“,到我兒子這裡就成了“為何孤獨不可光榮”。
當我們對《粉紅女郎》裡結婚狂的感動還帶著餘溫時,現在的甜寵劇大女主開場就帶著財務報表讓一群男人俯首稱臣。
“轟轟烈烈瀟瀟灑灑”的浪漫,終究要讓位於“穩穩當當明明白白”的實惠。
驀然回首,我們驚訝地發現,竟然有這樣一代人,他們只渴望愛情,忘記了其他。作為無可救藥的樂觀主義者,這真是歷史中極其珍貴的一抹偶然。
儘管這個時間段只有三四十年,在人類文明史上只是一瞬,卻也稱得上一場盛大的奇蹟了。
那個時代終究過去了。也沒什麼可惋惜的,青春期總會結束的。
但是想想這個世界曾經發生過那麼久的浪漫,不得不說是個奇蹟。畢竟到今天為止,自由戀愛作為普世權利存在還不到一百年。
我們不必為羅曼蒂克的退場過分傷感,對愛情的盲目崇拜本就是特定歷史階段的產物。
只是值得警惕的是,在祛魅愛情神話的過程中,我們是否也失去了某種珍貴的人性微光?
杜拉斯曾說過,愛是不死的慾望,是疲憊生活中的英雄夢想。
當一代人徹底放棄這種"英雄夢想",或許也意味著某種生命力的集體衰退。
站在歷史的長河邊回望,每個時代都在書寫自己的生存答案。
80後為至尊寶的"一萬年"誓言流淚,90後在《前任3》的體面分手裡成長,00後開始在財神殿前領悟現實分量。
讓人想起詩人艾略特的警示:我們在生存中失掉的生活在哪裡?我們在知識中失掉的智慧在哪裡?
或許真正的答案,是我們既擁有搞錢發達的清醒,也保留為愛痴狂的勇氣——那才是對生命最完整的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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