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看:MAGA內戰、特朗普的困境與算計、以伊衝突推演

兔主席/tuzhuxi 20250620

 以色列和伊朗衝突下一步會如何推演?今天我們來棋盤推演一下。
網路上有許多關於這場衝突的分析和報道,其中很多從軍事角度的戰情分析。但我認為,決定性的因素就是美國——因為以色列最大且唯一的後臺就是美國,美國的態度決定了後續的發展,包括以色列是否能夠真正摧毀伊朗的核設施與能力(需藉助美國的“地堡炸彈”),能否對伊朗“更進一步”(推動政權更迭),以及戰爭會否在更大範圍內升級等。全世界都在聚焦中東,但決定力量其實在美國。
 而在今天分析美國,其實就是分析特朗普,結合他的心理、認知、所面對的美國國內政治環境,分析並預判他的考量和算計。
一、內塔尼亞胡如何拿捏特朗普
首先要看看,以色列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攻擊伊朗。
真的因為伊朗馬上就要研製出核武器了麼?並不是。這只是內塔尼亞胡編織的故事,而且已經講了不知道多少年。三月份的時候,美國情報總監圖爾西·加巴德(Tulsi Gabbard)在美國國會聽證時指出,雖然伊朗的濃縮鈾庫存已經達到歷史最高水平,但美國情報界彙集所有資訊後評估認為,德黑蘭並未重啟核武器計劃。這個判斷與拜登政府時期高階官員的評估是一致的。可以判定,這個判斷就是美國情報界實事求是的判斷,而不是出於政治考量(為戰爭造勢)所作的判斷。 
一個非常關鍵的因素是,特朗普和內塔尼亞胡的關係不好。特朗普骨子裡不喜歡內塔尼亞胡,早就意識到內塔尼亞胡在想方設法操縱他,操縱美國。但他在個人層面不喜歡內塔尼亞胡的事實本身,還不足以改變他對以色列的整體看法——一直以來,特朗普都對以色列表示出無條件支援的態度,這種態度似乎獨立於以色列國內政治情勢和領導人等因素的影響。 
這裡又涉及到猶太人對特朗普的影響問題了。特朗普這個人從來就不相信什麼價值觀、意識形態,為什麼無條件支援以色列呢?一方面,他身邊有兩個人,對於他在中東問題上的看法最有影響力,一個是女兒伊萬卡的老公——女婿Jared Kushner,一個擔任中東問題特使及特殊外交顧問的親信——Steve Witkoff。這兩個人都是猶太人。但更重要的,他依賴猶太人的捐贈。參考作者文章《挖一挖,很有趣:Trump的猶太人金主們》——除了埃隆·馬斯克以外,特朗普的主要金主幾乎全部是支援以色列的極右翼猶太人。我們可以推理,馬斯克淡出特朗普陣營外,特朗普只會更加依賴這些人的捐贈。
總而言之,特朗普不喜歡內塔尼亞胡,但又不能放棄以色列。他的辦法是不得罪,但疏遠以色列。 
這裡有兩個最重要的事件,第一,不久前他去中東,但沒有造訪以色列,跑到沙特、阿聯酋、卡達去,搞得極為熱烈,簽下各種商業大單,一副要集舉國之力支援這幾個阿拉伯國家發展的架勢。這幾個國家都是以色列的地緣政治對手,也都非常憎恨以色列,讓以色列非常不爽。
第二,特朗普單獨拉出一條線,希望和伊朗談成核協議。特朗普的算盤是,既不要和伊朗發生衝突,又要解決伊朗的核問題。看來看去,只有走回奧巴馬的老路,以外交方式讓伊朗放棄核專案。這更讓內塔尼亞胡不爽,他會認為特朗普是在背叛以色列。內塔尼亞胡有兩個考慮,其一,骨子裡認為伊朗是不可信任的——以色列人認為伊朗只是拿時間換空間,繼續開發核武器(尤其考慮到美國之前的反覆,使得伊朗確實很難相信美國)。所以,核協議是有風險的,而美國牽頭和伊朗談,以色列從中毫無影響和控制的能力。基本上,內塔尼亞胡會認為這是特朗普對以色列以及對他自己的背叛和羞辱。其二,內塔尼亞胡這個營造了戰時總理、保障以色列安全的強人的角色,基於此,轉移國內的政治分裂和矛盾,維護自己的政治地位。他需要不斷地營造外部敵人,不斷經營永無止境的衝突和戰爭,以此確保自己還在臺上。如果伊朗真的和美國談成了核協議,美國向全球宣傳伊朗已然“安全”,並帶頭維護這個框架,那整個伊朗及其代理人戰線就消失了。內塔尼亞胡就該“下崗”了。因此,於公於私,他都不希望看到特朗普和伊朗去談什麼核協議。
內塔尼亞胡怎麼忽悠特朗普呢?第一,說伊朗曾經並且計劃刺殺特朗普,稱伊朗政權是對特朗普的個人威脅,把這個事情“個人化”;第二,不斷提供各種證據,強調(誇大)伊朗即將研發出核武器的可能性,說伊朗講一切都是假的,都是為了忽悠特朗普,以時間換空間;第三,告訴特朗普,“在你的任內,絕對不能讓伊朗擁有核武器——如果這個事情在你的任內出現了,你的一切中東策略、外交策略就都失敗了,你會被釘到恥辱柱上。”這幾點對特朗普都是有打動的。 
總而言之,內塔尼亞胡的策略是,利用特朗普的心理,把打擊伊朗這個事情說成是特朗普自己的事情,以色列不是在幫自己,也不是在幫美國,而是在幫特朗普。 
特朗普當然會受到影響,但沒有一下為此所動,因為他過去十年都是打著“反戰”旗號上來的——反對伊拉克戰爭、反對新保守主義、反對美國在海外窮兵黷武、打不明不白的戰爭。這就是他的“讓美國再次偉大”(MAGA)、“美國優先”戰略的最基本的基石。他在第一任時的策略師斯蒂夫·班農稱“終結無休止的戰爭、驅逐非法移民、重振美國製造業”是“特朗普主義”和MAGA的“三大支柱”,最根本的原則。 
所以,特朗普還是希望優先透過外交手段解決伊朗的問題。當時,4月份的時候,給伊朗提出了一個60天的談判期限(“最後通牒”)。

而如前所述,只要特朗普和伊朗談,就是對於內塔尼亞胡/以色列的威脅。
二、內塔尼亞胡的算計,以及為什麼要發動對伊朗的攻擊
基於前述分析,可以看出來,內塔尼亞胡的目標很清晰了,第一,儘可能終結美國和伊朗的談判程序;第二,不管有沒有談判,以色列都要摧毀伊朗的核能力——從伊朗的核科學家,到核設施。以色列不會被特朗普所阻礙。 
那麼如何提前終結談判程序呢?當然是在談判之前或之間製造衝突,讓談判無從繼續。大家可以回憶一下,2023年10月7日哈馬斯攻擊以色列之前,以色列正在醞釀和沙特修復關係。為了破壞這一程序,哈馬斯對以色列發動了恐怖襲擊,而以色列對哈馬斯/加沙/巴勒斯坦瘋狂報復。以色列和沙特的關係正常化自然也就終止了。哈馬斯的背後,當然有伊朗的支援。
今天也一樣,既然美國要和伊朗談,那以色列也可以先下手為強,對伊朗發動攻擊,破壞美伊後續的談判基礎。伊朗從來都是把以色列和美國視為一體,而美國幾乎肯定會承諾協助以色列抵禦伊朗,因此,只要以色列一齣手,美國必然會被拖下水。
所以,特朗普和伊朗的這個談判,基礎極為脆弱,以色列就是可以破壞。 
內塔尼亞胡唯一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特朗普給出的60天期限——這麼著也要給特朗普一個“面子”吧,不能做得太絕。這期間,內塔尼亞胡全力準備對伊朗的攻擊。 
但特朗普給出的條款非常嚴苛,伊朗對美國確實也沒信任,雙方在期間的接觸也很有限,60天的期限當然就過去了。請注意,特朗普的期限都是拍腦袋的——他對貿易戰給出的談判期限同樣不切實際。 
以色列當然就把這個當成是伊朗矇騙特朗普的證據。這裡,我們可以模擬一下內塔尼亞胡對特朗普講的話術:“他們根本就不打算談,把你給出的期限當成笑話”,“他們只有一個目標,就是要衝刺核武器”,“他們已經搞了幾十年,現在是歷史上最接近成功的時候,剛好在你的任上”,“一旦他們成了核武國,就拿他們沒辦法了”。“他們還會更加變本加厲的策劃暗殺你”,“你千萬別被他們忽悠了”。 
更關鍵的:“只有我們(以色列)是考慮你的利益的”,“我們幫你把這個事情辦了”,“你要相信我們”,“我們有十足的把握”,“讓我們試一試”。 
內塔尼亞胡實際上是“趕鴨子上架”,倒逼特朗普到了這個境地。 
過程中,特朗普根本就沒有時間考慮清楚。以色列是時不我待,火速對伊朗開火,因為一旦開火,就是覆水難收、生米煮成熟飯,美國就和以色列一條船上了。內塔尼亞胡可以和他的極右翼聯盟們在家舉杯歡慶:再也不會有什麼伊朗核協議了! 
在這個之外,內塔尼亞胡還做了一點額外的算計,將以軍行動命名為“雄獅崛起”,引用了伊朗1979年革命前的國家象徵(獅子和太陽),稱要喚起伊朗民眾的支援,推動伊朗政權更迭。 
內塔尼亞胡真的相信伊朗人會號召猶太人的響應,推翻本國政權麼?不可能。他這一招就是做給美國人看的,把以色列對伊朗作戰描繪為“自由 vs 獨裁”的偉大斗爭,忽悠美國新保守主義者支援。(後面會講到,這一招是弄巧成拙)
三、特朗普一開始的考慮
在以色列發動攻擊後,我們可以分析和推演,特朗普的考慮如下:
第一,在大的姿態上,他需要表現出對以色列的一貫支援。這和後面一條相關:
第二,他不能對外界承認自己駕馭不了內塔尼亞胡,這會讓他很沒面子。因此,他不僅要表現出支援,還要擺出一副知情的樣子,似乎一切都在美國的考慮和安排之下。這當然正中以色列下懷,因為伊朗會認為,以色列果然是和美國串通好的,是美國的走狗;
第三,既然“劍已出鞘”,那他能不能從中收益呢?有兩個具體的場景,一,如果以色列成功地對伊朗實現“斬首”,摧毀了後者的核計劃,那特朗普可以居功,說是在他的安排和授意下發生的;二,如果伊朗被打趴下,特朗普還可以繼續推動外交談判,試圖讓伊朗回到談判桌上來。如果伊朗最終接受了核協議,特朗普也可以說這是自己授意以色列打擊伊朗之後才換得的成功。
第四,特朗普認為,只要美國扣扳機,最小代價介入,那就能對國內說得過去。
在接下來的幾天內,衝突以驚人的速度升級和擴大。
特朗普發現自己很快被“捲入”了衝突:
——要考慮在多大程度上協助以色列抵禦伊朗的攻擊;
——要保護美國在中東地區的人員及資產、保護美國的盟友
——要考慮是否為以色列提供“地堡炸彈”,最終伊朗的地下核設施
——要考慮美國因為進一步參戰而導致的升級風險。 
於是,特朗普做了軍事部署,將調配航母等部隊派遣到了海灣地區。 
另外一個意想不到的是,美國國內新保守主義者,已經“混入”MAGA的新保守主義者——各種牛鬼蛇神全部出來了,都在呼籲美國加入對伊朗的戰爭,推動政權更迭。 
局面已經失控。整個畫面似乎回到了2003年美國入侵伊拉克前夕。
四、MAGA與特朗普的內戰,政治聯盟的瓦解
當年,特朗普是以“反戰”姿態上臺的。他吹噓自己“在任內從未發動過戰爭”,他是“戰爭的終結者,而不是發動者”,他的使命是“阻止第三次世界大戰”。MAGA意見領袖與精神導師斯蒂夫·班農將“終結無休止境的戰爭”作為“特朗普主義”/MAGA的核心原則之一。 
而就在不久之前的中東之旅,特朗普還在全球面前批評和諷刺了美國的自由主義者、新保守主義者、“國家建設者”在中東一事無成,重申了MAGA、美國優先的宗旨。 
他的副手JD·萬斯也是最堅定的反戰主義、孤立主義者。 
美國人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再捲入一場新的戰爭——尤其是一場中東戰爭。他們已經受夠了。這就是他們推選特朗普的重要原因。
所以,他們完全無法接受也不能理解特朗普為什麼突然轉變,似乎要讓美國趕赴對伊朗的戰爭。到底是“美國優先”,還是“以色列優先”?
一開始,MAGA內部出現了圍繞“真MAGA”還是“假MAGA”的亂戰——即,到底支援美國攻打伊朗的屬於“真MAGA”,還是反對美國攻打以色列的屬於“真MAGA”。
首先,人們發現,所有加入或“潛藏”到MAGA陣營的美國猶太人都翻牌了——比爾·阿克曼(Bill Ackman)、馬克·萊文(Mark Levin)、勞拉·盧默(Laura Loomer)、本·夏皮羅(Ben Shapiro)——幾乎有一個算一個,他們都在竭力鼓動美國加入以色列對伊朗的戰爭,宣稱美國協助以色列攻擊伊朗(乃至推翻伊朗政權)是符合美國利益的,同時把反對者汙衊為“反猶主義者”。這時,MAGA基本盤看清楚了:他們首先是猶太人,本質是“以色列優先派”,而不是“美國優先”派。他們就是穿著MAGA皮的新保守主義者,思想根源與將美國拖入伊拉克戰爭的“新保守主義”(也是一群猶太人)完全是一樣。一切都是熟悉的味道,“舊瓶裝新酒”而已。 
其次,各種非MAGA的建制派共和黨也跳出來了,支援美國攻打伊朗—— 
從前眾議院議長紐特·金裡奇(Newt Gingrich),到共和黨參議員湯姆·科頓(Tom Cotton)和泰德·克魯茲(Ted Cruz)。基本上只要整個人不是“正宗”的MAGA,就支援美國攻打伊朗。這些共和黨人,大多一直支援美國透過軍事幹預的手段主導國際秩序,當年也支援過伊拉克戰爭。他們就是典型的華盛頓建制派。 
另一方面,MAGA陣營真正認可的意見領袖和精神導師聯合起來了。這就是塔克·卡爾森(Tucker Carlson)和斯蒂夫·班農(Steve Bannon)。最先,塔克·卡爾森發表文章,稱美國應該“拋棄以色列,讓以色列打自己的仗去”,他公開主張,“美國絕不應以任何形式參與對伊朗的戰爭。不提供資金,不供應美製武器,不派遣地面部隊。無論我們的‘特殊盟友’(以色列)如何遊說,與伊朗開戰對美國有百害而無一利。這不符合我們的國家利益。”“這不是美國的戰爭。參戰將是對數百萬選民的公然背叛,他們投票正是希望建立一個真正把美國放在首位的政府。特朗普接下來的抉擇將決定其總統任期的歷史定位”。
 塔克·卡爾森在對特朗普“死諫”,也可以說是公開宣戰。考慮到這個前福克斯新聞人在MAGA內的極大影響力,這一發聲讓特朗普一下頗為被動——他不得不在社交媒體和訪談裡對卡爾森的批評,稱卡爾森是怪人,他的發聲“沒人知道”。
 特朗普還對外稱,他是“美國優先”的發明者,所以,只有他有權力定義什麼是“美國優先”。
 這個表述,相當於給全體MAGA亮出了底牌:沒有什麼“美國優先”,只有“特朗普優先”——我是你們的國王,你們算個屁。
 很快的,塔克·卡爾森跟另一個分量更重的MAGA精神領袖斯蒂夫·班農合流,兩人一起做了對話節目,共同扛起了MAGA反對特朗普的大旗。他們的觀點是:
 1)這場戰爭正在破壞特朗普“MAGA運動”的核心聯盟——一個由關注邊境安全、結束無休止戰爭和重振美國經濟等議題的多元群體組成的政治聯盟;
2)MAGA的事業正在遭到空前的威脅,短期內可能被瓦解,中長期則因為不得人心的海外戰爭而蒙受選舉失利,丟失政治授權,並永遠喪失從政治上、社會上、經濟上改造美國的機會;
3) 他們非常注意話術,策略性地迴避了特朗普在其中的角色和作用,試圖把特朗普描繪為某種“受害者”、受矇蔽者——當然實際上他們很清楚,特朗普不是可靠的MAGA,而是投機主義者。他們只是想給特朗普保全顏面,留一點退讓的臺階;
4)相應的,兩人策略性地把矛頭指向華盛頓的所謂“深層政府”(情報機構、五角大樓、軍工複合體等),稱特朗普政府和美國正在被“深層政府”勢力有計劃、有預謀地拖入對伊戰爭。而這些勢力的目的是,持續美國“永無止境的對外戰爭”,滿足“深層政府”和軍工複合體的利益,同時試圖轉移特朗普對國內移民議題及經濟問題的注意力,阻撓其政策;
5)共和黨內的新保守主義者和腐敗的建制派正在和這股“深層政府”勢力合謀;
 6)他們認為,未來幾周將是關鍵,後續200天則是決定MAGA命運及美國國運的生死存亡之戰。他們宣稱要盡一切所能,揭露相關方,還原真相,阻止美國參戰。
這兩人當然認定彼此才是“真MAGA”,而MAGA基本盤裡的大多數人可能也會持這種看法,並對特朗普感到失望。實際上,兩人已經發起了MAGA陣營與特朗普的內戰,無異於向所有人說:
MAGA運動需要一個新的先知,一個新的領袖了。
關於後特朗普時代MAGA何去何從的討論,已經提前開始。 
對話中,班農一直在遊說卡爾森從政,建議後者先以總統顧問的身份加入,“幫助特朗普對抗‘深層政府’的影響”。這裡,頗有一點要放棄特朗普,另起爐灶的感覺了。當年,卡爾森曾經說過自己“極其厭惡”(passionately hates)特朗普。這兩人都知道,特朗普就是個不可靠的投機分子,MAGA需要新的領袖。 
過程中,他們沒人提及JD·萬斯,因為他們都知道JD·萬斯是“真MAGA”、“自己人”,他處在副總統的位置上,這時絕對不能暴露,只能和一下稀泥。他們要保護萬斯。 
至此,特朗普的MAGA政治聯盟已經分裂。科技右翼已經隨著馬斯克淡出(他在這個事情上明智地保持緘默)。華爾街因為貿易戰問題對特朗普極度震驚與失望。伊朗問題也是一個試金石,讓MAGA陣營裡的極右翼猶太人、精英建制派、高中及以下文憑的中低收入群體MAGA眾分裂。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把這個聯盟統合起來的是特朗普。讓這個聯盟分裂的也是特朗普。 
五、特朗普的最新考量
遭到核心意見領袖公開反對,MAGA陣營有如發生九級地震。特朗普的個人權威大受影響。 
特朗普不可能不受此影響。
除了國內政治震動外,這兩天,特朗普一定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國際壓力。包括中、俄等主要國家的表態;歐洲國家、海灣國家透過各種渠道也在做工作。 
各方在這個問題上是有共識的:1)應當用外交手段解決伊朗核問題;2)以色列是挑起衝突的一方;3)衝突不能再進一步擴大化。 
特朗普要好好想想。他的政治聯盟是否牢靠?他的政治權威是否能夠維持?他接下來三年半要面對什麼?他的政治遺產是什麼? 
為了以色列,這一切值得麼?為了他最討厭的內塔尼亞胡,這一切值得麼?他要再重新考慮考慮。 
基於此,我們可以分析,特朗普接下來的算計如下: 
第一,用更大的力度去管理內塔尼亞胡、管理以色列,建議內塔尼亞胡見好就收,適可而止。 
第二,過程中,可以再給以色列一點時間,讓以色列自己去實現自己的目標(多炸幾個目標,多暗殺幾個物件)。 
第三,告訴以色列,衝突/戰爭不能拖延下去。必須有個結束的方式和時點。
第四,在這個時期,美國在軍事上先按兵不動——主要是不參與對伊朗的進攻行為。
第五,警告伊朗不要攻擊美國。(這樣美國就不用還手,避免衝突升級)。
第六,提前想好話術,把以色列對伊朗造成的一切打擊都歸功於自己——他要向自己的基本盤說明:這是“美國優先”下更高階的模式:美國不出一兵一卒,由盟友幫助美國消滅了外部威脅。 
第七,繼續呼籲伊朗回到談判桌來,希望於“蘿蔔和大棒”會一起產生效果(這裡,也給其他國家進行調停提供了機會。例如沙特就是一個調停方)。
以上就是我們的棋盤推演。 
重點小結:
外交政策往往是國內政治的反映或結果。此時,一定要關注美國國內政治。
即便特朗普安全度過了伊朗危機,最終與MAGA陣營“和解”,透過這次,MAGA也應該徹底看清特朗普的為人,以及MAGA陣營內部的成色了。 
特朗普的影響力及政治動能將被削弱。後特朗普時代的MAGA政治競爭將提前開啟。人們將重新思考,究竟什麼是MAGA,什麼是美國優先,什麼是“後特朗普時代的特朗普主義”,或“沒有特朗普的特朗普主義”。
PS:猶太人問題/以色列問題是極少數能夠真正主導美國政治、撕裂美國政治的議題。它能夠撕裂民主黨和共和黨兩黨之間;撕裂民主黨內部;撕裂共和黨內部,以及撕裂精英與民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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