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檔案】打撈帶勁兒的真實事件
由陳拙在世界範圍內搜尋可靠的文字、影像資料
進行還原式地寫作
以達到續命和長見識的目的
大家好，我是陳拙。
過去6年裡，我看到了太多真實發生的案件。
有一類案子，我每次看到都特別心疼，卻又必須反覆講述——
這些案件的受害者都是孩子。面對這類案件時，一個正常人都會下意識迴避，但我一直相信，當人們開始正視案件的前因後果，這些經歷就會變成最直接的經驗，預防悲劇再次發生。
今天的故事，就是一起發生在美國印第安納州的青少年被虐待案。
一個16歲女孩被害致死，她生前本有至少三次得救的機會，卻都被大人們忽略了。
案件發生時間是1965年，直到50年後，這個案子仍被報道提及，用於提醒大家能夠注意到那些“微弱的聲音。”
1965年10月26日，印第安納波利斯警方接到報警電話，稱發現一個年輕女性死者。
警察趕到現場，看到了終生難忘的一幕：死去的年輕女性身上有上百個火柴和菸頭燒灼造成的傷口，且被烙上一行字：" I'M A PROSTITUTE AND PROUD OF IT !" （我是一個妓女，並以此為榮！）
終於，這起震驚全美，號稱“印第安納州歷史上對個人犯下的最嚴重的罪行”被揭露。
幾十年間這個真實事件被反覆報道，搬上熒幕。有人說這是一個不忍心讀第二遍的故事。
也有人說，該被批判的絕不僅僅是報道里記載的兇手們，還得包括所有接觸此事卻未伸出援手的常人內心裡那一絲平庸之惡。
兇案發生前3個月的一天半夜。十幾歲的希爾維亞和妹妹驚醒。
她們倆被媽媽告知，現在就要逃跑了，遠離那個家暴的爸爸，還有吃不上飯的生活。
希爾維亞爸爸極度自私，但媽媽對兩個女兒也沒好到哪裡去。
姐姐希爾維亞想過拋棄媽媽逃跑，但她不忍心丟下身患小兒麻痺後遺症的妹妹。她拉起妹妹的手，攥得很緊，跟媽媽登上了開往印第安納波利斯的公車，落腳後身無分文。
媽媽走進一家小超市，準備偷點東西給孩子吃，結果被警察抓住了。
希爾維亞害怕地帶著妹妹離開，也就是在這逃亡的過程中，她遇到了一個好心的女孩。
她被女孩帶到了一個有很多小孩的房子裡，看到孩子們在房間裡聽唱片，喝蘇打水吃零食，她放心地講了自己家庭和遭遇。
當年的房子
房子的主人格特太太很同情她們，決定收留她們。
當晚希爾維亞和妹妹就睡在了床上。她們睡得很沉，第二天中午才被一陣砸門聲吵醒。
希爾維亞的爸爸找來了，他說和媽媽重歸於好了，還說接到了一個馬戲團的工作，不方便把女兒帶在身邊，想把她們留在這裡，願意支付每週20美元的撫養費。
希爾維亞和妹妹對爸媽要拋棄她們的想法不知所措。
她們沒有做主的權力，因為格特太太已經答應下來了，這20美金是定期、有保障的錢。家裡有這麼多孩子需要吃飯，格特太太也需要有錢買菸抽。
她們看著爸爸立刻握了握格特太太的手。
這個父親心裡只想和妻子一起享受二人世界，卻忽略了許多蛛絲馬跡——這個房子裡亂糟糟的擺設，也沒注意到雙人床上睡著多少個孩子。走的時候甚至沒有個女兒打招呼。
希爾維亞和妹妹怎麼也沒有想到，她們剛逃出糟糕的家庭，就被丟到一座黑暗“城堡”。
希爾維亞的妹妹回憶，格特太太不會干預孩子們的活動，所以周圍的孩子都喜歡來玩。但是，出現對自己孩子不利的情況時，格特太太就會介入。
她是這個家唯一的成年人，掌管一切，她的孩子們享有最大的權力，哪個鄰居家的孩子和他們玩得好，在這個家裡也會獲得一定的尊重和權力。
這裡慢慢形成了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卻沒人察覺到這些異樣。
因為格特太太要求孩子每星期去教堂做禮拜。如果有孩子逃課，就會受到懲罰，所以在外界眼裡，格特太太是有信仰有修養的單親媽媽。
希爾維亞和妹妹在這裡住下以後，從沒逃課，學習成績也好，交到不少朋友。但是有一天回家的時候，發現房間裡安靜的出奇，走進去，只看到特太太和她的女兒。
她們什麼話也不說，上來就抓住了希爾維亞的頭髮，強迫她臉朝下，趴在髒衣服上。
兩人被扯下衣物，還被格特太太用棍棒抽打身體，發出了痛苦的哀嚎。
格特繼續咆哮著：“我一直在白養活你們，給你們洗澡、給你們吃的、給你們一個安身之處。那個混蛋居然一分錢都沒有給我。除非我拿到20美元，否則你們每天都要捱打！”
說著，格特太太就把手裡的傢伙換成了棒球棒，因為動作太大，她還打碎了一面鏡子。
姐姐希爾維亞聽到，格特太太說如果這周收不到錢，就要把姐妹倆“租”出去。
最詭異的是，格特的女兒喊來弟弟們，“你們想看看一個女孩不穿衣服的樣子嗎？”
這是希爾維亞第一次在這家庭遭受暴力，但從同齡孩子目光感受到的恥辱也一樣痛苦。
第二天早上，20美元的支票到了，只是因為郵政出紕漏耽誤了。
格特太太和她的女兒沒有絲毫的愧疚。
值得一提的是，這樣無緣由的暴行，後來發生了許多次，兩姐妹也呼救過。
但從沒人留意這些“聲音”。
平時有幾個鄰居女人會來這個房子裡，收取格特太太幫自己洗好的衣服，或者把孩子暫時寄放在格特太太家。她們同情這個要撫養許多孩子的女人，卻不關心房子裡發生什麼。
甚至大多數父母都鬆了口氣，因為不用再忍受一群臭烘烘的青少年霸佔自己房子了。
希爾維亞姐妹只能出去找吃的，因為格特太太自己也沒有足夠的食物。
她們撿可樂瓶換糖果，在回家的路上吃了一些，剩下的打算帶回去給其它孩子們吃。卻被格特太太指責是小偷，又被拖進臥室施暴。
那些孩子們也跑過來看熱鬧，直到暴行結束才散去。
妹妹衝到希爾維亞身邊，抱著她。
那一刻起，兩姐妹決定儘量保持低調，在學校主動遠離了所有朋友，變得沉默寡言。很快，她們就被這一片的小孩認為是無趣的人，不用做什麼，都被排擠在外。
姐妹倆意識到，避免格格特太太指責的唯一方法，就是躲得遠遠的。
但她們還只是不到16歲的孩子，總有那麼幾句話會忍不住說出來，即便那幾句話是善意也招惹來大麻煩。
有一次教堂舉行抽獎活動，牧師給了大家一些食物，孩子們狼吞虎嚥的吃著。
希爾維亞擔心其它孩子嗆到，提醒說慢點吃，結果其他來賓投來了憐憫的目光。她怕被注意到就不再提醒，期間和妹妹也只吃了幾塊三明治、一小塊巧克力蛋糕。
希爾維亞回家後，看到客廳裡的大家立刻沉默襲來。
格特太太坐在孩子們中間，對希爾維亞說，“小豬來了。我聽說你又在外面給我丟臉了！”
其它孩子們笑起來了。格特太太說，“你以為你狼吞虎嚥的吃東西沒有人看到嗎？你是想告訴社群的鄰居們，我沒有照顧好你們嗎？你為什麼要這樣羞辱我？”
希爾維亞很理智地沒有頂嘴，結果腸胃太餓，鳴叫了幾聲，被格特太太注意到了。她又一次被拽著頭髮拖到了廚房，被強迫吃下擠滿番茄醬和芥末的麵包。
格特太太按著麵包往希爾維亞嘴裡塞。她還咆哮著，“你為什麼要毀掉你完美的身體？如果你變胖了，沒有男人想要你。”
門口傳來一陣狂笑，還是那群孩子們，正看著這一幕發生。
這樣的暴行一直髮生，希爾維亞想要躲避，但無能為力。她也嘗試過主動求助，據她妹妹說，被虐待最嚴重時，姐姐在半夜痛苦地醒來，想大聲呼救，但喉嚨發不出聲音，只能掙扎著爬到牆邊，找到一把鐵鍬，拍打牆壁和地板，希望引起別人的注意。
姐姐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整夜不停地敲打，吵醒了幾個鄰居，但是沒有人想到報警。
他們習慣了那房子裡發出奇怪的聲音。
同樣錯過救援機會的，還有希爾維亞的親生父母。
希爾維亞因為食物事件被虐待一週後，她聽說了一個訊息，父母要來看望自己和妹妹了。
但格特太太卻選擇在公園和她爸媽見面——這樣就不會暴露屋子裡糟糕的生存環境。
希爾維亞媽媽看到兩個女兒身體消瘦，很擔心她們的情況。
格特太太提前準備了說辭，稱自己的大女兒體重增加太快。她們關係很好。為了友誼，在一起節食。格特說這些謊話的時候，直接盯著希爾維亞的眼睛。
希爾維亞沒有勇氣提出任何質疑。她也不希望父母知道自己的悲慘遭遇。
格特太太還誇讚兩個女孩，她們每週參加教堂的活動，按時上學，還有從鄰居的垃圾堆裡撿可樂瓶子用來慈善。希爾維亞在一旁悶悶不樂得點頭，向母親露出緊張的微笑。
希爾維亞想到麵包的事情，眼淚奪眶而出。格特太太低聲對她媽媽說，“我們的希爾維亞有點害羞了，因為她的完美身材吸引了很多男孩的關注。”
希爾維亞聽到這些話，感到驚呆了，但她臉上的紅暈已經掃除了爸爸媽媽心中的擔憂。
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錯過了拯救兩個女兒的機會。
希爾維亞的爸爸媽媽離開前，支付一筆生活費，這使得她暫時沒被虐待，甚至和這家人的關係有所緩和。
但希爾維亞仍然會保持警惕，不隨便參與這家人的閒談——她怕自己的話被扭曲。
希爾維亞的妹妹卻被這家人打動了，參與到了聊天裡，聊自己的初戀。
希爾維亞看大家聊得很開心，格特太太心情也很好，才敢加入了談話。她說自己來到印第安納波利斯之前，交往過一個男孩，接吻過。
格特太太呲牙咧嘴，眼睛呆滯無神，甚至有些扭曲。她從座位上站起來，用手指著希爾維亞的臉，大聲罵了一句：“蕩婦！”接著，她扇了希爾維亞一巴掌，大聲尖叫著，“大家都知道你讓一個男孩摸了你。沒有比骯髒的妓女更卑鄙的了。”
有些孩子笑得前仰後合，而格特自己的孩子們有點不高興。格特太太經歷了三段婚姻，留下了六個孩子，年齡大的孩子看著她從積極樂觀的家庭主婦變成了現在樣子。
他們聽到媽媽說，生孩子會毀了一切，好像明白媽媽自暴自棄的原因了。
格特太太的暴行還在升級，她每說一句話，都會在希爾維亞隱私出附近跺一次腳。
被如此虐待之後，希爾維亞在這個家成了任何人都可以欺負的動物，但她沒有認命。
她發現哭並不能解決問題，自己也沒辦法報復格特太太，但可以報復格特太太的孩子們。
希爾維亞注意格特太太的大女兒懷孕的事情。她在學校裡面，散播格特太太女兒的謠言。很快這話被孩子們傳回特特太太耳朵裡。
格特太太問她：“你為什麼說我女兒的壞話？”
希爾維亞被逼退到牆邊，說自己沒有。
格特太太對喜歡自己女兒的男孩說，“你打算放過這個婊子嗎？那你還算什麼男人！”
男孩臉漲得通紅，也動手了。
希爾維亞遭遇毆打後，被關進了地下室，第二天早上，身體幾乎無法動彈。當她爬到樓梯頂端時，家裡的孩子們都已經去上學了。
格特太太警告她“不要讓我再從你嘴巴里聽到我女兒的名字！”
一週過後，希爾維亞才回到學校。她意識到自己說什麼都可能被告狀，只能保持沉默。
格特太太利用孩子們塑造了一個世界，這裡面只有希爾維亞是一個壞女孩。她甚至讓希爾維亞的妹妹也動手參與到暴行中。
後來，希爾維亞遭遇了性侵，在學校也被孤立了，到處都是關於她的流言，甚至傳到了街坊四鄰的耳朵裡，老師也冷落了她。
夏去秋來，希爾維亞總是傷痕累累，大家都習以為常了，沒有人在意她的遭遇。
希爾維亞的短褲和短袖已經不能禦寒。她忍著內心屈辱，懇求格特太太給她買一套運動服。
格特太太彈了彈菸灰，“現在沒有錢買新衣服，尤其是像你們這樣的人。”
西爾維亞的聲音裡有一絲哭腔說，“但我需要它。”
這刺痛了格特太太的神經。“我不在乎你需要什麼！”
希爾維亞在上課鈴響了以後，從儲物櫃裡偷了一件運動裝。格特太太發現這件衣服後，盯著看了很長時間。
希爾維亞做好了準備，沒有尖叫，沒有畏縮。
左邊：希爾維亞 右邊：格特
格特太太汙衊希爾維亞是用身體換錢買的衣服，在重複地施暴中，格特太太用菸頭燙在她的手上，還讓其它的孩子也過來參與這場暴行，警告這個女孩別再“偷盜”。
希爾維亞深陷恐懼之中，食不果腹，身體停止癒合，一週之後，燙傷依然存在。
整個社群的大人都認為她在撒謊，認為她就是偷東西了，和男孩之間存在混亂關係。
希爾維亞那段時間被被關進了地下室。
人們分別錯過了三次對這個女孩施救的機會，每一次去事後回顧，都是對這個社群居民良心的拷問。
第一次是周圍搬來的新鄰居，他們看到格特家有這麼多的孩子，認為對方可以成為自己孩子的理想保姆。不過在提出之前，他們邀請這家人來燒烤，以瞭解對方。
格特太太似乎把整個街區的青少年和孩子都帶來了，整個活動很快變得喧鬧。新鄰居最開始還喜歡這種嬉鬧的氣氛。直到他們看到一個臉色憔悴、兩個眼睛烏青的女孩。
新鄰居抓住格特太太的大女兒，問那個女孩怎麼了，結果格特太太大女兒自豪的宣佈，她就是毆打希爾維亞的人。不用說，新鄰居找了另一個保姆。
儘管如此，新鄰居沒有試圖聯絡警方報告希爾維亞的待遇。社群裡的每個人都把親眼目睹的事件視為完全正常，即使有人看到希爾維亞被其他孩子用皮帶抽打直到嘴唇裂開。
第二次，是之前給孩子們分發食物的牧師，他來家訪的時候，坐在格特的廚房裡，距離通往地下室的門只有幾英尺遠，一邊喝著咖啡，一邊輕易地相信了格特的謊言。
格特太太說，希爾維亞給這個家帶來了災難，而且還勾引已婚的男人。
神父聽信了這一切，放棄關心這個女孩的命運。
第三次是最有可能獲救的一次。
就在其它大人視若無睹時，對希爾維亞伸出援手的，是同在這個家庭的妹妹。
妹妹給出嫁的大姐寫過一封詳細的信，講述自己和希爾維亞的遭遇，懇請大姐去報警。但大姐的婚姻也岌岌可危，她帶著兩個孩子，不想被丈夫掃地出門。
她把信扔進了垃圾桶裡，繼續過自己的苦日子。
後來，大姐總覺得信裡的一些細節太可怕了，感覺妹妹編不出來。於是她去了一趟印第安納波利斯，拜訪了格特太太。格特太太開門後說，“你爸爸不讓她們見你！這是你們家的事情，你得問問你爸爸。”隨後，就把門關上了。
大姐在格特太太家附近，等著妹妹出來瞭解情況。她看到小妹妹拖著垃圾袋出來的時候，衝了上去，但小妹妹卻哭著說，“我不能和你說話，你趕緊走！”
大姐給當地的社會機構打了電話，要求他們對格特太太家裡進行調查。
格特太太給小妹妹洗了澡，準備了新衣服。格特太太給上門的社工每說一句話，小妹妹都在旁邊點頭“附和”。
因為格特太太威脅過小妹妹，如果她說錯了話，她會遭受希爾維亞一樣的懲罰。
社工聽信了格特太太編造的故事，回去就結案了。
格特太太在整個審判過程中異常荒唐，她在法庭上說希爾維亞是社群的妓女，編造了希爾維亞和已婚男人長期幽會的謊言。
這個謊言更像是格特太太的自己的經歷。
她出生在1929年，當時處在美國經濟大蕭條時期。她出生以後，爸爸整體圍著她轉，有好吃的統統給小格特。這樣寵愛格特一個人，引起媽媽的不適，也讓其他孩子反感。
爸爸不在家的時候，媽媽和哥哥姐姐們就虐待小格特，不給她食物，甚至毆打她。
媽媽甚至有點嫉恨小格特，奪走了丈夫全部的愛。
小格特10歲的時候，給爸爸朗讀課文，哄得爸爸很高興，拍手稱讚。突然，爸爸從椅子上跌倒在地上死了。
媽媽推開了小格特，說她害死了爸爸。從此小格特被媽媽完全忽視了，被兄弟姐妹們疏遠。在家裡，她就是萬惡之源。任何東西壞了，都是小格特損壞的；食物不夠吃，肯定是小格特多吃了一口。接著，媽媽就會暴揍小格特一頓。
因為家裡沒錢，媽媽也剝奪了小格特上學的權利。
格特十六七歲後，街坊四鄰都在傳她的流言，說她在酒吧勾引男人。她意識到她可以利用自己的身體，逃離自己的家庭。
於是，她在酒吧找了一個大幾歲的警察開始交往，她還不顧媽媽的反對，迅速結婚了。格特並不是一個合格的妻子，生下兩個孩子以後，丈夫頻繁的家暴她。
她選擇了離婚，很快，遇到了第二任丈夫。
每次格特的前夫寄送過來的撫養費，第二任丈夫都會偷走一些去喝酒，整日爛醉如泥。格特還是和他生了兩個孩子，每天從鄰居家找些兼職賺錢。
直到她遭到第二任丈夫幾次家暴後，決定再次離婚，碰到了第三任丈夫。因為對方有房子，孩子們能有地方住，所以格特選擇了他。
當第三任丈夫表現不好，脾氣粗暴、掙不到錢的時候，格特也會冷暴力。
結果，她生孩子那天，第三任丈夫偷偷離開了家，再也沒有回來。
這對格特的影響很大，她努力當一個好妻子，好媽媽，把家裡收拾的井井有條，卻要被拋棄。她在第三任丈夫的房子裡，自暴自棄，孩子們也開始野蠻生長。
但這一切都不足以構成虐待兒童的理由。
人們分析，這個女人是把自己的痛苦，加倍複製在了無辜的希爾維亞身上。
格特太太的辯護律師稱，格特年事已高、精神失常，孩子們在缺乏合格監護人的情況下為所欲為。但格特的一個女兒為了減少刑期，在法庭上戳穿了這個謊言。
最後，格特被判處一級謀殺罪。其它幾個的孩子們被判二級謀殺罪，服刑三年。
這個案件被審判過後，彷彿有某種“詛咒”糾纏著這些施暴者——
有三個男孩被判處故意殺人罪，判處在少年拘留所服刑18個月。這三個男孩出來後的命運都很坎坷，兩個因病死亡，另外一個繼續犯罪，被判雙重謀殺罪再次入獄。
格特在監獄服刑期間，讓自己成了一個模範犯人，試圖扮演很多犯人的母親角色。
1985年格特假釋出獄，這個訊息原本令公眾失望，但沒過五年，她突然患癌死亡。
而希爾維亞的妹妹，被審理案件的檢察官收養，過上了正常生活。聽到格特假釋的訊息時，她與許多公益組織一起出現在電視上，甚至向假釋委員會遞交了一份有四萬個簽名的請願書。這也讓格特在監獄外生存的五年裡，東躲西藏，不敢露面。
關於西爾維亞的遭遇，我們很可能永遠都無法得知真相，但唯獨有一點可以確認——
整個社群都瞭解這個“兒童樂園”的情況，即使不是全部，也有部分了解。然而，當他們看到一個女孩減掉一半體重，在街上游蕩，身上有開放性傷口或黑眼圈時，沒一個人聯絡警察。沒一個人在經過希爾維亞的路上停下來，付出最少的努力，來防止她過早死亡。
這個案件因此被更多人關注，無論是媒體的報道，還是電影的翻拍，都在進一步擴大它的影響力。讓女孩多年前的“呼救”聲，被其它善良的人們聽到。
我們如今能看到的，是被它促進完善的法律。
此案之前，當地對兒童虐待的定義相對模糊，而正是這起案件，促使印第安納州法律明確了兒童虐待的各種形式，包括西爾維婭所遭受的諸多殘忍行為都被明確涵蓋在內。
更重要的，是完善了當地的“強制報告法”。明確了遭遇不法事件，不報告要承擔的法律責任，比如要求教師、醫生、警察等與兒童密切接觸的專業人員，以及普通公民，一旦發現兒童可能遭受虐待，必須立即向相關部門報告，否則將面臨嚴厲的處罰.
律法上被最佳化的地方不止這兩處，但這仍然不能彌補，有良知的人們，聽聞此事過後內心的傷痛。對希爾維亞的紀念，如今已經持續59年。
就在昨天，一個專門紀念逝者的網站上，有人贈送了這個女孩一份電子禮物：雪地裡的屋子，裡面透露出溫暖的光，像是一個美好的家。
禮物下的留言是：“給你，希爾維亞。”
參考資料：
Torture Mom, by Ryan Green
編輯：大耙子 小旋風
圖片來源於網路
你剛剛完成了 7200字的閱讀
用時約 15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