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發生了兩千起兇殺案,只有這起媒體一直遮遮掩掩|天才檔案38

【天才檔案】打撈帶勁兒的真實事件
由陳拙在世界範圍內搜尋可靠的文字、影像資料
進行還原式地寫作
以達到續命和長見識的目的
大家好,我是陳拙。
是什麼時候我們發現,遙遠國度裡發生過的每件事,都可能與我們自己息息相關?
我認為是每時每刻。
幾天前,緬甸發生7.9級地震,泰國曼谷震感明顯,原本在當地計劃看演出的許多年輕中國人,被迫滯留。第一時間,網友們自發建立互助文件,釋出訊息,試圖讓每個人都能回國。
大家害怕的不只是地震,還有那些人為的拐賣與傷害。
這些年,國外出現啥極端案例,都會很快傳回國內,大家不為別的,就為不讓同胞涉險。
我希望今天要講的案件也能起到這個效果。
這個案件來自日本,在我們國內的日本史上十大殘忍罪案排行榜上,排名第四。這個故事裡的一家人,與惡人相伴,繼而被控制,最終互相殺害釀成血案。
最開始甚至許多媒體都不願報道這個案件的細節,直到多年後,有關於此案的研究與書籍不斷冒出來,在跟世人提醒——人是極可能被控制的,被控制的後果是極可怕的。
而這種能控制人的怪物般的存在,在這世界上,絕不止是這一個。
1997年,全日本發生了2119起兇殺案,是歷史犯罪高峰期之一。同年發生了震驚日本的14歲初中生連續殺害三名兒童的“神戶連續兒童殺傷事件”。
儘管這起案件對日本社會的衝擊很猛烈,但另外一件同年冬天發生在北九州的連續殺人案,以更加弔詭的方式,也出現在了全日本民眾面前:一家老小六口人,被一個男人,用語言煽動的方式自相殘殺了。
那一年,這起案件被《日本時報》稱為“我們國家一場史無前例的虐殺”。
更多的媒體不願意報道此案的細節案件披露後,民眾們更是說,這是有史以來最暗黑的案件——恐怖的不僅是語言暴力,還有的是,那種讓人對兇手言聽計從的高壓環境。
這起兇案中的女主人公純子,也是這家人中的唯一倖存者,她講述了自己一步步落入陷阱的經歷。
在幼兒園當老師的純子從未想過,結完婚的她最擅長的不是照顧孩子,而是肢解屍體。
1997年春天,純子因為丈夫捲進了一起兇殺案。
她這個惹麻煩的丈夫叫松永太,看似帥氣溫和,實則猶如野獸,他綁架了一位房產中介的女兒,榨取完房地產中介的錢財後,又脅迫純子電擊對方,導致對方死亡。
屍體被肢解的過程中,純子亦有參與。
事後純子嚇壞了,嘗試逃跑,又被松永太抓住,囚禁了起來。
緊接著,松永太叫來了純子的家人,講解了純子殺人的經過,完全沒有說自己參與的部分。
松永太說,純子總是惹麻煩,嗜賭成性,精神和情緒都不穩定,闖了很多禍。要不是他花錢幫著純子掩蓋罪行,躲避警察的調查,純子早被警察抓走了。
純子的家人被驚呆了。這家人過著平靜富足的生活,從沒想過會遇到這種殺人分屍的事情。
尤其純子爸爸,出身當地名門,自尊心很強,他在當地農協擔任副理事,從沒任何負面評價。一直以來,純子爸媽很重視這個家的名聲,曾經發現純子割腕自殺,打電話給醫院求救,都要求急救車來的時候不要鳴笛。
純子家好面子的弱點被松永太發現了。
松永太對純子爸爸媽媽說,“如果像現在這樣繼續放縱純子,那她會犯下更多的錯誤,你們必須負擔起相應的責任。否則後果會不堪設想。”
純子爸爸不想讓純子回孃家,如果回來了,家裡出了殺人犯的事情一定會讓街坊四鄰知道,家族的名聲就毀了。
當時他也準備競爭農協理事長的職位,還是競選人中最可能獲勝的,如果女兒的罪行暴露於世,那自己也就完了
他也不忍心女兒就這樣進監獄。
就在他最為兩難的時候,松勇太說的話,給了他希望——“我已經想方設法地銷燬了證據,在不被任何人知道的情況下,製造完美犯罪。現在就剩下廚房的管道還剩下一點隱患。”
純子爸爸明白松永太的言外之意,他們一家人,都要來幫女兒掩蓋罪證。
純子爸爸同意了,也就是從這一刻開始,九州冬季慘案的序幕慢慢拉開。
他根本不知道,眼前看似體貼的“女婿”,從一開始娶他女兒,直至招呼全家人來掩蓋罪行,每一步都是算計。
在迎娶純子之前,松永太是已婚狀態。
大學畢業的他,已經是個善於操控人性的騙子。
學生時代的松永太
他繼承了家裡的榻榻米店鋪,改名為World”接著把這家店變更為有限公司,後來又設立了World的株式會社,涉及貿易、醫療、海上運輸、餐飲、鋼鐵、石油、船舶及飛機等等。
這家看似一家大型集團的公司,藏在一棟普通的三層小樓裡面,註冊資金僅有五百萬日元。
松永太專門挑選老實巴交的人,來自己的公司上班,逼著他們把榻榻米送到各自親戚朋友家,簽署免費用的試用協議。
試用結束後,如果員工的親戚朋友們不買,松永太就以損壞或者折舊的理由,讓對方付錢。他還賄賂銀行經理,碰到沒有錢的人就讓他們借貸付錢。
他會說員工欺騙了親戚朋友,這是他們的汙點,要坐牢受懲罰。接著他透過毆打、電擊員工,實現了對他們的精神控制,再迫使員工們把更多的親戚朋友騙進來,以詐騙更多的錢。
松永太還非常好色,常常在一個時間段交往多名女性。他給這些女人瘋狂花錢,滿足了自己的性需求,他又敲詐這些女人,讓她們找親戚朋友借錢或者騙錢。
在松永太的人生信條中,絕對不存在‘我自己必須承擔責任’這一條。一直以來,松永太都把壞事全部推卸給員工或者被他欺騙的女人們,絕對不會親自動手。松永太覺得這樣就不會被警察抓進去。
松永太總有辦法突破對方的防線。
聯絡多年不見的老同學純子時,他雖然結婚,還有自己的孩子。但他還是把自己裝扮成事業有成的企業家,和追求夢想的音樂人。他邊展示自己的實力,邊對純子大獻殷勤。
後來,純子爸媽不同意純子交往一個有孩子的已婚男人。他們嚴厲斥責了純子,逼迫純子與松永太分手。純子媽媽對松永太也很警惕,僱用了私家偵探調查松永太。
純子叔叔覺察到松永太在打聽純子家的財產情況,也提醒純子要小心。
松永太覺察出純子一家人不相信他後,直接要求上門拜訪。一般騙子是不敢面對女方父母的。但松永太不一樣,他最擅長的就是在在人前表演和偽裝,以此騙取別人的信任。
純子安排了松永太與爸爸媽媽見面。飯桌上,松永太滿臉真誠地表達了對純子的愛意,時不時說笑話逗大家開心,表現得彬彬有禮,完全優秀青年的做派。
就這樣,純子的爸爸媽媽同意他們交往。
為了打消了純子爸爸媽媽的疑慮。松永太以與純子聯名的形式,擬定了一份“婚約確認書”,表明離婚後和純子結婚。他還許諾可以入贅到純子家。
純子一家“上鉤”後,松永太馬上換了一副面孔。
當純子提到之前相過親的時候,松永太神色大變,暴跳如雷地吼純子:“你欺騙了老子啊!”
他罵純子不是處女,對純子拳打腳踢。他還命令純子把自己的日記拿給他,逐行逐字檢查,給純子扣上各種不檢點的帽子。
接著,松永太又裝成痴情男,稱自己為了純子離婚,舍掉自己的孩子,付出這麼多後發現自己被純子欺騙了。
純子在松永太的打壓下,認為都是自己不好,對不起松永太。
松永太在純子胸部文了一個“太”字、大腿上用菸頭燙了另一個“太”字。他還把純子的相親物件叫到酒店,當著純子的面毆打。為切斷純子的人際關係,還要純子在電話裡咒罵親友。
純子懷孕後情況更糟了。
學生時代的純子
松永太讓純子打胎。純子覺得,孩子能讓她短暫忘掉痛苦,決定要把孩子生出來。在純子看來“與其孩子們被帶走,倒不如毀滅了自己,就算是趴在地上爬著,也要跟著松永太。”
但是出生後的孩子,卻成了松永太控制純子的最大籌碼,而純子也成了松永太控制她爸爸媽媽的最大籌碼。
松永太表面上想幫純子脫罪,保護純子,其實他想利用純子的罪行,控制純子爸爸媽媽,詐騙這一家人的財產。
純子在跟隨松永太殺人後,也懇請爸爸媽媽幫助自己。
女兒終究是女兒,純子爸爸媽媽想拯救可憐的純子,只能和松永太談判。
松永太提供了兩個選擇,要麼自己照顧純子,要麼純子回到孃家。純子回孃家輕則家族名譽掃地,重則有可能警察找上門來把純子帶走,純子爸爸媽媽不願意這樣。
他們只能選擇讓松永太照顧純子
松永太說,“照顧殺人犯純子需要很多錢他列出了照顧純子各種開銷,生活費用、行為保證金等各種名目。這些錢加起來有數千萬日元。
當時純子爸爸已經61歲了,每天下班開兩個小時的車,來小倉陪松永太徹夜喝酒,早上再開兩個小時回到久留米上班。
多日奔波在兩地之間,純子爸爸因為睡眠不足,身體極為虛弱,也沒有了正常的判斷能力。他心裡只想幫著女兒掩蓋殺人的罪證。
於是,純子的爸爸答應給松永太這筆鉅款。
松永太逼得很緊,一直在催純子家拿錢。在1997年年中,純子爸爸把家裡的土地和房子都抵押給了農協,換取了三千萬日元的貸款,交給了松永太。
他曾經問過農協的理事長,如果家裡沒有農田了,是不是得辭掉農協理事的職務。理事長告訴他,沒有農田了就不是農民了,自然不能待在農協掛職。
純子爸爸知道這決定很糟糕,但還是選擇了這條絕路。
純子爸爸掌管的土地和房產,還包括純子叔叔們家的。叔叔們聽說後,召開親屬會議。純子爸爸媽媽支支吾吾,不知道怎麼給他們解釋。
松永太知道叔叔們有反對意見後,他立刻決定找純子的叔叔們聊聊。
松永太在飯桌上,趾高氣揚向叔叔們展示了幾張紙。上面羅列著他在純子身上的各項花銷,累計金額三千萬日元。
他邊展示邊說,“我之所以接受那三千萬日元,是為了填補花在純子身上的錢。”
松永太接著用黑社會式的語氣說,“純子的長子,也就是我的長子,他們家的財產都應該由我的長子來繼承。所以我根本沒有償還這三千萬日元的義務。”
純子爸爸媽媽還幫腔,稱讚松永太年輕有為,這些錢能讓松永太做出一番事業。
叔叔們不接受這套說辭,找警察說純子一家被松永太脅迫了。
當警察找到純子媽媽的時候,她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轉頭還告訴了松永太情況。
松永太讓純子一家搬走,躲開警察這邊的麻煩。依據日本的法律,純子爸爸媽媽和妹妹都犯了包庇罪,最多可能被判5年。
純子爸爸媽媽只能聽信松永太的話。
純子一家人在辭掉工作,離開居住地之前,在很多家高利貸公司都借了最高限額的貸款,累計上千萬日元。純子的妹妹帶著孩子,也跟著離開,緊接著是追隨孩子而來的妹夫。
為了更好控制純子一家人,松永太一直在“逼債”,此時松永太從純子家敲詐了至少六千三百萬日元,摺合人民幣將近400萬,但松永太還說這錢不足以支付照顧純子的成本,要純子家拿出更多的錢。
純子一家人得罪完了親戚朋友,社會信用也消耗殆盡,至此,純子一家和外界的聯絡被松永太徹底切斷,沒有了可供敲詐勒索的價值。
他們最終在松永太的要求下,搬來了松永太在小倉的M公寓。
199712月下旬,松永太把一封純子一家人都簽名的信寄送到了各個親戚家,信中寫道,“你們記著,我們不能住在久留米,都是你們的錯!
很快,純子一家人失蹤的訊息在久留米就傳開了。
純子家人做夢也沒有想到,從他們搬入M公寓開始,他們的腳就已經邁進了地獄。
M公寓的純子一家人,在吃喝拉撒睡等方面都聽從松永太的規矩,生活猶如奴隸。
他們被關在廚房裡,晚上睡覺基本沒有被子,冬天不能使用取暖器,白天想要多睡一會兒,需要看松永太當天的心情。
他們在室內也不允許隨意走動和說話。玄關的防盜鏈上了掛鎖,禁止任何人自由外出。如果他們獲得松永太的許可後外出,必須每隔十五分鐘用手機聯絡松永太。
他們一日一餐,食物主要是從便利店買的便當或者外賣拉麵,後來變成了碗裝泡麵、速食米飯、吐司麵包或者日式點心麵包。他們吃飯的時候沒有桌子,一般都是在廚房地上鋪包子或者廣告單,以深蹲的姿勢吃飯。
他們只有大便時才可以使用廁所,而且每天只能用一次,小便都使用飲料瓶子。
以上規定一旦違反,都要接受電刑,被電擊部位不限於胸部和隱私部位、頭部等威脅生命安全的部位。
松永太還設定了等級制度,聽他話,犯錯誤少的,能替他分擔生活瑣事;能搞來錢的排在前面,可以免受電刑。他鼓勵一家人互相監督舉報,舉報者可以減免電刑。而被舉報的人可能被挖出更多“黑料”,遭受更多懲罰。
松永太也會利用大家的隱私,進一步迫使純子一家聽命於他。
純子的媽媽回答“是”的時候,習慣說成“啊?是”,松永太就給媽媽通電。純子妹妹九歲的女兒吃了一口放在廚房沒有吃完的蛋糕,松永太也給她通電。
人在遭受電擊的時候,很容易失去抵抗的意志,意識也會不清醒。純子一家老小在各方面都受限制的情況下,電擊對他們的傷害更是無法估量的。他們像是蹲在集中營裡,被折磨失去了判斷,進入了“習得性無助”的狀態。
涉案人物關係圖
“習得性無助”是心理學領域的重要理論,講人在經歷不可控的折磨和懲罰的時候,會形成“事件不可控”的認識,導致放棄抵抗。
純子一家人慢慢不再思考問題,把松永的指示絕對化、把松永的利益視為最優選項,甚至對松永太產生依賴。他們為了讓自己免遭電刑,他們舉報彼此的“黑料”。
這意味著他們的命運也掌握在了松永太手裡很快第一個受害者就出現了。
19971221日,松永太把純子一家人叫到和室。
純子一家人呈扇形分佈,跪在松永太的周圍。松永太則盤腿而坐,喝著清酒,指責純子的爸爸說話的態度傲慢,讓純子爸爸給自己夾上導電夾子。
在純子爸爸被通電的過程中,松永太不斷追問關於土地的事情。純子的叔叔們從農協拿回了他們的土地,松永太認為這是純子爸爸給他們出的主意。
純子爸爸被施加電刑後,手腕和手肘不停抖動,一直彎曲著,沒法伸直。他總是痛苦地忍耐著,即使疼痛難忍,也不會表現在臉上,也不會喊出聲來。他堅持說自己沒有給叔叔們出主意。
松永太又指示純子爸爸把連電的鱷魚夾夾在胸部。接著,他通電的工具遞給了純子,“我累了,換你來。”
這是純子第一次給人胸部敏感部位通電,要知道,胸部通電是很危險的,因為離心臟很近。她問松永太,“這樣做沒事吧?”
松永太說,“沒事的。”
純子以松永太的口氣,衝著爸爸破口大罵。她右手拿著電線插頭,左手拿著插座。她用力把插頭插進了插座。
爸爸原本把雙手放在大腿根部,一直保持著跪坐的姿態。電流剛衝擊到他,他的身體就向右前方慢慢倒下去了,額頭磕在榻榻米上。
純子自己也被電過胸部非常痛,會不由自主地向前彎腰,把頭垂到榻榻米上。她以為爸爸故意裝出很誇張的動作,躲避懲罰。
純子衝著爸爸吼,“你在幹什麼!抬起頭來!”當她再次通電時,松永太喊道“住手!”
純子慌亂了,趕緊停了下來,看了看松永太的臉,不知道為何被叫停。
松永太讓純子爸爸仰面躺下,大家默默圍在老人身旁,妹妹家的女兒大聲哭喊著“爺爺”。
松永太呵斥大家不要喊,他說他要給純子爸爸做人工呼吸,讓純子和妹夫做心臟復甦,其他的人給純子爸爸揉揉腳。
純子意識到自己可能殺了爸爸。她和妹夫給爸爸做心臟復甦的時候,心裡喊著,“爸爸,快活過來吧!”
但是爸爸的臉色變得蒼白了,體溫也越來越低,直到沒有了脈搏。
大家把爸爸的屍體放平,討論起怎麼安葬爸爸的事情來。
松永太反對舉辦正常的葬禮,擔心引來警察。“如果被警察發現了,純子所有罪行都會暴露無遺。”隨後,他暗示性說了一句,像純子處理之前的屍體一樣,也是個辦法。松永太在讓一家人手上都沾上血,藉此深入地控制他們。
純子沒有反應,大家也都默不作聲,房間裡陷入了沉寂。這時候,純子的媽媽說話了,“就那麼做吧!”
松永太點了點頭,“純子知道具體的做法。”
純子列出了肢解屍體需要的工具清單,松永太讓純子媽媽寫下了欠條。妹妹和妹夫在松永太那領了錢出去採買。
妹妹家的大女兒目睹了爺爺的死。所以松永太也讓孩子參與了肢解的事情。
他對孩子說,“去年你是不是在神社前說讓爺爺去死。現在爺爺真的死了,這是你造成的。”
孩子之所以在神社前面說讓爺爺去死,是因為爺爺沒有兌現讓她吃中華冷麵的承諾,孩子說的氣話而已。松永太卻利用孩子幼稚的言行,在孩子心裡植入罪惡感。
純子一家人喝了點酒,他們把屍體搬進浴室,放血、切割、燉煮、攪碎、裝瓶,最後扔進大海,或者從公共衛生間的下水道里沖走。
他們五個人忙活了十來天,才處理完爸爸的屍體。
純子爸爸的死只是開始,後來有媒體分析,松永太想讓他們自相殘殺有兩個原因,第一是這家人已經沒有錢了,對於松永太而言沒有價值,還是麻煩。
第二,如果所有人都死了,就不會有人逃跑和告發這裡發生的事了。
不久,松永太把純子媽媽排在最低等級,這意味著媽媽是下一個死亡目標。
松永太對純子媽媽施加電刑的場所在廚房,他讓純子媽媽仰臥在廚房的地面上,保持著膝蓋彎曲的狀態,然後在純子媽媽的四肢、臉部,還有隱私部位通電。
遭受持續半個月的密集虐待之後,純子媽媽發出痛苦的聲音。
松永太說老太太的腦子不正常了,他擔心這種怪異的聲音傳到外面去,於是把純子媽媽轉移到了浴室。
過了幾天,純子的媽媽拒絕吃東西,也拒絕喝水,對外界的談話也不做出任何回應。
松永太變得很煩躁,他對純子他們說,“如果外面的人聽到這種聲音可能會報警。我不能把她留在這了,你們想想辦法。”
1998120日,在松永太的指示下,純子他們討論起怎麼處理媽媽的事情。
純子和妹妹、妹夫向松永太提議,在外面租一間公寓,把媽媽帶過去,或者把媽媽送進精神病院。
松永太說,媽媽出去以後萬一說點什麼話,被警察聽到了,最後倒黴的還是純子他們——他始終在對這一家人強調,他們殺死了爸爸,還肢解了屍體,都是罪犯。
另外松永太還說,不管是重新租房子還是送到精神病醫院,都需要花錢,純子他們還欠著他好幾千萬,哪裡還有錢。
松永太扔下一句話,“給你們一個小時的時間,趕緊拿個主意出來!”
純子、妹妹和妹夫,還有妹妹的大女兒在廚房裡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焦躁不安。松永太時不時出在廚房,告訴他們距離一小時結束還剩下多少分鐘。
很快,規定的時間到了。松永太突然低聲說,“我可以借給你們錢。”
純子他們面面相覷,誰也沒有接話。
純子思考了片刻說,“他想讓我們殺了媽媽?”妹妹和妹夫聽到後,低聲說“很有可能是這樣。”大家不敢再討論下去了,低著頭,閉口不言。
純子想,或許可以暫時說殺了媽媽,然後再爭取時間想其他辦法。她認為,媽媽的情況並不是很糟糕,或許拖延幾天,媽媽會恢復到之前的狀態。
純子去找松永太,“我們只能殺了媽媽。”
松永太的臉上浮現出了滿意的表情,“你們想這麼做,那就去做吧。”
純子沒有說什麼,妹妹和妹夫點了點頭。
松永太又追問了一句,“怎麼殺?”他這麼問,是為了給純子他們施加心理壓力,防止他們猶豫不決。他提醒他們可以用電線。
純子他們開啟浴室的門,妹夫從純子手裡接過電線。他們看著媽媽仰面躺在裡面睡覺,腦袋朝裡,腳伸向門口的方向,閉著眼睛,發出輕微呼吸聲。
妹妹蹲在媽媽的膝蓋附近,妹夫蹲在媽媽臉龐附近。松永太讓純子和妹妹的大女兒站在浴室外面,監督著妹妹和妹夫。
妹夫用電線在媽媽脖子上纏了一圈,他盯著媽媽熟睡的臉看了一會兒。然後,他的上半身幾乎沒有動,僅僅手腕發力拉緊電線。幾分鐘後,純子媽媽沒了動靜。
純子目不轉睛地盯著媽媽的臉,沒有一絲難過或者悲傷。她和媽媽長得很像,她覺得自己死的時候大概也是媽媽這個樣子。
純子他們又向松永太借了錢,買來肢解用具。他們帶著妹妹的大女兒,一起處理媽媽的屍體。
在人變少的情況下,處理屍體卻變快了。這次,純子他們只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就處理完媽媽的屍體了。
純子們想早點結束噩夢,可松永太並沒有停止的意思。
很快,松永太帶著純子和他們自己的孩子、純子的妹妹及他們的大女兒,搬進了距離M公寓步行約十五分鐘的V公寓,而妹夫和自己兒子留在M公寓。
松永太抱著孩子
另外M公寓還有個叫恭子的姑娘。她是純子參與殺害的第一個人,那個房地產中介的女兒。
1994年,松永太帶著純子來到自己的老家福岡縣下北九州市的小倉,藉著創業發財的幌子,騙取恭子爸爸的信任。當時恭子爸爸做房產中介,離異獨自帶著恭子生活,手上有些積蓄。
松永太釣住了有發財夢的恭子爸爸後,憑藉強大的洗腦能力和肉體折磨,讓他承認性侵了恭子。松永太不斷用警察威脅恭子爸爸,讓他交錢,不交錢就把他送進監獄。
松永太對恭子爸爸進行了長達兩年的殘忍虐待後,恭子爸爸因為多器官功能衰竭而死。松永太對恭子洗腦,讓她覺得自己殺死了爸爸,逼迫她寫下認罪書後,讓她和純子一起肢解了屍體,把屍體碎渣扔進了大海。
松永太一直帶著恭子一起生活,把她偽裝成家裡的孩子。
松永太安排妹夫住進V公寓,是想讓恭子勾引妹夫,藉此挑撥妹妹和妹夫的關係。
他也想利用孩子牽制純子的妹妹和妹夫,防止他們逃跑如果妹妹想帶著女兒逃跑,兒子卻不在身邊;如果妹夫想帶著兒子逃跑,女兒卻不在身邊。
這些都是松永太為了殺害純子妹妹一家做的準備。
一直以來,松永太都很忌憚純子的妹夫。這個妹夫之前是個警察,後來入贅到了純子家辭掉了警察的工作,跟著純子爸爸在農協工作。
松永太招待妹夫非常用心,接觸的時候也是小心翼翼的,就像對待客人一樣。
松永太趁著和妹夫喝酒的機會,有意無意提到純子家要轉讓給妹夫的土地。松永太說這個承諾完全是為了哄騙他來當上門女婿,根本不會兌現。
松永太還說妹妹結婚前有過很多男人,甚至懷過孕,打過胎。結婚後,妹妹和男同事還保持婚外情的關係。這些事情都是松永太逼迫妹妹說的。
松永太就是這麼贏得了妹夫的信任。
松永太告訴妹夫,說他被利用了,打罵純子一家也是理所應當的。後來妹夫竟然真對純子的爸爸媽媽和妹妹動手了,打了他們的後腦勺。
松永太也不是一味地站在妹夫這邊,他有時候也會帶頭指責妹夫。妹妹找松永太告狀,說妹夫大早上強迫她發生性關係。
松永太聽到後,就轉頭指責妹夫,“你強迫他算是怎麼一回事?你這是在侮辱女性!”
這也是松永太的詭計,松永太和妹夫通宵喝酒,一起吐槽妹妹,妹夫回家難免帶著怨氣,在妹妹那裡“報復”一下。
就這樣,妹妹和妹夫的關係迅速惡化,在搬進小倉的M公寓前甚至談論起離婚的事情。松永太又站出來充當協調人,讓二人寫一份“關於離婚的協議備忘錄”。
松永太就這樣控制住了純子家裡唯一有能力反抗的男人,為謀殺純子一家創造了條件。
純子尚且倖存的一家人分開住沒多久,松永太就開始在純子妹妹身上找碴兒
松永太把妹妹當成保姆使喚,隨意使喚她做各種事情,做得不好就電擊。
松永太有時候會把妹妹的頭髮用膠帶綁起來,突然用剪刀咔嚓剪掉。妹妹的兩顎、隱私部位多次遭遇電擊,尤其是隱私部位被電流灼傷嚴重。純子偶爾幫妹妹敷藥處理傷口。
妹妹被折磨了一段時間後,身體更瘦小了,耳朵失聰了,越來越嚴重。她經常聽不清松永太的指示,又經常因此被電擊。
松永太安排純子監視妹妹,他特別關心妹妹例假的事情,多次詢問純子妹妹有沒有來例假。
純子懷疑松永太可能與妹妹發生了性關係,擔心妹妹懷孕後,打破這個家的平衡,尤其是引起妹夫的不滿——那是一個現在唯一有能力反抗他的男性。
純子告訴松永太,妹妹沒有來例假後。
松永太說,“身體快速瘦下來後可能會導致停經。”
但松永太很突然對妹妹發難,“妹妹在衛生間,我都不能洗澡,真是麻煩!”
純子提議讓妹妹和她的女兒不要住在浴室裡面了,松永太找了一些牽強的理由拒絕了,“如果讓妹妹她們出來,就得站在玄關前,這樣我洗澡的時候,她們就能看到我脫衣服。”
松永太催促純子,“我都不能洗澡,趕快想想辦法。”
純子懇請松永太去外面洗澡被拒絕了。對方還說妹妹腦子不正常,變成媽媽那種情況怎麼辦。
純子不敢說內心的推測,她不想殺了妹妹。
199829日,浴室裡妹妹和她女兒吵了一架。
松永太側著耳朵聽了一會兒,他對純子說,“妹妹果然是瘋了。”
那天晚上十點,松永太給純子使了一個眼色,“我們要到M公寓去,你應該知道我說去那邊是什麼意思吧。
純子意識到了妹妹的死躲不掉了。
松永太帶著妹妹來到M公寓的時候,把純子、妹夫及她們的女兒關在衛生間。
妹夫知道妻子可能要死了,問女兒,“你媽媽真的瘋了嗎?”女兒說,“媽媽看起來確實是瘋了。”純子也說妹妹瘋了。
妹夫思考了片刻,悲傷地說,“既然松永先生說要殺掉她,那就是非殺不可了。但是我怎麼給兒子解釋呢?他很依賴媽媽的。”
純子被妹夫的話觸動了,他們三個人絞盡腦汁想留妹妹一條命。
妹夫提議再問問松永太,他想出了一種穩妥的詢問方式,“意思是現在就殺嗎?”松永太可能為了逃避責任說:“我可沒那麼說。”這樣就可以暫時不殺妹妹了。
他們準備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發現門打不開了,妹夫用了全身力氣想推開,門紋絲不動。純子站在那裡,心裡有一種被上天拋棄的感覺。
他們被關在衛生間,又想避免殺掉妹妹,又對電流充滿了恐懼,他們不知道做什麼,淹沒在沉寂之中,等著時間慢慢流逝。
純子打破了漫長而沉重的冷寂,她對妹夫和孩子說,“松永快醒了,如果我們完不成任務,下場就會很慘。如果妹妹活下去,她也會很痛苦。”
妹夫說,“如果是那樣的話,我親自動手。”
純子感覺胸口被什麼堵住了,想說點什麼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妹妹的女兒低著頭,沉默不語。
妹夫看了看女兒說,“爸爸勒著媽媽的脖子,你按著她的腳,咱們給媽媽最好的告別。”女兒抬起頭來,看著爸爸,輕輕地“嗯”了一聲,點了一下頭。
他們開啟浴室的門,洗臉檯的燈光照了進去。妹妹躺在浴槽裡,頭朝裡,腳伸到浴槽的底部。
妹夫把電線套在妹妹的脖子上,就在一瞬間,妹妹突然睜開了眼睛,看著自己的丈夫,輕聲問了句,“我也要死了嗎?”
妹夫哽咽著說“對不起”。然後他把電線繞在妹妹的脖子上
純子在浴室門附近,靜靜看著。這一幕曾經發生在純子的媽媽身上,妹妹當時壓在媽媽身上。純子蹲了下去,對妹妹說,“先去吧,等著我。”
妹妹的女兒沒有流淚,面無表情,彷彿沒有了感情。妹夫低聲抽泣說:“到頭來,我把自己的老婆殺死了。”
浴室的把手依然卡著動不了。三個人又陷在一種沉悶的氣氛中,誰都一言不發,默默地等候松永太的到來。
終於,腳步聲響起了。松永太的身影透過磨砂玻璃,模模糊糊地映進來。
門把手在外面轉動後,門被打開了,松永太走了進來。
純子輕聲說了句,“結束了。”
松永太表現得很詫異,看到妹妹的屍體的時候,馬上大聲喊道:“你們幹了什麼啊!”他把浴室裡認認真真地檢查了一遍,再次喊道:“你們幹了什麼啊!”
松永太的表現讓純子心中感到不安,心裡想,“難道我們理解錯了嗎?”
妹夫也是一臉的愕然,和純子對視了一下。
松永太要求他們詳細講述殺害妹妹的全過程,並不斷指責純子和妹夫,“動手之前,為什麼不來問問我?!你們這些人幹了這麼荒唐的事情,不怕被詛咒嗎?
純子解釋道,“我們確實很困惑,想去問你,但是門打不開了。”
松永太立刻說,“你們真的是運氣太差了。”
純子心中有一團怒火,但這股反抗的情緒並沒有變成任何語言或者行動表達出來,就像泡泡一樣又消失了。
純子和妹夫又從松永太那裡借了錢,又買了肢解屍體的工具,又開始肢解妹妹的屍體。這一切都像沒有盡頭一樣,不是在殺人,就是在肢解。
妹妹死了之後,妹夫到了最底層,成了松永太新的目標。
大家平時小便都是尿在飲料瓶裡,純子負責把尿倒在馬桶裡,放水沖走。如果沖水的聲音吵到松永太會被責罵和電刑。如果不倒到馬桶,一樣會被責罵和電刑。
瓶子滿了,還沒有倒。妹夫因尿急,沒有遵守規定排便被反覆電擊,奇怪的是,他並沒有抱怨,就好像失去了反抗能力那樣。
妹夫的飲食也被松永太限制了,他每天只能吃六片面包,偶爾能吃到便利店的便當。19983月下旬。妹夫也變得非常瘦,面部瘦得臉頰凹陷,眼圈深陷,眼眶突出,大腿和小腿幾乎一般粗細,身上還有浮腫。
後來妹夫瘦得都沒辦法走路了。有時候,妹夫會求著松永太讓他躺一會兒。
那個時候妹夫難以進食,每天吃不完四片面包片。松永看見也會毫不客氣對他進行電擊。
19984月,妹夫情況稍好,能夠走動了。松永太讓他負責開車,接送他往返於小倉和中津之間。松永太有個情婦在中津。松永太也會讓純子跟著一起,讓她監視妹夫。
純子和妹夫會在松永太指定的餐館等候,直到松永太聯絡他們。為了不引起周圍人的懷疑,松永太讓他們在餐館點量大的套餐,儘可能地慢慢吃,儘可能消磨多的時間。
有時候,松永太遲遲不聯絡他們,妹夫就只能不停點餐,吃到松永太聯絡他們。有一次,妹夫吃得太起勁了,吃了一大份套餐,還吃了一份炸肉餅。
第二天,妹夫蜷縮著身體躺在浴室裡,有氣無力,無法站立起來,周圍有很多嘔吐物。
1998413日,妹夫情況有些緩和,他喝光了松永太給他提神用的功能性飲料,接著又喝了五百毫升的罐裝啤酒。大約一個小時後,他倒在地上,臉色蒼白,彷彿睡著了一樣,非常安靜。
妹夫的女兒站在浴室一旁,一臉茫然,嘴裡喃喃道:“爸爸好像死了。”
松永太聽到後,跑過來看了看,低聲說,“能量飲料和啤酒都喝了,他心滿意足了。”隨即,他命令純子和妹夫的女兒肢解掉屍體。
松永太讓她們在肢解的過程中,使用芳香劑去中和妹夫腹部被切開時散發的臭味。
兩個女人肢解屍體是非常困難的,可松永太一點都不理會,催促著純子和孩子沒日沒夜幹,有時候純子她們把屍塊切得太大也要受到責罰。
妹夫死後,純子向松永太提出要把妹妹家的兩個孩子送到他們的奶奶家。
松永太一口否決了:“女孩子回去多嘴說出去怎麼辦?即便是她不說,也會被親戚朋友們問來問去。”
純子說把兩個孩子帶在身邊照顧的時候,松永太又拒絕了,“吃飯是要花錢的。”
純子解釋說,“兩個都溫順聰明的孩子,不會給家裡惹麻煩,我出去掙生活費,或者找一些不太瞭解我的親戚借錢。”
純子聯絡了幾個人,但是沒有人願意理純子。松永太指責她,“明明知道自己賺不到錢,還敷衍我!”
純子知道自己很難留住兩個孩子了。
一個月後,松永太誘導純子和妹妹家的女兒勒死了妹妹的兒子,隨後又讓純子和恭子處理掉了妹妹家的女兒。
見證這一切的,還有另一個人:最開始受害的房地產中介的女兒,恭子。
恭子忍辱負重了9,她看這一家人被殺害,覺得危險在向自己靠近。這一幕在她身上也發生過,她在松永太的逼迫下,殺死了自己的爸爸。她的愧疚感和恐懼感,讓她更加想離開松永太。
她趁著松永太不在家的時候逃跑後找到爺爺家。松永太追蹤到了爺爺家,以拿到了恭子的撫養權為由帶走了恭子。
作為對她逃跑的懲罰,松永太逼迫她用鉗子把十個腳指甲拔下來。
恭子養好了腳傷再次逃跑。這次爺爺覺察到了危險,和恭子裡應外合,成功讓恭子逃亡。
恭子告訴警察,自己的父親被電擊而死,另外還有六個人被折磨而死。這七條人命都沒有屍體,被毀屍滅跡了,連頭髮絲不剩。
警察開始不相信恭子的遭遇,直到看到恭子身上到處都是電擊造成的傷痕,隨後警察抓捕了松永太和純子。
20023月,在爺爺和恭子的配合下,警察抓捕了松永太和純子。
被抓後的純子
警察在松永太和純子的三處公寓搜到了受害者們寫的“自白書”、電擊裝置、用來分屍的鋸和刀。還有松永太的通訊錄,裡面有230名女性的聯絡方式。另外4個男孩,有2個是松永太和純子的孩子,另外一對雙胞胎是松永太情人的孩子。
上百名警察,在三所公寓沒有搜到任何能證明松永太和純子殺人的證據。
面對警察的審問,松永太和緒方純子也都一言不發。他們透過律師向外界散播不利於恭子的言論,說恭子是說謊精。
20029月底,審問純子的警官給純子,聊到了自己頑固且嚴厲的父親患了阿爾茨海默病,已經不認得他的事情。
純子突然哭起來了。她說,“我想要交代全部事實,毫不保留地全部告訴你們。”
純子交代後,松永太也開口了。但他把自己說成幫助純子一家人的超級好人。
在法庭上,松永太像一個脫口秀演員,把自己擇得很乾淨,甚至戲謔純子的家人。
福岡地方法院小倉分院對此案進行了共計七十七次的公開審判
最終,判處松永太死刑,純子無期監禁。
恭子屬於未成年人,被判無罪。她隱姓埋名後,跟著爺爺奶奶生活,繼續完成學業。
起初純子被認為是兇手,後來律師覺得純子也是受害者,她長期遭受松永太慘絕人寰的暴力虐待,最終淪為施暴者的幫兇和同謀,才犯下殺人毀屍的罪行。
關於純子招供,在當時有另外一種解釋。關在監獄裡的純子與松永太沒有再接觸,在六個月的獨處中,沒有再受到任何迫害,意識到安全的她,慢慢找到了自己。
後來純子給一個調查記者寫信說,現在監獄裡的生活是她過過最美好的生活,她終於離開了松永太,有了活得像自己的時間和空間,她希望能和更多的人說話。她也感謝了那些在高牆之外聲援她的人。
到現在,松永太都沒有被執行死刑。
松永太出庭
他否認直接參與殺人犯罪,僅透過“精神控制”指揮他人作案,試圖將責任推給純子等人。儘管法院認定其為主犯,但他的律師團隊,仍可能透過技術性辯護(如證據鏈完整性、精神狀態評估)拖延死刑執行。
即便如此,他的案件也被後世流傳,展現的反社會人格特質和操縱人性的手段值得警惕。
如今,這起案件被改編成電影,針對它的紀實書籍不少於四本。
然而讀者們最關注的,還是如何辨別松永太這樣的反社會人格,如何避免陷入純子這樣的悲劇。甚至在中文網上,都有人做出了詳細的分析——
純子乃至於家人受害的原因之一,就是被隔絕了親密關係,乃至於被脅迫著背離了社會。
朱迪思·L.赫爾曼博士在《心靈的創傷與恢復》中談道:把一個人奴隸化,就是系統性地施加心理創傷,反覆造成心理上的傷痛。其必不可缺的條件,則是受害者的無力化和斷絕化。
無力化與斷絕化,就是指,不僅要使受害者喪失反抗能力,而且必須斷絕一切人際關係。
“只有讓受害者自己親手破壞掉自己的倫理原則,自己背叛自己作為一個社會人的基本的關係,心理操控的最終階段才得以完成。”
顯然,松永對純子一家所採取的操控手段,與之完美契合。
純子一家的悲劇,並非沒有一點點挽救的契機,比如在他們搬家之前,純子的叔叔與親戚們多次警告甚至報警,可惜的是,最後還是沒能來得及。
而另一位倖存者恭子,她被自己的家人成功拯救。
2002年,恭子出逃前,最先聯絡的就是爺爺奶奶。她給爺爺家打電話,明早五點我過去,別鎖門。
恭子第一次逃到爺爺奶奶家,奶奶就注意到了她身上的傷痕。爺爺覺得可能是爸爸打了恭子,說,他簡直太不像話了!竟然敢打你!把他給我叫回來,我要好好教訓他!
雖然松永太拿著撫養證明強行帶走了恭子,爺爺也警惕起來,讓松永太留下地址電話。
恭子被松永太塞上車前,她塞給奶奶一個紙條。
爺爺奶奶開啟紙條,上面寫著叔叔說的一切都是假的,請一定要來接我回家…… ”
爺爺奶奶看著恭子沒有寫完的紙條,馬上決定營救恭子就在要報警的時候,又接到了恭子的電話,你們別再找我了!不然我就去自殺!
老人意識到孫女真的危險了。
當恭子再打來電話求救時老人們開車約定好的加油站等待,如果沒有他們的警惕和幫助,恭子可能還會被松永太抓回去。也正是這兩位老人,讓松永太被捕,避免更多人被害。
他們倆並非擁有強健的體魄,也非擁有超出常人的敏感,他們只是做對了一件事——
不願輕信外人,堅定地與自己家人站在了一起。
參考資料:
1、《被抹去的一家》 ,豐田正義
2、虐待して弱みを握り…「北九州監禁連続殺人事件」で家族同士を殺させた“マインドコントロール”の手法とは,文藝春秋,小野一光
編輯:大耙子 
圖片來源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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