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時間回到2023年9月,當《雪豹》在威尼斯麗都島電影宮舉行世界首映禮,萬瑪才旦,這位扛起「藏地新浪潮」旗幟,始終用鏡頭雕刻高原精神圖譜的中國藏族導演,已經進入永恆的睡眠121天。

萬瑪導演留下的未竟之事,看似是未完成的作品——已經上映的《雪豹》;未能拍攝的《永恆的一天》;還有正在製作當中的《陌生人》。
正如導演遺作上映同時,也在面對現實拷問:《雪豹》上映首日排片佔比0.4%,對比宮崎駿《你想活出怎樣的人生》排片32.7%,《草木人間》排片10.1%,一部在國際上斬獲多個獎項,受眾觀眾口碑反響都極佳的藝術電影,僅收穫少得可憐的排片,和首日45萬票房收入。
這些資料不是行業報告裡沒有溫度的數字,是中國獨立電影人在資本與藝術夾縫中,開鑿出的生存密碼。
2020年,同樣是口碑佳作的《氣球》上映時,萬瑪導演曾在社交媒體發聲:"這個時代,《氣球》這樣一部電影的存在,真的是不合時宜的嗎?""藝術電影排片,咋這麼難?"

資料圖片來自網路
或許如《雪豹》裡展現的人與豹的對峙一般,"讓創作者沒有負擔地創作",也是他未竟之事的一個寫照:既要不妥協、守護藝術的純粹、野性;也要堅持藝術創作,衝破產業圍欄,為更多獨立電影創作者,在電影市場架構中尋找生存縫隙。
讓小眾藝術片
走上大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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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藏地影像屢屢被消費主義浪潮粗暴簡化為風景明信片式的奇觀,萬瑪導演執拗地選擇用藏族自然哲學的"二元論"、具象符號的象徵隱喻,剖開雪域高原的精神褶皺。
他關注藏區歷史、宗教、神話傳說;關注一個人從少年、青年、中年、老年,所經歷的四季變化;關注具體的普通人、家庭、群體的日常生活。
《靜靜的嘛呢石》以嘛呢石、新生命的降臨、老人的離去,影射宗教信仰的動搖和藏族傳統文化繼承的斷層。《塔洛》以孤獨的個體與民族身份交織,用小辮子、塔洛、身份證這些具象符號,探討個體認同的疏離和身份的喪失。

《塔洛》劇照
《撞死了一隻羊》使用託物寓意和二元對立符號表達的民族化敘事策略,寺廟與酒館場景的對立,體現當下現代文明對藏族原生態生活的侵擾,用具象符號的碰撞探討現代器物對傳統精神文化的動搖、個體面對現代文明的焦慮以及堅守。
視聽語言上,紀實性的觀察、實地取景的生活場景,最大限度使用生活中原有的光源和自然光拍攝。緩慢的敘事節奏給觀眾留下充足的時間,感受人物情緒流動。引導觀眾在自己構建的開放式文字架構中探尋、梳理、構建屬於自己的故事。
根植於藏文化與個人獨特的民族詩性美學創作理念,從邊緣小人物入手,真實再現藏地現實生活場景,以小見大去反映藏區生存狀態,進而探索現代文明衝擊下,西藏傳統主體文化的失落和重構。事實上,從創作伊始,2002年第一部個人短片《靜靜的嘛呢石》萬瑪導演就已經有明確的個人創作風格。一直到2015年第一部院線電影《塔洛》上映,用黑白影像解構身份迷失。

《塔洛》劇照
再到《氣球》在生育權議題中注入輪迴哲思,作為藏地新浪潮的領軍人,也成功為中國電影開拓出一方新天地的藝術電影導演,儘管已經算得上最受世界矚目的中國導演之一,但在電影市場"投資-回報"的衡量體系中,他依然只能獲得有限的排片。
如他在公開採訪中提及:"我只能拍小規模的影片,像《氣球》《塔洛》整個時間、空間跨度都是比較集中的,從電影的層面實現起來成本較低。"
《雪豹》則更像這位已經是行業領路人的藝術導演,一次新的攀登——延續彩色鏡頭與黑白影像並用、夢幻詩意的獨特美學同時,兼顧用低成本引入高工業水準的CG技術。

《雪豹》劇照
與其說萬瑪導演期待用特效技術完成敘事,創作更恢弘的影像,更進一步說也是他在自己有能力爭取到更成熟的創作條件後,直面"票房即正義"的商業院線篩選機制,為藝術電影得以"出圈",觸達到更多觀眾,進行的一次全新的探索。
正如他從沒停止過扶持年輕創作者。從《塔洛》到《氣球》、《雪豹》, 再到製作中的《陌生人》,每一次院線電影的創作,是個人創作的一次攀登,也是竭盡自己的力量,為"小眾藝術電影得以走上大熒幕",打磨藝術電影生存實踐樣本。
獨立電影的融資、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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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解藝術電影困局需要產業變革。對於中國影視市場而言,資本熱潮退卻意味著行業需求尋求更加可持續的存續手段,更多元、豐富 、公平的融資手段。危機同時也是轉機,比如結合智慧財產權的版權質押等新融資模式出現,是否會成為小眾藝術電影融資策略?
擔任萬瑪導演《塔洛》《氣球》《雪豹》《陌生人》作品製片人的王磊,幾天前在益起映創發起的線上直播分享裡,也提到製片人要有智慧財產權知識和意識的重要性。與傳統文化傳承相關的電影,在製作過程中有全方位的智慧財產權佈局,對電影實現商業價值至關重要。

《陌生人》海報
發行端的創新也在發生。如何在拍攝階段就鎖定網路播映權收益,讓影片價值從線下延伸至線上?在院線放映環節,如何精準化投放?文藝電影在商業電影夾縫掙扎,存在感也僅限於少數觀眾口碑中,這並不意味著藝術片觀眾少、沒有觀眾,而是需要更精細的投放地圖來提升院線收益。
這些都是一位懂藝術創作、懂電影製片全流程的成熟製片人,在一部電影還是初始概念階段,已經進行全盤思考、系統規劃的事。
萬瑪導演曾在公開採訪中坦言:"我組建這樣一支團隊,也是希望能拍出真正純粹意義上藏地電影、藏語電影……要拍一部純粹意義上的藏語電影,主創的構成、對民族文化的認識,包括語言、文化傳統、習俗,方方面面都有很重要的影響。"
小眾藝術片不賠錢,導演創作是一方面,懂商業邏輯的製片人如何運作至關重要。接下來想為你介紹一門課程《製片人全流程工作坊》,課程主講人王磊,是萬瑪導演多部作品《塔洛》《氣球》《雪豹》,以及正在製作中的《陌生人》,也是萬瑪導演之子久美成列執導作品《一個和四個》製片人。

久美成列執導作品《一個和四個》劇照,影片提名第34屆東京國際電影節主競賽單元最佳導演獎、第16屆亞洲電影大獎最佳新導演獎。
對於電影製片,王磊有自己的理念和堅持。他認為,做獨立電影製片,關鍵是清楚知道自己:
"想做什麼電影,和誰合作,做什麼東西,想清楚這些問題,執行下去,形成個人獨立廠牌,個人獨立的小系統,再慢慢延展開,慢慢變大。"
電影藝術不是掙快錢的工具,是需要有運籌、有恆心、去養成的長期事業。從他的個人製片作品年表能看出,他秉持的製片理念也被他從入行開始,就一以貫之踐行:
2015年《塔洛》
2016年《清水裡的刀子》
2017年《團魚巖》
2018年《氣球》
2020年《藝術死了》《回南天》
2021年《最後的告別》《一個人的葬禮》《一個和四個》
2023年《雪豹》
2024年《陌生人》

藝術片不需要出圈,而是要找到自己的圈層。16年行業摸索,他已經打磨出一套獨立電影製片實踐樣本。
很有可能,這是你第一次全面瞭解以萬瑪才旦導演作品為代表的藏地"新浪潮電影"製片全過程。在王磊看來,製片人有兩重身份。一是服務角色,主要任務是服務導演的創作;一個是管理角色,要承擔一個專案方方面面工作。他總結了幾方面製片人需要具備的思維和能力——
原點是發心。製片人往往被認為是資源人脈為王。王磊不這樣認為,在他看來經驗資源在初入行時並沒有起到決定性作用。對於如何發現好專案,他認為沒有現成的好專案,製片人不是找專案,而是以動態的眼光去找趨勢,在專案還是一個原始創意想法時判斷是否有延展空間,有從種子長成參天大樹的創作趨勢。

其次是專業技術。有運籌思維,懂規劃專案、組建團隊、匹配人馬;懂基本的財、稅、法,透過財、稅、法思維和工具跟蹤檢測專案,確保專案健康運轉,也要有規避審查風險的能力;懂藝術創作,瞭解創作全過程和難點,從而把工作流程做精準細緻的拆解;要懂行業、產業、經濟趨勢,懂時代潮流風向,製片人的核心價值之一是要找到為創意買單的人。
3月22日、23日兩天,製片人王磊在北京進行一次線下工作坊學習培訓。下面是完整課程大綱,希望是你需要的。

兩天課程,從宏觀上作為製片人,應該去思考什麼,具備怎樣的戰略想法,戰術思維是什麼。到微觀細節的劇本選題的策劃要點,稅率、智慧財產權細則要懂到什麼地步,AI時代製片人如何透過AI提高工作效率,都會一一分享給你。
分眾化時代,觀眾需求呈現多樣化。讓藝術片走上大銀幕,本質是守護文化的多樣性。正如我們懷念萬瑪導演將鏡頭作為手術刀剖開人類精神褶皺的孤勇。獨立電影不必在藝術與商業間做非此即彼的艱難抉擇,而是獨立創作和堅持深耕,找到屬於自己的生存語法。市場不斷走向成熟需要更多懂創作的專業製片人共同創造,這也是正在選擇職業方向的年輕電影人,擁有更廣闊職業未來的起點和希望。等你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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