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篇文章的素材還是來源於微信群的聊天討論,討論官員腐敗問題。
一位群友說:“官員抓誰都不冤枉,體制決定,不腐敗的,早就被甩出體制了。”
我說:“這句話太憤青了。官員也是人,有好的有壞的。有腐敗的,也有不腐敗的。說所有官員都腐敗,和說所有官員都不腐敗本質上一樣,都是胡扯。可以用身邊經濟學統計一下腐敗比例,某某群友說的是所有官員都腐敗,如果身邊能找到幾個不腐敗的,就可以證偽這個結論了。”
我回答的時候覺得:證偽所有官員都腐敗這個結論很容易。找到幾個不腐敗的,就可以證偽這個結論了。家人,親戚,朋友,同學,前同事,加上職場打交道的,找出幾個不腐敗的官員很容易。所有官員無一例外全腐敗這個論點,不是一個嚴謹的論點,而是情緒化的闡述。
結果群裡的討論令我十分驚訝。
一個群友發言,說他的家人就是官員,不腐敗,每次來送禮的都是被罵出門的。結果,群裡有人反駁:每次送禮你都看見了?可能有一次你沒看到,就收了呢?雖然是家人,你不可能對他的關係都有了解呀。你沒法證明他不腐敗
然後我說,二十多年前我也在體制內工作過,雖然很小,科級,勉強也算官員,我沒腐敗。然後群裡說:那是沒碰見紀委查你。要查你就是腐敗。你這個陳述類似我沒喝醉,我沒瘋,證明不了你不腐敗。
中國公務員近千萬,加上國企的,參公事業單位的,體制內能稱為官員的上千萬,人人都腐敗,肯定是一個偽命題。當年那個段子,“全斃,有寃枉的。隔一個斃一個,有漏網的。”也沒敢說人人都腐敗。
“中國官員無一例外人人都腐敗”這樣一個顯而易見的錯誤結論,在一個高階知識分子高階白領的群裡,居然吵不清楚。有些人反得已經沒有基本邏輯了。
社會是多樣的,中國人,有支援現行體制的,當然也有反現行體制的。反體制沒什麼,但反體制,不能失去理智,陷入宗教狂熱,得講基本的邏輯,要有論據和論證。
網際網路輿論場本來就應該有各種不同的觀點。正的,反的都要有。我從來不反感不同的觀點,但我確實厭惡網路上的極端狂熱反智言論。這類言論,左邊右邊都有。
哈馬斯搞恐怖主義,無差別傷害平民應該被譴責,這次巴以衝突,哈馬斯有責任。有人支援以色列也能接受。但輿論場上那些試圖把以色列洗成替天行道正義化身的大V,就令人作嘔了。畢竟,現代恐怖主義的鼻祖就是以色列,大衛王飯店爆炸案就是當時猶太復國主義者的傑作。當以色列處於弱者地位時,他們會毫不猶豫的搞恐怖主義,無差別傷害平民。以色列在加沙的所作所為,全世界也都看得見。
支援以色列可以,把以色列洗成潔白無瑕的正義白蓮花,就令人作嘔了。
俄烏戰爭,俄羅斯是入侵者,烏克蘭是保家衛國。同情烏克蘭也正常。但俄烏戰爭的本質,和當年的科索沃戰爭有啥區別呢?科索沃阿爾巴尼亞少數民族鬧獨立,烏克蘭頓盧俄羅斯少數民族鬧獨立;南聯盟試圖用武力手段維護國家統一,烏克蘭也試圖用武力手段維護國家統一;北約以保護南聯盟境內少數民族的名義對南聯盟動武;俄羅斯以保護烏克蘭境內少數民族的名義對烏克蘭動武。
同情烏克蘭沒啥,但你不能把抵抗俄羅斯的烏克蘭當成抵抗侵略的英雄,同時把抵抗北約的南聯盟當成十惡不赦的戰犯。
愛國是好的,但U型鎖砸日本車是極端,狂熱,是壞的。反過來也一樣,可以對體制對國家有不滿,社會要包容不同觀點。但不能極端狂熱,不能詛咒仇視和你觀點不同的人。
中國有宗教信仰自由,我也有朋友信教。這沒啥。有時候也會給我講講教義。但如果一個人狂熱的信仰某個宗教,天天找你傳教,要啟蒙你;同時詛咒你這樣的異教徒,認為包括你在內的所有的異教徒都該下地獄。要是碰到這種人我肯定避而遠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選擇出國很正常,一別兩寬,各自安好。我中學大學同學差不多三分之一在國外,都過著不錯的生活。但出國之後,天天咬牙切齒的詛咒中國,說中國“永劫無盡”,詛咒中國人,說什麼生在中國是慘烈的不幸,說中國年輕人走到哪裡都會被“隱性歧視”。這就有點過了。
美國、中國、歐洲、日本,任何一個國家都有好人也有壞人,都有好事也有壞事。任何一個合法職業也都有好人,也有壞人。區分我們每個人的,是我們自己的品性、學識和行為,而不是性別、國籍、種族、職業、宗教信仰。把某個國家,某個地域,某個職業的人打上標籤,全部否定是不可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