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6月以來,全球地緣博弈節奏明顯加快,如果這一趨勢繼續持續下去,世界迎來驚濤駭浪的機率將大幅增加。
美國大選前烏克蘭可能會襲擊克里米亞大橋:

在歐洲,俄烏戰爭的對抗強度明顯提升。歐美放寬了烏克蘭使用西方武器打擊俄羅斯本土的限制。為了給烏克蘭打氣,西方把凍結的俄羅斯資產收益作為抵押,向烏克蘭提供500億美元貸款;歐盟還正式開啟烏克蘭的“入盟”談判,鼓勵烏克蘭繼續打下去。下一步,德國可能會向烏克蘭提供“金牛座”導彈,這款導彈專門被設計用於對付建築物。在美國大選前,烏克蘭可能會炸克里米亞大橋,透過拉高俄烏輿論熱度為拜登選情助攻。
不僅如此,在《G7聯合公報》中,西方國家威脅中國不得向俄羅斯提供軍民兩用物資,否則將制裁中國的實體和銀行。不僅如此,G7國家還支援臺灣加入世界衛生組織(WHO)等國際組織,在主權問題上對我國“切香腸”。在歐洲右轉的背景下,未來歐盟可能會在光伏、風能、鋰電、鋼鐵等領域對華加關稅。
去年以來中菲已多次爆發海上衝突:

近期,中國和菲律賓在南海仁愛礁附近再次爆發衝突。與以往不同,這次雙方發生近距離肢體接觸,菲方一名士兵在戰鬥中受傷。自去年以來,菲律賓多次在南海問題上對中國發難,其背後離不開美國的“拱火”。美國之所以炒作南海話題,主要是為了挑撥中國和東南亞國家的關係。因為馬來西亞、越南、印尼等跟中國也有島嶼爭端,只要中菲發生實質性軍事對抗,出於對中國的恐懼,很多東南亞國家可能會倒向西方陣營,尋求美國的安全保護。
黎巴嫩和以色列發生軍事對抗:

在經歷了一個多月的戰鬥後,以色列已經擊潰了哈馬斯盤踞在拉法地區一半的兵力。為了拖延以色列的戰爭節奏,在伊朗支援下,黎巴嫩真主黨向以色列北部城鎮發動大規模火箭彈襲擊。作為報復,以色列空軍對黎巴嫩實施空襲,雙方互有平民傷亡。自紅海危機之後,伊朗和以色列的代理人衝突出現第二輪升級。
黎巴嫩真主黨擁有較強的遠端打擊能力:

黎巴嫩真主黨擁有7萬武裝力量,實力是哈馬斯的3—5倍。而且真主黨配備30萬枚火箭彈,足以讓以色列“鐵穹”防空系統過載。以色列對付哈馬斯尚且吃力,如果想擊敗真主黨,至少要消耗600億美元的軍費,佔其財政年收入一半。這筆錢以色列無力承擔,只能仰仗美國援助。然而當前拜登政府面臨選舉壓力,對以色列開闢第二戰場的行為持反對態度。
伊朗透過紅海危機和黎以衝突實現“圍魏救趙”目的:

作為幕後策劃者,伊朗雖然經濟落後,但擁有較為完整的軍事工業體系,可以源源不斷生產武器彈藥。在缺乏美國支援的情況下,以色列跟伊朗打代理人戰爭並不佔優勢。作為高收入國家,以色列年輕人對服兵役較為抗拒。加沙戰爭以來,內塔尼亞胡當局動員了30萬預備役上戰場,其中大部分都是白領中產。不僅如此,由於巴以邊境口岸被封鎖,巴勒斯坦勞動力無法進入以色列就業市場,以色列出現“用工荒”的問題。假如以色列和黎巴嫩真主黨爆發持久戰,外資勢必會進一步流出,以色列經濟起碼得倒退五年。
為了解決兵源不足的問題,以色列最高法院裁定“正統派”猶太人必須服兵役。正統派猶太人佔以色列總人口比重10%,由於歷史原因,過去一直享受不用服兵役的特權。以色列最高法院的做法加劇了以色列內部矛盾,由於缺乏正式的憲法,以色列議會和最高法院一直沒有清晰的權力邊界劃分。議會長期被右翼控制,最高法院則被左翼控制,二者可謂水火不容。去年以色列議會靠“簡單多數原則”強行透過司法改革的議案,引起左翼選民強烈不滿,紛紛上街遊行。為了鎮壓抗議民眾,內塔尼亞胡政府專門成立“國民警衛隊”,這種做法使以色列政府和國防軍之間出現裂痕,給伊朗和哈馬斯可乘之機。
以色列大部分選民支援靠武力手段徹底消滅哈馬斯:

隨著拉法戰爭進入尾聲,以色列內部陷入分裂。溫和派主張靠談判的方式解救所有人質,受到美國民主黨支援;強硬派主張徹底消滅哈馬斯,受到美國共和黨支援。最高法院的裁決在一定程度上加劇了執政黨聯盟(強硬派)之間的矛盾,代表正統派猶太人利益的極右翼政黨強烈反對這一裁決,代表世俗派猶太人利益的利庫德集團則持中立態度,畢竟擴充兵源符合以色列長期利益。如果雙方在這一問題上沒能達成妥協,內塔尼亞胡政府面臨倒閣風險,以色列或提前大選。
總統墜機事件後,伊朗舉行新的總統選舉。在第二輪選舉中,改革派候選人佩澤什基安得票過半,成為新一任總統。如果說伊朗強硬派更受宗教勢力支援,改革派則更受平民支援。佩澤什基安上臺後,可能會部分延續魯哈尼時期“對美緩和”的路線,與西方重啟核協議談判。並廢除強制戴頭巾的規定,增加少數族裔自治權等。
在某種程度上,改革派的上臺可能是哈梅內伊的妥協。畢竟哈梅內伊掌控了憲法監護委員會,只要他願意,完全可以把候選人名單全部換成強硬派。由於長期遭到美國封鎖,再加上跟以色列打代理人戰爭消耗大量資源,伊朗經濟和民生面臨嚴重問題,民眾對改革的呼籲很高,選改革派上臺可以緩解社會矛盾。另一方面,在全球動盪的背景下,未來幾年伊朗經濟形勢難有起色,這個時候選一個改革派總統上臺,正好可以為經濟下行背鍋。
目前伊朗最大的問題就是最高宗教領袖哈梅內伊年事已高,隨時有可能去世。哈梅內伊雖然有意把權力傳給自己的兒子,把伊朗從選舉制改成世襲制,但此舉遭到各路勢力強烈反對。從投票率來看,超過一半以上的伊朗民眾並不認可現行體制。儘管保守派掌握伊朗革命衛隊,但反對派卻受到國防軍同情。哈梅內伊之後如果伊朗沒能順利實現權力交接,必然會出現血雨腥風的結果。
拜登和川普民調支援率走勢:

6月底美國舉行總統候選人辯論,雖然川普的民粹主義言論招人反感,但拜登的身體狀況更令選民擔憂。但詭異的一點在於:原本親民主黨的左翼媒體,比如CNN、NYT、WSJ等均一致給拜登拆臺,大幅下調拜登支援率,並要求其退選,就連4年前支援拜登的主持人小華萊士都暗示拜登應該卸任。為什麼會這樣呢?
今年以來美國多次扣押援助以色列的2000磅航空炸彈:

事實上,拜登雖然口齒不清,但依然認真回答了主持人所有問題,並沒有出現嚴重的邏輯錯誤。左翼媒體之所以唱衰拜登,主要是因為拜登政府在巴以問題的處理方式嚴重得罪了美國猶太勢力。今年以來,美國校園爆發支援巴勒斯坦的學生運動,居住在搖擺州的上百萬穆斯林選民也抗議白宮偏袒以色列的政策。出於選舉考慮,拜登一度暫停向以色列提供武器彈藥援助,並扣押了一批包含2000磅航空炸彈的軍事物資。美國給出的理由是重型航空炸彈會被用於摧毀居民樓,導致大量平民傷亡。由於缺乏重型航空炸彈支援,以軍在進攻拉法時打得很吃力,有時候被迫跟哈馬斯打巷戰。
拜登扣留以色列軍火的措施雖然安撫了進步派選民,但導致美國猶太勢力強烈不滿。事實上美國的猶太人數量,比以色列本土還多,他們非常關心母國的利益。二戰後,美國形成兩大利益集團,一個是猶太財團,主要控制金融和媒體;另一個是WASP,即信奉清教的盎格魯—撒克遜精英,主要控制工業和能源。過去幾十年,猶太財團是民主黨最大金主,WASP則是共和黨最大金主,二者隨著黨派更替輪流坐莊。猶太財團對華爾街有很強影響力,以至於很多美聯儲主席都是猶太人(比如沃爾克、格林斯潘、伯南克、耶倫)。為了防止成為仇富物件,猶太財團收購了很多主流媒體,用於宣揚對猶太人有利的言論,並壓制美國種族主義思潮。
CNN的猶太高管:

像CNN、華爾街日報、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等主流媒體,長期被猶太財團控制,因此喜歡發表一些左翼言論。正因如此,這些媒體極力唱衰拜登,一部分猶太金主也以撤資為要挾,試圖形成一種“逼宮”效果,讓民主黨換人。這使民主黨高層陷入兩難,如果臨時換人,短期內選票無法整合,民主黨大機率會輸掉選舉。如果不換人,民主黨將失去最重要的競選資金來源。
對拜登來說,如果他想參選到底,就必須在安撫進步派選民和拉攏猶太財團之間做選擇。得罪了前者,拜登將輸掉選舉;得罪了後者,拜登則會失去提名資格。另一方面,近幾個月來特朗普一改之前的強硬形象,主動與共和黨建制派改善關係,希望爭取溫和選民支援,特朗普上臺的機率出現上升趨勢。
特朗普攻擊拜登的巴以政策:

事實上,特朗普對拜登最致命的攻擊,就是描述拜登“變得像一個巴勒斯坦人”。對於被猶太勢力影響很深的美國來說,這句話無異於核彈。不僅如此,拜登政府嘗試推行“兩國方案”,也觸碰到猶太財團容忍底線。未來來看,拜登如果想繼續參選,需要在巴以問題上讓步,比如鬆綁對以色列的彈藥供應。此舉可能會使以色列變得有恃無恐,甚至向黎巴嫩真主黨發動全面戰爭,這會導致美國進一步捲入中東事務之中,也會繼續削弱拜登在左翼選民中的支援率。
不過上半年全球最重要的事件當屬朝鮮和俄羅斯簽署《全面戰略伙伴關係條約》,條約規定:其中一方遭到侵略而處於戰爭狀態時,另一方依據聯合國憲章和本國法律,立即調動自己擁有的一切手段提供軍事及其他援助。這是冷戰後第一次東亞國家和歐洲國家簽署軍事同盟協議,具有劃時代意義,標誌著俄烏戰爭和朝韓局勢從區域衝突轉向國際對抗。
按照俄國法律,其本土正遭受烏克蘭“入侵”:

按照俄羅斯法律,烏東四州以“公投”的方式加入俄羅斯,屬於俄羅斯本土。如今烏克蘭軍隊在烏東地區與俄羅斯作戰,相當於俄羅斯遭到烏克蘭“入侵”。不僅如此,由於朝鮮承認了烏東四州公投的結果,按照朝俄軍事協議規定,朝鮮可以向歐洲派出軍隊或勞工,幫助俄羅斯作戰。如果朝鮮真這麼幹,歐洲一定會採取反制措施,北約的影響力可能會向亞太輻射。日韓也會進一步抱團,組建美日韓軍事同盟。這會使中國面臨更多來自西方的壓力。
縱觀人類歷史,世界大戰往往有兩個前提:1、兩大陣營的形成;2、兩大陣營的矛盾走向不可調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