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一家總部位於美國的創意寫作非營利組織公開表明對人工智慧持中立態度，並將創作界對人工智慧的譴責抵制等同於“階級歧視和殘疾歧視”。該宣告引發廣泛討論。已有多位作家成員宣佈退出該組織，以示回應。
關於生成式人工智慧參與內容創作的風險討論由來已久。近日，美國知名創意寫作平臺“全國小說寫作月”（NaNoWriMo）成為這一論爭的中心。9月初，這家成立25年的非營利組織公開發布宣告表達平臺對生成式人工智慧的立場：“既不明確支援，也不譴責任何寫作方式，包括使用人工智慧工具。”
這份宣告進一步指出，圈內目前對人工智慧的譴責抵制實則忽視了圍繞這一技術的階級歧視和殘疾歧視問題。該組織解釋稱，“並非所有人的大腦都具有相同的能力”，有些人可能“需要外部幫助或便利，才能實現某些目標”。平臺似乎認為，“譴責人工智慧不僅是錯誤的，而且是對可能使用它的那些窮人和殘疾人的侮辱”。
“全國小說寫作月”於1999年7月正式啟動，曾致力於在世界各地推廣創意寫作。該組織最知名的活動是每年11月開展為期30天的創意寫作挑戰，要求參賽者創作一部5萬字的小說，這項活動先後吸引過“全球數十萬人”參與。不少知名作家甚至將個人第一部小說的完成歸功於該組織。
然而，這份宣告在發出不久後就遭到多位知名作家批評。截至發稿，該平臺作家委員會已有四名成員公開辭職以示回應。該組織的部分贊助商也以此為由撤回了贊助。
《紐約時報》暢銷書《法外之城》（暫譯，Outlaw City）作者奧爾德（Older）直言，這份宣告“卑鄙、懦弱、不合情理”。“你把用於對抗實際不公正的語言改寫，以此掩飾明顯以商業為目的的姿態。這種可惡行為是不可原諒的。”奧爾德言辭激烈。
圍繞人工智慧在創意寫作領域的價值與倫理之爭愈演愈烈。該平臺內部社群也在激烈討論，各個型別的作家都想知道人工智慧是否會從網際網路上竊取他們的作品。另一名成員莫里斯也公開斷絕了和該組織的聯絡。
在一篇部落格文章中，莫里斯詳細表達了她對創意寫作使用人工智慧的不滿：這些平臺不道德，技術從已出版的作者那裡抓取內容而不支付版稅或稿費。她還表示，每當得知一個組織與人工智慧平臺結盟時，她都有種挫敗感。“創意人士必須在很多方面開展鬥爭，這很消耗人。”
這份圍繞“殘疾歧視”的宣告還引發了部分殘障人士的不滿。加拿大奇幻小說作家C·L·波力克（Chelsea Louise Polk）認為自己在多個方面都算身有殘疾，但他譴責該組織的立場：“這基本上就是在斷言，殘障人士沒有創作藝術的能力。”該組織的另一位成員傑奈·梅（Jenai May）稱她所在地區的許多作家要麼貧窮，要麼身患殘疾。“‘全國小說寫作月’認為這些作家應該使用人工智慧來寫好文章並獲得成功，這種觀點令人厭惡。”
在眾多譴責聲音之外，有評論提出需要區分生成式人工智慧和人工智慧寫作工具。“捕捉語音並轉換為文字的工具，以及許多翻譯工具也被視為人工智慧，它們可以為作家提供很大幫助，同時又不會侵犯其他創作者的權利，又或取代人類獨特的創作手段。”寫作偵探（The Writing Detective）創始人林賽·查斯坦（Lindsey Chastain）補充說，但她也明確表示：“生成式人工智慧可以幫助作家，但只能作為助手，而不是創作者。”
對於這一爭議，代筆作家或許感觸更“深”。代筆作家協會（Association of Ghostwriters）執行董事瑪西亞·萊頓·特納（Marcia Layton Turner）表示，在專業代筆作家內部的共識是，一個旨在鼓勵創作新作品的組織卻允許生成式人工智慧參與其中是“荒謬的”。“這就像允許司機在駕駛考試中開自動駕駛汽車一樣——人類幾乎不會在其中展示任何駕駛技能。”特納承認，儘管如今業內使用人工智慧工具已經是編輯過程的一環，但至少應該考慮劃清界限，確定材料是否受版權保護。
“由於美國版權局拒絕向人工智慧生成的材料批准版權，‘全國小說寫作月’也應該考慮採取同樣的立場。”特納說。
本文為編譯內容。編譯：申璐；編輯：荷花；校對：楊利。歡迎轉發至朋友圈。文末含《新京報·書評週刊》2023合訂本廣告。
點選“閱讀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