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是圓方的第1095篇原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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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圓方,馬斯克的大改革你怎麼看?”
這是前天直播的時候小夥伴問我的一個問題。關於馬斯克的改革,圓方其實已經寫了兩篇了,分別是:
不過最近一段時間又有一些新的思考。所以又很認真的重新梳理了一個答案。在直播的時候,圓方是這麼回答的:
圓方說:
我們不應該簡單生搬硬套馬斯克這次改革和中國歷史上的改革做對比。
馬斯克的這次改革和中國歷史上無數次發生的改革的政治邏輯是一樣的。本質上他跟懂王是互為利用。懂王希望利用馬斯克當刀,把美國舊制度的格局打破,製造混亂,因為只有混亂才有機會。
(而馬斯克也需要特朗普的授權,他也希望打破舊的制度,從這個角度看,他倆是互相需要的,而且“打破一箇舊制度”的目標是一致的)
但與此同時,這次“大改革”跟中國歷史上的改革又不一樣,其中有兩個完全不一樣的東西,大家要考慮到這兩個變數:
第一個變數是,現在我們面臨的是新一輪的科技革命,當下馬斯克所處(改革環境)的就是在一輪新的技術浪潮的前提下。
所以比較利好的是,這次改革會帶來增量,可以用增量去餵飽那些存量受損的利益群體。這個可能跟中國歷史上的那些改革有一個比較大的區別。而且在你有增量的時候,那些受損的利益群體也會抱著打不過就加入的想法,來共同去向你靠攏,這是一個比較大的機會。
第二個變數是,如果馬斯克的使命真的就是星辰大海,真的是移民火星。他覺得現在美國或者全世界的政治制度,是在阻礙科技,阻礙發展,阻礙他在有生之年實現移民火星的夢想,圓方覺得他這麼改革無可厚非。
(因為很多改革家是需要考慮到自己的身家性命,自己的後代家族等等。但是如果馬斯克目標是星辰大海,這些東西可能都不在他的考慮範疇之內了。正所謂,我走之後哪管洪水滔天。)
所以圓方覺得馬斯克這次“大改革”可能和以往還真的有些不一樣。
02
“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
中國1978年啟動的改革開放之所以能成為人類歷史上最成功的制度變革之一,核心密碼在於它精準把握住了"先進生產力"的躍遷視窗。
彼時中國引入市場經濟、開放全球貿易、擁抱資訊科技革命,本質上是用增量財富的持續釋放,對沖了計劃經濟體系下既得利益群體的改革陣痛。
這種"用增量解決存量矛盾"的智慧,與當下馬斯克推動的美國聯邦政府改革竟有驚人的暗合——只不過馬斯克手中的"增量"不再是土地承包或特區開放,而是新一輪科技革命的爆炸性紅利。
中國曆代王朝改革的失敗,往往源於一個死結:
在有限的社會總財富中重新切分蛋糕。
(嗯……這樣的改革失敗,其實不侷限於過去)
從商鞅"廢井田開阡陌"到王安石"青苗法",改革者必須直面官僚集團、地方豪強的反撲,最終要麼妥協退讓(如張居正改革人亡政息),要麼暴力清剿(如雍正火耗歸公激起江南士族反抗)。
這種"零和博弈"的困局,在馬斯克的改革中出現了根本性突破——SpaceX的火箭、Neuralink的腦機介面、特斯拉的儲能網路,這些技術突破正在創造萬億級的新市場。
當馬斯克宣稱要"裁撤1.7萬名中情局特工""關閉教育部2380億美元預算"時,受損群體固然憤怒,但馬斯克手中握著的"火星殖民""人工智慧革命"等新蛋糕,也一定能夠分化一大批利益受損者。
這種"用未來贖買現在"的策略,在中國改革開放初期同樣清晰可見:
鄉鎮企業的野蠻生長沒有直接衝擊國有體系,特區試驗田的突破避免了意識形態的正面衝突。
而今馬斯克更激進地將政府改革與科技革命繫結,試圖用SpaceX的星艦替代五角大樓的航母,用星鏈系統重構情報網路——這本質上是在用技術增量重新定義國家權力的形態。
03
不過這次馬斯克的“大改革”和過往相比除了還有其他不同,實際支援他的不僅僅是特朗普。
商鞅需要秦孝公的絕對信任,張居正依賴萬曆皇帝的少年無知,而馬斯克的改革卻呈現出前所未有的"去政治化"特徵。
當他在推特宣佈"關閉美國之音不是為了省錢,而是這些機構在阻礙人類文明進步"時,展現的是一種超越國家利益的宇宙視角。
這種將個人理想凌駕於政治傳統的姿態,在中國歷史上只有墨家"兼愛非攻"的烏托邦幻想可堪比擬——但馬斯克的不同在於,他掌握著特斯拉的萬億市值、星鏈的全球覆蓋、腦機介面的技術奇點,這些實打實的權力讓他能繞過傳統政治博弈,直接重構規則。
更值得玩味的是特朗普與馬斯克的共生關係:前者需要藉助科技新貴的刀鋒刺穿"深層政府"的鐵幕,後者則利用總統授權將企業家的效率主義注入官僚體系。
這種"資本-民粹"的奇異聯盟,徹底打破了"皇權-士大夫"的傳統改革框架。當19個州的總檢察長聯合起訴馬斯克團隊時,對抗的已不是簡單的利益集團,而是一整套"政府應當為何存在"的哲學命題——馬斯克要建立的,或許是一個用演算法替代公文、用工程師取代政客的"矽基治理體系"。
04
但是這樣的大改革就沒有“代價”麼?
有的,就是容錯率極低!
歷代王朝改革往往需要數十年驗證成效,而馬斯克面對的則是資本市場每秒重新整理的股價、社交媒體即時發酵的輿情、AI系統即時監控的民意。這些都讓馬斯克改革的容錯率變得極低。
當馬斯克團隊裁撤6萬名公務員引發司法訴訟時,特斯拉股價當天波動就達5%,這種即時反饋機制迫使改革必須精準如手術刀。
SpaceX火箭可以爆炸數十次仍獲資本追捧,這是資本對於商業對"快速迭代"的寬容。
但是這種寬容會延續到政治改革上嗎?關閉中情局某個部門若引發混亂,是可以完全可能像調整APP介面般迅速回滾的麼?。
其實當你看到,這種“風險”疊加"00後改革六人組",就被放大到了極致:19歲的科里斯汀用三個月就設計出聯邦僱員AI評估系統,25歲的博巴直接向五角大樓植入區塊鏈審計程式。
他們帶來的不是循序漸進的改良,而是用程式碼暴力破解百年官僚體系的降維打擊。
“而人從來不是一段程式碼。”
05
當馬斯克用星鏈突破主權邊界的通訊壟斷,用腦機介面挑戰人類意識的生物邊界時,任何國家的改革都不能再侷限於傳統的"制度最佳化"。中國需要注意的,不是某個企業家的政治冒險,而是技術革命對治理邏輯的徹底重構:
也許三年後,甚至一年後我們回望,馬斯克的改革或許終將如"百日維新"般曇花一現,但它揭示的趨勢遠比結果重要:
當人類文明開始向星際空間拓展時,地球上的所有政治遊戲規則,都到了必須重寫的時刻。這不是某個國家的選擇題,而是整個物種的生存必答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