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週,特朗普用所謂的“對等關稅”給全球市場帶來巨大沖擊,但同時也導致美元、美債齊跌,其信用地位岌岌可危,“美國例外論”正在各個領域面臨質疑。
而就在同時,著名AI科學家李飛飛領銜的斯坦福大學人工智慧研究所近日釋出了最新一期《2025年人工智慧指數報告》,報告指出中美頂級AI大模型效能已經由2023年的17.5%大幅縮至0.3%,接近抹平。
報告顯示,2024年重要大模型中,谷歌、OpenAI入選7個並列第一,阿里入選6個,按照模型貢獻度位列全球第三。在業內頂級專家評選出的32項“2024年AI領域重要釋出”中,中國的阿里Qwen2、Qwen2.5及DeepSeek-V3三大發布上榜。可以說,人工智慧關鍵賽道上,中國目前離美國僅差一個身位。
2025開年至今,中國科技界“六小龍”的崛起,為全球市場注入一股強勁的“東昇敘事”,他們甚至已成為科技領域“美國例外論”的終結者。
大模型領域,DeepSeek追趕OpenAI;機器人賽道,宇樹科技對標波士頓動力;而在腦機介面領域,也已經有一家中國公司與馬斯克旗下的Neuralink並駕齊驅。
在全球關稅戰最激烈對壘暫告一段落之際,我們仍然需要關注這些未來的長期破局力量。今天我們就來深扒一下“杭州科技六小龍”裡最神秘也最“玄幻”的強腦科技。在腦機介面領域,目前全世界募資額度研發投入排名世界第二,和馬斯克的Neuralink相比,這家六小龍里最神秘的公司有什麼路徑差異與商業化優勢,又能否成長開啟下一個萬億級產業?

夢想照進現實
薪繼火傳“接棒”諾貝爾獎得主,立志用腦機介面技術改變世界
腦機介面技術這個概念由來已久,但長期停留在《駭客帝國》、《阿凡達》等科幻作品中,作為人類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離應用到現實世界還差十萬八千里。
強腦科技創始人韓璧丞2011年本科畢業後,加入美國西雅圖Fred Hutchinson 研究中心,隔壁恰好是2004年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得主琳達·巴克博士(Linda B. Buck)的實驗室,這激起他對其研究成果的好奇。
琳達·巴克獲獎是因為破解了人類能聞到氣味的秘密——鼻子裡有1000多個受體神經,花香等氣味能啟用不同的受體神經,傳送電訊號給大腦,讓大腦產生不同的嗅覺。
諾貝爾獎的頒獎詞中,感謝她終於幫人類搞清楚:為什麼人在春天聞到薰衣草的氣味之後,在冬天見不到薰衣草的時候,還能回想起它的氣味。
這段頒獎詞讓韓璧丞大受震撼,既然嗅覺、味覺都是可以被編輯、解析的,那麼未來只要對相關神經進行調節,礦泉水都能喝出純正的茅臺味兒!
如果人類的觸覺、味覺、嗅覺、聽覺、視覺這五種感知,在未來都可以被編輯的話,就能很方便地讓一個人獲得無數種體驗,去感受這個世界的一切。
再進一步,戀愛的感覺同樣也能被複制與傳遞,這樣就能讓沒談過戀愛的人也能體驗到“初戀的甜”。
韓璧丞越琢磨越興奮,愈發覺得感官編輯或者說腦機介面這個事,真的是太宏大了,做成了真的能改變世界!
但這是在2012年,移動網際網路革命席捲全球的那個時代。當時全球科技圈最風光的是Facebook、亞馬遜、Uber、阿里巴巴、騰訊這樣的網際網路巨頭,社交媒體、電商和打車軟體是最熱門的創業賽道。
而腦機介面這個事,壓根就沒有多少人知道,更別提把它作為創業方向。
但韓璧丞不管這些,鐵了心就要搞。
為了做腦機介面創業,他另闢蹊徑,打算第一步先去上個學,補強專業知識和人脈。2013年,他同步申請哈佛和斯坦福大學腦科學方面的博士。

創業初期苦與樂
為創業進哈佛讀博,去MIT“招賢納士”,遭遇挫折“屢敗屢戰”
韓璧丞對華爾街見聞承認:自己去哈佛讀書“動機不純”,真正目的是做創業。
2014年,他同時拿到哈佛和斯坦福的錄取通知。他考慮做腦機介面創業一定得做硬體,那就必須找工程技術能力超強的大牛加盟。這得上哪兒去找呢?
他一查地圖,發現哈佛離隔壁的麻省理工學院(MIT)走路只需15分鐘,開車3分鐘,就立馬決定去哈佛大學腦科學中心讀博。
2014年9月入學哈佛,2015年2月9日,強腦科技(BrainCo)註冊成立。
入學第一時間,他就辦了哈佛和MIT兩個學生證(校規允許)。讀博第一年,他大部分時間去MIT蹭課,還經常開Party搞聚會,就是為了結識腦科學和工程技術領域大牛,搭建創業班底。
強腦科技最早的辦公室,是租了哈佛大學附近的一個獨棟房屋,創始團隊住二樓,一樓辦公,地下室做實驗。
創始團隊一起實驗
創始成員大部分是在讀博士、科研人員,白天要在學校上課、做實驗,晚上才有時間聚在一起搞腦機介面技術的科研,經常在地下室做實驗搞到半夜。
團隊選擇做非侵入式腦機介面的技術路線,簡單來說,就是不用動開顱手術給人腦植入晶片,而是透過感測器採集腦電波和神經訊號,對訊號進行解析後,就能傳遞給外部去控制仿生手等智慧機械器件。
這條技術路線最大的難點也在於資料採集和資料分析,因為腦電波訊號極其微弱。
做非侵入式技術路線,就得靠感測器去採集正負五十微伏的腦電波訊號,其訊號強度僅相當於1節五號電池的一百萬分之一。這相當於去監測50公里外一隻蚊子在海浪邊扇動翅膀的聲音,還得憑聲音判斷蚊子扇動翅膀的方式,難度極大。
對腦電波訊號進行資料解析,更是難上加難。大腦裡有860億到1000億個神經元,腦電波訊號在不斷變化,要在巨大的不確定性中去尋找出共性,求解出某個神經訊號對應控制哪一種人體行為,就難如登天。
回溯到2015年,強腦團隊創業之初要突破的第一個技術壁壘,就是做一個足夠靈敏的感測器,能讓人不用往頭上塗“導電膏”,還能採集足夠精確的訊號。
早期塗“導電膏”採集腦電波訊號
“導電膏”曾是韓璧丞的夢魘,害得他為做實驗一年多洗了七八百次頭。每佩戴感測器做一次腦電波訊號採集實驗,至少要洗兩次頭——第一遍清除頭上灰塵、油脂避免干擾訊號,再塗上“導電膏”增強訊號採集效果,實驗結束再洗一遍頭,清除“導電膏”。
他很清楚,腦機介面技術要落地到產品應用上,絕不可能要求使用者每年多洗幾百次頭,必須消滅“導電膏”,並提升感測器採集訊號精度。
為攻克這個技術難題,2015年的很多個夜晚,團隊成員們窩在地下室,挨個佩戴感測器頭環做實驗測試改進效果。黑暗中,頭環上的電極閃閃發光。
一天深夜,大家正在做實驗,突然發現地下室的天窗上,趴著個黑影!仔細一看,居然是大半夜睡不著出來遛彎的鄰居老太太前來圍觀。
此後一週,社群流傳“深夜怪談”——那幫中國留學生瘋了!為提高成績,居然半夜躲在地下室給腦子充電,想讓自己更聰明!
創業初期,韓璧丞面臨的一大難題是,怎麼讓人相信腦機介面創業專案是靠譜的?
在2015年,腦機介面技術還是過於超前,不單普通人難以理解,就連MIT的很多高材生都認為“過於玄幻”。
韓璧丞當年應邀去MIT做了一場講座介紹腦機介面。活動結束後,他去翻看MIT校內論壇,發現普遍評論是:哈佛的人真的是太能忽悠了!
為了讓人“眼見為實”,韓璧丞設計出一套展示“用腦電波控制燈泡變色”的實驗裝置,到處給技術大牛、潛在投資人們進行展示,以說服對方加盟、投資。
回憶這段經歷時,韓璧丞對當年跑到各地做展示的情景記憶猶新——頭戴感測器頭環、身上還得揹著能變色的檯燈和一個巨大無比的移動電源。
然而在創業路上,百分百的努力也未必能成功,失敗才是常態。
團隊一開始也遭遇過重大挫折,還差點放棄。
創業第一年,他組織工程師想要做一套不抹“導電膏”就能用的感測器和高精度便攜化腦電儀器,結果連做三塊整合電路板,都失敗了。
錢快燒完了,團隊走光了,只剩下技術負責人和他自己。技術負責人提議說:要不咱倆分一下裝置,就散夥?
韓璧丞想了半天,還是不甘心,咬咬牙自己再投一筆錢,出去再找一筆錢,招兵買馬重新開始。
在此之後,專案進展就比較順利。2016年,當人形機器人這個概念都還沒有的時候,強腦科技就已經開始做智慧仿生手。
2016年1月的CES(國際消費類電子產品展覽會)上,強腦展示了腦控智慧手原型,引起轟動。
2016年,隨著馬斯克創辦Neuralink,腦機介面獲得科創投資圈更多關注。強腦後續在產品研發和融資方面一帆風順,迄今已完成約3億美元融資,讓公司有底氣堅持長期發展戰略,從容攻克技術難題,去把產品做好。
2015年那一道差點令強腦科技夭折的感測器技術難關,也終於在2017年被攻破。
強腦研發的新式電極材料——固體凝膠實現量產,攻克了腦電訊號難以大規模精準採集的難點,使行動式腦電裝置的單電極精確度達到專業級水平。
感測器解決了,下一道難關是演算法。就拿仿生手來說,因為每個殘疾人致殘方式不同,神經訊號也不一樣,可謂千人千面。演算法需足夠複雜和智慧,才能預測神經訊號的演變,只有這樣“手”才能越來越“好用”。而人大腦裡有上千億個神經元,當時強腦的研發工程師經常開玩笑說,要開發一種演算法準確預測一個人的神經訊號變化,難度無異於“造一艘航母”。

創業早期做實驗
工程師們每天與殘障朋友們一起生活,深入瞭解他們的需求和身體狀況,分析每一條神經訊號,在研究和解讀了大量的訊號後,終於研發出了最適合使用者的演算法,攻克了演算法難題。
這段經歷也讓韓璧丞堅信,科研攻關的道路上要有耐心和足夠投入,否則容易欲速則不達。

歸國創業加速度
飛越12000公里抵達波士頓的杭州來客,用誠意打動一群哈佛、MIT博士到杭州創業
2017年,從波士頓起家的強腦科技,在腦機介面賽道里已經做得風生水起。
技術上,攻克了腦電訊號難以大規模精準採集的難點;產品上,連續好幾年獲得CES等知名機構的創新大獎。融資方面,一堆全球知名風險資本在爭著投。

韓璧丞與工程師在一起
但這時候,強腦團隊已在認真考慮歸國創業。
考慮歸國的原因很樸素——更快地把產品做好。強腦科技當時正在研發智慧仿生手,但這個新產品對製造精密度要求非常高。而美國本土缺乏新型製造業,很難找到靠譜合作伙伴來快速打樣和測試,還特別貴。
歸國創業,就能借助中國智造優勢,加速智慧仿生手產品的研發和量產,讓肢體殘障人士能更早用上。
2017年,韓璧丞專門去深圳考察智慧仿生手涉及的供應鏈。當時每次回國,都有各地政府招商人員找他聊,想招攬強腦歸國。
但杭州餘杭區未來科技城的人,是唯一一個飛了12000公里,直接殺到波士頓拜訪強腦科技辦公室的團隊。
2018年的這一天,韓璧丞跟杭州來客們聊了三四個小時,訪客跟他討論了很多專業問題,甚至提到腦科學領域一些知名教授最前沿的研究。
這讓韓璧丞感覺到對方的誠意——非專業領域的人在腦機介面方面要能到聊到這種深度,最起碼得花上兩三天做功課,每天五六個小時。
韓璧丞很快做了決定,歸國創業,座標杭州。
強腦科技的創業骨幹,一群哈佛、MIT博士隨後陸續從美國搬到杭州,大部分是中國留學生。
這些人都是各領域頂尖大牛,留美國的話,進入Google、Facebook等頂尖科技公司工作不在話下,都能拿鉅額年薪;回大學,也都能當上教授。
但韓璧丞對華爾街見聞回憶說,他當時說服這批人回國其實還算輕鬆——因為他們本來就想要回國,只不過一些人想先在美國賺夠錢再回國。而韓璧丞告訴他們:一起回國創業,能更快把腦機介面這件大事搞成。
創始團隊中,很多都是與韓璧丞“氣味相投”的中國留學生。用他的話來說,這幫人在國外遇到有人汙衊中國,是會衝上去幹仗的。
在DeepSeek橫空出世之前,很多人不太相信中國人能做到全球最頂尖的技術創新。但韓璧丞從不這麼看,因為他在海外留學的日子裡,見到的中國留學生是最聰明也最勤奮的。
韓璧丞讀博的哈佛腦科學中心,是一個全玻璃外牆的“透明”建築,每晚亮燈的實驗室一目瞭然,進去走一圈,基本全是中國留學生在做實驗。“如果後半夜兩點鐘還有個實驗室亮著燈,那大機率就是我在幹活。”
韓璧丞一直覺得,中國是能誕生世界級技術的。“很多技術突破只隔著一層窗戶紙,只要你真正下決心全情投入,堅持足夠長時間去投入,就會有非常大的突破。”
2018年紮根杭州之後,強腦科技智慧仿生手產品研發與量產大大提速。設計上每做一次迭代,都能找到合作伙伴來透過非常規的創新模式,快速完成打樣和測試,極大提升開發效率。
2018年11月,智慧仿生手登上央視的《加油!向未來》舞臺。失去右手的女孩林安露戴著智慧仿生手,與鋼琴家郎朗合作,四手聯彈演奏一曲《乘著歌聲的翅膀》,讓觀眾們看見了科技的力量——強腦科技的智慧仿生手,第一次實現了假肢的每個手指都能夠單獨分離控制。
在此之後,強腦與供應鏈夥伴高效配合,不斷對智慧仿生手產品進行技術迭代。2019年1月,BrainCo智慧仿生手獲2019年CES創新發明獎。2019年12月,它又被《時代》雜誌評為年度百大最佳發明,成為第一款登上《時代》週刊封面的智慧仿生手。

2020年,這款能夠隨“意念”活動的智慧仿生手實現量產,成為全球首款實現知覺神經控制的量產智慧義肢。2022年,它獲得美國FDA(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上市批准,打入美國市場。
在今天,強腦科技的智慧仿生手,是全世界第一款可以讓殘疾人靈活控制每一根手指的量產智慧假肢。強腦的研發測試兼產品體驗官已經可以透過佩戴的最新一代智慧仿生手,熟練地演奏鋼琴。而他在失去手臂之前,從未彈過琴,連樂譜都不識。
另一位產品體驗官,失去雙臂的倪敏成,可以輕鬆控制智慧仿生手,寫出一幅幅遒勁有力的書法作品。
智慧仿生手還在繼續進化,強腦正在開發的下一代產品,將給肢體殘障人士帶來觸覺體驗。
韓璧丞說,等做到這一步,當殘障人士真正有觸控物體感覺時,可能就會體會到,智慧仿生手真正成為他身體一部分,讓他成為一個與他人無異的完整的人。

與馬斯克“賽跑”
腦機介面技術路線“大道朝天各走一邊”,“君子之爭”殊途同歸
外界經常會將韓璧丞視為“與馬斯克賽跑的人”。
畢竟在當前全球腦機介面創業賽道上,韓璧丞的強腦科技和馬斯克的Neuralink是兩家融資規模最大的最強“獨角獸”,各自是非侵入式和侵入式技術路線的領軍者。
但韓璧丞似乎並未將馬斯克看成是嚴格意義上的“敵人”。與此相反,韓璧丞非常欣賞馬斯克——他手機的桌布,用的就是馬斯克登上《時代週刊》封面的那張照片。強腦辦公室大廳裡,也貼著馬斯克的海報。

由於需要做開顱手術給大腦植入晶片,侵入式技術路線風險大。只有失明、帕金森症或者重度癱瘓患者,才可能下決心做開顱手術。而失眠、阿爾茲海默症(老年痴呆)、自閉症、多動症等一系列影響億萬人群的病症,絕大多數患者不會考慮做手術。
所以侵入式腦機介面技術路線,主要能解決五六種重症,而非侵入式技術路線,則能夠應用於至少100多種疾病的治療,能更快地改變更多人的生活。
在創業之初,韓璧丞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非侵入路線,因為他希望用技術創新去改變億萬人的生活狀態,而不是隻影響一小部分人。
從當前的結果來看,這條路沒選錯。在產品開發和規模化應用上,目前強腦已透過智慧仿生手、仿生腿以及一系列治療自閉症、失眠的智慧裝置,幫助超過十萬人改善生活狀態。

2024年12月,Neuralink宣佈啟動一項新的可行性試驗,想透過腦機介面技術讓癱瘓患者控制機械臂。
而這件事強腦已經研究了近10年,其智慧仿生手早在2020年就實現量產,用到大量肢體殘障人士身上。
但韓璧丞對此也並不自滿:我覺得不能說我們比Neuralink領先,只能說我們這個產品比它更可用,在不用做開顱手術的情況下就能讓肢體殘障人士使用。
侵入式和非侵入式技術路線存在巨大差異,針對的患者和市場也有明顯區隔,所以強腦科技和Neuralink完全可以“大道朝天各走一邊”。
從某種程度上看,與馬斯克所謂的“賽跑”,可以是一場殊途同歸的“君子之爭”,兩條技術路線各自探索,未來都有可能改變億萬患者的生活。

目標與初心
用十年時間,改變100萬肢體殘障人士、1000萬腦疾病患者的生活狀態
從2015年至今的第一個創業十年裡,強腦完成了一系列從0到1的開創,推出從智慧仿生手、仿生腿再到治療自閉症等腦疾病的智慧裝置產品。
談到未來十年公司發展時,韓璧丞最關心兩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將已經完成從0到1目標的創新產品,帶給更多患者——他希望用5到10年的時間,透過智慧仿生手、仿生腿幫助100萬肢體殘障人士恢復常人生活;透過各種腦機介面智慧裝置,幫1000萬受自閉症、阿爾茲海默症、失眠等腦科疾病困擾的患者改變生活狀態。
第二件事,是繼續探索更前沿的腦機介面技術創新。韓璧丞告訴華爾街見聞:強腦科技有很多創新型產品正在研發之中,但目前都高度保密,“一個也不能對外說”。
在技術和成本上,強腦的智慧仿生手、仿生腿達到全球領先水平。依託於中國智造的效率,其仿生手的價格已壓縮到同類進口產品的五分之一到七分之一。但在中國市場上,仍然只有少數殘疾人用得起。
中國佔世界總人口約18%,但全球最大假肢公司——德國奧托博克(ottobock),在中國市場收入不足其全球銷售額1%。
韓璧丞一方面要求團隊再付出10倍努力,去繼續降低成本;另一方面,也在試圖改變造成支付難題的制度問題——中國商業保險普及率本來就低,能覆蓋智慧假肢的更是鳳毛麟角。相比之下,歐美商業保險覆蓋率高,能讓肢體殘障人士每隔4年左右免費獲得新的智慧假肢。
中國有接近2500萬肢體殘障人士,但卻很少出現在大眾的視線中。
強腦的產品體驗官林韻對華爾街見聞解釋說,大部分殘疾人用不起假肢,只能待在家裡。而且就算裝了傳統的機械假肢,舒適感也極差,只能當一根柺杖用,走起路來還一瘸一拐,容易引來異樣眼光,令人自卑不願出門。
9歲那年,林韻觸電導致右腿截肢,一度陷入人生低谷。但現在的他只要不掀起褲腿來,就幾乎與常人無異,走路姿勢非常自然,看不出裝了智慧仿生腿。有了仿生腿以後,林韻喜歡走出家門解鎖各種運動,攀巖、深蹲、硬拉都輕鬆拿下。

在千萬個“林韻”每天的大量使用之下,強腦透過智慧仿生手、仿生腿積累海量資料,並不斷根據新場景使用反饋來迭代產品。
這樣既鞏固了強腦在智慧仿生產品領域的“護城河”,也為進軍人形機器人打下堅實基礎。強腦已在為人形機器人提供高階智慧靈巧手,據說2024年出貨量已位列行業前三。2025年4月,強腦釋出的最新一代仿生靈巧手Revo 2,支援遙操作精準控制,已能實現0.1毫米的亞毫米級操作。

其他機器人公司做測試,一般是在平地等標準場景下進行。而強腦的智慧仿生手、仿生腿產品,已在大量使用者使用下,測試天南海北的各種地形、天氣,以及各種開發人員想破頭都想不到的真實使用場景。這就讓強腦的智慧仿生手領先優勢明顯,機器人公司客戶的反饋就一句話:真扛造!
馬斯克說,未來人類需要200億個人形機器人。韓璧丞認為隨著行業規模擴大,分工會逐漸細化,上下游公司專注自己最擅長領域。所以他已專門派出一個團隊去打這塊市場,確保能在人形機器人身上的智慧靈巧手這個“皇冠上的明珠”裡,佔到一定市場份額。
智慧靈巧手在機器人身上的應用
未來十年,強腦要幫1000萬受自閉症、阿爾茲海默症、失眠等腦科疾病困擾的患者改變生活狀態,這也正是韓璧丞在2015年創業時的初心——用技術創新去改變億萬人的生活狀態。
針對這些疾病的治療,強腦已開發出一系列智慧裝置。治療裝置透過調控特殊腦波,能提升患者的映象神經元模仿能力,讓自閉症患兒終於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令家人喜極而泣。而針對阿爾茲海默症的智慧治療裝置,更是正在加速老齡化的中國社會未來的“剛需”——80歲以上老年人中,約有32%的人患有阿爾茲海默症或其他型別的痴呆症。
據新華社報道,2023年10月,國務院總理李強在浙江調研時考察了強腦科技,觀看針對殘疾、孤獨症、睡眠障礙等腦機介面產品演示。李強指出,這些產品的造福於民,更加彰顯了科技創新的意義和價值,希望企業進一步加強產品研發應用。
強腦的產品,給越來越多人的生活帶來改變。2023年10月22日,殘奧會游泳冠軍徐佳玲透過強腦的智慧仿生手高擎火炬“桂冠”,點燃了主火炬,宣告杭州第4屆亞洲殘疾人運動會正式開幕,也讓世人直觀地感受到腦機介面技術創新的力量。
韓璧丞說:他在2025年最大的目標,是繼續把產品做得更好。
這其實也是“杭州科技六小龍”創始人們的共同心願。韓璧丞跟杭州六小龍里多位創始人都很熟悉,也經常碰面,聊起來發現大家都只關心這一件事:怎麼把產品做得更好?
韓璧丞在哈佛校友們身上看到,大家評價一個人不是看他賺多少錢,而是看他對世界產生多大的正面影響。
創業這些年,他發現這也是核心團隊的共識,把用科技創新的力量去改變世界,當做自己人生最大成就。
不過他也相信天道酬勤,這個世界不會虧待努力的人。當強腦科技未來實現服務100萬殘障人士、1000萬腦疾病患者人群的目標之時,公司的腦機介面業務一年應該也能有幾百億的收入,對應幾千億的公司市值。
韓璧丞經常跟朋友說一個故事:他回國創業,搬到杭州人工智慧小鎮的辦公室裡幹了半年活之後,有一天突然發現,辦公室大樓前面的那條小路的路牌上,寫著四個字——錢學森路!
沒錯,就是那個為中國搞出兩彈一星的錢學森!美國海軍部副部長丹尼爾·金貝爾口中那個“一個人抵得上5個海軍陸戰師,我寧可槍斃也不願他放回中國”的錢學森!
看到路牌的一瞬間,韓璧丞的感受是:來這裡就是我們這幫人的宿命!他特別愛用這件事來鼓勵同事:“即使我們永遠無法擁有錢老的睿智與能力,我仍然希望我們能夠為中國做一些事情”。


結語
推崇“第一性原理”的馬斯克從來不做“小生意”,他對腦機介面重磅下注,就是因為相信這是有望改變人類命運的下一個萬億級別產業,與他旗下的新能源汽車、人工智慧、航天航空業務一樣具備廣闊增長前景。
吃過被人“卡脖子”的虧,中國也不會願意在腦機介面這個新賽道上落後。十四五規劃中,腦機介面第一次被明確寫在了國家7項需要攻關的重點技術品類之內。
幸運的是,在這個新賽道上,強腦科技自誕生之日起就是全行業的領跑者,歸國創業後更是加速爆發,被稱作“中國版的Neuralink”。
遙想未來,當強腦科技用腦機介面技術創新打破人機互動障礙,與DeepSeek人工智慧大模型、宇樹科技的人形機器人進行跨界融合創新之後,有望掀起一場真正意義上的新質生產力革命。
*以上內容不構成投資建議,不代表刊登平臺之觀點。使用者應考慮本文中的任何意見、觀點或結論是否符合其特定投資目標、財務狀況或需要。市場有風險,投資需謹慎,請獨立判斷和決策。